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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月风挽见她吃饱喝足之后优雅的起身:“走吧,后山有几处风水宝地,你选个喜欢的地方我也好帮你安葬。”
……
夏初看着那青竹桌上的残羹冷炙,压了压涌上心头想要盖在月风挽脸上的冲动,咬着牙道:“那还真是得挑个鸟语花香的地方。”
山高谷深,重峦叠嶂。
他们并肩徐行,偶尔她的左手与他的右手在行走间轻轻碰一下,隔着锦绣衣纹,似乎也可以触到对方肌肤的温暖。
夏初心中怀揣着对这世间最后的眷念,贪婪的看着深秀景致并未曾做他想。
月风挽的手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收,原本松开的十指紧握成拳,几乎无法抑制,他的胸口涌上一种温柔而甜蜜的热流,让他全身的血脉都加快了流动。
两人一路无言,夏初不想说话是压根儿不想理他。
月风挽则是不敢开口,怕一出声,会泄露了心中神思。
一路行至山脉脚下,夏初看不懂什么龙盘凤翥之势的风水宝地,却也享受这挺拔奇绝,依山傍水的大好风光。
“那里山峦起伏,冈峰横截。”月风挽指着远处连绵的山体,善解人意的对着她指点:“决明子算过了,是处难得宝穴。”
夏初嘴角抽了一抽,心中想着,还当真是带她来看长眠之地。
她口中讥讽而言:“摄政王真是盛情厚待,下蛊、饱餐、安葬,全套服务,礼数当真周全。”
“你也可以……不用死。”他面容淡漠依旧,目光却莫名灼人,眼中似乎划过星点笑意。
“蛊无解不是你适才所言,师傅也曾提过两句,蛊和毒不同,它寄宿于体内和宿主一命相连,无法化解更无法驱逐,即便是下蛊之人也无能为力。”夏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侧目看他:“摄政王既然费劲了心思让苏浅乐给我下蛊,也不用假惺惺试图让我摇尾乞怜。”
“本王何时说过,要解蛊?”月风挽回望着她,他的身影占据她的双眸,心底竟然生出一丝满足。
夏初仅是错愕了一瞬便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唇畔牵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摄政王只需拿捏着苏浅乐,我也同为鱼肉,这样苟且的生,又有什么意思?”
月风挽仿若被她无意间流露出的伤情刺痛,目光移开看向了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阿初觉得……西域的景秀如何?”
夏初环顾四周,由衷称赞:“很美。”
他接而问道:“凤城的吃食如何?”
夏初不由抿了抿唇,唇齿间还有午膳残留在味蕾上的意犹未尽。
“既然如此,你与梦安长久生活于此,何乐而不为?”他唇角弯出一抹清浅弧度,嗓音格外低沉迷离,带着蛊惑的磁性娓娓而言。
月风挽原本一直冷淡的面容,此时在笑容的映衬下,忽然显出一种春风袭人的柔软明净。
即使那种笑意十分淡薄,却也无法掩住他内心流露出来的东西。
夏初有着片刻的恍惚,眸中现出不解之色:“你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要将我留在西域?”
他垂下眼眸,那细密浓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思,也给他的面容上遮了一层淡薄的阴影:“本王只是……不想梦安一人凄苦与此。”
第756章 一语成谶
花木漫山,湖光十色。
山谷中桃李遍开宛若绯红的云,美如人间仙境。
缓缓波动的水面倒映着景秀山林,闪闪烁烁,两人如置身星月之中。
夏初几乎脱口而出,若是怕梦安一人凄苦于此,实则该将许温澜带来成双作对,如此良辰美景,配上神仙眷侣方才圆满。
这番话在她心中涌动了数遍,也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此前,蓝羽樱觉得愧对自己,同样也因为她和许温澜身上各自背负的国仇,才仓皇而逃。
眼下,事情其实远没有蓝羽樱想的那般严重,是不是他们之间也可以……
月风挽许久得不到她的回应,抬头却见她看着一汪湖水神色怔怔,还以为她当真对自己所言有所动容,不由温声接了一句:“若你留下,我也不会为难于你,西域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都可……”
“承蒙错爱,只怕无福消受。”夏初说词用的寒暄客气,唇角却牵出一抹不屑笑意:“在精美宽敞的鸟笼……也仍是鸟笼。”
月风挽看着水面苍茫光亮,唇角也是一样弯出了一抹同样的讥笑:“若是萧慕白在此与你长相厮守,你还会认为这处地方,是囚禁你的鸟笼吗?”
“有他在的任何地方,于我而言都不是鸟笼……是归处。”夏初心中涤荡着脉脉温柔,原本准备慷慨赴死的心又生出了一丝不舍。
她这一世,也算颇为圆满。
除了没能弄清皇上当年身上所中的毒究竟是谁下的,她也意外收获了萧慕白的爱,体验了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情,想救的人也救了,如今萧言竣死不死的,对她来说,似乎也不重要了……
只是,无法与萧慕白长相厮守,成为了她心底生出的唯一不舍。
也正因为这一丝不舍,夏初的眸子又亮了亮,心中思忖着,是不是可以跟着月风挽耗上一耗,再想办法将苏浅乐给弄出西域。
到时候,让苏浅安好生养着她。
若能如此,即便不解这蛊,似乎也没有什么多大影响。
她一念至此,心中又萌发了对生的向往,可若实施起来却十分困难,苏浅乐心存死志只想着跟她同归于尽,夏初还得敲晕了她,再带着她离开西域……
春风已经逐渐温暖,夏初正琢磨着如何进行这唯一的活路,月风挽却被她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说的血液瞬间寒凉刺骨。
他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一步之遥的夏初,被她双眼提及萧慕白时闪烁的明亮,灼的心中一阵阵犹如烈焰焚烧。
“墓地也选好了,那你便死吧。”他浅蓝色的双瞳阴霾弥漫,冷厉之色愈来愈盛。
“唔……其实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夏初身子一僵,仰望着月风挽的眼却睁得大大的,流露出如受惊小鹿般哀伤后怕的神情,甚至有一种依依不舍的留恋。
月风挽的下巴线条紧绷,只冷笑着不说话,那湛蓝的双眸中凝聚着令人心悸的阴冷,无形的威压,让她的呼吸都似乎困难了几分。
夏初似乎无法抵御这种对视,眼神又四下飘移起来,手足无措的指着另一处山脉:“不是说还有好几处地方嘛,这才看了一处……”
她话音未落,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贯穿心肺的剧烈疼痛,鲜血四涌而出。
她抬头向着月风挽看去,他的眸中也骤然显露从未出现过的慌张。
夏初低头看向他与自己的距离,不是他动的手,那是……
“你不是大夫吗?药呢?吃啊!”月风挽已经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施着轻功绝尘向皇宫而去。
他刚刚不过是怒急攻心,信口而言,见她面露惶恐,故意吓一吓她罢了。
可她胸前当真涌出了鲜血,定是宫内的苏浅乐自残。
鬼针是怎么办差的,他回去定要拆了他的骨头!
夏初被他一吼才艰难的伸向腰间的荷包,月风挽突然止步停下,快速的打开荷包为她吃了药,继而又迅速的施展轻功往回掠去。
怀中的她纤细而苍白,原本丰润的红唇逐渐失去血色,月风挽脚下不停,搂着她的手却用力向前延伸拍打着她的面颊:“阿初,别睡,别睡!”
刚刚还鲜活灵动的女子,此刻只能勉力半睁星眸,她仿若呼吸有些困难,说话也有些断续:“你……方才还让我,去死呢,眼下不是……如了你意。”
月风挽牙关紧咬,额上脖颈处都现出了青筋,夏初也不知道是不是将死前的幻觉,她仿佛看见了他眸中现出了一抹惊慌和害怕。
朦胧中的容颜仍然是无双的俊美,一眉一眼都宛若精雕细琢。
从来都是杀人如麻,算计她多次的摄政王,怎么会露出这种慌张的神色呢,他素来都是云淡风轻亦或轻挑戏谑,再者魅惑撩人……
可为什么,他眸中的害怕,却越来越盛……
月风挽几乎用了十二分的速度一路疯狂赶入皇宫,所行之处跪倒一片参拜的宫人。
仙雨宫的偏殿门口,正当他抱着夏初准备进去之时,她却突然用了身上仅存的力气,死死拉住了他的领口。
月风挽低下头去,只见她艰难开口:“别让……梦安,看见。”
他这才发现蓝羽樱正背对着殿门外,而她此刻的手上鲜血淋漓,点点自她脚边窜出了寝殿,她也未曾发觉,脊背僵硬仿佛楞在原地。
月风挽将夏初交给仙雨宫外的杞柳吩咐他安置去明月宫,飞廉跟在后面一路追赶着月风挽,直到杞柳抱着夏初到了明月宫,他方才追赶回宫。
飞廉此前立在远处默默尾随着二人,直到看见月风挽发疯一般抱着夏初狂奔,他才惊觉出了事,但也是直到此刻才看见,她胸襟前印衬着原本就是大红裙裳的衣衫越发鲜红,而杞柳怀中的夏初苍白羸弱。
“怎么回事?”飞廉连忙跟他一起往明月宫而去:“王爷人呢?”
“王爷在仙雨宫。”杞柳说完,飞廉转身正欲赶过去,身后传来杞柳的声音:“这个时候你别过去了,苏浅乐怕是不行了。她……怕是也不行了。”
第757章 一命相连
飞廉离去的步子一顿,转而看向杞柳怀中的夏初,他的身后簇拥着一批女医师,待将夏初安置在寝殿交由女医师之后,杞柳才拉着飞廉候在殿外。
他压低了声音,附到飞廉的身旁耳语:“这事,怕是跟紫萝脱不了干系。”
飞廉的面色瞬间苍白无比,唇角嚅嗫了半天才摇着头低语:“不可能啊,紫萝哪里是鬼针的对手,即便她有这心,也没这能力。”
杞柳一语戳破他的自欺欺人:“她自然是不行,可若是煽动了玓蓝公主前去呢?”
飞廉蓦然抬头,眸中惊色一片,杞柳抬手去扶他,飞廉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二人都感觉到对方的手,冰冷刺骨。
因为绷紧而显得僵硬的肌体,传递给彼此一种无法遏制的寒凉绝望。
飞廉踉跄着后退,直到背抵着一棵大树,才勉强平抑自己的呼吸。
“紫萝人呢?”飞廉这才想起,月风挽凌晨才说过不想再看见她,若是此刻见到了她,那不就……
“我察觉出些许不对劲,将她关到了一处房中,本想等你回来让你去问一问她,没曾想事态竟发展的如此糟糕。”杞柳面上有着懊悔之色。
他知道飞廉跟紫萝关系匪浅,有些话他不方便说,本打算指着飞廉去规劝……
飞廉大口的深吸着清冷的空气,将自己那种难以抑制的悲苦慢慢派遣出内心。
许久之后,他才语带颤抖的对着同样面如死灰的杞柳问道:“具体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我看看还能不能……保她不死。”
杞柳在他旁边蹲下,飞廉也顺着粗壮的大树滑下身躯与他一同蹲下。
按照杞柳的说词,原本午膳之时,蓝羽樱想要寻着夏初一起,紫萝在旁伺候着她,不知道与她交谈了些什么,蓝羽樱便独自用了膳。
过了没多久,蓝羽樱带着紫萝去了那处软禁着苏浅乐的偏殿。
蓝羽樱将所有人都屏退了下去,因着怕苏浅乐自寻短见,杞柳将她五花大绑,又怕她用头撞床,将她全身都固定在了床上。
再加上,蓝羽樱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偏殿看苏浅乐,也从未有过什么太过激的举动。
是以,她将他们都屏退了下去,他和鬼针也没有多心。
直到屋中传出一声尖厉至极的声音,划破了朗朗晴空,凄怆无比,连带着杞柳的呼吸都一时停滞,还是鬼针率先冲进了偏殿。
然而殿内,只余蓝羽樱手染鲜血,苏浅乐如同一朵破败的栀子花面色苍白,胸前血流如注。
杞柳被鬼针的一声急唤,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去寻了医师。
蓝羽樱不肯出来,也不让任何人近身,惊吓在原地,满面不可置信的看着生命逐渐流逝的苏浅乐,口中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鬼针和杞柳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她暂时留在房中,医师满满当当塞了一屋,他们两人也只好退了出来。
便在这时,杞柳发现紫萝鬼鬼祟祟隐在一旁,面上隐有得逞的笑意,他心生不安,转身向她走去。
他还没靠近,就见紫萝面色激动的朝着他问道:“死了没,是不是快死了?”
杞柳佯装要跟她耳语,待她凑过来的时候扬手劈在她后颈处,将她扛到了一处偏僻的屋子里锁了起来,以免再生事端。
“即便如此,也不能断定就是她怂恿了玓蓝公主,前去加害苏浅乐吧?”飞廉不自知的为她开脱。
“王爷曾经将妄月令交给过她,她对于王爷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我二人心中清楚,紫萝难道就不清楚吗?”杞柳看向他的目光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