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宁陌笑微微的摇了摇手,言道:“南尚书忙于公事,何须如此讲究?况且在下本是闲人一个,有王侍郎陪同已是可以了。”
“哈哈,客气客气。”南攻杰又是拱手,言道,“不知今日之行,学士以及众学子可曾满意?工部上下可有什么怠慢之处?”
陈宁陌嫣然笑道:“能够前来工部参观,也是大家的福气,特别是听到王侍郎详细而又仔细的讲解,更让我们受益匪浅,本官代国子监参观学子,谢谢工部的热情接待。”
“若是如此,那本官也就放心了。”南攻杰捋须笑了。
陈宁陌点头道:“参观业已结束,那我们就不打扰工部诸位同僚办理公事,告辞。”言罢,素手一拱。
南攻杰连忙回礼,正要送他们一并出门,忽听王侍郎开口言道:“陈学士,似乎崔公子以及司马小姐入厕还没归来,要不你们在等等如何?”
陈宁陌一听此话,登时一愣,环顾左右学子询问道:“崔文卿和薇薇还没有回来么?”
“没有!”周围学子全都摇头。
“几多时辰了?”
“似乎快两刻了。”
一听此话,陈宁陌眉头大皱。
寻常入厕,盏茶时间已是足够,没想到两人同去几近两刻还未返回,也未免拖延太久时间,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陈宁陌连忙拱手言道:“南尚书,在下有两个学子入厕许久尚未归来,劳烦你派人去找一找他们如何?”
“好!”南攻杰连忙点头,也不含糊,连忙呼唤廊下卫士寻人。
不过片刻,卫士匆匆入内禀告:“大人,属下已经带人找遍了工部所有的茅厕,不见崔公子踪影,另外……”说到这里,神情不禁有些犹豫。
南攻杰眉头一拧,沉声问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卫士颔首道:“大人,刚才属下寻找司马小姐和崔公子的时候,曾听吏员说似乎看到他们两人朝着书阁方向而去,书阁乃是工部重地,属下也不敢冒然入内察看。”
闻言,南攻杰勃然色变,陈宁陌也是不由自主的变了脸色,显然不明白崔文卿和司马薇前去书阁何为。
王侍郎忽地想到一事,忍不住开口道:“南大人,刚才下官带领学子们参观书阁的时候,崔公子似乎对书阁特别感兴趣,还拉着下官问东问西,并察看了尚善坊折府的建筑地图,也不知道此事是否与他返回书阁有所关联?”
听到此话,堂内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第六零六章 惊险万分
赵雅仪高能等人自然知晓崔文卿和司马薇干什么去了,此时见到工部之人已经开始怀疑,全都吓得不轻,然却没办法为崔文卿洗脱嫌疑。
无奈之下,高能急得都快哭了,忍不住在心内焦急嘀咕道:“崔大哥啊崔大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陈宁回过神来,连忙出言道:“南尚书,说不定是文卿薇薇不认识路,不慎闯入了书阁中,还请你不要误会。”
司马薇乃是司马光之女,南攻杰倒是不觉有甚,只不过那个崔文卿……
想到这里,南攻杰双目中不由闪过了一丝阴鸷,面上故作随意的淡淡笑言:“无妨,学士不必如此,不过那书阁毕竟乃工部重地,所存所藏也是国之机密,要不咱们一道前去看看如何?”
“那好!”陈宁陌自是点头,与南攻杰一道朝着书阁走去。
不消片刻,书阁便至。
刚跨过月门洞,便见一名黑衣吏员迎面行来,见到南攻杰等人说不出的惊讶,连忙作揖道:“尚书大人,你如何来了?”
南攻杰认得此人乃是看守书阁的吏员,沉声问道:“刚才书阁内可有他人闯入?”
吏员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所有人神情都充满凝重之色,立即吓得不轻,如实禀告道:“不久之前属下才去书阁稍事整理,并没有发现有人身在其中,不过学子们前来参观之后,刚才书阁大门一直没有上锁,也有可能有人偷偷闯入了。”
此话说得是模棱两可,毫不担责。
南攻杰眉头皱了皱,也不多言带着一行人进入了书阁之前,吩咐吏员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众人在书阁正厅稍事转悠了一圈,又上得二楼仔细察看。
跟随同来的高能等人只觉呼吸都要快停滞了,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不止,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不用问,崔文卿和司马薇必定是偷偷潜入书阁之后,被这位后面前来的吏员锁在了里面,无法离开,才这么久没有归来。
眼下工部尚书南攻杰亲自前来察看,必定能够抓两人一个现行,到时候不仅百口莫辩,说不定相助君若柳之事也会暴露,而他们几人也会受到国子监的责罚。
心念及此,高能和赵雅仪、白真真两女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惧意,以及额头所流下的涔涔细汗,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很快,南攻杰的等人到得三楼。
只见四周书架林立,寂静无声,似乎并没有人在里面。
见状,南攻杰丝毫不敢大意,挥手下令道:“来人,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话音落点,几位带刀卫士冲入了书架当中,认真而又仔细的搜索取来。
陈宁陌面无表情,自是不相信崔文卿和司马薇会作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高能几人则是吓得轻轻抖动着,只觉时间过得犹如蜗牛慢行,每时每刻都备受煎熬。
一片寂静当中,只闻卫士们沉稳的脚步声不停砸过,过得半响,一名卫士返回拱手禀告道:“大人,属下已经搜查了书阁每一处角落,未发现有他人入内。”
此话恰如天籁之音,顿时让高能身心舒坦,露出了欣喜而又清晰之色。
再看白真真、赵雅仪两女,也同样如此。
陈宁陌娇靥冷色稍褪,淡淡言道:“南尚书,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
南攻杰微微颔首,正要说话,突感一阵冷风穿堂而过,举目望去,可见墙上一扇窗户大开,冬日寒风正从窗户灌入。
吏员大感奇怪,自言自语的言道:“刚才窗户明明还关得好好的,怎么被风吹开了?”说罢,已是走上前去关窗。
“等等,”南攻杰心念一闪,抢在吏员关窗之前疾步走了上去,伸颈窗外朝着外面一望。
可见窗外视线颇好,极为开阔,阁楼下乃是一片被冬雪所覆盖着的花园,树枝上挂满了白雪,红梅似火争艳,犹如玉树琼枝,成为冬日里一道独特美景。
南攻杰认真看了半响,却依旧一无所获,举步回身,突见地上微亮泛光,蹲下身子一看,泛光处是为一团墨汁。
见状,南攻杰神情更是凝重,伸出手指轻轻的沾了沾地上墨汁,发现浓稠湿润,似乎刚研磨不久。
尚在沉吟间,王侍郎偷偷凑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言道:“尚书大人,时才崔文卿正是在这排书架前看了折府建筑图纸,要不容下官检查一下,看看可有遗失?”
南攻杰起先轻轻点头,随后又是一阵摇头,言道:“陈学士尚在这里,咱们就这么当面检查图纸,学士脸上也不好看,待他们离开之后,你再令人前来仔细查看,有什么遗漏缺失,一定立即向本官汇报。”
王侍郎颔首道:“尚书大人放心,下官知道了。”
言罢,两人一并走到陈宁陌面前,南攻杰微笑拱手道:“学士,崔公子和司马小姐并不在此处,看来也是一场误会。”
陈宁陌淡淡笑言:“即是误会,查清楚便好,说不定此刻他二人已是返回了正堂,咱们一并过去吧。”
一行人离开书阁来到正堂,果见崔文卿和司马薇已是在那里说笑等候。
见到陈宁陌,崔文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言道:“学士,你们怎么参观了那么久?咦,南尚书也在啊!”
南攻杰凝神端详着崔文卿每一个神情变化,却见他神情自若,谈笑从容,未有丝毫的异态。
而立在他旁边的司马薇也是一脸自在淡定,只是那张俏脸略显嫣红,平添了几分动人美丽。
见到崔文卿,陈宁陌俏脸登时一沉,言道:“刚才你们到何处去了?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司马薇俏皮的吐了吐雀舌,微笑言道:“学士,都怪薇薇不好,刚才前去书阁参观的时候,觉得书阁后面那片花园的梅花盛开正茂,于是乎便和文卿兄一道前去欣赏了片时,不意耽搁了。”
陈宁陌一脸狐疑的望着她半响,转头问崔文卿道:“文卿,你们当真是去欣赏美景?”
“对!”崔文卿毫不犹豫连忙点头,笑道,“花园雪景,美丽万分,实乃让人流连忘返,在下与薇薇乃是诗人天性,自是舍不得离开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学士倘若不信,学生可以吟诵时才与薇薇同作之诗,供大家一听,便知道并没有作假。”
陈宁陌挥手笑道:“好吧,让我们听一听崔才子以及司马才女有何佳作。”
此话的目的,自然是陈宁陌想要向工部等人证明两人的去处。
第六零七章 《踏莎行》
崔文卿点点头,言道:“我们所作的这首词是为《踏莎行》,请各位不吝评判。”
众人均有一定的文学素养,知道崔文卿口中的《踏莎行》乃是自唐流传而来的词牌,点头间露出了倾听之状。
崔文卿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举步吟哦道: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
似和不似都奇绝。
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
记得去年,探梅时节。
老来旧事无人说。
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
吟哦声落点,却是一片寂静,许久没有人说话啃声。
陈宁陌乃当时诗词名家,听完此词,顿觉耳目一新,大感了得,意识到此乃一篇难得的咏雪佳作。
而工部尚书南攻杰乃进士入仕,文学才华造诣不浅,也是露出了震撼之状,忍不住问道:“崔公子、司马小姐,这首诗当真是你们刚才所作?”
司马薇微笑点头道:“启禀世叔,此诗的确是我与文卿兄见花园内梅花争先绽放,雪景美不胜收,感概之下所写的应景之作。”
南攻杰点点头,心内疑心渐消,望着陈宁陌笑道:“没想到今日我们工部有幸请来了一对才子才女,倒是本官怠慢了,学士,就请你为大家点评一下这首《踏莎行》,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宁陌点点头,略一思忖便在心内顺利组织了一番语言,语调清晰的开口道:“此词借梅怀人,花魂雪魄,冰清玉洁,浑然相似,对此佳景,不禁对景追忆往事,遂别有一番恼人风味萦绕于心,词写别恨,情从景生,天然浑成,实乃难得的佳作。”
作罢一句总体评价之后,陈宁陌继续言道:“词的上片以‘似’与‘不似’写梅与雪交相辉映的奇绝之景,梅花与飞雪同时的情景之下,写梅往往说到雪,以雪作背景,梅花和雪花形相似、色相近,而质相异,神相别,因而在这首词在写了‘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之后,即拔起一笔:‘似和不似都奇绝’。‘似’是言色,‘不似’则言香,在美丽雪景之中,雪白梅洁,暗香浮动,这确实是种奇妙的境界。”
“月下奇景,本应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可是这首词却认为是‘恼人的’,‘恼人’即‘撩人’,此解释在诗词中屡见不鲜,撩拨起人的心事原因词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含糊地说: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设下了悬念,令人揣想。”
在陈宁陌语意丰满的讲解下,众人纷纷点头,均是体会到了此词更为深入的意境。
然话到此处,陈宁陌看了崔文卿和司马薇一眼,心内腾升出了一股怪异之色,继续言道:“随后下厥,可点明词人心事的由来:原来是去年梅花开放时节,曾同友人共赏梅花,南楼之月可作见证,而今与友人离别了,风物依旧,人事已非,词到结句时才点明词人为什么别来频醉频醒,是为了‘轻离别’的‘恨’。整首词先设下重重迷障,层层云翳,然后驱雾排云,露出本意,这样使听者从深深的困惑中明白过来,得到了感情上的慰藉,故此可谓佳作。”
得到陈宁陌如此充分的肯定,不仅是在场的国子监学子们,就连工部一干官员,也对崔文卿和司马薇露出了敬佩之色,暗叹好一对才子才女。
南攻杰捋须笑言道:“诗词本是人作,自当充满人之情感,一首词让人感到不知所云,百思不解,那就失却了意义。这首《踏莎行》所表达的情感朦胧晦涩,朦胧美如雾中之花,纱后之女,初看不清楚,细辨可见其形态,这种境界给人一种含蓄美,此词的题旨全靠最后一句‘到今犹恨轻离别’点出,作词手法确如画龙,在云彩翻卷之中,东现一鳞,西露一爪,最后见首点睛,因而使词中之龙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