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安:“朕四季常服不过八套,饮食节俭与百姓一般。”
赵安:“结果你年年上书拿钱,年年拿钱。”
赵安:“朕都不知道这些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一众老臣顿时感觉不妙,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顾怀楼也是冷汗直流,紧紧地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他知道,赵安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年朝中的情况他了如指掌,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会引火烧身。
君臣之间,只有装傻的皇上,没有被臣子蒙蔽的皇上,如果有,那就说明皇上自己本就不想做一个好皇上,只想借着臣子的奸佞,在史官笔下少一些诛罚。
显然赵安是前者,赵安这些年重用内阁独揽大权,让这些臣子吃得满嘴流油,这样也间接地给国库存了些余粮,只要军权还在自己手里,那就不愁这些公鸡不下蛋。
赵安:“朕想先让你写道表文,让一些忠贞之士有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赵安:“然后你把拟好的名单给朕,让朕合计合计。”
顾怀楼见赵安给了自己一个台阶,急忙答应了下来。
顾怀楼:“老臣这就去拟。”
赵安见顾怀楼想溜,又怎能让他得逞。
赵安缓缓站起身:“不急。”
赵安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张明黄笺,随手扔在了顾怀楼面前。
赵安:“朕替你拟了一张,你先看看。”
顾怀楼急忙接过那张名单,打眼一看,顿时惊得两眼一黑,几近昏聩。
只见那张明黄笺上,详细地纪录着自洛中七年以来朝中贪墨的官员,自顾怀楼起,下至七品县令,凡侵吞国库之人,皆纪录在上,并且在每人名字旁边写上的银钱数额,不多不少,几乎是他们贪墨数额的一半。
顾怀楼一时手足无措,只觉得赵安已有赶尽杀绝之势。
顾怀楼双手颤抖,抬头看着赵安:“陛下,这……。这。。。。。。”
赵安面色沉重,一言不发。
顾怀楼:“陛下,我等身家,又如何拿的出如此巨资,求陛下放过我等吧。”
贪官最为可恶之处,便是他们一向喜欢将贪墨的财富视为己物,赵安也最为痛恨这一点。
赵安一声暴怒,如龙怒一般。
赵安:“那都是朕的钱!”
一众老臣吓得是屁滚尿流,顾怀楼死的心都有了。
平日里,这些老臣依仗年迈权重,都没有把这个三十几岁的皇帝放在眼里,赵安往常也是对这些老臣言听计从,所以这些老臣一见到如此场景,自然吓得半死。
赵安:“你们拿着朕的钱!现在连一半也不想还吗!”
赵安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些平日里口口声声圣人贤哲的人,竟然会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这让他更加坚定了重塑朝纲的想法。
顾怀楼心绪飞转,急忙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臣的意思是,一些臣子已然过世……”
赵安:“朕想看到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赵安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怒火。
赵安的态度很明确,自古欠债还钱,更何况是这些文官徇私枉法,朕让你们还一半的钱已然是宽宏大量,你们竟然会厚着脸皮讨价还价,如今无论如何朕都要看到名单上的钱一分不少。
赵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向龙椅走去。
赵安:“你们这些好哭穷。”
赵安:“让你们拿钱,你们一定会有人倒腾家底,哭爹喊娘地跑到街上哭穷。”
赵安:“以此来显示出你们的忠贞清廉,衬托出朕的昏聩暴戾。”
顾怀楼:“臣等不敢。”
赵安:“别说你们不敢,你们还说要学圣人呢!”
赵安:“圣人也吃空饷贪国库吗?”
顾怀楼欲哭无泪,万万没想到赵安如此魄力,竟将众人多年盘根错节的势力如此碾压。
赵安:“朕,没有冤枉你们。”
赵安:“至于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赵安:“哦,对了。朕这几天在大内又增调了四万禁军,如果有人胆敢造次,朕便派兵助王爷一臂之力。”
众位老臣慌忙跪地叩拜:“吾皇圣明!”
赵安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仰头向上看着,眼神空洞。
在赵安心里,他想要的,便是这天下太平,只要天下太平了,这些文官能使大汉民生得道发展,自己怎么装傻都行。
但是现在,北有强敌,东有雄主,都对大汉虎视眈眈,就不能算作天下太平。
但是这些臣子才不会在意这些,他们只想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己吃饱喝足享受一时之乐就行,他们根本不管大汉的兴衰,甚至在他们眼里,他们巴不得大汉如同一条搁浅的龙,虽是残破之躯,但是自己割一刀龙肉能饱餐一顿也是极好的。
但是,他们的屁股,还坐在椅子上,让那些有识之士没有报效国家的道路。
赵安从未有过像此时此刻这么无助过,就连身中妖毒的感觉也比现在强得多。
赵安看着这群臣子阳奉阴违贪赃枉法的嘴脸,恨不得抽出腰间宝剑一刀砍下。
令狐厌虽是无君无父恃才傲物的怪人,但是至少是一个在用身家性命挽救大汉的忠贞之士,与这些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臣子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赵安心里现在一直都是在想着徐子墨。
赵安虽然只与徐子墨见过一面,但是却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徐子墨那眼神,与韩成雁实在是太像了。
那一身的傲气傲骨又与令狐厌不分伯仲。
这让赵安心中燃起了一种强烈的欲望,那就是将徐子墨培养成大汉的中流砥柱。
徐子墨才十几岁,没经历过内阁这些老狐狸的污染,又有着过人的魄力与谋略,确实是最合适的培养人选。
但是赵安又隐隐担心,太子暗弱,自己以后年迈昏聩时,没人能镇得住徐子墨。
这时,赵安脑海回想起令狐厌的告诫。
赵安小声念道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赵安:“顾怀楼。”
顾怀楼:“臣在。”
赵安:“朕命你,联合平阳王三贤王,拟一道给徐子墨表功的折子,明日早朝送给来。”
顾怀楼:“臣遵旨。”
赵安:“还有一件事,给剑南关的驻军去一道调令。”
赵安:“先调三千人马回京,给徐子墨统领。”
赵安:“这一仗,朕想试试徐子墨的本事。”
………………………………
第八十七章 加官大理寺,小臣镇京都
洛中二十一年,八月十一。
徐子墨昨日将大内的妖祸事宜处理完毕,也烧了尸首扫了街市,没留下一点痕迹,又写了奏疏陈述详情后,便辞别了太子赵景玄,带兵回了大理寺。
其实按照最初的计划,八月十五日是皇帝赵安大宴群臣的日子,所以妖祸事宜刚刚结束,宫内宫外便立刻忙活了起来,京都各处的王公贵族与寻常百姓都开始筹划着中期的事宜,街头市井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卢胖子:“这几天真是热闹,街上都是人。”
徐子墨:“是啊,所以我今天就窝在府里,和太卿大人聊聊天,哪也不去。”
卢胖子:“老大,外面有人说我们那天连城外的驻军也惊动了。”
徐子墨:“的确,那些人最初是想打着救驾的旗号来接应顾怀楼的,只不过被禁军给围了,不敢动弹。”
卢胖子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那天晚上大内一个禁军也没有。”
“我看这次呀,宫内要大清洗喽。”
只见徐子墨身旁,一把安乐椅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胖男人。
那人体态稍胖,虎面熊腰,打眼一瞧就知道年轻时候便是练家子,只是闲职了多年,眼神慈善,一脸的络腮胡也渐渐花白柔软了许多。
老人一身官服,任职大理寺卿,是徐子墨在大理寺唯一的上司。
徐子墨:“纪大人高见。”
老人继续说道:“我这个大理寺卿也差不多该换人了。”
老人:“多亏了你,徐子墨,我们大理寺才算熬出头了,不用再受那些文官的打压了。”
老人:“我想皇上已经在安排内阁拟旨进行官员调动了。”
卢胖子:“这几日我在街上就听见不少传言,说是陛下准备抄了几个老臣的家,大张旗鼓地调动官员。”
卢胖子:“当然还有老大的传奇故事。”
老人听了,笑眯眯地说道:“我猜这些消息是陛下传出去的。”
老人:“顾怀楼这些年也是嚣张至极,也该有今日之祸。”
老人:“都是老油条了,怎么也会犯这些错误。”
老人:“这些文官也是猖狂,真把陛下当成任人摆布的昏君了。”
徐子墨笑着说道:“文臣的通病,读了几本圣贤书便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着,屋内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徐子墨:“纪大人,你说咱们当今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徐子墨心知日后一段时间将会在宫中任职,赵安也有重用自己的打算,所以从老臣口中了解赵安的为人就很有必要。
当初,徐子墨刚刚了解了妖祸之乱时,只觉得赵安是一个凶狠暴戾,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但是随着那天晚上面圣时,徐子墨又感觉到只是一位有着雄才大略与过人胆识的明主。
徐子墨甚至能够从赵安身上感受到一种气质,那是一种虽然局限在天地之间却又包容一切的气质。
这些都使徐子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了解这位君王。
老人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赵安是一位把权术玩弄到极致的皇上。”
徐子墨:“此话怎讲。”
老人:“他可以将满朝文武玩弄于股掌之间,使之相互牵制平衡。”
老人:“但是同时,却又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控制欲望,想要操控一切,以至于疑心重重。”
徐子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老人:“如今朝中文官被打压下去,武将一派就会逐渐得到提拔。”
老人:“这样一来,就急需一位能够与三贤王抗衡的军事将领,来平衡朝中的军权。”
卢胖子:“那公孙老大不行吗?”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差远了。”
老人:“面前方言我大汉,只有当今皇上能压的住三贤王韩成雁。”
老人:“不过依我看来,这次宫中的妖祸之乱,陛下应该会开始着手培养子墨来肩担大任。”
徐子墨心中一紧,没想到除了自己,纪大人也看出蹊跷了。
卢胖子:“老大,要是皇上降旨给你安排宫内要职,你是不是就不用回蜀山了。”
徐子墨轻轻闭上眼,养会儿神。
徐子墨:“应该是吧。”
徐子墨:“当初下山时掌门便和我说过,这次下山会有我人生姻缘,不急着回山。”
卢胖子:“姻缘。”
卢胖子猛地睁大双眼,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平阳公主吧!”
徐子墨:“滚!”
徐子墨:“提起她我就来气。”
徐子墨心里一阵苦笑,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的羞涩拘谨,每每想起都会有几分不知所措。直到上次见面,徐子墨才领悟了这女子的刁蛮任性,先前的美好印象一扫而空,实在没了兴趣。
而少年的懵懂,又怎能知道儿女情长。不知道娇羞的姑娘,那心底的掩藏的任性与温柔,只会对心里的情郎。
老人:“不回去才好。”
老人:“你还年轻,没见过多少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只有经历了这些世俗,才会有那种超脱红尘的心境。”
徐子墨点了点头,一头倚在靠背上,享受着多日没有过的惬意。
徐子墨:“的确,掌门曾经就教过我。”
徐子墨:“真正的道,不仅仅在经文书籍里,更多的藏在世俗人生里。”
徐子墨:“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只有经历过,才能超脱。”
老人笑着点点头:“你现在这个年纪,明白了这些,已经超过了许多人。”
老人:“多少修炼者,到死了也没有想明白这些,只能抱憾离去。”
徐子墨:“纪大人也修道吗?”
老人笑笑,轻轻地摆摆手:“没有,没有。”
老人:“但是当年,我遇到过一个邋遢道人,那道人非说我前世是个得道之人。”
老人:“说我为寻心上人而投入轮回,在今世寻她。”
老人苦笑着摇摇头:“我这辈子上阵杀敌,也没有什么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