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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应该放下了啊,你……总得为自己着想才是。”
陈宁陌知道杨文广这是关心自己,颔首言道:“多谢杨相公提醒,你说的这些话我会认真考虑的。”
话音落点,她似乎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出言询问道:“对了,不知后日崔文卿进宫面圣之事,杨相公你安排得如何了?”
杨文广捋须笑道:“文卿乃深受儒家熏陶的读书人,懂礼受节理应不会又太大的问题,老夫也只是想请人明天专程教导一下他的礼仪就行。”
陈宁陌沉吟半响,忽地言道:“这样吧,还是由我来亲自教导他,免得他到时候又出现什么差错,从而丢脸于人前。”
“你……亲自教导?”杨文广大是惊讶,一双白眉也是挑得老高。
他深知陈宁陌整日事务也是相当繁琐,此际居然提出亲自教导崔文卿的面圣礼仪,实乃令人大觉不可思议。
陈宁陌愣了愣,也有些好奇自己为何会突然作出如此决定,然不容多想已是找到了一番合适的说辞,理所当然的言道:“崔文卿虽则并非我的学生,然也在我处专研学问,若连简单的礼仪也不知晓,说不定不知情的大臣们还会嘲笑我对他管教不严,故而教授学问的事情,还是由我亲自出马吧。”
既然陈宁陌都已经这么决定了,杨文广自然不会拒绝,颔首道:“那好吧,明日我就把崔文卿交给你了,以宁陌你的能力,相信崔文卿也能很快的学会相关的礼仪。”
在两人轻描淡写的对话决定中,崔文卿翌日便乖乖前去国子监宁一院,找陈宁陌报道了。
今日尚在中秋假期当中,国子监内并没有多少学子,陈宁陌所办公的宁一园更是一片安静。
崔文卿到的时候,陈宁陌正站在水榭前拿着鱼食喂水池中的锦鲤,可见鱼食丢入水面掀起阵阵波澜,数十条颜色不一的鱼儿来回翻动身躯,左右争抢,显出了一片生气。
“呵呵,清晨喂鱼,学士真的是好雅兴啊!”崔文卿笑着招呼了一声,也是靠在了水榭前的凭栏上,驻足观看游鱼争食之景。
陈宁陌头也不回,淡淡言道:“并非是我非常悠闲,而是等你等得实在无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们所定的时间是卯时吧,现在似乎已经辰时了。”
第四百零二章 初入宫门
一席话听得崔文卿大是尴尬。
昨日他立下大功回家,加之又是杨府中秋家宴,自然喝多了一些。
朦朦胧胧睡去已是三更,没想到一觉醒来,却是卯时已过。
见状,他这才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吩咐荷叶伺候他穿衣着装,连早膳也没有来得及吃,就朝着国子监跑来。
然而可惜的是,他还是来晚了,几近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对于历来守时的陈宁陌来讲,自然是难以忍受的。
不过也不知为何,今日陈宁陌却显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拍了拍沾满了鱼食碎屑的纤手,淡淡吩咐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咱们还是早点开始吧,走,随我进屋。”
崔文卿点点头,跟随着陈宁陌进入了正堂之内。
其后整整一天,陈宁陌都在耐心教授崔文卿相应的宫廷礼仪。
她从入宫觐见君王时的仪容言表开始说起,讲到了如何等待召见,如何登殿觐见,如何谢恩告退等等,可谓是十分仔细。
坐在案几前的崔文卿也是听得特别认真,毕竟他从来还没有见过皇帝老儿是什么模样,今番进宫也算能够长长见识。
一通培训完毕,已是夕阳西下,崔文卿着实累得不轻,告辞陈宁陌返回了杨府之中。
翌日一早,尚在寅时鸡鸣,崔文卿就已经离榻梳洗了。
荷叶也知道今日姑爷是前去觐见天子,故此梳洗之时极为认真,将崔文卿的长发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简单却又不失美观。
其后,崔文卿又换上了一套红色中单长袍,窄腰窄袖腰间再系上了一根玉带,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而在他头上,则是带着一顶黑色纱罗垂脚幞头,正是士子觐见皇帝之衣冠。
此际他站在等人高的铜镜前一照,就连荷叶也忍不住美目中异彩连连了。
简单的用罢一碗当作早膳的面皮儿,崔文卿来到前院,便见杨文广已经在院中等待了。
按照大齐朝廷规定,三品以上朝臣戴幞头,着紫服,配金鱼袋。
杨文广身为正三品枢密使,政事堂宰相,故而也是以此规定着装。
他头戴极有大齐特色的直脚官帽幞头,身穿具有大团花暗纹的紫色官服,腰间金带上挂着一个金鱼袋,加之他身材结实挺拔,气度英伟不凡,往院中这么一站,就显露出了朝廷高官的赫赫威仪。
见到崔文卿到来,杨文广淡淡一笑,言道:“犹记阿昭初次上朝之时,也是由老夫带领而去,没想到今日你也与阿昭一般,真是想不到啊。”
不难同杨文广的口气中听出他对着折昭的溺爱,崔文卿不由笑了:“能够有外祖父这位当朝宰相引领,我和娘子当真是荣耀十足。”
闻言,杨文广捋须笑道:“哈哈,你这小子马屁少拍,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走吧。”
崔文卿点点头,便跟随着杨文广一道,坐上了府内的马车,离开杨府大门,朝着尚善坊坊门而去。
马车磷磷隆隆,速度不紧不慢,很快就过了坊门来到了朱雀大道之上。
崔文卿掀开车帘望去,便见马车已是顺着大道来到了天津桥头,河对岸巍峨耸立的宫楼城墙已是遥遥在目了。
见此一幕,崔文卿不由回想起了初来洛阳的那日,与小荷叶来到天津桥头眺望皇宫之景。
没想到这才过了短短十来天时间,他居然要进入这座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皇城大门了,实在犹如做梦一般。
这座洛阳宫建于隋朝之时,初名紫微宫,唐时改名为洛阳宫,其后一直延续至今,东西长四里一百八十步,南北长二里八十五步,周回十三里二百四十一步,由宫城、皇城、郭城、东城、含嘉仓城、上阳宫、西苑、离宫等八部分组成。
宫城南面有三门,中间正门为应天门,东为兴教门,西为光政门。应天门内为乾元门,乾元门内为皇宫正殿乾阳殿。
而崔文卿今日要去的地方,便是正殿乾元殿之旁的宣政殿,这也是举行常朝之地。
过得天津桥,从端门进入了皇城,入目便是一片片鳞次栉比的官衙府邸。
杨文广明白此乃崔文卿第一次进入宫城,便不遗余力的给他介绍皇城之内的官衙府邸,这些官衙都是朝廷中枢机构,如六部、兰台、如鸿胪寺、如御史台等等。
而进入应天门之内的宫城,便是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宰相们办公的政事堂亦是在尚书省当中。
听到此话,崔文卿不由微笑言道:“外祖父,照这么说来,你身为宰相,平日里岂不也在政事堂办公呢?”
杨文广捋须笑言道:“老朽虽为宰相,但枢密使向来被称为军相,主要是负责咱们大齐的军事,故此老朽的办公之所在皇城内的枢密院内,不过即便是军相,也必须前去政事堂参与政事讨论,一般下朝的时候,老朽也会先去政事堂与诸位宰相商议事务,然后在返回枢密院。”
崔文卿恍然点头,笑道:“那不知枢密院事务是否繁忙?”
杨文广言道:“大齐军政上的事务全由枢密院进行处理,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自然十分忙碌,不过,除了老夫之外,尚有一个枢密院副使谢君豪,以及一个权知枢密院事张方平分担政务,倒也忙中有闲。”
崔文卿点点头,却见所乘的马车驶入了应天门外的车马场,稳稳的停了下来。
杨文广摇手招呼道:“马车不能进入宫城,文卿,咱们下车,步行入内吧。”
崔文卿点点头,跟随杨文广一道下得马车,顺着入宫朝参的大臣们一道,进入了应天门之内。
穿过幽深宫门洞,眼前视线陡然开朗。
可见不远处乃是一片宽阔庞大的广场,地面以青砖铺设,配以玉砌雕栏,数不清的大旗犹如蝴蝶飞舞般迎风飘扬不止。
大旗之下,身穿银色甲胄的羽林卫军卒手持矛戈肃然挺立,个个精神抖擞,目不斜视,在初露的朝霞照耀下,宛如九天之上的天兵天将般威武。
第四百零三章 尴尬的两人
而在广场另一头,便是绿瓦红墙的巍峨宫殿,宫室相连,高俊矗立,层层叠叠望之无边,在初升阳光照耀下一片金碧辉煌。
崔文卿看得一阵叹为观止,对于这样磅礴大气的宫殿群落连连称赞不已。
在穿越之前,他去过故宫,见识过明清皇帝的办公居住之所。
然故宫比起眼前这座洛阳宫,当真是逊色了不少。
或许也只有隋唐时富甲古今的磅礴财力,才能建立起这样显赫的宫殿群落。
而且也多亏了当时齐高祖乃是洛阳留守,洛阳才没有如长安城那般饱受战火的洗礼,从而将整座洛阳宫完好如初的保存了下来。
穿过广场来到了举行常朝的宣政殿之前,便有宦官前来引领大臣们按班排列,而崔文卿乃是听宣觐见,故此用不着与众大臣一道进入殿内,而是在宦官的引领下前去偏殿等待。
当崔文卿来到宣政殿偏殿之时,却见殿内早有一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神情也甚为庄重。
此人一身绿色官袍,一顶直脚幞头,年轻英俊中又不潇洒倜傥,竟是他的老冤家司马唐。
这时候,司马唐也是看到了刚刚入内的崔文卿,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碰撞,心内同时生出了一份尴尬。
司马唐的尴尬,便是因为这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他仇敌的对手,居然成为了司马家的恩人,昨日就连父亲司马光,都对崔文卿是赞不绝口,如今碰面,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崔文卿的尴尬,便是在于两人因为折昭的一系列矛盾摩擦,如今突然相遇,且他两人还是单独坐在一起,其中的尴尬自然是可想而知。
好在崔文卿也非斤斤计较之辈,特别是念及前夜司马唐毫不畏惧再次登船的勇气,也对他产生了些许敬佩,走过去微笑拱手:“没想到司马公子在此,有礼了。”
见状,司马唐慌忙站起回礼,嗓音略显干涩的回答道:“崔兄有礼,数月未见别来无恙乎?”
崔文卿笑道:“怎会是数月未见,前天晚上咱们还见过面哩,不过那时候我带着面具乔装为妖人,而你……”
说到这里,话音却是嘎然而止,却是崔文卿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把天聊死了。
要知道前夜,自己迫于无奈,可是令人狠狠的揍了司马唐一顿,瞧他脸上的紫乌伤痕如今尚在,只怕所受伤势亦是不轻,此刻不慎旧事重提,倒也更为尴尬了。
司马唐也感觉到脸上火辣辣一阵发烧,那晚他强行为司马薇报仇从而被妖人们殴打,说起来也是自讨苦死而已,完全怨不得崔文卿,而崔文卿为求不泄漏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开口言明,故此,那场打真是他白挨了。
想到这里,司马唐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伸手作请道:“官家召见吾等只怕还要等上一会儿,崔兄先且落座。”
崔文卿自然不会拒绝,上前撩起衣袍落座在了绣墩上面,沉默许久,两人却是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沉默而又尴尬。
在这样的感觉当中,崔文卿当真是度日如年,索性闭目假寐。
而司马唐显然也受不到这样的气氛,他突然之间似乎对自己的手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竟摊开右手仔细的察看着上面的纹路,模样如同一个算命先生。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进入殿内,两人耳畔已是传来了宦官尖锐的嗓音:“司马大人,崔公子,官家召见,请你二人跟随咱家速去宣政殿。”
在话音落点的那一霎那,崔文卿和司马唐均是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跟随着宦官出殿去了。
当崔文卿、司马唐两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宣政殿门外时,便见侍立在门口的老内侍佛尘一扬,高亢尖细得犹如公鸭嗓子般的声音已是响起:“兰台校书郎司马唐、太学生崔文卿入内觐见。”
高亢的尾音尚回荡在耳边,时才为两人引路的那个内侍似乎担心崔文卿初来乍到,不太懂得规矩,瞄得他一眼沉声一句:“低着头不要说话,跟着咱家走便是。”
昨日经过陈宁陌的特别培训,崔文卿岂会不知规矩,点点头间已是低着头跟着内侍走入了殿内。
刚来到殿中,崔文卿很明显就感觉到了一股威严之气扑面而来,脚下踏着的白玉方砖光可鉴人,更是倒影出殿内场景无数,显得是一片光怪陆离。
要知道身在这座大殿中的人物,便是大齐乃至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物,宰相、尚书、上将军比比皆是,更别提其中还有天下亿兆生灵的主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