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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第7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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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礼部拟谥号赠官,官葬吧。”朱祁钰听闻这个消息愣了许久,那个他登基之初,反复在他耳边念五常大伦,主持编纂《景泰寰宇通志》而后为了儒学士的利益,选择儒袍上殿的陈循,病逝了。
  朱祁钰没有苛责陈循的想法,陈循就是那种典型的老夫子的模样,他选择儒袍上殿,是他真的那么想的,觉得那样,才对大明有益。
  都是和皇帝对着干,陈循身故有谥号有赠官,萧晅却被拿去了脑袋,身首异处暴尸三日,家眷流放爪哇,两人有什么差别呢?
  陈循做的事,大抵都不算出格,儒袍上殿,也遭到了惩戒,被罢了官赋闲在家,而后起复也是去了康国。
  萧晅则是做的太出格了,若非朱祁钰念在朝廷脸面二字,给了他斩立决,他少说也得去解刳院里走一遭。
  “陛下,陈循的家眷以从龙之功乞陈循葬金山陵园,这也是陈循遗书中的遗愿。”兴安犹豫了片刻,说出了陈循家人的请求,并且摆出了当年从龙之功来乞求完成陈循最后的遗愿。
  生没拿到奇功牌,死不能配享皇陵,大抵是陈循景泰朝为官的一些未完的夙愿。
  当初朱祁钰登基,陈循作为文渊阁大学士,那自然是同意的,而且也需要从文渊阁出诏,而后在废朱见深太子位上,陈循也是摁着王直的手签的字。
  陈循的家眷是在用从龙之功威胁吗?
  陈循的家眷在乞求。
  因为想要埋在金山陵园里,不是陈循生前上奏请恩,若是如此才是以从龙之功胁迫皇帝,而陈循是死后才由家眷转述,能不能埋进去,全看陛下的圣意独断。
  “准了。”朱祁钰思忖了片刻,准了这个乞求,朱祁钰看在陈循为国奔波一生的份上,给了这份殊荣。
  朱祁钰的敕谕到了礼部,礼部很快就把拟好的谥号和赠官递到了文渊阁,陈循这死后殊荣,在天明节过去之前,就落到了实处。
  这死后的赠官,儿子可以领一个不视事儿的恩荫官,这官不世袭,但是可以领一份俸禄。
  这谥号、赠官和金山陵园的待遇,很快就传遍了京师,京师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这个有些古板的老夫子。
  王直记得,这天他钓鱼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官邸,王直还挂着当朝太子少师的官身,这官邸,自然可以进。
  “来都来呗,还提着东西作甚?”胡濙拿到了王直的拜帖,直接到了门口相迎,一见面胡濙就打趣的说着话。
  王直提了几条鱼,最大的一条有三尺长,王直自己提不动,让家里的门房提着。
  “我这刚钓的鱼,这还没进我家门,到你嘴里就成了送你的了?我这一年还钓不到这么大的巨物呢,胡尚书这张嘴啊,一如既往的刁钻。”王直乐呵呵的说着话,让门房把鱼交给了胡濙的家人。
  二人来到了小阁楼里,王直和胡濙绕了几句白话。
  “陈循居然也能入金山陵园,那我也就不怕了,陈循能入,我就更能入了。”王直和胡濙说到了今日来访的目的,王直可不像陈循,搞出了儒袍上殿的大事来,他没犯什么错,死后埋在金山陵园也是陛下许过诺的。
  胡濙倒是笑着说道:“陛下说一不二,当初你和琅琊王氏一刀两断,不能落叶归根,陛下就给你许了诺,陈循入得,你自然也入得。”
  “还有,看看你说什么胡话?我可比你大四岁,我都不说死呢。”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生死的确是有些看淡了,生死变成了一个可以谈的话题。
  “我本来以为我过不了这个冬天,陈循这个老倌,到底是走到了我前面。”王直还记得当年文华殿廷议,陈循摁着他的手签字废朱见深太子位的事儿。
  王直和陈循一直不大对付,到底还是陈循先走了。
  一死百了,当年那些恩呀,怨啊,都随着陈循身故,烟消云散了。
  “到底陈老倌是对的。”王直感慨万千的说了一句莫名所以的话。
  “那是陛下干得好,哪里是陈老倌料事如神。”胡濙知道王直和陈循之间的因果,提了一个不同的看法。
  王直当初为何不肯在废除朱见深的廷推上签字?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不太愿意失去制衡皇帝的手段,臣权和皇权斗了那么多年,这朱见深的太子位,本身就是一道保险,若是这个郕王殿下登基之后,跟海昏侯一样胡闹,也有废立的手段。
  一个胡作非为的主上,最后会闹出多少乱子来,王直非常清楚。
  事实证明,陛下非但不是海昏侯,还是少有的明君。
  所以两个人争了那么多年,还是陈循赢了。
  王直坐直了身子,笑着说道:“胡尚书啊,我有些疑惑,还请胡尚书解惑。”
  “解惑不敢,交流一二。”胡濙看着王直,到了他们这个岁数,还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吗?
  王直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低声问道:“你可是大明少数的谄臣,体察上意,那是你的优势,你说陛下身后到底有没有一个像姚广孝一样的黑衣和尚给陛下出谋划策?”
  胡濙摇头说道:“王老倌啊,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这还看不透吗?燕王府打下了天下,也不是姚广孝的主意好,那是燕王打赢了,才成了文皇帝。”
  “再说了,陛下在哪做什么,大家都看着,若是有姚广孝这样的人物,能藏得住?”
  “那就是没有?”王直不搭理胡濙的揶揄,刨根问底。
  胡濙颇为笃定的说道:“没有,当年你们胡乱琢磨,陛下就是陛下。”
  王直欲言又止,止欲又言,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没有说话。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还不如在朝堂之上的时候爽利。”胡濙看着王直犹豫的模样,就是一顿数落。
  胡濙圣眷在身,奇功牌在手,自然无所畏惧,可是王直自然有顾虑。
  “你说这皇嗣,得继大统,到底是这天分重要一些,还是这培养更重要一些呢?”王直很是组织了一番言论。
  人老了,临到了,总会想一些身后事儿,王直和胡濙同为太子少师,皇嗣的培养就至关重要了。
  谁得继大统那自然是陛下圣意独断,可是这继承人到底是天分更重要,还是培养更重要?
  若说培养,陛下在做郕王的时候,可是一点帝王培养都没有,奔着闲散宗亲去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国政政务一样不通。
  可是陛下做得很好。
  若说是天分,那就是形而上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到底什么是天分呢?
  这就是王直想要表达的观点,他本来以为陛下身后有个万丈高人,指点陛下,可是时至今日,仍然认为陛下身后有高人,那便是愚蠢了。
  “王老倌啊,你这是准备造反吗?”胡濙一脸狐疑的看着王直,这王直的话,大抵的意思就是这天下之主有能者居之的意思在。
  讨论皇帝是天分重要还是培养重要,那不就是讨论天命所归吗?
  这离造反,不过是一步之遥了。
  王直立刻就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胡濙愤怒的说道:“胡老倌!你莫要污人清白!我王直踏踏实实做官,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你你你!我懒得与你分说!”
  胡濙看着王直的反应,也知道王直只是担心大明的日后,而不是准备学司马懿,便沉默了片刻说道:“天分也好,培养也罢,都重要,可有一样东西最重要。”
  “什么东西?”王直看着胡濙满脑门的官司,他不愿意跟胡濙打交道,就是和胡濙说话,总是不知不觉的陷入胡濙的节奏。
  “陛下有一块七品通政司的参政议政的火牌,不知道王少师可知道?”胡濙说起了到底何物重要。
  王直毕竟是明公,现在还是皇嗣们的太子少师,他点头说道:“我自是知道的。”
  “那东西最重要。”胡濙颇有感触的说道。


第八百五十一章 你皇帝就一点点错没有吗?
  创业难,守业更难。
  自上而下的改革,比自下而上的争道,更难。
  在这个改革和变化的过程中,会遇到许许多多的问题,大多数都是两难的选择,如同一个天平一样,到底该如何权衡如何抉择?
  标准是什么?
  需要以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准,而大多数人,指的是大明朝这个共同体,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就是在维护大明的存续。
  如何去判定什么是大多数人的利益呢?
  就需要体察民情。
  皇帝必然在九天之上,可是在九天之上,环视天下,就容易看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大多数人的利益,所以那块不起眼的七品参政议政的火牌,才是社稷之重。
  大明至德亲王朱瞻墡就明白这个道理,在监国的时候,做什么都行,唯独不肯拿那块火牌。
  得民心者得天下。
  王直是典型的儒学士,他甚至认为陈循儒袍上殿是合理的,他对这句话极为熟稔,可是这大明子民的标准,在景泰朝发生了变化。
  在景泰年之前,民大抵指的是遮奢豪户,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够参政议政,参与政务,并且影响决策。
  而在景泰年之后,民指的是大明子民的每一个人。
  天分重要,培养重要,可说到底,还是民心重要。
  王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在胡濙的官邸和胡濙聊了很久,而后用自己带的鱼做了晚膳,才慢慢悠悠的回家去了。
  王直回到家之后,并没有马上休息,老人觉都比较少,他点了灯,看着那石灰喷灯明亮的光线,出神了片刻,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把儿子叫来替他代笔。
  他年岁大了,握了一辈子的笔,终究是拿不稳了。
  “长安疏。”王直对着儿子说道,这是他要写的奏疏,长安,长治久安。
  这封奏疏很长,是他关于如何培养皇嗣的一些想法,尤其是和胡濙沟通之后,他要将自己的想法写出来,他怕不写下来过后就忘了,或者说来不及。
  陈循走了,没能熬过这个冬天,王直物伤其类,也察觉到了自己大约是时日无多。
  王直沉思了许久,一直没说话,王直的儿子才转过头来说道:“父亲,夜已经深了,要不休息吧。”
  “写完它。”王直摇了摇头,让儿子继续写奏疏,他将自己斟酌好的内容,写到了奏疏之中。
  王直站起身来声音略微有些大的说道:“变则通,通则达,天无永晴国无宁日,不变,期祖宗之法万古长存,乃妄论。”
  直到子时,这份奏疏终于写完了。
  “就写到这里吧,我到底还是大看了自己,国朝事物何其繁杂,想用只言片语,论长治久安,糊涂了些。”王直拿起了老花镜看了许久许久,才摇头说道。
  他想用一篇奏疏去论皇嗣如何培养,多少还是有些贪嗔痴三毒在身了。
  “父亲,还是早些休息吧。”王直的儿子再劝,这已经子时了,按照胡濙的养生之法,这子午觉已经到时间了。
  “休息,休息。”王直笑着说道。
  天明节的最后一天是在上元节之后,又称小年,京师欢庆的日子终于结束,大家便开始忙忙碌碌起来,一年之计在于春,四处都是繁荣的景象。
  而王直御赐的府邸内,则是一片素缟麻衣。
  王直去世了。
  在写完奏疏的第二天,王直又审查了一遍,做了修改做成了定稿,午觉睡过去后,便再没有醒来。
  王直终究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年关年关,年前年后都是关。
  朱祁钰听闻了讣告之后,愣了许久。
  王直身体不大好,在王翱从两广总督调回京师之后,王直就开始将部事以及主持部议交给了王翱,后来彻底致仕,只做了泰安宫的西席先生。
  朱祁钰铺开了笔墨纸砚,开始书写,写了很久,才停笔说道:“兴安,让礼部拟谥号赠官,官葬金山陵园,传朕旨意,让商辂为王直写神道碑铭,头三之后,入葬那日,你再跑一趟王家,把朕的悼词送去。”
  朱祁钰作为皇帝,是不能给臣子送行的,当年杨洪走的时候,朱祁钰一直在聚贤阁看着杨洪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但是杨洪入殓,朱祁钰也没有前往。
  他是皇帝。
  但是悼词还是要给的,这是盖棺定论,这是来自朱祁钰对王直一生功过的评定,也是大明对王直的定论。
  朱祁钰金口玉言,王直行无差错,朱祁钰自然信守诺言。
  “想来,王直是一直憋着一股气儿,等着陈循这个老倌走在他前面,一辈子不怎么争的他,在这件事倒是执拗了些。”朱祁钰吹干了墨迹,他并没有什么悲痛,只是感慨当年那些老臣,正在一个个的离开大明。
  王直活到了八十三岁,这是喜丧,无需悲伤。
  “陛下,这接连两位重臣离世,这北伐之事,是不是缓一缓?”兴安斟酌了很久,才低声说道。
  朱祁钰敲了敲桌子,颇为不满的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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