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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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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不能声张,喊破反而误事。
  王小石跟颜鹤发、张炭两人,隔了一座轿子。
  隔了这座轿子,比隔了一座刀山火海还可怕。
  王小石要使无情不察觉张炭和颜鹤发的逼近,以保他俩的安全,只有一个法子:
  让无情分心。
  所以王小石做了一件事:
  他动了。
  他大喝一声,全身掠起,全力出手。
  王小石在最不适合的时候动手。
  理由只有一个。
  为了朋友。
  ──只要有这个理由,一切都充分了。
  朋友。
  王小石身形甫动,轿内就发出了暗器!
  王小石的身子陡然一沉。
  暗器击空。
  暗器是白色的。
  那是一枚棋子。
  王小石往上蹿的身子已疾伏了下来,伸手一抄,已抓了三片雪花在手,但就在这时,轿中人又发射出两颗黑子。
  这两枚黑子,不是射向王小石。
  而是射向颜鹤发和张炭!
  这分际,王小石手上已有雪片。
  雪就是他的暗器。
  既是有了暗器,他就可以不怕距离的妨碍,与无情对抗。
  可是,对方也觑准了他的“罩门”出手!
  王小石此刻的“罩门”就是他的朋友!
  有时候过分地去爱一个人就是害了这个人。有时候过分维护一个人,等于是宠坏了他。王小石在不该出手的时候抢攻,反而令轿中人察觉到他似另有掩饰,因此发现了颜鹤发与张炭的逼近。这在世间常常发生的事,有些人穷尽一生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两枚棋子,疾射向颜鹤发和张炭。
  以颜鹤发和张炭的身手,虽然猝然受袭,但还不致避不了。可是无情发出暗器攻势的主力,根本不在取他们二人性命。
  而是用来对付温柔和唐宝牛。
  两枚刻着“炮”字的棋子,倏然发射,分袭唐宝牛和温柔。
  两人完全意料之外。
  谁都来不及应变。
  不但他们躲不及,连在他们身边的朱小腰和方恨少也措手不及。
  王小石在这千钧一发间,五指一弹,两枚雪花已在电掣间疾射而出!
  雪花是柔软的,但在王小石振腕间,快得自长空掠出锐风、划出急啸!
  可是再怎么快,也得要迟一步。
  棋子已快命中。
  唐宝牛的右目!
  温柔的印堂!
  无情的出手果然十分无情。
  ──难道就为了语言上的几句冲突,他就非把唐宝牛一目打瞎,置温柔这小女孩于死地不可?
  不然,却是为了什么?
  太快了。
  王小石发出的雪片速度之快,使之在空气里磨擦出热力,雪片迅速消融。
  虽然只剩下二小点的雪花,但仍有穿石之力!
  可惜仍是慢了那么一点点!
  棋子还是会先射中温柔和唐宝牛。
  王小石眼都红了。
  他发出两片雪花后,心便沉到了底。
  他连眼都红了。
  他已准备与无情拼命。
  可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在桥墩那边,隐隐有一个汉子的背影。
  那背影一直伛偻着,像一个在寒夜里伤心醉酒的汉子,谁都没有去注意他。
  可是他在这时忽然回头。
  谁都没看见他的脸。
  他左手拿一条丝绢遮着脸,但右手一扬。
  两枚针,越空飞射。
  针是轻而细的。
  这句话是假的。
  因为轻而细的事物绝对发不了这么厉烈的声响。
  针是尖而锐的。
  这句话是真的。
  因为这两枚针正发出划耳破空的尖啸!
  那伤心的汉子,离唐宝牛和温柔很近。
  至少比无情近。
  无情又比王小石近得多了。
  所以那两枚针必能先行截住那两枚棋子,而王小石的雪花才接踵而至,全碰击在一起。
  这是必然的后果。
  可是事实不然。
  因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棵岸边梅树,突然花落如雨。
  其中两朵梅花,以比棋子、雪花、针都急而劲的速度,在针尖就要触及棋子之前厘毫间,把针击飞。
  针一旦斜飞,棋子就依然疾射。
  温柔和唐宝牛依然得要厄运难逃。
  雪花是软的、针是细的、梅花是柔的,没有极强腕力、指力、内力和功力,谁都不可能发得出这种速度来!
  既然发得出来,温柔与唐宝牛又猝不及防,断然躲不开去。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刹那间,有人在远处叱了一声:“使不得!” 
  
        
第十八章 雪、梅、棋、针、箭
 
  
  这句话的第一句尚未传入众人的耳里,两支袖箭已破空而至。
  箭来自疏林里。
  飞针的发射之地,可以说是离温柔与唐宝牛最近。发射梅花的所在要算其次,但射梅者劲力更强,故能先行截住飞针。轿中人的棋子在距离上要比发梅花者远,而王小石的位置又比无情更远,不过最远的是这发袖箭的,他的出手比谁都更迟一些。
  但是他的暗器最快。
  这两支箭,噗噗串过棋子,一齐撞在飞针上,飞针又刺入梅瓣中,梅花、飞针、棋子、袖箭,一齐被雪片砸着,斜飞一丈三,轰轰二响,炸了开来。
  原来棋子里竟有炸药。
  就算唐宝牛与温柔能真个接了下来,只怕也仍会被炸得焦头裂额、血肉模糊不可。
  如果不是那两支袖箭的巧劲,这些暗器都不会撞在一起,震飞老远,以致这两下爆炸,谁都没伤着。
  眼下的暗器就有雪片、梅花、棋子、飞针,发出的手段这样高明,已是世所罕见,但这一对袖箭,后发先至,远快于近,手法之巧之准,足以把整个局面扳了过来。
  ──这是什么箭?
  ──什么人才能发出这样的暗器?
  王小石也愣住了。
  大地又静了下来。
  苍穹下,只有雪花落地的轻响。
  一片一片的雪花,寂寞地掠过夜空,夭折在大地上,那飘落也是一种寂寥的声音。
  岸边的梅树似乎有一声比雪降还轻微的声响。
  又过了半晌,轿子里的人发出一声叹息。
  然后轿子动了。
  轿子正辘辘地离去。
  王小石没有拦阻。
  唐宝牛、温柔、朱小腰、颜鹤发、方恨少、张炭等人,仍然全在轿中人的射程之内。
  这点王小石很清楚,颜鹤发与朱小腰也很清楚。
  张炭和方恨少则给刚才一连串的暗器震住了,到现在还未能恢复。
  唐宝牛和温柔则被吓呆了,惊魂未定。
  轿子就这样远去了,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上,温柔这才“呀!”的一声跳起来说:“你们……怎么让那臭鸡蛋跑了!”
  她春葱般的手指几乎要戳在王小石的鼻尖上,“你你你你,你怎么让他给跑了!”
  王小石深吸一口气道:“你难道要留他在这里看雪景不成?”
  温柔更气,“你……”
  唐宝牛忽然豪兴大发,“来,我们追他去!”却是没人附从,他的声音立刻小了,豪迈态度亦大有改变,“他逃不远的,反正总有一天我唐巨侠不会放过他!”
  王小石没说什么,他只是走到河边。
  桥上的汉子已不见。
  只留下一张织锦。
  绢上绣着一对乱针猫儿,可是还未绣完。
  王小石捡了起来,再去看那株梅树。
  那是株老梅。
  老梅香犹新。
  梅树上当然已没有敌人的踪影。
  王小石发现地上落了几朵梅花。
  一、二、三、四、五……
  总共是廿五朵。
  王小石这才舒了一口气。
  ──在桥墩上发出飞针的汉子,是阻止无情发暗器伤害温柔和唐宝牛,似友非敌。
  ──如果是朋友,当然是武功越高强越好。
  ──不过,在梅树上以梅花做暗器的人,旨在拦阻桥上汉子出手救人,却便似敌非友。
  ──以梅花做暗器的敌人,内功委实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至少,连他自己和白愁飞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这样的敌人,不但令人紧张,也令人担忧,更令人感到兴奋!
  ──幸好,看来这敌人内功虽高,轻功却不如何。
  ──因为他在出手时还是震落了廿五朵梅花。
  ──人在树上,远劲出手,这时节梅花早开,已近落瓣时节,只要被风轻轻一吹,就会落坠。
  ──不过敌人还是震落了花瓣!
  王小石走向疏林里。
  那是袖箭发出的地方。
  发袖箭的人是截阻无情杀伤温柔和唐宝牛的,自然应该不是敌人。
  王小石走过去之前,已确知发暗器的人已经走了。
  他走到林后。
  雪地上,有两道浅痕。
  轮子辗过的痕迹。
  王小石不由一怔。
  温柔见他左望望,右望望,东看看,西看看,既看不过眼,也看不顺眼,掠了过来摸摸王小石的额角。王小石脸上一红,不觉闪了一闪、缩了一缩。
  温柔“哇哈”一声笑道:“哈哈!我终于看见了!”
  方恨少跟温柔已相当“相交莫逆”,且善于“一唱一和”,即道:“你发现了什么?”
  温柔拊手笑道:“一个还会脸红的男人,难得,真难得!”
  唐宝牛没好气地啐道:“呵!这有什么稀奇?”
  温柔道:“难道你也会脸红,你就红给我看看!”
  唐宝牛马上来个双手撑地、双脚朝天,不一会就连眼带脸都涨红了,道:“你看,我的脸这不就红了吗?”
  温柔赌气地道:“红你个头!猴儿屁股一样!”
  方恨少叹道:“唉,女孩子家,把话说成这样,也太粗俗,有失斯文!”
  温柔顿知自己失言,说得未免不雅,脸儿红了。
  张炭哈哈大笑道:“我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方恨少故意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张炭道:“也没什么,一个大姑娘脸红而已。”
  方恨少调侃道:“本来大姑娘脸红就不怎么稀奇,但大姑娘用手去摸大男人的脸,把大男人也臊红了脸,这才是关云长配红拂,天生一对红透天呢!”
  温柔气急了,“你说什么?狗嘴子、臭鸭蛋!我几时摸过他的脸了?”
  方恨少负手望天悠然道:“不是你摸的,摸的是癞蛤蟆。”
  张炭忍俊不禁,“那么小石头是天鹅肉了不成?”
  “死猪皮蛋!”温柔忿忿地骂张炭,“活该你坐牢!此生坐,坐一辈子去!”
  “大吉利喜!”张炭忙摇手摆脑地说,“别搅别搅,你可别这样诅咒我!”
  “我哪有摸他的脸!”温柔喊冤似地道,“我见他东张西望,以为他发高烧,摸摸他的额头探热而已!”
  王小石圆场地道:“他们跟你闹着玩罢了,你越是斗嘴,他们就闹得越是起劲!”
  “都是你!”温柔委屈地道,“不是你看天望地,我何至遭人诬蔑。”
  “诬蔑?”方恨少喊道,“这可是八辈子洗不脱的大罪!”
  张炭吐吐舌头道:“反正我的罪名已够多,再多一两条又何妨!”
  温柔不理睬他们,问王小石:“对了,你在看什么?”
  “也没什么。”王小石把拾到的绢帕交给温柔,喃喃地道,“奇怪,怎么一个大男人却绣这个东西……”
  话未说完,温柔一见巾帕,“呀!”了一声,脸色大变,怔在当堂。
  王小石也立刻注意到了。
  他问:“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温柔怔了半晌,才摇了摇头。
  张炭意图逼问:“你一定知道的!”
  温柔白了他一眼,也没兴致吵嘴,只说:“不知道。”就转过了背去,行了开去。
  王小石、张炭、方恨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不知道温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颜鹤发和朱小腰也在远处交谈,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
  不过他们似乎一时没注意到唐宝牛。
  一向爱热闹,而今却脸黑如锅底的唐宝牛。
  王小石似也在笑闹,但心里着实沉重:
  “四大名捕”的武功,他已向无情和冷血领教过,要杀诸葛先生的话,只有凭三个可能──一是趁对方猝不及防;二是欺对方年老力衰;三是要靠运气。
  ──以刚才的情形看来,轿中人似志在取唐宝牛和温柔的性命,而有一名内力绝高的人暗中助之,难道这人便是“四大名捕”中的铁手?
  ──不过,也有两名高手暗助自己,莫非是蔡太师、傅相爷所派出来的人?
  王小石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可是他什么人也没发现。
  ──到底人躲在哪里?
  ──这是错觉,还是敌手轻功太高?
  王小石不是愁眉不展。
  他是一筹莫展。
  ──杀人的计划又如何进行?
  ──任务是否可以顺利完成?
  所以他趁颜鹤发和朱小腰在谈话的时候,悄悄地问温柔、唐宝牛、张炭、方恨少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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