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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官府知道今日热闹,派了捕头衙役沿街来回巡逻,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人都给拖走。
贺岩被吵得脑仁疼,坐了一会,看大家都狂热的很,实在坐不住了,跟那位同窗说了声,提前走了。
回家的路上,因着大部分都去河边了,街道上这个时候人不算多,等那些人散了,这街上就要开始热闹了。
因为贺岩走的早,到了稻香村的时候,没几个人排队,挑了张春桃点名的荷花酥,又挑了几样点心,一并包了拎着往家走。
路上看到有摆摊的,卖那些编得颇有意趣的五毒丝线,忍不住买了几根。
又看到路边还有小摊贩,卖五毒首饰的,什么蝙蝠簪子,还有用银子打造出五毒的模样来,然后串成了手串卖的。
贺岩看得稀奇,忍不住也给张春桃买了一串手串,这才满载而归。
一进院子,就敏锐的发现了似乎不对。
自家媳妇虽然在洗菜,可心神似乎有些恍惚,手里一块猪肚,搓得都快破了,还在搓呢。
忙开口:“媳妇,我回来了,宗保呢?”
张春桃见贺岩回来了,眼神一亮,丢下手里的猪肚,示意贺岩将院子门关好。
等贺岩关好门回过神,张春桃洗好了手,已经进屋了。
忙跟了进去,只将自己买的点心,还有五毒丝线和手串拿出来,哄张春桃开心。
张春桃虽然有心事,可看到贺岩的心意,也忍不住心情愉悦了几分,乐滋滋的先将手串带上,自我欣赏了一会。
又打开抱着点心的油纸,先挑了一块不太甜的喂给了贺岩,自己也吃了一块荷花酥。
不等贺岩开口询问,主动将今日那汉子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了他听。
贺岩本就心思机敏,更何况张春桃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一听张春桃这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再一想自家媳妇那可怜的身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又是心疼,又是怜爱,将张春桃一把搂在怀里,一边轻轻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慢慢的抚摸,一面安慰道:“别慌!有我在呢!我都知道了,也明白你的意思了!别怕,咱们先等宗保回来,看他打听到了什么消息,然后我再托人去打听。”
心里已经琢磨了,这事估摸着去寻那个赵中人,上次听他说,他家本是住在这杨树巷子的,前些年才搬了出去,当年他家可是负责这一片的人口管理的,想来能知道更多。
张春桃被贺岩这么一番安抚,剩下的那一点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难得有独处的时候,互相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就听到院子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忙放开了对方,从屋里走了出来。
就看到杨宗保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都来不及进屋,先几步跑到井边,打起一桶井水来,拿瓢咕嘟咕嘟先灌了一气,又将头埋在桶里一会子,才抬起头来,摆摆头,甩得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水渍。
不过如今这天气,倒是不用担心,一会子就能干了。
杨宗保先前还有些不明白,跟在那汉子后头,走到半路上,才恍然大悟,为何张春桃让自己跟上来,打听那些事情了。
此刻见张春桃从屋里出来,还没开口,就被迎头丢了一条帕子蒙住了脸,然后就是他姐恨铁不成钢的嗔怪:“都说了多少遍了,满头大汗的从外头回来,不要喝凉水,尤其是井水,对身体不好!现在仗着年轻底子好,瞎折腾,等老了就知道难受了!”
一面又让杨宗保快擦头发。
杨宗保听张春桃的语气,倒是还算正常,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见贺岩去关院子门,将院子门闩上了,这才拉着张春桃进屋,开口将他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他跟在那汉子后头,一路上就买了点碎麦芽糖,和几块绿豆糕拎着,不远不近的跟着。
见那汉子回家进了院子,忙几步赶过去,门已经关了,只听到他跟他媳妇嘀咕了几句,声音太低,隔着院墙没听太清楚,倒是听到他媳妇喊了一句:“你娘留下的不都分了么?剩下的那些破烂,还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呢!”
然后被那汉子呵斥了一句,就听到脚步声进屋里去了。
杨宗保就在附近转了转,看到隔着两家有一户门打开着,一个年纪颇大头发花白的婆子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在树底下乘凉,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就借口说想讨口水喝,走了进去。
杨宗保最会哄孩子,见那三四岁大的孩子流着口水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也就抓了两块碎糖块和一块绿豆糕,给了那孩子。
那婆子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嘴里说使不得,忙给杨宗保倒了半碗水,还让他坐下歇歇脚。
杨宗保一边喝水,一边顺便就问那个婆子是不是这附近的老街坊?
那婆子倒是认出来杨宗保来,毕竟杨宗保在这条巷子里倒是个孩子王,家里几个大些的孩子,天天都念叨呢。
此刻见杨宗保这架势,先生了警惕,就问他打听这些做啥?
杨宗保见被认出来了,索性也就说想跟这婆子打听点消息,还说不白打听,若是这婆子知道,一会子给她五个大钱。
那婆子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先就乐开了话,接过五个大钱,拍着胸脯说,这附近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尽管问好了。
杨宗保一说是隔壁那要卖房子的那家,那婆子就变了脸,钱也不要了,连小孙子手里啃了半块的绿豆糕也劈手夺了过来,要还给杨宗保。
那小孙子正啃得高兴,突然绿豆糕没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在地上打着滚,踹着腿的不干,要吃绿豆糕和糖。
那婆子顿时就尴尬了。
还是杨宗保善解人意,将那绿豆糕又给那小孙子塞进了嘴里,那小孙子瞬间就不哭了。
又添了五个大钱,一共十个大钱,塞给了那婆子,嘴里还说着:“大娘,你放心,我不是打听这个要做什么坏事。实在是那家当家的,跑到我家去,要我姐姐姐夫买他家的房子,我家买不起,他说宁愿降价也要卖给我家。我姐姐姐夫心里害怕,又听那家当家的说的可怜,就让我送他回来,顺便打听打听,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想着到底邻里街坊一场,看能不能帮上一把,倒是让您老误会了不是?”
那婆子虽然还是不太相信,可捏着手里的十个大钱,到底舍不得再推回去!
咬咬牙,让那小孙子去墙角挖地龙去,这才小声的道:“那家的房子,可买不得!你姐姐姐夫一片好心,可别被那家给骗了!不然他家那房子为啥卖不出去?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家听说得罪了了不得的贵人,这房子就成了烫手的山芋,都不敢接手了!不然他那院子,地段好,那房子用料可扎实的很,院子里还有水井呢!多少钱卖不出去?这整条巷子里,除了你们租的那举人家的院子,和他家,再没有打得起水井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 忒不是东西
杨宗保要打听的就是这个所谓的贵人,听了婆子这话,也就装作不经意,话赶话的接了一句问道:“可我看那家大哥也不过是个寻常生意人,怎么会得罪了不得的贵人呢?”
那婆子犹豫了一下,本来是不该说的,可这不是已经都开头了么?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都说了。
在这个婆子的叙述中,才知道,那汉子姓朱,街坊邻居都称呼他朱老大,他亲娘人称方婆子,十几年前,他们才搬到这杨树巷来。
之前这院子,听说是一位官家夫人陪嫁的宅子,后来这朱老大的爹娘才搬来,刚搬来的时候,那方婆子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从来不拿正眼看人。
开口闭口都是我家主子如何如何,得我家主子如何看重,想当年跟着我家主子如何如何见识了世面,你们这些土鳖如何如何……
那个时候,朱家一家子是极为不招人待见的,隔壁四邻用粗俗一点的话说,尿都不朝他家那个方向,免得晦气。
当然也有那有心眼的,听那方婆子吹嘘,说她得主家看重,替主家办了一件事,不仅发还了奴籍,还赏赐了这一套小院子,哪个不眼红?
就有人动了心思,天天巴结方婆子,拍她马屁,哄她说出来,主家是谁?
那方婆子倒是还有几分心眼,开始怎么都不说她主家,可这世上的事情,只怕有心人打听。
这杨树巷住得虽然都是普通百姓,可架不住谁家没两个亲戚?
很快就打听出来,这朱家一家子,是府衙里一个蒋姓从七品州判夫人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听说这位蒋大人也不知道攀附了哪路贵人,被调任到其他地方做县太爷去了。
这在州府里,一个州判简直不起眼,可若是下放去做县太爷,那可是升官发财一起啊。
众人打听到这些,又打听说因为那位蒋姓的州判高升,要去上任,家里发卖放出来好一批下人,那些产业什么的也都变卖了,也有赏赐给下头人的。
这宅子就是那被赏赐的其中之一。
这消息传出来,自然好多人羡慕这方婆子一家,居然碰到这样的好主家,白得这么一大院子,好不好的几百两银子呢。
多少人几辈子都挣不来这么些。
更有那眼皮子浅的,看方婆子一家住着这院子,出手阔绰,身上的衣裳也都颜色鲜亮,还有几件绸缎的,更不用说那手腕上叮叮当当的还带着两根细细的金镯子呢。
这派头,的确是整条巷子的女人都不如她。
再者平民百姓家,就算青州城百姓大多日子过得去,起码温饱不愁,可顶天了也就十天半个月吃一次肉,就不错了。
偏偏这朱家,隔三差五的就闻到他家院子里飘出来的肉香,馋得隔壁几家的孩子,闻着肉香就嗷嗷哭,嚷着要吃肉。
多少人眼红,也有不少人凑上来,哄方婆子开心,从她手里哄那么一两点好处回家去,时日久了,方婆子出手不小气,倒是在杨树巷也有了几家能来往的邻居。
后来也是浴兰节的时候,跟方婆子关系不错的一家,自家包了粽子,打了雄黄酒,请方婆子去吃酒。
方婆子大咧咧的也就去了,被哄得高兴,多贪了几杯,就有些迷糊了。
刚好那天请喝酒那家的小外孙女躲百病,被闺女和女婿送回外家,因着过节,小外孙女穿得一身红衣裳,手腕上带着五毒丝线,眉毛正中间还点了一点朱砂痣,摇摇摆摆的从屋里出来,嘴里还喊着阿婆。
不知怎么的那方婆子就跟中邪了一般,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喊着什么:别过来!不是我要丢了你的!我也是听主子的吩咐!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家主子去!
这话一说出来,唬得那请酒家的婆娘一跳,听这话,这里头可是有故事啊!弄不好还有人命呢!难怪人家说什么高门大户的,里头的阴私都见不得人呢!
那边方婆子还在喊,乱七八糟什么都说了,什么要怪就怪你是个丫头片子!什么我亲眼看着你被人抱走的,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熬不下去死了?还有什么你要真是做了鬼,你就找你真正要害你的人去!我只是听人话,给人办事的,别找我之类的。
请酒的婆娘不敢再听下去了,也亏得那日家里无其他人,只有她们两个,和自家的小外孙女。
忙将小外孙女抱进屋里,再出去,那方婆子被吓到了,酒上了头,昏睡得人事不省了。
她忙叫那方婆子家的人来,将她给抬了回去,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这知道了这么多高门大户的阴私,若是方婆子醒了,记起了这事,把她给灭口了怎么办?
她家也有几个远亲,也有在官宦之家做下人的,也有跟官宦之家有些关系的,听过不少这样的小道消息,谁家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没隔几日,就出了意外丢了性命。
也是吓得一夜没睡,还不敢告诉家里其他人。
还好隔天那方婆子酒醒了,居然都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还特意上门来说,说昨日自己喝多了,倒是给添了麻烦了,为这个还送了一盘子点心过来赔罪。
这家婆娘也不知道方婆子是真忘记了,还是装作不记得了,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当方婆子是真不记得了。
这件事,她死死的压在心底,半句都没对别人吐露过。
后来几年,也有碰到有人拿着画像寻家里走丢的,或者被拍花子拍走的孩子的,有男孩也有女孩。
还有两次是跟那方婆子一起被人拉到询问,她没开口,那方婆子倒是表现的义愤填膺,一边摇头说没见到,一边痛骂那些拍花子的,还骂人家不得好死。
倒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