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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七十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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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得很漂亮。个人问题为时尚早,再考虑考虑。”她有点愠怒,扭着身子独自走了。不久,领导派她去巴郡西南军区教师进修学校进修中学数学。

    紧接着我也作为中学教师到西南军区教师进修学校进修化学。进修学校设在巴郡南温泉(是一处风景区),我与她同在一个学校进修,相处半年多,几乎形影不离,是爱不是爱,彼此心照不宣。

    那个时代谁谈恋爱,谁要受处分,我不是团级干部,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身试“规”啊!后来她回春城分在军事干校教书(就是王刚那个学校)。我也常去她那儿玩,见了面,大家都很亲切随便。我每次去干校,王刚只要见到我,就笑着说:“找小安吧?”我笑着挥挥手:“去、去、去。”一会儿她就把小安带来了,往我身边一推:“还不感谢我?”乐哈哈地转身走了,临了还丢下一句话:“待会儿到我那儿吃中饭。”

    说实在的,我也快二十七岁了,真想有个家,小安各方面都不差,更可贵的是她有极强的事业心。如今,她有心,侬有意,可纪律不许可啊,我无胆越雷池一步。后来她转业到了地方,分在玉溪地区花灯剧团,也不时来信,有时公差我也去找过她玩。

    一天,收到好一封信,打开一看,是张九龄的诗——《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表达了她孤独、寂寞、惆怅情怀。但我始终不敢主动向她求爱。

    ……

    一九五五年六月的一天,春城市召开公开审判反革命分子大会,地点是胜利纪念堂前广场。这天人山人海,声势浩大,虽然下着小雨,但秩序井然。

    在静听审判内容时,小周把一张小纸折条给我,我打开一看,是杜甫写的《春望》中的二句“国破山河在,春城草木深”(只是把“城春”改成“春城”)。我低声问她:“谁写的?”她用手悄悄指了一下旁边的张老师,我将纸条还给她,示意他不要作声。

    回到学校,小周向王毅组长汇报了情况,她说是:“张老师在会场写了这张条子给我,感觉这里有点问题……。”王毅立即感到这不是一件小事,得向领导反映。

    当时我们也感觉这二句诗在公开审判反革命分子大会时抛出来,是很不妥的。

    王毅皱着眉头对我说:“我文化不高对古诗词不太懂,表面上看,好像看不出什么问题。你读过这首诗吗?”

    我说:“我读过呀,这两句诗出自唐代诗人杜甫写的绝句——《春望》,杜甫在经历了天宝年间安史之乱,目睹胡人安绿山屠杀焚掠长安的惨景之后,感受到人民颠沛流离、家破国亡的痛苦,因而写下了这首诗。我把原诗写给他看:

    《春望》 杜甫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王毅听了点点头,“你记心还不错啊,对诗歌及背景都很了熟悉。”

    我淡淡一笑,心想,这样的事太敏感了,千万别乱说。

    小周看了看道:“问题出在这里,张老师把‘城春’改为‘春城’了。”

    王又问:“哦,这样呀,张老师在公审大会场写此二句是什么意思呢?”

    小周说:“应该是有感而发,意思比较隐晦。”

    王毅点点头,感觉这里面有“文章”。

    后来王毅对我们说:“这个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扩散。我会找张老师谈话,教育他,帮助他,相信他会改正自己的错误的,这事就不要再扩大了。”

    我们都点点头。

    我常常告戒,要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努力工作,加强改造,遵纪守法,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我虽然是“三门干部”(即家门、校门、部队门),但也要加强思想改造,努力成一个优秀的教员。

    第三速中的任务完成后,一切教学用具都并入第一速中(在市区)。不久,吴桂兰去春城工学院读书,傅之模调回天府工作,等我从巴郡学习回来时他们都走了。
………………………………

第四十章 特科学校

    一九五六年二月,我奉命调特别专科学校任教。

    二月中旬,我们一行二十余人,其中有王毅同行,由春城坐火车南下一个小时,在凤鸣村车站下车,步行三公里才到特科学校,学校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当我们走进学校时,不少领导老师出来迎接我们。

    特别专科学校是一所培养干部的特殊学校,不久,我们发现这里不仅有我军的中级军官在这里学习,还有许多瞿国军官在这里学习。原来这是一所培养瞿国军事干部的特殊学校,所以对外非常保密。

    特科学校是师级单位,直属省军区领导。张校长,豫章省人,老红军,后授予大校军衔;陈政委,南诏省人,后授予上校军衔;副校长姓杜,后授予中校军衔;教务主任从边纵调来,大学生,后授予大尉军衔;还有一位瞿国同志姓阮,任副校长。各连的队长都是大尉营一级,排长是上尉连一级,学员都是营连级以上干部。来这里参加学习的干部级别还是比较高的。

    这里房子比较陈旧,据说原来这里是一家兵工厂,我们使用的是兵工厂的职工宿舍。在靠东边的大山里,有许多山洞,山洞里是隐蔽的兵工厂。房子一排排从山脚开始,一层层像梯田一样,依山而建,教师和学员就住在这里。

    瞿国战友住在南面的一个大山坳里,阮副校长同他的战士们住在一起。不远处就是训练部,是后勤处和校首长办公的地方。这里比较开阔,停放着大小十几辆小车。后勤处长是个老八路(后授予少校军衔)。全校一千余人,学员九百多,瞿国战友占半数以上。

    特科学校的任务是传授军事理论知识,提升军事技能。即学习军事理论、单兵战术、战斗勤务、分队作战原则,步兵武器的使用与训练,等等,学制一至二年。

    每天工作比较繁重,天不亮出操,学校没大操场,就沿公路来回地跑。出完操,在小江里洗刷好,用十五分钟时间吃早饭,接着是上课或室外技能训练,由于教室不够用,只能一部分学员上课学理论,另一部分在操场上进行军事训练。后来盖了简易教员办公室、学员教室和一个大草棚会场,条件得到改善。虽然特科学校的教学“硬件”、“软件”都比不上第三速中,但每个学员的学习热情却十分高涨。

    起初我担心瞿国朋友不懂汉语,学起来一定有困难,后来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学军事理论(主要是科学知识和的军事理论等),并不比我们学员差,这些友人汉语说得十分娴熟,有的还能说普通话,那个阮副校长就能说一口地道的普通话。由于纪律的约束,我们很少打听友人的生活细节,除上课、辅导外,从不过问他们的任何事情。

    军事理论课主要是学的游击战理论,这是瞿国友人重点必修课。我国的游击战术,在世界上出了名,连“克劳伦斯”也望尘莫及。游击战西方人是学不到的,原因很简单,游击战如果没有广大人民的支持,就等于是一群土匪兵,而西方列强是侵略成性,反人民战争,不可能有人民的支援,所以他们无法学习和运用游击战术。

    我们深知在这里当教员,既是为祖国也是为国际友人培养干部。因此,更加尽心尽责,用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国际主义任务。

    瞿国友人身材都矮小精悍,体魄健壮,吃苦耐劳。平时我们相见都互相致礼,他们习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以示敬意。他们乐观向上,笑脸常开,有时他们私下对我们说:“远离祖国、远离亲人,来学习真不容易,学不好,没脸见胡子伯伯。”他们经常感激地说:“来这里学习,你们待我们亲如兄弟,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你们给的。”说完又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表示感谢。

    在生活待遇上,的确他们比我们优越,住最好的房子,吃最高档的伙食,享受团级待遇。他们上课穿皮鞋,出操穿高帮解放鞋,衣服是冲尼的斜纹面料,那个阮副校长穿的是将军尼料。他们喜欢吃糯米、烤鱼、烤肉,炊事员就想办法弄得一手越式菜,让他们吃得满意。所以采购车每天都得去宜县、春城等地采购,商业部门也大开绿灯。

    学校文娱活动非常丰富。每周有电影(战争片、故事片居多)、跳舞、演节目、歌咏比赛。后来开辟了一个大操场,篮球、足球、排球赛得到开展,晚饭后天天进行,不久运动会也开起来了。中瞿学员关系很融洽,彼此互相学习,增进友谊。

    星期天,我们教师可以请假外出,走十几里路,到汤池镇去洗天然热水浴,吃点水饺、过桥米线、面条什么的,玩得真开心。有时坐火车去宜县玩上一天,放松放松。为了保密,我们的友人就不能外出了,我真为他们惋惜。

    校内为此设立了小卖部,各类食品、日用品,货物俱全,对友人则是廉价的,他们的生活补贴比我们多数倍,还设了一个小吃部,中、瞿大菜都有,酒类品种齐全(但无烈性酒)。那些不想外出的,或不允许外出的,都可以在此消磨一个愉快的星期天。

    但有一条纪律:不准酗酒。无论中瞿军人都是铁面无私,一视同仁。我们的零用钱不如友人多,所以少去小吃部,这其中也有让友人多去的意思。就那么几张桌子、凳子、友人优先嘛。

    瞿国军人学军事,重点以学个人武技及排、连、营战略战术为主。他们所使用的轻武器,都是我国刚出厂的最新产品。有一种微型轻机枪(外形似俄式,但比较短),能上刺刀,没有足架,能通用步枪、机枪子弹,这样在战场上就容易补充弹药了,很适合个人在任何情况下战斗。

    还有一些苏式轻武器,如“郭留诺夫”重机枪,二个轮子,有防弹板,可以平射,转向180度,也可立射,当高射机枪打飞机,俯仰角达八十度以上,二个人一挺,火力极强;还有“波波莎”轻机枪,装弹匣是个圆盘,只是重了些。这些武器都适合单个兵使用,也很适合丛林游击战。

    他们学军事技能的时间比我们学员多,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尽快回祖国参加解放战争,统一祖国(当时瞿国南方还未解放)。也学点文化知识,学点文化是为了更好地学军事著作,另一面也好两国军人进行交流沟通。

    1957年5月的一天,瞿国友人奉令回国,那天晚上,友人悄悄地踏上了归途,没有告别,没有欢送,这当然是为了保密。除发给他们武器、衣物、行军背包外,其它都没带走。
………………………………

第四十一章 评定军衔

    第二天,校部杨管理员给我送来一只樟树木箱及一封信。我急忙拆开信封,信写得极简单:

    张老师:

    感细(谢)你的关心,送这只土木箱流(留)作纪念,再见了。

    岩温

    1957年5月

    这只箱子虽然极普通,但寄托了异国友人的一片真情,这使我非常感动。

    这只木箱曾伴随着我到普阳省、春城、勐巴拉西、豫章省文山县,近三十多年的岁月,直到1982年它才“退了休”。

    岩温,本来姓刀,因当过小和尚,后还俗改姓岩。他在特科学校里我负责包教他的语文。小伙子仅十七岁,好学、好问,学什么都十分用心,尤其学单兵技能和战术,真是废寝忘食。我同他除教学外,主要是在足球场上结为下了深厚的友谊。

    每天晚饭后,他都来踢足球,有时一个人在练球,开始他都是赤着足蛮干,当然踢不远、踢不到位,而且常常把足趾骨也踢伤,我见他如此踢法,火气大了些,“熊”了他几句,他哭了,我又觉得很内疚,向他道歉,并讲清为什么要穿鞋踢球的道理。

    他难过地说:“我家里很穷,从来没穿过鞋子,是到这里后才穿上这么好的胶鞋,我想把鞋省下来带给妈妈穿。”

    我听了之后很难过,后悔不该熊他。他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妈太苦了,带大五个孩子,四个哥哥都被瞿国南方保大抓走了,生死不明。”他接着说:“我是从瞿国南方逃到北方参加胡伯伯领导的人民军队的,前年来学习军事,感谢老大哥的帮助,你们待我们亲如兄弟,我永世难忘……”

    只见他双手合拢放在胸前,表示衷心地感谢。于是我只给自己留下一双旧胶鞋,其它的几双胶鞋都送给了他,我们的友谊从此更加深厚了。

    他临走的那天傍晚,他突然来到球场找我,拉着我的手来到没人的地方,低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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