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切李自如看在眼里,仰天发出了几声讥笑。李乐听着心中一阵虚寒,面色沉沉道:“李自如,你笑什么?”
“哈哈!我一笑这老贼装得像;二笑你们这群愚蠢驴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你说什么!”李自如这一席话倒是惹了众怒,众弟子们无不抬指喝斥,“你竟敢以上犯上辱骂师父!”
连一向与李自如走得亲近的二弟子解小东也对他十分失望,心觉得看走了眼看错了人,“连师父都敢辱骂了,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解小东心想道,此刻,他的手已经摸在了剑柄之上,只等着有人一声令下,拿下李自如。
“畜生!作孽呀!”李无式苦道,脸上皱纹几乎都挤到了一块,“为师将你视如己出,有时甚至是比我那三个儿子还要好,这些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如今却落得你这一声老贼,实在是作孽呀!”
说罢,李无式已是老泪纵横。众人看着他那老迈消瘦的背影,心中对李自如怒火又是增了许多。
“老贼,妻女之仇我今日必报不可!”李自如见李无式装得声泪俱下如此真切,心中盛气怒火愈烈。他瞪大眼睛,怒视着李无式,道:“早日有今日,还不如当年不被你带回剑庄,成为你这伪君子瞒骗世人的一枚棋子。”
“为了这把剑!”李自如举起手中刚刚出炉的剑,“你竟然要。。。。。。”
“李自如,受死罢!”李乐突然挥剑刺来。李自如眼中霍然闪出一道火光,极快的一剑!许多弟子都没看清招式,李乐就倒在了李自如的面前。李乐倒地之后,众弟子看到,他死前双目惊恐,颈部有一道细长血红的剑痕!
见李乐倒地后,众弟子们无不为之愤怒,皆拔出剑刺向李自如!而李无式在一名弟子的搀扶之下退到了山洞洞口处,看着近几十名弟子为了他厮杀,他脸上虽是哭丧,心中却在窃喜,暗暗道:“差点就被这小子坏了好事!只不过,我那个两个儿子,唉!技不如人,死得也不算是冤枉!”
此时李无式最挂念的,莫过于李自如手中的那把剑!自创派以来,江湖上提到剑庄,无不先想到是他爹所铸的那十把剑“清音十子”。无论走到何处,但凡是遇到个江湖人,见到他所提及的并非是他这剑庄掌门的身份,而是关于清音十子的下落。对此,为了得到天下人的正视,和超越他爹的“清音十子”。这些年来,他可是花费重金,命人全天底下搜寻玄铁,只为造一把绝世神剑,以立威名。
两个多月前,李无式终寻得一块寒地精铁。为了铸成神剑,李无式命两位儿子带领工匠和几位信得过的李姓弟子偷偷在后山山洞内开炉铸剑。想到当年他爹是投身于剑炉之中方才铸成“清音十子”,李无式便想到效仿此法用人血铸剑。由于寒地精铁性极寒,李无式便要李渐远几人到城中劫来女孩,投入剑炉之中。原本铸剑之事十分顺利,直到神剑快要铸成之时,却被李自如发现了。
李无式叹了叹,喃喃道:“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当李无式再抬起眼看向面前时,他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只在他这短暂冥想的功夫内,李自如竟将弟子们杀得所剩无几了。陡然间,他浑身惊出冷汗,看着杀红了眼的李自如,他苦苦疑问道:“怎么可能,仅凭他此时的修为和功力,对付五名弟子都是难了,更何况是八十多名弟子!”
“呃!”一声惨叫后,死在解小东倒在了李自如剑下!李无式慌乱中忙起身,浑身颤抖,眼前这李自如已不是素日里那个正直大方的大师兄李自如,否则他也不会连最亲近的师弟解小东也杀。“他定是走火入魔了,不知是背着我修练了什么神功!”李无式心想道,此时的他惊恐万分。
无式剑,铸造之时,就已是沾染了数十名女孩的血;铸成之时,刚刚出鞘,又夺了数十条人命。看着那把阴冷的剑上鲜红的剑,李无式后悔了!为了这把剑,可算是毁了他的一切,如今估计他自己也要死在这把剑下。
李自如缓缓走到李无式面前,道:“你当初收留我,可是出自于真心,还是只是为了你这一代宗师的名号?”
“我。。。。。。”李无式犹豫了一下,他刚要开口,便被李自如封了侯。李自如知道,他犹豫了,说明他不曾真心对待过。他倏地双膝倒地,跪在李无式面前,连连磕了几个响头,便昏了过去。待他再醒过来时,洞外已是漆黑一片。剑炉中底下的火也已经没了气势,只有几块碳还在烧着,也让洞中微亮。
行自如起身,带着那把剑,走出了山洞,离开剑庄,也远离了江湖。而那把沾满血的剑,原是想以女儿“仙冉”命名,想到它杀气过重,也为惦记李无式之恩情,便取名作“无式剑”。
………………………………
第二二七章 包袱
剑圣说到此事时,眼中泛着的泪光已如两颗硕大的珍珠在眼眶中打转。陶以宁既有些惭愧,又有些感激。他知道,要一人说起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是在快要愈合的伤口上又捅了一刀。陶以宁小声问道:“想必当时你连死的心都有了罢?”
“没错!”剑圣的眼神倏地变得刚毅,“当时出了山洞,我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见人就杀!待剑庄内的所有人都死后,我万念俱灰,想要挥剑自尽!我记得,那天晚上是个月圆之夜,拔出剑的那一刻,那月光映在剑身之上,在我眼前晃了晃,当时,我隐约听到我女儿小冉银铃铛的笑声。”
“所以你没有。。。。。。”陶以宁的神情有些拘谨。
“嗯!”剑圣点了点头,目光和神态都恢复回以往那副冷峻,“只要这把剑一直在我身边,我的女儿永远都不会离我而去!”
剑圣看向陶以宁,目光如炬,道:“你比我好多了,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值得你在乎的人!”
陶以宁明白,剑圣说的是萧雨霖。他沉吟良久,脸色越来越阴沉,对他而言,接受一个不完整的萧雨霖还是有些为难。陶以宁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怕是难以接受她了。”
“哼!”剑圣怫然不悦,脸上的皱纹气得微微颤动,他拍了拍陶以宁的肩膀,道:“我曾经跟你一样,我不想辜负师父对我一番栽培,于是事事都显得小心谨慎,也别任何人都更要勤学苦练。任何事,我都想要做到最好,我不想让师父对我失望,更不想被那些李姓的弟子看轻。可那种自尊感,就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一直压在我身上。那些年,说实话,我过得并不开心。”
顿了顿,剑圣接着道:“后来,出了那件事后,我成为了江湖上恶贯满盈的魔头,就如过街老鼠在江湖上人人喊打。可那时的我却是开心的,我不用再担心别人看轻我,反正都是罪大恶极了;我只身一人独来独往,也不怕任何人对我失望,我心里已经卸下了那个沉重的包袱。后来我走遍千山万水,才发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再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住我的脚步,于是我换该了姓,换成如今‘行自如’这个名字。”
听了剑圣这一席话,陶以宁的心更加不平静了。正如剑圣行自如所言,他从小也是怕让爹娘失望,有辜负了头顶着的那名门世家之后这个称谓,所以他一直严以自律,事事追求尽善尽美,而他却活得很累。如今再细想起来,在幽兰谷的那段时日,没有任何世俗牵绊,成了他此生所度过的最开心的时光。
“前辈。。。。。。”此时,陶以宁看剑圣的眼神充满了敬意,“我真的能卸下那个包袱么?”
“铜镜本非台,菩提亦非树,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包袱本该就不存在,只是你我都多想了。”剑圣开导道,“只有懂得宽恕自己,才会懂得宽恕别人。人之大幸,不在于完美,而在于能够求善,求真,求美。是想今日,江湖人提起我时,是说那个屠杀剑庄的李自如多,还是后来被人称作剑圣的行自如多?”
剑圣这一席推心置腹如醍醐灌顶,令陶以宁茅塞顿开。顿了顿,他双膝跪地,抬头仰视,诚恳道:“小辈何德何能,能得前辈好言开导,实乃小辈之幸!”
“呵呵!”剑圣难得一笑。他向上微微抬手,示意要陶以宁起身。陶以宁不肯从命,剑圣无奈叹了一声,又接着问道:“昔日因为老夫未经你答应强加传授内力于你,害得你自废武功,你可有怨恨?”
“不瞒前辈说,是有怨恨!”陶以宁实话相告。
剑圣又笑了笑,道:“不过,老夫有一事要告知于你。凭你当时的那点内力,还不足于驱走老夫的内力!”
“啊?”陶以宁既是惊喜,又有疑惑。若真有剑圣所说,那他为何会感觉不到丝毫内力的存在?
剑圣看出陶以宁的心事,吩咐道:“你且起身,待会你自然会明白。”
陶以宁腾地起身。剑圣向前一步,左手两指在陶以宁丹田处点了几道。感受到一股强盛的内力在经脉中流转,陶以宁两眼直立。他心中猜测,估计是他当时自废内力时,两股内力为了避开相冲,剑圣传进他体内的那股内力便流入丹田之内。再是因内力过于猛冲,而封住了穴道。如今,经剑圣解了穴,那股内力便从丹田流出。
真气贯通之后,陶以宁脸上霎时恢复了血色。剑圣眯着眼,问道:“你这时还嫌弃老夫的内力么?”
“前辈!”陶以宁又跪在地上,“小辈有个不情之请,既然前辈都愿意传授小辈内力了,还望你能收小辈为徒?小辈定会尊师苦练,不会辱了前辈大名。”
剑圣摇了摇头,道:“老夫既然已传授内力于你,收你为徒与否那只是个名分罢了。眼前,你应是还有更为紧要之事要去做吧?”
“小辈明白!”陶以宁神色犹豫困惑。
“老夫明白,要你立马改变有些困难,可路始终是走了才算启程,你若愣在原地不动身心,只怕是难以改变!”
“这些道理小辈都明白,”陶以宁一脸苦楚和无奈,“只不过,只不过。。。。。。”
他不知该如何说明心事。剑圣无奈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想当年,老夫悟透时,可是花了数年功夫,要你在片刻之间就做出改变,的确是心急了些。这样罢,你且先随着老夫练些剑法招式,待你想通明白之时再说吧。”
随后,二人分别背着陶玄德和冯媛的尸体出了屋子。屋子外,正站着数名陶居的奴才丫鬟,他们拼命地眨眼蹙眉,像是被人封了穴道。
剑圣解释道:“方才你们三人在屋内争执时,这些人都在外头偷听,老夫便封了他们的穴道。要杀要剐,都由你定夺。不过你可得想清楚,若是放了他们,没两日江湖上都知道你们家的丑事了!”
“走罢!”陶以宁不假思索道,“前辈不是说,若是人人都觉得你罪不可赦了,也就不怕别人冷眼看轻了!”
“哈哈!”剑圣仰天大笑。
二人缓缓地出了陶居,而陶以宁心中也在渐渐地卸下包袱。
………………………………
第二二八章 追问
早春的夜,有些微凉,月色也有些惨淡。出了陶居,陶以宁和剑圣二人来到江城郊外的树林,将陶玄德和冯媛埋入土中。心若是空的,情绪也不知该到何处,陶以宁就默默地跪在二人坟前,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更没有眼泪。凛冽的风忽忽而过,陶以宁看到的是一片空无。他并没有将父母二人合葬在一起,因为他心里明白,他们二人之间便没有爱。
“走罢!”剑圣走到陶以宁的身边说道,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长到将陶以宁整个人都淹没在那片阴影之中。陶以宁看着底下剑圣的身影,会心一笑。他站起身,看向剑圣问道:“前辈,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回紫烟山?”
“非也!”剑圣摇了摇头,“只有游遍天下,人的心境才会增大。只有心境宽广,为人心性和武学修养才有可能提升!”
陶以宁皱眉,面色犹豫道:“小辈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只怕冒犯了前辈!”
“直说便是!”
“既然如前辈所说,那前辈这十几年来为何都隐居在紫烟山上,几乎不再踏足尘世半步?”
“你看眼前这棵树!”
陶以宁的目光追随剑圣的指处而去,落在前方一棵榕树上。那榕树树根错杂,树须如珠帘垂落,时逢初春,枝头上嫩叶如繁星点点,尽显生机。“哦?”陶以宁一脸疑惑。
“试想一下,在数十年之前,甚至是更早之前,这棵树也只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种子!”剑圣叹道。
陶以宁恍然大悟,眼中闪烁惊喜的光芒。他躬身抱拳,喜道:“小辈明白了,前辈这是要小辈在心中撒下一粒种子。”
剑圣笑着摇摇头,道:“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