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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带来了一种效应,那就是跟我冲和给我冲的差别。
十九块奇功牌授勋完成,朱祁钰站在台上,继续说道:“生擒达贼或斩首一级者,皆与头功牌,若是力战而亡,悍不畏死,亦授头功牌!”
这一次就是掌令官们将头功牌按照早就确定好的名单,按名单发给了军士。
沙场点兵之后,锦衣卫会拿着头功牌,到战亡的家中安抚将牌子给到家属。
稍微有些喧闹之后,校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朱祁钰再次高声喊道:“虽无前功而被伤者、守战有力者,与齐力牌。”
这次的齐力牌,约等于集体三等功的味道。
京营几乎人人有份,就连一些文官都有。还有一些参与到了守战的工匠、自备鞍马效力的百姓、捐赠粮草的商贾等等。
自备鞍马效力的百姓有多少?
于谦的不完全统计大约有三万余人,实在是太多了,于谦不得不最后都让石亨校检,确有勇力才会编军。
当时人心惶惶,石亨怕有奸细,最后一共入编不到三千人。
当然,也是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奖罚分明。
一些人,在作战之中,舍弃了军士自己逃跑,导致了大明军陷入苦战,阵亡一万余人。
此人便是都指挥魏兴。
魏兴在西直门外杀贼,与孙镗不合,先行回营,于谦上奏死有余辜,但敌未退,当先杀贼赎罪。
朱祁钰却令锦衣卫拘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仗打完了,魏兴,也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了。
朱祁钰本不想在如此盛典上杀人,本来打算留到过年之后,可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人砍了得好。
西直门外,民舍被攻陷,大明军队退到城墙之下苦战,若非石亨及时赶到,西直门外两万军,怕是要死伤殆尽。
即便是如此,依旧战死战亡了一万多人,连孙镗都中了三创,到现在肩膀都没好利索。
既然敢不尊将令,私自回营,导致战败,那没啥好说的。
取人头一用,申严战守之师军令!
于谦做事还是有点见不得血,朱祁钰则不同,他对这种事,是零容忍的。
德胜门他朱祁钰带着缇骑新胜,累的脚都走不动了,刚趴下睡了一会儿,西直门差点就战败了!
他能放过此人?
“带上来!”朱祁钰大声的喊道,缇骑们将魏兴推搡到了阵前。
于谦掏出了一份早就写好的奏疏:“都督魏兴侵盗军资十七万银,朋比为奸,不尊号令,好舌利齿,妄为是非,挑拨军士,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是为悖、构、谤,按例当斩!”
“臣请命,枭首示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阅
朱祁钰是有些失望的。
十七禁五十四斩,执行这个本来是五军都督府的事,但是五军都督府的话事人,英国公张辅的两个弟弟,实在是弟中弟。
这事从来没在朱祁钰面前提过一次,朱祁钰交待五军都督府查办魏兴,可是两人上奏言情,请陛下网开一面。
朱祁钰只好交给卢忠和于谦查办了。
这一查,就查出了魏兴喝兵血、私役军士、贪墨军饷的事儿,一共十七万两白银,整整齐齐的藏在魏兴家中的地库里。
得,证据确凿。
锦衣卫缇骑卢忠手里高声说道:“京营忻城伯赵荣不赴营操练,以致军容不整、纪律全无,士卒喧哗、行伍错乱。”
“镇守山海、永平总兵官应城伯孙杰,素无将略,不恤人难,士卒嗟怨,军政废弛,广宁战危,临阵怯战。”
“臣以懈、欺、背、误四罪,请斩二人!”
如果说英国公府张辅那俩弟弟,觉得魏兴不好对付,不愿意得罪人,这边将孙杰,张辅那俩弟弟,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说道:“拿去!”
魏兴的表情甚至是有点释然,他带着枷锁向着皇帝行了个礼,随后转身跪在了大明军士的面前。
等了两个多月,忐忑不安、终日惶惶那股劲儿,已经过去,这漫长的等死之路,终于等到了头,心里却像是放下了块石头。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战败者死,他导致了西直门外的大溃败,差点给了瓦剌人可乘之机。
但还是有点怕啊,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一刻终究来到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吓得颤抖了起来。
“咔嚓。”
颈椎骨开裂的声音响起,魏兴只觉得一股剧痛,自脖颈传来。
但是还未喊出声来,就只听咵的一声,天旋地转。
在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了那些恨他的军士们的脸庞,更看到了朱祁钰对他的怒其不争。
最后一丝想法,大约是后悔吧。
魏兴三人,人头落地之后,很快的被清理干净了。
军队,还是要奖惩分明,军心才能稳固。
十七禁五十四斩,于谦没开玩笑,朱祁钰同样没开玩笑。
这次的授勋并没有马上结束。
在举行完了授勋仪式之后,就是春秋大阅。
春秋大阅,是历朝历代的规矩,每一朝都不太相同,核心的规矩就是随天子心意。
天子说阅,那就阅。
朱祁钰将此次的授勋和大阅安排在了一起。
这次的大阅的目的,非常的简单明了,就是安定京师人心。
京营没了,京师人心汹汹,虽然京师之战,大获全胜,但到底具体什么情况,因为在城外发生,众说纷纭。
自早上开始的大阅在恢弘的军队的号角声中,正式开始。
撕裂长空的号角声,惊的天边的苍鹰都仓皇逃离,而军队在不断的大声号令之下,动了起来。
开始自进京以来,所有的训练成果展示。
包括了骑兵包抄、步兵突击、步骑合击等项目,这些带有实际训练科目的效果,就是在西直门巨大的校场上,带起了无数的烟尘。
战术项目表演结束,就是大明军队的火器阵营了。
一辆辆的大将军炮在旗兵挥动旗帜之下,骤然轰鸣,实心铅弹,飞射而出,落在了预定的地点,壕堑上的草人阵型被砸的粉碎。
子母炮、虎威跑,一窝蜂,开始了第二次的轰鸣,再次落在了已经被砸碎的壕堑之上。
而紧接着就是大明挑选了精锐重组的神机营的火铳手,再次展现了大明火铳手的精锐。
大明军因为训练不足,之前的射击方式,是神机枪前十一人放枪,中十一人转枪,后十一人装药。
隔一人放一枪,先放六枪余五枪,备敌进退。
前阵放者即转空枪于中阵,中阵转饱枪于前阵,中阵转空枪于后阵,装药更迭而放次第而转。
那是因为训练的时候,只能部分的人专门训练放枪,部分的人专门负责添药物,而训练最差的负责在中间转枪。
但是这次的新神机营的射击,已经变成了全阵放枪,前阵趴伏在地,中阵半蹲,而后军站立的排队枪毙惯用军阵。
这一次的展示,无论是填装速度,还是精准度,相比较清风店之战,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如果再次面对瓦剌人冲阵,不会那么的狼狈不堪。
清风店占据有利地形,还被瓦剌人扑了上去,大明的火铳的威力,根本没有展现出来。
但是今天这次的大阅,又经过了两个月的训练,终于变得有模有样了起来。
朱祁钰不住的点头,神机营人数不多,只有不到三千人,但是仅仅这三千人,在战场上的击伤杀能力,绝对不可小觑。
而后缇骑们骑着飞鱼服在战场上驰骋,他们掏出了背上的火龙枪,这是一种大明专门的马军火铳。
当然不是三亿鼠标的梦想里面的火麒麟,这玩意儿由六个硬纸筒,连接中心紧缚在一起。
筒中装爆药,在底部用木马塞紧,每筒装箭数枝,用老竹削长五寸,如弩箭样,然后点燃击发。
有点类似于多重箭的味道,但是这玩意儿的威力,属于大明火器探索路上的失败品,非常像是骗补助的。
火龙枪,因为过长,在战场上,属于一次性产品,使用的是竹削弩箭,其实射程和威力都不太行。
但是大阅的时候,跟放烟花一样,嗖嗖嗖声势颇为壮观,缇骑们打火龙枪,完全就是为了节目效果,烘托氛围。
毕竟这玩意儿万箭齐发的时候,那是真的热闹,声光效果俱佳。
缇骑作为仪军,也充当着大阅之中,气氛组的效果。
但是随着烟尘落去,紧接着出场的缇骑手铳队,就不是开玩笑了。
缇骑手中的手铳,是燧发枪。
让朱祁钰颇为可惜的是,大明精钢战略,到现在依旧只能武装锦衣卫缇骑,这已经打掉了所有的精钢库存。
填装速度和射击精度让人瞠目结舌。
朱祁钰颇为满意的点头,缇骑的骑战手铳作战,已经相当的成熟,作为手枪队,绰绰有余了。
随后是安南枪方阵,安南枪是一种抬枪,需要两个人一起使用,也叫长铳,或者边铳,适合于城池阵战使用。
安南枪乃是张辅在平定安南的路上,发明创造的火铳,安南枪可安南,因为枪膛较长,铅弹打出去之后的尖啸声,颇为刺耳。
不过安南枪的演示中,出了意外。
安南枪是典型的火门枪,点燃火门引火药,引火药点燃药室里的发射药击发。
但是在击发的过程中,因为是逆风,引火药吹到了瞄准的军士的眼中。
朱祁钰可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主儿,逆风一吹,他就立刻叫停了演练,让军队的医倌,取了清水让军士们洗眼睛。
虽然大阅因为风的原因,出现短暂的暂停,但是很快,大明的军队就开始了继续演练。
继续出场的还有一窝蜂,大号的霰弹枪,由大明最早的碗口铳发展而来的一种火器,近战守城的利器。
火龙车,在宋朝猛火油柜的基础上,做的一种,两对儿负重轮的火焰喷射车,不过这玩意儿用起来,的确是有点吓人。
火龙阵阵,能喷五六步那么远,近战神器。
当太阳升到半空中的时候,演练终于结束,虽然安南枪的演练中,发生了一点意外,但还是非常顺利的完成了。
军队扛着牙旗,站在原地,等待着大明皇帝的检阅。
朱祁钰已经换上了常服,翻身上马。
他骑着白马,而不是战马,他的战马确实不好看,还有点矮小,打仗厉害,但是典礼还是白马居多。
他路过了京营二十万军的每一个人。
“都是大明的好儿郎啊。”朱祁钰由衷的说道。
他作为大明的新皇帝,对大明的这次的大阅非常满意,但还是颇为遗憾。
今非昔比,往日的大阅比这个要威风太多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在朱棣头上动土
朱祁钰非常遗憾,他遗憾大明雄风不在,今天的大阅,远不如初了。
永乐十九年,朱棣组织了一次超大规模的春阅。
四夷馆组织了二十七个国家,超过六百多人的使团,进行了超规格的代号“狩猎”的春阅。
朱棣派遣三大营精骑,带着这六百人的使团,从嘉峪关出发,沿途参观了大明的九镇边军,随后再乘船至浙江上岸。
在浙江、河南、山东、江苏等地,进行了人文的“观光旅游”,宣扬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的同时,还展示了大明之富硕。
随后在第二年,六百人的使团,来到了怀来,狩猎正式开始。
那次的京营共计十万精锐参加,持续月余,宣扬大明之国威。
帖木儿帝国的副使盖苏耶丁,曾在回忆录里坦言:“我不得不承认,帖木儿大帝,死在东征的路上,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使他保全了一生的英名。”
帖木儿是中亚小霸王,建立了帖木儿帝国(今阿富汗附近),曾经号称百万大军,要反明复元,号召蒙古旧部,再塑大元荣光!
结果东征没过多久,帖木儿,就死在了路上。
朱祁钰的这次春阅,参加人数看似是二十二万,其实只有不到两万人,参加了实际的演练。
规模上比“狩猎”要小很多,而目的也只是安抚京师,而不是宣扬国威。
立意上,也比太宗文皇帝逊色数筹。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他要走的路很长很长。
他屏气凝神,目露凶光,大声的喊道:“将士们,终将有一天,形势会逆转!”
“我们必让瓦剌人,用他们的子民、用他们的鲜血、他们的土地!血债血偿!”
“大明,天下无敌!”
朱祁钰为何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操办这场大阅,他的目的自然是京营枕戈待旦,一旦瓦剌人露出了破绽,必驱长车,破瓦剌人,追杀至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大明和瓦剌只能有一个活着。
如果他这个皇帝,都没有了这个劲头,那朝臣们会懈怠,大明军队会懈怠。
土木堡一役,死亡的冤魂,则再也不会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