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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进面孔都痉挛起来,萧业是踏着自家的尸骨上位啊,偏偏所有人还把他当作个温润君子!
我呸!
国贼!
伪君子!
蔡先生看了他一眼,便道:“此事着实为难,不过在下只求为史家平反,为史郎恢复功名,冬闱再考,报仇之事,自家史家后人承担!”
“嗯”
武承肆沉吟许久,缓缓抬起头来。
身后一名老太监,会意的走下台阶,接过蔡先生手里的布包,呈放在案头。
“也罢!”
武承嗣似是下了天大决心,勉为其难道:“史家数十载行盐,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官自不能坐视史家蒙受不白之冤,当尽力为之周旋。”
“多谢国公爷!”
蔡先生拉起史进深深一揖。
武承肆微笑着看过去,史进虽年龄有些大了,却仍是眉清目秀,肌肤细嫩,又未蓄须,唇红齿白,不禁眼里一抹淫光闪过,于是端起茶盅道:“史郎就暂时留在府里,本官有些事情要细细询问。”
“既如此,在下先告辞了,待安排好之后,再来为国公爷效力!”
蔡先生站了起来,深施一礼,又吩咐史进几句,才转身离去。
一名太监笑咪咪的招手:“小郎君,且随老奴过来!”
史进看向了武承嗣。
“去罢!”
武承嗣挥了挥手。
“那晚生就告辞了!”
史进拱了拱手,随老太监出了屋子。
一路上,都有俏丽的婢女穿梭而过,虽然算不得绝美,却也多少有几分颜色,令人赏心悦目,偶尔还能在凉亭里看到几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或弄琴,或调筝,又或者吹着萧,姿容均是不俗。
史进心里痒痒的,天色已经是下午,也许国公爷找自己谈过话后,会留宿?
“史郎,这边请!”
老太监领着史进从一条清幽的小径穿过,来到一处宏伟的殿前,进了侧屋。
“这”
史进一怔,这不是浴房么?
正中摆放着一只硕大的木桶,热气蒸腾,几个小太监在边上摆弄着一堆古怪的玩意儿,其中有一根细细长长,像是肠子制成的管子,正有太监试着向里面灌水。
“把衣服全脱了!”
老太监唤道。
“现在沐浴,为时尚早吧?”
史进不解道。
老太监阴恻恻的笑道:“不早啦,灌肠是个细致活,没一个时辰灌不好,再给你洗浴干净,熏上香粉,怎么着也得两个时辰,届时国公爷用过膳,再处理些政务,刚好回房休息。”
“灌肠?”
史进面色一变,往后退了数步。
“哼!”
老太监哼道:“不把你的肠子灌干净,谁知道弄出什么来,你想恶心国公爷是不是?”
“我”
史进也是富户出身,瞬间明白将发生什么,心里一股羞愤油然而生,面色涨的通红,这是把自己当兔相公啊!
天地良心,自己不好这口!
老太监面色一寒,又道:“你若不愿,尽可转身离去,国公爷是何等身份,不会勉强你!”
史进清楚,也许武承嗣不会强迫自己,但只要出了这道门,就再也进不来了。
一边是羞侮,一边是前程,史进剧烈挣扎起来。
“来人,送客!”
老太监现出了不耐之色,转身就要走。
“不不,我愿意,我愿意!”
史进心里一慌,忙不迭道。
“这不就对了么?”
一名小太监尖着嗓子,笑道:“国公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今儿挑上了你,是你的福份,今后可要发达啦,先把衣服脱了,奴婢们伺候小郎君灌肠沐浴。”
史进心里悲凉,把仇恨吞入肚里,猛一咬牙,解起了腰带!
六月份,王氏为陈子昂生了个男孩,举家欢庆,另外老规矩,七月份不能成亲,因为七月中元节,鬼门大开,如果在七月成亲,珠胎暗结,也许会有阴魂投胎。
虽然萧业不相信会有哪个阴魂胆大包天把主意打自己身上,但还是与张家约定,把婚期定在八月初十。
这段时间里,紫姑搬离了正殿,移镇后园新建的祠堂,春兰夏荷、秋菊冬梅的塑像也被萧业搬来了,分置左右,不接受外人香火,只由自家人供奉。
不觉中,大婚的日子到来。
萧业家没有仆人,殷殷与芊芊诸女主动请缨,上门帮忙。
太阳还没落山,萧府已济济一堂。
有铁无痕及手下几个亲信将领,有张柬之的长随作为代表,不要小看长随,张柬之堂堂漕运总管,就是扬州知府见着也得和声细气,另有陆家人,萧松及数十萧家人,江都当地乡绅。
“萧郎,快点,快点,时辰到啦!”
这时,蒋方、陆在外面把门板拍的砰砰响。
婚礼又称昏礼,要在黄昏举行。
第一四七章 美人如玉
“急什么?”
芊芊过去开门,横了蒋方一眼。
蒋方立刻蔫了,讪讪道:“不是怕误了点么?”
江都因李敬业之乱,又有不少富户被朝廷清洗,遗留下大片无主华宅,被官府没收,以极低价格变卖。
当然,不是谁都能享受到超低价,要么是江都县及扬州府的官吏,要么是对朝廷有功的乡绅富户,换句话说,这是政府福利房,体制内优先。
蒋方站队正确,有功于社稷,以三百两银子买了一处沿运河的园林大宅,占地一亩,萧业、陈子昂、陆及张检,也纷纷在城外置了一所园林宅子,其余张柬之、铁无痕、李元芳诸人皆有份。
这不算腐败,是潜规则,是朝廷给予的优待,哪怕不住,日后江都早晚都会恢复繁华,再把宅子出手,至少能赚个好几倍。
因有了宅子,蒋方正式纳芊芊过门,做了妾。
虽然是妾,但芊芊在张母面前乖巧的很,又把蒋方吃定了,张母也不歧视芊芊的过去,没有人会要求妾出身清白,致使芊芊在家里的地位,形同于大妇。
“好啦,你和陆郎在外稍等,萧郎马上出来!”
芊芊扑哧一笑,关了门回去。
不片刻,一袭素白锦袍的萧业出现,头戴二梁进贤冠,足踏木屐,丰神俊朗,恍如神仙中人,带着萧义、萧泽等人离家迎亲。
一辆牛车早已备上,萧业上了车,毛驴仪仗跟着起行,向张家赶去。
“快看快看,解元公娶媳妇啦!”
“恭喜解元公,贺喜解元公!”
沿途老百姓,纷纷道喜,萧业在车内拱手回礼,殷殷与玲玲跟在后面,给小孩子发放果脯零食,还有象征吉祥的铜钱,孩子们欢喜不己。
不觉中,张府已至,张检与张修兄弟如门神般堵在门口。
为了张罗婚事,在江南主持家业的张修特意赶了回来。
“大舅哥,二舅哥,娘子可曾准备妥当?”
萧业翻身下马,拱手问道。
张修道:“三妹尚未描妆,请妹夫稍等!”
“萧郎,妾们去催一下!”
玲玲拉着殷殷狠狠瞪了张检一眼,似乎在责怪他意思下就可以了,干嘛搞那么严格?
古代迎亲,有催妆、乘鞍、谑郎与却扇四道程序,那时新娘不坐花轿,而是骑毛驴,也没有红盖头,新婚着白色素衣,以扇遮面,由新郎牵回家。
作为研究古化的大师,萧业在前世,一直提倡新婚嫁娶穿白衣,毕竟所谓的红盖头和大红嫁衣,并不是华夏民族的原生态,在宋以前,结婚都穿白衣,素雅飘逸,内敛而不张扬,反映出古华夏的民族性格,只是后来受了元清草原部落崇尚热闹和色彩鲜艳的影响,红盖头与红嫁衣才普及开来。
“嗯?”
萧业留意到,张检被玲玲瞪了眼,似乎也蔫了,傻呵呵陪着笑,不禁眉心微拧。
虽然玲玲还未入张家的门,却已经和张检打过好几次野食,让张检食髓知味,依恋不己,他也和蒋方一样,渐渐地被吃定了。
或许二人自己并未觉察出端倪,只觉得是初尝美人滋味,宠爱些,让一些,是应该的,不过萧业旁观者清,隐约觉得不对。
当然,蒋方与张检尚未娶妻,被芊芊和玲玲吃定还不能说明问题,只有在陈子昂纳了蔓蔓为妾之后,又疏远了发妻王氏,才能判断个中蹊跷。
萧业决定静观其变。
有着殷殷和玲玲入内,不片刻,张玉被催了出来,又经过乘鞍、谑郎,最后,萧业拜别了岳父岳母,一头小毛驴把张玉牵走。
回到府里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府里高朋满堂,张玉以扇遮面,向杜氏及萧松见了礼,便被送入闺房。
而院中,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停的有人与萧业敬酒,萧业来者不拒,渐渐地,天色黑了下来,宾客们酒足饭饱,告辞离去。
“萧郎,妾们也告辞啦,新婚燕尔,可别明早忘了起床呢!”
苏月儿掩嘴扑哧一笑。
萧业也是苦笑,新婚之夜,他不能破身啊。
他的真元反复淬炼,到现在,也只是重新回到了二劫初期巅峰,距离先天大圆满还远的很,巧娘则是连二劫都没渡,要想结成紫极贵丹,最快也要在冬闱之后。
哎,自己的新婚之夜啊!
萧业叹了口气之后,便道:“多谢几位姑娘了,日后再另行相谢。”
“姊姊们慢走!”
巧娘也挥手。
众女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阿兄,快去洞房吧,可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巧娘又推了把萧业。
闺房里,张玉独坐床头,衣饰和迎进门时一模一样,但迎亲人多事杂,萧业也只匆匆一瞥,这会定下心细看,不禁心摇神躇!
张玉头梳飞天髻,饰以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钗,身着素白绣凤云烟衫,肩披碧霞罗牡丹薄雾纱,逶迤着淡青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足踏石青缎绣凤头厚底鞋。
端庄秀美的脸庞娥眉淡扫,绛点朱唇,既显得高贵典雅,又美艳不可方物。
疏灯影斜,暗室浮香,玉人危坐,候君同寝!
萧业竟看呆了。
“夫君为何站门外不进来?”
张玉低低问道。
“真美人如玉也!”
萧业赞道。
张玉俏面微红,现出了羞喜之色。
萧业迈步入屋,取了几上酒壶,倒了两杯酒,笑道:“娘子,饮了合卺酒,才算是真正夫妻。”
“嗯!”
张玉接过酒盅。
萧业道:“夫妻同饮,琴瑟合和,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娘子,请!”
“夫君,请!”
夫妻俩同时饮酒,这就是所谓的相敬如宾。
其实萧业很喜欢这样,毕竟爱情固然轰轰烈烈,却难以持久,唯有亲情,才能相伴一生,他与张玉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反而显得难能可贵。
一杯酒下肚,萧业现出了为难之色。
“夫君?”
张玉不解道。
“这”
萧业内心略一挣扎,实言道:“娘子清楚我武艺超群,恐怕未知我还是修士,我修的法门,在结丹之前,不能失了童子身,可能要委屈娘子一段时日了。”
“哦?”
张玉怔怔看着萧业,眸中有些失落,在婚前,张母曾教导过她床第之事,但她毕竟才十五岁,仍是少女心性,对男女事没有直观的印象。
就在萧业左右不是个味儿的时候,张玉突然伏身入萧业怀里,吃吃笑道:“妾倒是没什么,就怕夫君难熬,那今晚夫君要不要打地铺呢?”
“不睡在一起怎么能叫夫妻?我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萧业讪讪道。
张玉又好奇的道:“妾听说,法师都有神通,甚至还能搬山蹈海,夫君都会些什么?”
萧业除了杀人,什么法术都不会,顿时不自然道:“我的修为还浅,暂时只有些蛮力,娘子要不要学?明早我可以教你,巧娘和婶婶都跟着我修行呢。”
“那行!”
张玉点了点头。
萧业嘿嘿一笑:“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睡吧。”
哪怕知道今晚不会发生什么,可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男子共榻而眠,张玉仍是俏面滚烫,索性把脑袋紧紧埋进了萧业的臂弯里!
第一四八章 上洛
次日天不亮,张玉与萧业起床,洗漱一番,便来院子里站桩。
萧业让巧娘教导张玉,以师姐妹相称,张玉要称巧娘一声师姐,这样可以拉近二女的关系。
不觉中,已秋去冬来,距离上京也没几日了。
这日清晨,刚刚站完桩,萧业耳边传来了紫姑的召唤,于是去往神祠。
紫姑现出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