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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可谓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俨然将自己说成了是占据道理的一方。
程大志也知道鲍和贵的话中有不少猫腻,但此人毕竟是折惟本的妻舅,又与县令交情匪浅,于情于理他都得给个面子,所以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重要,这就叫做官官相卫。
至于成事非,区区一个低贱的草民,即便是个劳什子当家,也不起任何作用,欺压他他又能如何?
心念及此,程县尉已经打定了主意,严肃的脸膛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戾色:“好你个成事非,居然在府谷县为非作歹,看来今日不把你那抓衙门里问话,你还不知道我大齐律法之森严。来啊,给我锁了。”言罢,挥手示意让一干捕快上前。
成事非见成县尉这样维护鲍和贵,顿时就怒了,强忍不满沉声言道:“县尉大人只听信鲍和贵的一面之词,如何能够执法公允!”
见到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程大志猛然挺起了胸膛,一拍腰间长刀霸道开口:“本官乃府谷县县尉,官拜从九品掌管一县治安,一直执法公正,刚正不阿,现在正是要拿你到衙门里问罪,听从明府大人裁决!有什么冤屈对明府大人说就可!”
鲍和贵狰狞笑道:“对,有什么冤屈咱们到王明府那里说去,成事非你丫这次死定了。”
成事非知道府谷县王县令与鲍和贵可是称兄道弟,自己这么一去铁定被屈打成招,栽赃陷害,也不知崔文卿说的话是否靠谱?他真的能够摆平王县令?
正待成事非有些忐忑不安间,崔文卿摇着折扇缓缓而至,拱手笑道:“这位大人就是本县县尉?”
程大志双目一瞪:“本官正是,尔乃何人?”
“在下崔文卿,幸会了。”
一见崔文卿,鲍和贵这才明白原来他与成事非两人竟勾结在了一起,登时大喜,连忙言道:“程县尉,此人亦是成事非的同党,请你将他一并缉拿。”
崔文卿冷冷一笑,望向鲍和贵的目光说不出的鄙夷:“打不过我们就请官府出面,阁下真是好深的心计。”
鲍和贵一脸得意的言道:“小子还不服气是吧?哼,这次你们两人都得死,让你们见识一下惹上我鲍和贵的厉害!”
程大志仿若没听见鲍和贵的话一般不为所动,吩咐衙役上前将崔文卿和成事非两人套上了枷锁。
崔文卿也不挣扎,高声道:“等等……既然鲍和贵也是此案的嫌疑人,岂能只锁我们不锁他?还望程县尉你能够将之一并锁上,带回县衙问罪。”
程大志一直包庇鲍和贵甚多,闻言顿觉不能让这些百姓看出了他包庇之态,颔首道:“此话不错,鲍大东家,就请你委屈一下。”言罢,对着鲍和贵连使眼色。
闻言,鲍和贵气得脸都差点青了,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依言带上了镣铐。
在衙役的押送下,崔文卿等人很快就被押到了府谷县县衙内。
县衙不大,却透露着威严气度。
堂内正北面高悬“公明廉威”四个金色大字,一排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分列堂内两厢而站,个个目不斜视,神情威严。
三尺高台上,正襟危坐着一个绿袍官儿,四十些许须发斑白,小脑袋上戴着展脚乌纱,正是府谷县王县令。
见到衙役将崔文卿、成事非、鲍和贵三人押入堂内,王县令猛然一拍惊堂木,高声喝斥道:“大胆刁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闹事,还不快快跪下!”
面对着威严一喝,成事非和鲍和贵均是无奈下跪,唯有崔文卿一人依旧傲立当场,丝毫没有跪下问答的意思。
王县令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顶撞他的官威,登时怒气满脸,指着崔文卿喝道:“本官问话,岂容你不跪!来人,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
“喏。”两名衙役闻言而上,便要来拿崔文卿。
鲍和贵见状大喜,暗忖道:这傻小子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胆敢冲撞王县令,这二十大板打下去,非要了他半条命不可,若能直接打死,那就最好!
成事非心内大急,连忙拉住崔文卿的衣袖道:“明府大人面前,贤弟万不可冲动任事,还不快快跪下!”
崔文卿却是不慌不忙的一笑,拱手言道:“这位明府大人,在下崔文卿,乃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按照大齐律例,见官不跪!”
轻飘飘的一句话,登时让王县令微微一愣,也让鲍和贵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这人,居然是秀才?
王县令老脸一沉,吩咐道:“既是秀才,可有身份凭证?”
崔文卿从怀中掏出一块光滑细密的竹板,笑言道“自然是有,这是在下的照身,请明府过目。”
第四十五章 官匪勾结(下)
这照身记录着使用者的姓名、相貌、籍贯、身份等内容,相当于后世的身份证般。
王县令接过一看,果见上面写着大佑八年赐秀才出身,断然不会作假。
王县令无可奈何,只得把照身吩咐人递回,甚是不情愿的言道:“既是秀才,本官允许你站着答话。”
“谢大人。”崔文卿抱拳致谢,还不忘挑衅的看了跪在他旁边的鲍和贵一眼。
见状,鲍和贵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暗道:狗秀才,权且让你先得意一下,待会大爷就要让你吃尽苦头。
升堂之后,程县尉首先禀告了成事非,鲍和贵双方打斗的情况,末了言道:“大人,光天化日大打出手,实乃有辱律法,请大人你一定严格处理,以儆效尤!”
王县令微微颔首,一拍惊堂木沉声言道:“鲍和贵,你再将你们双方打斗的经过说来听听。”
鲍和贵抬起头来,目光与王县令一接,待到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他这才彻彻底底放下心来,将刚才对程大志所讲的话又原原本本重复了一次。
闻言,王县令颔首言道:“鲍和贵乃本县知名乡绅,一直奉公守法,知书达理,多行善举,不意竟遭到歹人欺凌,实乃本官之失啊!”
此话落点,鲍和贵喜上眉梢,反观成事非,却猛然色变,显然没料到王县令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袒护鲍和贵。
这时已有不少百姓前来县衙围观审案,听到王县令之话,顿时响起了一片嘘声,显然大是不满。
王县令老脸一沉,拍案喝斥道:“公堂之上岂容喧哗!倘若再有人胆敢随意出言,本官必定赏他一顿板子。”
此话落点,百姓们的喧哗声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崔文卿轻轻一哼,拱手言道:“明府大人,在下对你刚才的话不服。”
“有何不服之处,你说!”王县令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抬手示意让崔文卿开口。
“大人,鲍和贵是府谷县内乡绅不假,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人披着一身光鲜外衣,背后却干着阴谋勾当,强买强卖,霸占一方,若有人胆敢违背他的意思,便拳脚相加,实乃府谷县的第一恶霸!”
“放屁!”崔文卿的话音落点,鲍和贵就怒了,“大人说我是良民,难道还有假不成?你这狗秀才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颠倒是非。”
崔文卿面色一沉,拱手道:“明府大人,鲍和贵污言秽语,干扰审案,还请大人处罚。”
王县令猛然醒悟,顿时责怪的瞪了鲍和贵一眼,连声言道:“鲍和贵也只是无意失言而已,崔秀才你用不着大惊小怪。”
崔文卿闻言冷笑不止,暗忖道:果然是官官相卫,这府谷县的吏治还不是一般的黑啊!
成事非跪在地上开口道:“启禀明府大人,长期以来,鲍和贵欺行霸市,对骡马市多有打压,许多商人都惨遭他的剥削欺压,草民前不久在城东开了几间店铺,也因抢了鲍和贵些许生意,而被他整日派人上门骚扰经营,不得不含恨关门,这事草民也向县衙举报过几次,但却一直是石沉大海,县衙也没有半分说法。”
话音落点,王县令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这些事王县令自然是知情的,但他拿了鲍和贵送来的不少孝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成事非在此时提及,实乃有些不给他面子,故而心头顿时生出了一股恶气。
成事非耿耿直言,却没有意识到刚才那番话已是冒犯了县令,继续开口言道:“前些天在下有名帮众前去鲍和贵的平乐赌坊玩乐,因手气太好赢了不少银子,赌坊掌事王二狗就污蔑他出千作弊,不仅将我那手下痛揍了一顿,还抢了他赢来的钱,这件事有不少人在场,相信他们都可以作证,我成事非虽然粗鄙无文,但还懂得什么叫做义气,故而才令人前去砸了那间坑蒙害人的赌坊。”
“至于今日我们双方在骡马市斗殴一事,乃因鲍和贵气不过之下,带领百余手下前来报仇雪恨,若非草民早有准备,说不定已是被他痛殴于市前,故而响马帮也是自保而已,还请大人你明鉴。”
未等王县令开口,鲍和贵立即怒声言道:“胡说!明明是我前去响马帮理论,而你们却埋伏山腰进行偷袭,是你们率先动手的。”
崔文卿冷笑道:“鲍和贵,你领着百余打手气势汹汹前来,岂会是理论?不要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在公堂上胡作非为!”
一句“有人撑腰”立即就让鲍和贵和王县令脸色一沉,暗自生怒。
特别是王县令,他知道自己时才袒护鲍和贵已被这秀才看出了端倪。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
一个小小的秀才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在府谷县他可是县太爷,弄死一个人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要怪就怪这崔秀才不长眼睛,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死了亦是活该。
心念及此,王县令已经打定了主意,重重一拍惊堂木喝斥道:“大胆崔文卿,本官问案何须你多嘴插言!现在此案的具体经过已经非常清楚了,成事非、崔文卿有错在先,派人打砸平乐赌坊,其后又殴打前来理论的鲍和贵,实乃罪大恶极,为维持本县良好持续,现本官判成事非、崔文卿各五十大板,当场执行,以儆效尤!”
王县令的话音刚落,堂外的百姓登时就议论开了:
“噢呀,五十大板?!”
“寻常人连三十大板都受不了,这五十大板不是要人命么!”
“谁不知道王县令与鲍和贵交好,这明显是公报私仇啊!”
“完了完了,成大当家这样好的一个人,居然受如此冤枉,实在可惜啊。”
“那有什么办法,咱老百姓要与官斗,肯定就是一个死字!”
……
嗡嗡哄哄议论不决,崔文卿却是忍不住笑了。
见状,王县令老脸一沉,怒声言道:“崔文卿,你笑什么笑,莫非是对本官的判罚不服?”
崔文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陡然正色言道:“对,不服!你这昏庸官儿断昏案,将恶霸说成了好人,颠倒是非黑白,一点对错不分,你如何对得起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话音落点,王县令勃然色变,起身怒斥道:“好你个崔秀才,竟敢污蔑本官,实乃可恶之忧!现本官就革去你的秀才身份,将你贬为平民,另在加罚杖责三十,以正视听!”
第四十六章 崔文卿请来的救兵
鲍和贵心头大快,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这么算起来就是八十大板,打不死你这狗秀才,想和大爷斗,你丫还真的太嫩了。
周围百姓看向崔文卿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同情。
寻常人考取秀才得有多难,哪一个不是寒窗苦读十年才有些许成就,没想到崔文卿就这么被王县令革掉功名,实在是太可惜了!
崔文卿嘴角含笑,依旧毫不畏惧,站立堂中恰如铁铸般寸步未移。
见他死到临头还这样嚣张直视,王县令脸色变得铁青,用力拍着惊堂木高声怒喝:“来啊,把崔文卿押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就在形势万分危急之时,忽闻县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犹如沉雷般陡然卷过长街,直冲县衙大门而来。
王县令闻声一愣,明白那是大队骑兵经过时的马蹄声,尚在惊疑不定之际,那片蹄声已是在县衙大门落点,紧随着便是一阵“唏律律”的驻马声,便见一群身穿红色软甲的骑兵涌入了县衙内,个个手持利刃,精神抖擞,立即就将县衙包围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精锐的虎狼之师。
王县令吓得连忙从案后站起,惊慌不已之下,正欲开口询问来者身份,不意一员顶盔贯甲的女将昂昂直入,亢声言道:“振武军大都督,冠军大将军折昭驾到,府谷县令速速迎接。”
王县令像是被闪电击中,浑身止不住一颤,不容犹疑连忙提着衣摆屁颠屁颠的跑到堂门口,深深一躬高声唱诺:“府谷县县令王大海,恭迎折大都督亲临。”
只闻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围观百姓抬眼望去,可见一个曼妙高挑的身影走进了前院。
她头梳男儿发髻,脸上用丝巾蒙面,身上穿着一套银色甲胄,一双娥眉不显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