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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沙雕克反派-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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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白砚没用全力,挥剑多用在格挡,遽然凌空腾起,如鹘入鹰群,登上东侧守有数名黑衣人的房顶。
  宅邸周围被提前设了困阵,扼杀他逃离的一切可能。
  感受到灵力涌动,江白砚无声轻哂。
  他没想逃,之所以来这儿,只不过因为离暗道远些,即便房屋塌毁,也不至于伤及施黛。
  一把长斧落下,九张符箓汇作阵法,兜头而来。
  四道铃声起,无数鬼影从铜铃涌出,似恶狼扑食,直扑他面门。
  看身法和攻势,都非等闲之辈。
  江白砚眉心微蹙,正欲起剑,识海响起喃喃低语。
  “你走得掉、活得了吗?”
  “他们都想你死。世人就是这般,你若有用,他们待你殷勤万分;你没了用处,便是卑贱的刍狗,人人喊打。”
  “世间如何待你,你莫非还不清楚?只需将这具身躯交付于我,我保证,他们活不到明天……不,活不过一弹指的功夫。”
  因这短促的迟疑,围作大阵的符箓激起金光万丈,倾落如雨下。
  江白砚一瞬回神,凝目避退,仍被几道符光击中,胸口后背划破条条血口。
  他没法分神。
  长斧紧随其后,烈烈生风,轰然割开空气,声浪似鬼哭。
  江白砚一面压制邪气,一面以剑气回挡,撤步之时,咽下喉间上涌的血腥味。
  然而邪气愈来愈盛,大有突破桎梏的趋势。
  它算准了时机,明白此时的江白砚神识不稳。
  庭院中,一人愕然惊呼:“快看,是邪气!”
  暮色渐沉,今夜无月无星,烟树迷离,染作浓郁的黑。
  众人纷纷抬目,视野中,那抹身着白衣的影子更添冷戾。
  少年人的乌发高高束起,沾有湿冷寒气,发尾轻晃,勾出眼尾狭长如刀。
  在江白砚肩头与身后,几缕黑烟袅然升起,诡谲莫测。
  
  是邪气。
  “快杀了他!”
  一人神情大变:“此子留不得……留不得!”
  “还不明白吗?”
  手持符箓的陌生女子眉间紧蹙,厉声斥道:“你活着,就是罪孽。我若是你,早已自行了断,保大昭平安。”
  “算我求你。”
  又一人道急忙接话:“你朝四处看看,如今大昭处处是邪祟,所有人过得水深火热。你活在世上,岂不是助长邪祟气焰,与它同流合污?”
  “和他废话干什么。”
  手持巨斧的男人再度劈来,声若洪钟:“他分明没存赴死的心思,杀了便是。”
  江白砚轻易避开斧头,出剑狠辣刁钻,断水刺入对方臂膀,伴随男人粗粝的痛呼,巨斧应声而落。
  收剑回身,江白砚眉心轻跳,蓦地抬眸。
  不止他,院中数人亦是扭头,面露欣喜之色。
  “这气息……”
  不知是谁欢喜道:“是施大人!”
  他所言不虚。
  如果说方才众人的灵气如溪流入海,当下这股磅礴的刀意,便是海中无可匹敌的潮。
  压迫感席卷四野,恰似飓风过境,百草折伏。
  聚拢在院中的人们次第退开,避让出一条宽敞通途。
  青衣男人从门外行来,长身鹤立,矜贵无双,勾织成阵的灵气映照他面庞,像镀了苍寒的霜。
  施敬承。
  他手中凌厉生光的长刀,俨然是渡厄。
  四目相对,施敬承未如往常展露微笑,只怅然发出喟叹,神情似憎恶,也似失望。
  “白砚,你不该不懂。”
  施敬承道:“你乃上古邪祟复苏的容器,你活着,它就有机会重生。为了大昭,舍命又如何?”
  江白砚面无表情,俯瞰院中百态。
  若在春分前,他自是心甘情愿为之赴死。
  可春分当夜,他从施敬承口中亲耳听见真相,所得的温情尽是虚假,身旁所有人,都不曾真正看得起他。
  在世人眼里,他甚至不算堂堂正正的人。
  憎与怨浓烈至此,谈何“为了大昭”。
  面对眼前这群所谓的正道之士,江白砚从未想过拯救。
  “十年前,你父亲背叛大昭、投靠邪祟,已令我失望至极。”
  施敬承沉声道:“你为何要步他的老路?”
  他神色悲恸,隐有怒容,听语气,确是义正辞严。
  江白砚轻勾嘴角。
  半月前,施敬承还正色对他说过:“你爹娘皆是心如明镜的善人,你爹叛逃之事恐有猫腻,待我查明,给你们一个交代”。
  原来是精心编造的谎话。
  思忖间,脑中又是一阵剧痛,嘈杂的声响越来越多。
  “你凭什么为他们去死?”
  “这样的世道,有何好护的?你本就不在乎他们,不是吗?”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邪气缭绕,距离江白砚最近的剑客见势不妙,一剑直指他眉心。
  邪祟的低喃引来阵阵疼痛,江白砚咬破舌尖,任由血气漫延,勉强保持理智。
  他不愿死在这里,也不愿被邪祟侵身。
  他还没见到施黛。
  江白砚年纪轻轻,已是镇厄司中剑术超群的强者,但面对几十名高手的围攻,任谁都无法全身而退。
  遑论有施敬承在场。
  分神去抵御一次接一次的袭击,对于邪祟的压制,理所当然随之减弱。
  江白砚身后,黑气愈重愈浓,渐渐地,竟凝作树木枝桠般的实体。
  “不好!”
  有术士眼瞳骤缩,骇然惊呼:“是……是邪祟!它快出体了!”
  这声嗓音落下,仿佛是对它的回应,邪气一如纸上泼墨,猛然向四面八方溢开!
  上古邪祟的力量何其强大,曾以一己之力摧山捣海。
  眼下它尚未完全自由,已掀起狂风汹汹,在众人面上割破血口。
  前所未有的撕裂感充斥识海,江白砚因痛意一刹失神,双目腥红,终是咳出一口鲜血。
  见他如此,近处几人趁机上前,却见邪气穿来——
  霎时间刺破他们胸腔!
  轻而易举杀了人,邪气在半空晃荡一下,抖落殷红血渍。
  血水似雨珠,滴在檐下之人颊边,惹得惊呼不断。
  江白砚濒临失控,邪祟即将出世。
  下一刻,吞天噬地的刀光乍起,所过之处,邪气皆作齑粉。
  渡厄凝作一道霜芒,淡金咒文若隐若现,斩碎大半邪潮。
  施敬承冷眼觑来,杀气大盛。
  体内的邪祟不断挣扎,四肢百骸剧痛难忍,江白砚险些握不住断水剑。
  “没关系。”
  少有地,识海中的低语格外温柔,堪比蛊惑:“我能帮你。”
  江白砚咽下血,哑声应它:“闭嘴。”
  他这辈子,既不为大昭活,也不可能为邪祟活。
  ——那他是为了什么?
  邪祟受到禁锢,力量有限,大多用在施敬承身上,与之缠斗。
  其余人见状,借此时机攻向江白砚。
  他的意识趋于模糊。
  邪气侵入识海,千万种声音响起,饱含怨毒。
  疼痛从未休止,随之而来,是无穷无尽的恨意、怒意与杀意。
  双眼被血丝占据,江白砚吐出腥血,这一回,血液是污浊的黑。
  有邪气傍身,无人得以靠近他。
  但有施敬承在前,镇厄司众人迅速回神,几声铜铃起,鬼影、行尸、蛊虫、符箓阵法迎面袭来,无需近身,亦可制敌。
  灵气密集如网,江白砚遍体血痕淋漓,刚挡下一群噬心蛊虫,身后又有鬼影幢幢,利爪掏向他心肺。
  颊边鲜血坠地,隐有嘀嗒声响。
  江白砚扬剑转身,瞥见一瞬金光。
  是符光。
  符法迅疾如电,急袭擦过他身边。
  出乎意料地,目标并非江白砚心脏。
  黄符引出一线长风,一举击中他身后的鬼影,令其消散无踪。
  快、狠、准,绝非失误。
  混沌的双瞳恢复一丝清明,戾气褪去三分,尸山血海里,江白砚怔忡抬头。
  恰逢暮云合璧,夕阳洒落最后一缕薄光,于山川尽头熊熊燃烧。
  映入他眼底的,是片绮丽绯红。
  利用符箓登上房檐,身穿嫁衣的施黛立在不远处,微微喘着气,双眼沁出水雾,裙摆鼓荡翻飞。
  灵气翻涌,溢散白光,交叠落入她眉间,像幅灵动的画卷,在地狱般的景象中徐徐展开。
  跑得太急,施黛发髻乱了小半,碎发绵绵耷下,垂在耳畔。
  乌发,雪肤,嫁衣则是极致的红,镶嵌其上的鲛泪朦胧生晕,她似披光行来,燃作炽烈的火。
  无比明媚又鲜活。
  她解开了那道复杂的困阵。
  有人认出施黛,扬声惊道:“施小姐?你为何……”
  施黛闭了闭眼,没理他。
  江白砚设下的困阵繁复冗杂,万幸,她是个符师。
  符与阵有相通之处,施黛闲来无事,也常看与阵术有关的典籍。
  她不会舞刀弄枪,想多学点东西,在捉妖时为小队出些力,没料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没有解阵用的朱砂纸笔,便咬破指尖,以血液绘制图案。
  嫁衣宽大的袖口下,施黛缓缓握紧尚在淌血的手指。
  哪怕是江白砚,也不能小瞧她。
  邪气源于江白砚体内,在一定程度上,受他意识所缚。
  当施黛走近一步,它的动作竟凝滞半分。
  感受到威胁,邪祟挣扎更凶,如鬣犬撕咬猎物,扑向在场众人,疯狂啃食血肉。
  哀嚎声、惨叫声、恸哭声响作一片,鲜血横流不止,四处可见断臂残肢。
  人间炼狱,不外如是。
  施敬承被邪祟本体拦住去路,靠近不了江白砚,只得咬牙与之死斗。
  觑见施黛,施敬承蹙眉怒道:“黛黛!你怎会在此?”
  施黛当然也没理他。
  她再清楚不过,这个“施敬承”只是邪祟制造的假象,看似光风霁月,内心污浊伪善。
  她那位真正的父亲,绝不是这样。
  心魔境究竟该如何破解?
  直至此刻,施黛仍不知道答案。
  摆在她面前的,是不折不扣的死局。
  江白砚周身邪气环绕,饶是她,也接近不了。
  灵压澎湃,如泰山压顶。施黛顶着痛意前行一步,压下哭腔:“江沉玉,你别——”
  大多数人被邪祟吞食,来自镇厄司的杀招减少许多。
  一道邪气直攻施黛,不等它动身,江白砚自行将它斩裂。
  相距太远,疼痛太烈,神智所剩无几,他有些恍惚,只隐约辨清她的话语。
  别怎么?
  别向邪祟妥协,亦或别杀人?
  他知道施黛厌恶滥杀无辜,自始至终没下死手,可邪祟挣脱他躯体,已屠戮二十多人。
  施黛会因此不悦吗?
  喉中腥甜更甚,透过无数邪祟的低喃,江白砚听见她的声音。
  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施黛哽咽开口:“……你别死。”
  江白砚微怔,倏而一笑。
  世间千千万万人盼他去死,唯有施黛,渴念他的生。
  其实他是个很自私的人。
  贪恋施黛给予的温暖,妄图得来她全心全意的爱与触碰。
  知晓施黛对他无意的那日,这份不堪的欲念尤盛——
  暗室里的那条铁链便是证明。
  他的爱称不上光明磊落,有如阴湿蜿蜒的蛛网,渐渐收紧,将施黛绑缚其中。
  只有把她锁起来,藏在独他一人知晓的角落,江白砚才感到病态的、污秽的安心。
  可施黛不应被困在那种地方。
  她是翱翔于旷野的雀鸟,属于明月清风、苍茫九州,而非一朵被摧折的花。
  念及此,江白砚自嘲勾唇。
  他贪求施黛的爱意,每每展露在她眼前的形貌,却是如此不堪。
  疯狂、暴戾、失控、污浊。
  今后旁人论起他的一生,想必是个满手沾血的邪物,可笑又可悲。
  一旦与他有牵连,施黛也将被视作异类。
  江白砚清清楚楚记得,他爹娘遭人砸毁的墓碑。
  邪气汹涌,血流成河。
  江白砚静静望她,仿佛施黛是一抹明澈的光,因他而来,在他眼中盛满。
  红裙昭昭,照亮她毫无惧意的杏眼,灼亮得慑人。
  嫁衣很衬她。
  这是他的太阳。
  斩裂两道冲向施黛的邪气,江白砚最后一次念她的名姓:“施黛。”
  在被邪祟全然吞没、丧失仅存的理智前,江白砚记起,他是为施黛而活,也甘愿为她死去。
  不为苍生,只为她。
  他的太阳,理应高悬不灭,永驻人间。
  妖邪肆虐的山河破碎之地,怎算人间。
  断水破空骤起,一泓清光如月。
  猜出他的打算,施黛挥符破开散落的邪气,不顾前方黑气愈浓,疾步上前:“江白砚!”
  她没来得及。
  剑锋刺入心脏,江白砚与她遥遥相对。
  他很轻地笑了下,眸中淌出滚烫鲜血,凝作殷红的珠。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到什么。
  也许是落雪之日,有人敲开他房门,赠他梅花一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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