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孩子生病了,文筝比她还要难受。小思年哭到声音都变哑变小了,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她很难受,她说不出话来,唯有哭,才能好受一点。
文筝把孩子带到了医院,挂号看病,连口气都没有松。直到医生确诊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他抱着孩子在医院里输液室输液时才安心。抬头望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了,护士换完药水就离开,小思年好受了就趴在他怀里安睡。
抱了几个时辰,安定下来的文筝觉得手臂酸得不像自己的。
但是这是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有的孩子,他舍不得放下。
他想起那日,他独自去医院做受孕手术。
旁边坐着一对同性情侣,他们一直在说说笑笑,同样都是对即将拥有新生命而激动,他却在激动之余有些悲凉。
他看着空荡荡的长廊,没有人不害怕,一个男人,要做手术可以受孕,这手术还存在着极大的风险,他惶恐害怕到脊背发寒。没人不怕死,没人不渴望爱人的陪伴,可是那时的文筝却连给骆靖宇打一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像旁边那样交握着双手打气更是奢望。
手术过后,他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全身都疼得要命,可是原励还是告诉他,体质问题,手术存在很大缺陷,他不一定能有孕。
文筝连哭的力气和精力都没有,那时的他要忙着给骆靖宇处理和林然的绯闻。骆靖宇无心,但是他越成功,谁都想靠着他炒作。但这次的绯闻对象不一样,骆靖宇欣赏对方。于是半年才见上一次面,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现在想起骆靖宇那冰冷的眼神,文筝都觉得后怕。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
文筝有些疲惫地靠上了座椅,都说,只要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
骆靖宇急忙赶到输液室时,护士刚巧拔针,骆靖宇松了一口气。
他回到家,没有人。打电话给文筝也不接,问了月嫂,才知道孩子生病了。
骆靖宇揉了揉由于喝酒而发涨的大脑,走到了文筝身边问:“怎么样了?”
怀里的小思年吃着小手手望着他,见到骆靖宇那一瞬间笑了出来。骆靖宇弯腰伸手去碰她,肉肉的小手立刻就捏住了骆靖宇的手指头。
“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怎么喝这么多的酒?”文筝望了望他通红的脸,“你没有开车吧。”
“同学聚会,为了要一样东西被灌酒了。我打车来的,等不到出租车,还是坐的摩托,你看我这头发。”
夜里风大,全都给他吹竖起来。他低头给文筝看,文筝就伸出一只手给他拨弄着。
一家三口的场景太过温馨,两个人来得急没有什么遮掩的,小护士自然是认出来了。她拿出了手机,悄悄地拍了一张照。
正当她独自欣赏着时,这一家三口已经离开了。
第70章 过往
骆靖宇抱着小思年坐在后座,文筝开着车问:“你不是说为了要一样东西被灌酒,是什么东西。”
“一张旧照片。”骆靖宇陪着女儿玩着,平静地说。
“照片…”文筝疑惑,什么样的照片让骆靖宇废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关于季羡的吗?文筝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从后视镜里回望了一下骆靖宇通红的脸色,对方不喜喝酒,除了迫不得已,几乎是滴酒不沾的。
“是季羡的吗?”文筝还是问了出来,闷在心里难过,骆靖宇也会不开心的吧。
骆靖宇摇了摇头,他盯着思年那漂亮的浅茶眸子看了一会儿说:“小筝,挑个时间我们去拍几张全家照吧。”
“好。”对于骆靖宇的提议,文筝向来是不会拒绝的。
回到家里,文筝去厨房做晚饭,骆靖宇给小思年喂完奶粉哄睡着之后,他坐在床边拿出了口袋里的那张照片。
照片泛黄陈旧,光影的选择也不是很好,看得出来是个新手。照片上的内容,是午后,大家都回去吃午饭或者休息,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他趴在桌椅上睡得很熟,他后边座位上戴眼镜的不起眼的少年,跪在桌子上,举起一本书贴在玻璃上,为骆靖宇遮挡阳光。那少年穿着短袖,消瘦白皙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棍痕。
镜头刚好定格在这一刻。
挡太阳的是文筝。
当时班上的位置每周轮换一次,只有文筝角落里单独的位置不会变,那个周,刚好是骆靖宇轮换到他前面。
拍下这张照片的是班上一个家庭富裕的女生,她那时买了一个相机,第二天就要出国,所以就趁着有时间四处拍照留恋。当时文筝的那个动作,小心得让人心疼,她情不自禁地就按下了快门。出国后洗下这些照片便一起放置在书房角落,直到这次同学聚会她才从国外回来,听到骆靖宇和文筝在一起了的消息,这张照片她特意挑了出来,然后灌了骆靖宇好多酒才给对方。
其实提起文筝,这群人大多都说不上来到让人觉得他们是陌生人一样,只有班主任会恍然大悟一声:“那孩子啊,挺努力的,但凡看见他,不是在做作业就是在看书。”
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起为何文筝没有来。
文筝做好饭进卧室叫骆靖宇吃饭,看见对方拿着一张照片一直在看。
就是他废了大力气要的那张照片吗?文筝有些好奇,但是骆靖宇不主动给他看的话,他也不会凑上前去。
“靖宇,吃饭了。”
骆靖宇闻声抬头,他向文筝招了招手,“过来看看吧。”
文筝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里面的照片明显一愣,“这…”
“我看见时也很惊讶,本来以为过去的一切我都会一无所知,原来冥冥中,还是保存下来许多东西。”骆靖宇感慨着,他的指尖在照片上摩挲着。
文筝沉默了片刻,他微微笑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了,“在别人看来也许心酸得发苦,可是我觉得很幸福,能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他只要心情好微微一笑,自己也会跟着开心。”
骆靖宇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不出话来。
“怪我当年,缺乏了一份勇气吧。”文筝看着照片,“孤独着勇敢,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怯懦。我害怕你拒绝,也害怕,你觉得这样一份感情恶心。”
是啊,如果当时文筝同自己告白,当时心里对季羡有好感的自己,又会接受文筝吗?怎么想,都是一场悲剧。
再多的感动,没有特定的情绪和环境的烘托,都苍白得像一出默剧,又有几个人真正体会得了其中的悲欢离合呢?
“胳膊上的伤,怎么回事?”许久后骆靖宇问。
文筝抿了抿唇,平静地说:“我爷爷打的,我执意不肯转学,执意要…喜欢你。”
他爷爷打过他两次,这是最后一次,都是为了骆靖宇的事。从此以后,爷孙俩的感情直到老人家去世都没能修复。
骆靖宇闭了闭眼睛,他突然抱住了文筝,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里,久久都无法释怀。
…
文宴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胃部还有些灼痛,他慢慢地起身下了床。
出了房间门,他就闻到了饭香。虽然这栋别墅只有小时工定时来打扰,但是文宴想自己这次生病,应该是周景请了人来做饭。
他穿着灰色的浴袍下了楼,打算接点热水喝,却在厨房门外愣住了。
江良安仍旧穿着他那一身虽然干净但灰暗无光陈旧得有些破烂的衣裳,他正在打豆浆,认真专注到一时没有发现文宴的到来。
直到文宴低低咳嗽了一声,江良安才发现文宴。他一时之间有些局促,慌慌忙忙地松开拿着豆浆机的手,直直地站好,然后有些小心地说:“宴哥,你醒了。”
文宴这才注意到江良安脸上的伤,经过一夜,半边脸上的瘀血变得青紫。
见文宴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伤上,江良安抬手捂住了脸。
拘谨到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这就是现在在文宴面前的江良安。想当初,对方可是任性到要求陪他去旅游,他就必须得把手头工作放下陪他去。
这对比,鲜明得文宴眼睛发酸发烫。
“怎么受伤了?”文宴问。
江良安也没有必要为梁斐遮掩,而且,文宴要查什么东西,他也藏不住。他天生向来是不会在文宴面前隐瞒什么事情的,哪怕是瞒过之后对方会更心疼。
“梁斐打的。”江良安放下了手,“一报还一报吧,谁叫我曾经,那样欺辱过他呢。”江良安这说的是真心话,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去这样折辱一个人。
文宴不知道该说什么。江良安曾经的胡作非为,他看在眼里,不屑和反感在心里,却从来没有出手管教过对方。他冷眼旁观,甚至还想过,这小少爷,总有一天会得到教训的。
明明那时候的江小少爷,是最听他的话的。
他看不惯他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张扬跋扈。不是因为他自己人品有多好有多高尚,而是江良安拥有的,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他在父亲的管教下,连说一个字都得深思熟虑。
第71章 决定
从小谨言慎行的他对于肆意顽劣的江良安本能的拒绝,却总是不受控制地被吸引。
“早就还清了。”你曾经对梁斐犯下的错,早就连本带地还清了。文宴顿了顿,“是周景带你来这里的?”
“嗯。宴哥,你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江良安不再面对着他,转过身去继续打着自己的豆浆。
“都可以。”文宴说完,就离开了这里。江良安松了一口气。
文宴其实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上次他说完那番话,自己都没有任何反应,江良安觉得,文宴应该不会再管他的。
他们的取舍从来都很分明,江良安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打好的豆浆,能得到文宴的那番话,他这么些年的等待和痴缠,也算是得到了一点慰藉。
江良安把早餐端出来时,文宴拿着药箱坐在沙发上,“良安,过来吧,我给你上药。”
“一点轻伤,过几天就好了,没必要浪费。”江良安憨憨地笑了,“宴哥,别耽误早餐了,你胃不好。”
“过来。”文宴坚持着。
江良安有些不自在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梁斐踩的是带疤的那半边脸。
文宴盯着这伤痕累累的侧脸看了许久,拿出棉签蘸上药水,轻轻地给江良安擦拭。
江良安卷翘的睫毛安静地垂着投下了暗影。
“疼吗?”文宴问。
“不疼。”江良安老实地回答,这么些年,大伤小伤不断,疼得多了久了,也不疼了。江家刚完时,他以前欺负过的那些人,像约定好似的,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来,不带歇气的,又打又骂,吐口水喝尿啊,只要不死,就往死里折腾。更过分的是,他们拿着灌水机往他肚子里灌水灌到像要分娩的孕妇后,像遛狗一样,把他拉到富人区里逛一圈。有时候骨气在生存面前都会受损,更何况他还是个娇气的少爷,哭过求过,都没有用。曾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默默地在心里哀求着他宴哥来救他,可是他心里的神如同他坍塌的世界一般,从来没有出现过。
后来每每想起,江良安不觉得苦,只是庆幸,他们折腾得疯狂的那三天,他的小姑娘还没有到来。
文宴见他说完不疼后就有些发怔地看着前方,便轻声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宴哥随便擦擦就行了,早餐快凉了。”
“好。”文宴擦完后,江良安接过药箱问清位置后便拿着去放好,文宴走到餐桌旁,小米粥,油条豆浆,还有金灿灿的鸡蛋饼,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看上去诱人极了。
江良安现在的手,粗糙得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放在钢琴上的。
江良安回来见文宴迟迟没有动筷,有些担忧地问:“宴哥是没有胃口吗?”
文宴摇了摇头,他目光如水地看着江良安:“我以后,有机会每日都吃到吗?”
江良安愣了片刻,辛苦摆摊把本来因为生病养白的肌肤又晒成了浅浅的小麦色,这刻麦色里透着薄红,江良安嗫嚅着说:“只要宴哥愿意,我每日都可以给你做。”
文宴低头浅笑,他端起小米粥喝了一口,温暖香甜的粥抚慰着被酒精侵蚀得千疮百孔的胃。
“良安,我就当你答应留在我身边了。”文宴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江良安。
江良安这次没有害羞无措,他只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似乎是有些惊讶地说:“宴哥,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提这件事,毕竟,那天我没有回应你。”
“不会,即使你这次不回应,下一次,下下次…我会一直提,一直恳求,直到你答应为止。”文宴的声音很坚定。
江良安给他倒了一碗豆浆,细心地洒了少量糖,“宴哥,周少爷有句话说得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必在拧巴了。可是宴哥,我还是在想,你是,真的准备好要同我共度余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