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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殿下汇报一下最好。”
董安笑道:“其实卑职还有一个办法。”
“你说!”
“特使可以向老郑借一笔银子,用它作为周转,比如对方四十万贯钱,然后就以官价兑换八万两银子给他们,把八万两银子运到襄阳就容易得多,到了京兆后,柜坊再以官价再给他们四十万贯钱,然后我们再分批把他们的四十万贯钱运到当涂县,再到襄阳把八万两银子换回来。”
胡云哈哈一笑,“那还不如我直接写一封信给殿下,殿下安排一下,在京兆直接给他们四十万贯,岂不是更简单,还需要什么八万两银子?”
董安连忙摇头,“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他们一定要跟着钱财走才会放心,他们找特使帮忙已经是最大的信任了,换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谁知道半路上会不会把他们五家人全部砍了扔下长江。”
胡云点点头,“向老郑借一笔白银倒是可行,方便我们运输!”
……
虽然十万宋军惨败让整个朝野都深感打击和沮丧,甚至连天子赵构也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而病倒了。
但有一个人却心情格外愉快,此人便是相国秦桧,一方面宋军的惨败使他免除了金国方面给他的压力,另一方面,这次惨败徐先图责任重大,官家当然不会承担责任,那么责任只能让徐先图来背了,这次北伐可是他一手策划。
很有可能这次徐先图要被罢相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作茧
秦桧回到书房坐下,他妻子王氏端了一盏茶走进来笑道:“老爷今天好像很高兴,为什么?”
秦桧呵呵一笑道:“今天我去见官家,官家说他要承担这次兵败的责任,我就知道徐先图要被罢相了。”
“为什么徐先图要罢相?”
“你要听懂官家的言外之意,他说他要承担责任的时候,那一定会有人承担更大的责任,当然是徐先图,这次北伐我就知道不妥,早早避开了。”
王氏还是不解地问道:“可是老爷也说过,强令宋军攻打海州是官家听了朱胜非的劝说,当时徐先图去扬州视察后勤了,怎么让徐先图来担责?”
“这你就不懂了,追责不是看谁出的主意,而是看谁出任主帅,徐先图兼任淮北宣抚使,等于是前军主帅,自然由他负责,还轮不到朱胜非,而且如果要追究朱胜非的建议责任,那岂不是天子要承担决策责任?”
王氏点点头,“难怪老爷这么高兴!”
这时,管家在院中禀报道:“启禀老爷,石太尉求见!”
石太尉就是石广平,秦桧点点头,“请他进来!”
石广平从两年前就开始攀上了秦桧,随即被秦桧推荐给天子,石广平连续两年将宝记柜坊和丰乐楼的获利献给天子作为军俸,也深得天子赵构赏识,升爵为越国公,去年秋天秦桧又推荐他为兵部尚书,加封太尉。
兵部尚书虽然没有太多实权,但已经可以参与兵部事宜,而且武举军校教谕都是由兵部尚书担任,能出任军校教谕,对石广平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美差。
不多时,秦桧来到贵客堂石广平已经等候片刻,见秦桧进来,他连忙起身行礼,“参见秦相公!”
“石太尉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秦桧笑眯眯问道。
“有些棘手之事,不得不来求秦相公。”
这时,使女进来上了茶,秦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道:“遇到了什么困难?”
石广平叹了口气道:“这几天连续有不少大客人来宝记柜坊提钱,每次都是几万贯,如果再这样提下去,宝记柜坊恐怕要无钱支付了。”
秦桧眉头一皱,“客人的钱不是由你们保管吗?放在仓库内,你们也不会碰,他们提走会有什么影响?”
“相国有所不知,金银财宝之类是放在仓库里不动,但铜钱不一样,如果签署了代管协议,那么铜钱我们可以拿出去放利子钱,所获得利子双方各获得一半,基本上商人都会签代管协议,现在偏偏来提钱的都是他们,柜坊只得去各地催账,但提钱的人越来越多,柜坊快要撑不住了。”
“恐怕钱的问题我爱莫能助!”
“相国,只要秋明司不再关注宝记柜坊,那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秋明司就是明察秋毫的意思,由秦桧去年奉旨组建,名义上归属于户部,但实际上是由御史台掌控,也就是掌控在秦桧手中。
秋明司成立之初,主要是查官员和雍王府勾结,严禁官员在京兆置办产业,但秦桧有了监察权,他自然会扩大权限,从今年起,秋明司开始控制普通权贵和商人去京兆购房置业了,不光是哨卡检查,还要监视柜坊的钱财流向。
石广平最初命令宝记柜坊全力配合秋明司,但今天大掌柜王延哭丧着脸找到他,来提钱的商人太多,柜坊三天被提走一百万贯铜钱,已经快撑不住了,希望他能说服取消秋明司的监控。
石广平也急了,宝记柜坊不是他一个人产业,是宋兴会数十名成员的产业,如果出事,他没法向成员交代,他只能来求秦桧放过宝记柜坊。
秦桧淡淡道:“秋明司监控宝记柜坊是天子的意思,要取消监控必须天子同意,这段时间天子心情不好,甚至病倒了,我没法开这个口,如果你自己去求天子,我不反对!”
“秦相公,柜坊快支撑不下去了,预约三天内来提钱的总额超过了八十万贯,但柜坊能动用的库存铜钱只有三十万贯了。”
秦桧笑道:“你是不是想让秋明司下一个规矩,要取钱一万贯以上,必须得到秋明司的书面同意,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办到。”
“不!不!不!”
石广平吓得连忙摆手,“如果这样做,柜坊就彻底完蛋,我绝没有此意。”
秦桧喝了口茶又道:“哪怕生一场小病也要调养十天半个月才会康复,就算天子取消对柜坊的监控,你觉得三天内就会有效果,这八十万贯钱就不取了吗?我建议你还是抓紧时间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吧!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石广平一阵黯然,秦桧说得也有道理,远水不解近渴,迫在眉睫的事情,秋明司就算不再监视也解决不了,还是得想办法筹钱解决眼前的危机。
自作孽不可活啊!
石广平恨死了自己的愚蠢,若不是他自己提出这个建议,秦桧也不会顺杆子爬上来。
石广平只得起身告辞,秦桧看着他走远,这才回来对妻子王氏道:“明天一早把咱们家存在宝记柜坊的钱财全部提出来!”
……
就在石广平拜访秦桧的同一时刻,胡云也奉雍王之令前来拜访徐先图。
徐先图昨天才从扬州回来,海州的惨败使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当然,海州惨败不是他的责任,按照他之前制定的计划,如果海州难以攻下,宋军就应该转而攻打邳和徐州的东半部,再攻打沂州,逼海州守军来救援。
但刘锜告诉他,天子连续下达的手谕却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海州,完全背离了当初的计划。
徐先图无言以待,惨败的根子找到了,但天子不会承担责任,站出来承担责任的还得是他。
“我回后才知道,我去了扬州督战后,整个海州战役都是朱胜非和天子商量决定的,他们派出的传令使者绕过了扬州,直接以天子手谕命令刘锜等人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海州,前敌大将们不得不听,最可恨是,宋军全军覆灭后,朱胜非却是第一个跳出来,要求严惩前敌主帅,那就是惩罚我,他怎么会如此无耻!”
徐先图越说越气,胸脯剧烈起伏,显然对朱胜非的无耻恨到了极点。
胡云笑而不语,他当然很清楚,不是朱胜非自己跳出来,而是天子指使朱胜非跳出来,明确责任,把屎盆子先扣在徐先图头上。
相信徐先图也明白,只是他不愿意仇恨加在天子身上。
胡云等他怒气稍平,这才缓缓道:“我是奉雍王殿下的命令来见徐相国,有一件事,可能对徐相公有利。”
“什么事?”
“西军已经夺取了海州,并在拦截金兵的过程中救下了两万宋军战俘,雍王殿下说,这两万战俘,甚至海州,只能交给徐相国。”
徐先图顿时明白了,这是陈庆把功劳交给自己,让自己保住相国之位。
他长长叹息一声,“雍王殿下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一次,恐怕确实要被罢相了,也罢,我先给陛下说一说吧!”
第一千二百章 理由
皇宫内,天子赵构躺在病榻上听取了徐先图的汇报。
徐先图跪在地上泣道:“海州兵败,微臣作为淮北宣抚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微臣无能,拖累了陛下,影响了陛下的声誉,所有责任都由微臣来承担,任凭陛下处置,微臣绝无怨言!”
赵构默默地注视着徐先图,为什么惨败,他当然心知肚明,处罚徐先图容易,直接以不懂军事,指挥不力,罢免他的相位就是了。
但赵构并不想罢免徐先图,徐先图是他的心腹,真正能替他做事的人,而不像朱胜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原本是想让徐先图承担责任,但这一会儿,他又不想了。
沉默片刻,赵构缓缓道:“朕一直不太明白这次兵败的真正原因,徐相公能告诉朕吗?”
徐先图一怔,天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自己找兵败的真正责任,难道说,天子也不想让自己承担这个责任?
他想了想道:“回禀陛下,微臣也认为攻打海州的策略并没有错,如果不夺取海州,冒然北上沂州,必然会被海州的敌军切断退路,后勤粮食断绝,敌军再南北夹击,我军休矣!所以拿下海州是必然的策略,但我们可能在细节上犯下了错误。”
“在细节上犯下什么错误?”
“陛下,我们情报有误。”
赵构顿时有精神了,如果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不管后面再怎么决策英明,也改变了不了败局。
“哪里情报有误?”
“陛下,我们可能面对的金兵并不止五万人,很可能是十万人,只是金兵隐瞒了真实人数,导致我们情报有误,派遣兵力过少,实力远不及对方,才导致兵败。”
“怎么知道对方兵力不止五万人?”
“陛下,卑职和韩世忠谈过,他说东海岛上的金兵就有一万五千人,另外,西军趁机夺取海州时,还俘虏了近两万人,这就已经八万五千人了,另外,宋军撤退时,还遭到了女真骑兵追击,至少有两万人,这应该是从沂州南下的军队,这就超过了十万大军了,这显然是我们情报有误,如果我们早知道对方隐藏了兵力,那么我们也不会只派十万大军北上,这就是卑职所言,从一开始就错了。”
“爱卿的意思是说,我们真正兵败的原因是准备不足?”
“正是!”
徐先图不慌不忙道:“据微臣所知,西军为了攻打山东路准备了近两年时间,从前年拿下汴梁,金兵东撤算起,到现在正好两年,他们才发动攻势,粮草物资,士兵训练,各种情报,黄河水军等等都准备充足了,然后才出兵,所以他们能一举夺取东海岛,再等我们和金兵两败俱伤,他们才出来占便宜,乘机夺取海州,陛下,如果我们准备充足,就不至于连一支接应的军队都没有。”
赵构也叹口气道:“这件事朕有责任,不该北伐心切,太急于求成了!”
两人不知不觉便达成了共识,兵败和指挥无关,而是准备不足,几乎所有部寺都有责任,那就是朝廷的责任了。
徐先图又道:“昨天胡云来找微臣,他给微臣转达了雍王的口信,说西军在拦截金兵时,救下了我们两万被俘士兵,陈庆让微臣北上把被俘士兵领回来,如果我们诚意足够,他甚至可以把海州让给我们。”
当然,陈庆答应让海州只是做个姿态,就算白送赵构也不会再要,何况还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赵构现在可没有多少诚意了,但地方居然还有两万宋军士兵,这着实让赵构又惊又喜。
赵构当然惊喜,如果加上败退回来的六千人,以及后来陆续收拢的四千余人,那么他们就有三万军队了,首先就摆脱了全军覆灭的丑闻,再考虑攻城时送回后方的一万余伤兵,那他们实际上阵亡也才五万余人,阵亡过半。
一个叫全军覆灭惨败,一个叫伤亡过大而撤军,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让赵构终于找到了一个摆脱耻辱的理由,他坐起身急问道:“陈庆让你什么时候去领人?”
“随时可以!”
“那就辛苦爱卿即刻北上,把两万军队领回来,海州和淮河以北朕就让给他了。”赵构很大方道。
这个条件确实是太有‘诚意’了,亏他说得出口。
徐先图苦笑一声道:“微臣先去,谈判过程中,微臣会时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