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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浮丘那会若是知道顾家军已经被丽妃握在了手中,怕是早在那时便跃上了城楼。
而此时隐在一旁的边定,被施浮丘浑厚的内力激荡的全身血液,都兴奋的沸腾起来,生出滔天的战意。
他的武功已经停滞很久没有精进了,即便是他上次和寒飒一起受罚,每日被渡鸦毒打两个时辰,武功还是进步缓慢,反倒是寒飒进步的飞快。
后来,他曾腆着脸去问渡鸦原因。
渡鸦说,他没有对手,因此无法激发他去突破瓶颈。
渡鸦成不了他的对手,因为他对渡鸦毫无战意,也知道渡鸦不会对他下死手,是以他也不会以命相搏。
而放眼京城,没有人……配做他的对手。
眼下,这个人却出现了。
并且还隐隐胜他一筹,这让边定如何不兴奋,甚至略带焦灼的看着夏初,希望他能唤自己一战。
然而夏初非但没有唤他,还在萧慕白、萧梓穆和赵兴文愣神之际,悄然的退下了城楼,边定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仍是只能咬了咬牙,尾随他步下漫长的台阶,朝着慈安宫的方向走去。
伴随着夏初的离开,城楼之上响起了一声嘶吼:“施浮丘。”
这三个字并没有多少内力,全靠嗓音极尽全力的喊了出来,却让施浮丘慷慨激昂的审判之词戛然而止。
他身旁的萧言竣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狐疑的看向施浮丘,不管是谁叫他,这种振奋人心的时刻就该一鼓作气,怎能突兀的停了下来,这是大忌!
“施浮丘,你才是那个弑君篡位,通敌造反的逆贼!”
这句话是施浮丘刚刚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词,却被城楼之上拼尽全力的一句呐喊,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
让叛军齐齐错愕的是,施浮丘居然没有骂回去,反而面色有些僵硬的看向了城楼之上,他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半晌之后才对着喊话的方向说道:“你出来,本将留……”
“我呸!”施浮丘的话又是没说完,便响起了轻蔑的一声。
施浮丘的面色从僵硬继而转变的极为冷硬,眸底最初乍现的一抹愧疚消失无踪。
“施浮丘,他如今改回了母姓。”萧慕白气定神闲的立在城楼之上,隔着遥远的距离说出的话语,却清晰的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甚至每个人都能听到,他停顿间还轻笑了一声:“本王忘了,你怕是从未记过他母亲的姓名。”
施浮丘瞳孔一缩,面色有些恼羞成怒。
羞的是他确实从未记得,怒的是萧慕白居然在这个时候,当着满城将士去揭他的风流韵事。
“我方伟栋在此立誓,弑母之仇必当手刃!”他并没有多少内力加持,虽只说了三句话,却已然嘶吼的有些气竭,不像萧慕白那般云淡风轻。
可他的话却在皇城脚下,掀起了不小的一阵浪潮。
八城的守备军司,连带着叛军不由都向着施浮丘瞥去,单凭着萧慕白和方伟栋的话语,脑补出了施浮丘辣手摧花的一幕大戏。
“你想逼他连夜攻城?”萧梓穆蹙眉向着萧慕白看去,他纵容方伟栋在城楼之上喊话泄愤,无异于在强烈刺激施浮丘。
萧慕白的目光却看向了北城楼上,那抹娇俏的身影。
他一则是想动荡军心,二则也是想要看看,若是施浮丘失了态,丽妃远在北城楼上,谁还能拦得住他?
连夜攻城显然是最不明智的举动,程兆兵虽然自身勇猛无敌,可他今日里率领的亲兵却受到了金铠骑兵的重创。
施浮丘的亲兵又是以射手最优,可夜色掩目会大大折损白日里的威力。
皇城本就岌岌可危,八城的守备军司巴不得施浮丘去冲锋陷阵,蹚过最后的威胁,扫掉重重埋伏,他们坐享渔翁之利,届时即是定国的功臣,折损亦不会太多。
然而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如萧慕白所愿,施浮丘听了自己亲儿子立誓手刃的话语,只是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口。
再抬眸时,轻轻扫荡了一圈八城的将士,便令他们在威严之下瞬息噤声。
他的面容之上已然再无半点亲情的眷念,神色满是漠然缓缓开口说道:“方伟栋是吗?本将会给你留个全尸,至于两位皇子……”
“四弟,降了吧……”萧慕白的声音素来冷然,可这句话里却透着一丝温温柔柔的劝阻之意。
他无视了施浮丘,直接对着萧言竣而言,仿佛在教导自己顽劣不懂事的弟弟,以一种让他悬崖勒马的口吻,刺的萧言竣倒吸一口凉气,也让他身旁的施浮丘动了怒。
萧慕白似是存了心,故意不让施浮丘说上一句完整的话,这已经是施浮丘第三次开口被打断。
并且这一次,萧慕白目中无他……
皇宫内外无论是守城的将士,还是底下的叛军同时愕然惊在了原地。
这眼下,到底是谁围着谁?
第682章 谁策反谁
萧言竣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听见萧慕白唤他一生四弟。
自从萧慕白十三岁那年重伤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对他漠然之际。
至此,再也没有从他口中出现过‘四弟’这两个字。
没曾想,时隔今日,居然是在这一种情境下对着他叫了出来。
萧言竣怒极反笑,叛军为了攻破长安,虽然折损了将近十万人马,那也还剩十八万大军,包围区区一个皇宫易如反掌。
此前,萧慕白尚还有四万墨王军死守长安,可眼下墨王军剩余不足百人,就靠着宫中不足六千的人马,竟敢大言不惭的在城楼之上对他劝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萧言竣的眼中,宫内的人插翅难飞一个也跑不了,尤其是萧慕白,他要活捉!
萧言竣要让皇上知道,他寄予了厚望的这个儿子,会多么窝囊地一辈子跪伏在自己的面前,就这么腐烂发臭的让萧慕白过一辈子。
然而此时,萧言竣身旁的施浮丘经过了短暂的怒急攻心之后却醒过神来,对着他附耳说道:“他是为了正名声才开口招降,皇上一天不死,他们位居皇城,我们叛军之名便难以洗刷。”
施浮丘已经看出来丽妃根本不在乎名声这东西了,否则也不会放任守备军肆意搜刮长安百姓。
可他们不在乎,叛军的将士却是在意这个东西的,素来行军打仗必得师出有名,行不正则言不顺。
萧慕白虽是王爷也是将领,对于这些自然摸得清晰,可萧言竣没打过仗,差点就要说出血洗皇城的话来。
施浮丘也是感慨,萧慕白应该真的没有兵了,否则以他的性子,还能在皇城上叨叨了这么久,无奈的使出各种攻心之计。
萧言竣被施浮丘稍加提点,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咽下了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反而眸中亮了一亮,转而对着萧梓穆道:“七弟,你我也算自小一起长大,兄友弟恭,若非萧慕白挑拨离间,我们也不至于落得兵戈相向。”
萧慕白没有想到,他将主意打到了萧梓穆的身上,嘴角弯出了一抹冷笑……
“我知道你素来清心寡欲,并无篡位之心,四哥对你允诺,若你降了,日后还能做个富贵的王爷。鞠家一门我也不会追究,你我还是至亲手足,叛臣贼子始终只有萧慕白一人。”
萧言竣的话还在继续,这种局势之下平心而论,这番话……其实很是诱人。
皇城被破是迟早的事,一旦城破,萧梓穆便会沦为阶下囚,到时鞠家满门自然也不会幸免。
萧言竣将所有的事情栽到萧慕白一人的身上,也给萧梓穆寻了一个很好的台阶而下。
再加上,他也并非满口胡言。
萧言竣自小就善于口蜜腹剑,表面的功夫做得也是极好,萧梓穆又是从小和谁都能玩的来,两人幼年还当真是有过那么一段表面的兄弟情义。
虽然这段日子以来,两人争锋相对,可终归不是死仇,也不是不能化解。
不得不承认萧言竣很会笼络人心,三言两语却句句都直击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萧梓穆连日来对于战争所导致的生灵涂炭很是心殇,他素来仁爱百姓,尤其自古皖之后见过民间疾苦,越发心存仁德。
眼下,他若是降了,不仅鞠家满门无恙,还避免一场即将发生的血洗皇城。
整个城楼上的人都齐齐向着萧梓穆看去,然而他的神色,在萧言竣声情并茂的表演之下,并无半点波澜,萧慕白也并不担心他会在萧言竣的甜言蜜语下归降。
旁人或许并不知道,可萧慕白却明白,萧梓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那里是夏初……
他随着夏初的提点才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现在,如今夏初还在宁死守城,他又怎会临阵退缩。
萧慕白一念至此,四下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夏初不知何时已然悄然离开了……
萧梓穆素来温润的脸在此刻依然弯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对着皇城脚下演着温情脉脉戏码的萧言竣开口说道:“我是父皇亲笔册立盖过玉玺诏书的太子,四哥让我降,是要让这萧国江山改姓为施吗?”
萧言竣刚刚还噙着笑意满是兄弟情深的一张脸,瞬间便冷了下来,对着城楼上怒斥:“你胡说什么,我也姓萧!”
萧梓穆眉目轻挑,嗤笑一声:“父皇卧床不起,你在这里举兵围城,儿子都不做了,你还配姓萧?”
这话说完,城楼之上的将士心神明显一震,面色都极为激愤。
相反底下的叛军难免就有些骚动,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发虚。
他们随着守备军司前来围城之时,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拥护的是太子殿下,自以为是正义之师。
然而连日来的激战,即便他们不愿承认,也不得不对这场战争的本意产生了质疑。
可他们已经被冠以叛军的名衔,已经双手染满了百姓的鲜血,已经残杀了四万墨王军……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可这一层纸,终究没有被点破,叛军的心中还能一直强行安慰自己。
眼下,却被萧梓穆居高临下赤裸裸的嘲讽之词,光明正大的揭露了出来。
俨然,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们毕竟是萧国的士兵,吃了这么多年的皇粮,莫名其妙成了叛军,谁心里还能没点余悸。
施浮丘见萧言竣原本想策反萧梓穆,结果反倒被他三言两语扰的军心不稳,守备军的气势明显低迷了下去,晚上这一场仗,是打不了了。
“皇宫究竟由谁入主,明日自见分晓!”施浮丘终于完整的说出了一段话,吁出心中一口浊气,开始劝着萧言竣暂时收兵。
“要死的人,话总是特别的多。”
风中飘来一句萧慕白的调笑之语,让施浮丘撤退的身子僵了一僵。
他看了一眼面色同样黑沉的萧言竣,对着他咬牙切齿的许诺:“明日攻城,本将定要亲手取他首级!”
程兆兵也在此时上前一步,拱手请战:“明早愿为先锋,清扫逆臣,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萧言竣的面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勉强抿了丝笑意,双手分别搭在施浮丘和程兆兵的肩上:“本太子,等着为你们表彰定国之功!”
第683章 招待
皇城岌岌可危,西边的侯爷一退再退,最后到了皖州和丹长的交界处。
霍天修被月风挽摆了一道,他一路追到郊外的村庄码头,听闻有一行人带着一副棺木上了船,便是也打算买一条船追上去。
奈何杞柳不仅花钱买下了最大的一条渔船,还花钱将所有稍大一点的船都买了去。
霍天修只能带着一众下属,每人各自上了一叶扁舟,一路飘飘摇摇九死一生,这才将将抵达了皖州和丹长的交界处。
他心中憋着闷气正是没地儿撒的时候,偏生还遇到了码头戒严将他给拦了下来,斥他离开不让他入城。
霍天修亮明了九门提督的身份,那些士兵反倒越发的不信,原本还只是斥他离开,好家伙,听完了直接拔刀相向。
毕竟,九门提督乃是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主要负责皇城九座城门,怎么会湿淋淋的狼狈出现在此!
霍天修带着部下乘着那要命的扁舟被摇晃的上吐下泻也就算了,可那扁舟压根儿也经不起风浪,最后彻底给翻了。
要不是他熟识水性,怕是都坚持不到上岸。
霍天修强忍着一巴掌呼死那个兵卒的冲动,伸手拦下了后面拔刀的下属,扯下腰牌递给那兵卒查看。
“这货,一看就挺贵。”那兵卒说完还上了牙,准备咬上一咬。
“认识嘛你就敢咬?”延政门卫尉石厄从后面冲出来一把夺回腰佩,刀尖直指那兵卒。
兵卒别说认识了,根本也没见过啊……
这事儿后来闹大了去,惊动了正在布防的指挥使麦振金,麦振金虽然也没见过这腰牌,可他好歹知道宫中令信的规格。
那腰牌看着,还确实挺像那么回事。
再加上,他经由殷广波推举被带到了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