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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徐晁二人低声商议,推测“粉蝶儿”会逃往何处,如何追查。
这边厢叶尹二人均自蹲低身子,隔着灌木丛远远的屏息旁观。叶天涯侧耳细听,于徐晁的对话倒也听得清清楚楚。
尹玉贞耳力远不及叶天涯,自也听得不太分明。
她侧过身子,斜望了他一眼,月光下却见叶天涯怔怔的出神,她向他凝神瞧了一会,忽地将嘴凑在他耳边,悄声道:“前几日我在镇外曾经见过这个徐胖子。当时他还带着两个小厮,手里拿着跟黑头陀身边一模一样的画像,逢人便打听那画中人的消息。”
叶天涯点一点头。
尹玉贞又道:“倘若他二人适才所言不假。这座茅棚的主人十有八九便是那个采花淫贼‘粉蝶儿’了。看来是我弄错了,这些线索与你要追查的仇人无干。叶大哥,对不住了,害得你陪我白跑一趟。”
一阵凉风吹来,叶天涯鼻中闻到一阵淡淡幽香,正是尹玉贞身上发出的香气。
他一呆之下,蓦地惊觉自己和这少女脸颊相距不过数寸,身侧相接,夜风中她几丝秀发掠在自己脸上,轻柔软滑,又觉她吹气如兰,荡人心魄,不由得喉头干燥,头脑中一阵晕眩。
尹玉贞见他一动也不动,还待再说,忽听那徐的胖子道:“晁贤弟,时候不早了,咱们走罢!”晁平答应了一声。
月光下但见两条人影转身离去,各执兵刃,向山坡下渐渐走远。
叶天涯适才突然闻到尹玉贞身上的女儿体香,不自禁的意马心猿,对这位天人之姿的俏佳人险些把持不定,这时忽见徐晁二人走开,微一定神,脸上一阵发烧,甚感羞惭。
当下斜身移步,向旁边挪开了些,与她身子相距略远。
尹玉贞一瞥眼间,见他不住向外移开身子,微微一笑,道:“叶大哥,咱们也该回去了罢。”
说着站直身子,便要走出。
叶天涯突然伸手握住她纤手一拉,低声道:“嘘!又有人来啦!”
尹玉贞怔了一怔,樱唇细颤,低垂粉颈。
叶天涯蓦地惊觉自己将她柔腻温软的手抓着,脸上一红,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放开她的手掌。
便在这时,尹玉贞也已听到脚步声响,循声望去,却见一条高大的人影接连纵跃,来到烧毁的茅棚遗迹处,这才住足,纵目四望。
这次来的却是一名头顶金冠的带发头陀,他手中提着一柄方便铲,铲头精钢的月牙发出蓝印印的寒光。
叶天涯和尹玉贞对望一眼,目光中均含笑意。
来人正是雁荡山无量派的黑头陀。
黑头陀只在茅棚旁匆匆一瞥,不见有异,随即拔足奔去。
但见他身手矫健,一阵纵跃奔跑,片刻间已脚不停步的去得远了。
正是徐晁二人离去的方向。
显然,黑头陀定是早已在暗暗地一路追蹑。
叶天涯和尹玉贞从灌木丛跃出,一齐望着黑头陀的背影。
尹玉贞笑靥如花,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黑头陀一直在后面远远的跟踪那二人。这倒有意思了。”
叶天涯一凝思间,道:“尹小姐,你请先回去休息吧。我想跟去瞧瞧。”
尹玉贞脸上变色,颤声道:“为甚么?难道叶大哥不放心我?你认为我会害你么?”
叶天涯一笑,摇头道:“不是!小姐怎会这般胡思乱想?难道你没听到适才徐晁二人的对话?前面有极为厉害的采花淫贼出没,危险得紧。小姐乃是花容月貌的美人儿,谁能保得住没有闪失?”,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五使十八、阴风三使(一)
五十八、阴风三使(一)
尹玉贞听他称赞自己美貌,又羞又喜,粉颊晕红,眼光转开,突然间小嘴一撅,嗔道:“叶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劝你还是趁早收起这等小觑我们高丽女子的心思。我若是胆小怕事,贪生畏死,还巴巴的来黄山干吗?那三个家伙走得远了,你要追便追,再迟便追不上啦!”
说毕也不等叶天涯接口,左足一点,倏地涌身跃下一块巨岩,迳向山坡下奔去。
溶溶月色之下,一个苗条的身影已在十余丈之外。
叶天涯愣了一愣,料知再劝这个高丽女郎也不会独个儿回去,当即提气一跃,向她的后影飘身直追。
他二人仍是一先一后的深山疾行。
尹玉贞循着黑头陀远远地跟踪晃徐二人的去向,转了两个弯,一眼望去,但见四下里白雾蒙蒙升起,月色变得朦胧起来。
行了约莫一顿饭时分,山间越发昏暗,石径盘旋崎岖,两侧巨岩峭拔。纵目眺望,前面尽是插天险峰,似乎亘古以来从未有人迹到过。
云雾霭霭,月色朦胧。他二人践草步石的又行了一阵。尹玉贞突然立定了脚步,回眸嫣然微笑,伸了伸舌头,道:“这黄山的雾气好大。叶大哥,看来咱们多半是迷路啦,要不然还是你走在前头吧?”
原来前面峰峦遮月,云雾迷踪,竟尔是一处岔路口。
叶天涯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后,只道尹玉贞一直紧紧盯着黑头陀的后影,岂知她竟已跟丢了对方。
他一怔之下,又见她这么一笑,犹似月射寒江,霞映池塘,说不出的娇媚可爱。烟霞轻笼,这女郎更不似尘世中人,他心中突的一跳,神摇意夺,不敢再看,将头转开了。
尹玉贞又道:“啊哟!也不知那三个家伙去了哪里?叶大哥,你说咱们该走哪条路?”
叶天涯略一宁定,举首远眺,只见前路已笼罩在白茫茫的一片云气之中,峰峦木石俱已朦朦胧胧,虚无缥缈,哪里还有黑头陀的人影?
侧耳倾听,但听得松涛阵阵,虫声应和,四下里更无其他声息。
尹玉贞等了一会,轻声道:“喂,你听到甚么啦?”
叶天涯回转身来,叹道:“甚么声音都没有!看来咱们是真的迷路啦。”顿了一顿,又道:“雾气越来越浓了。甚么都看不清楚,山间凶险,不宜再前行,要不,咱们还是原路回去吧?”
尹玉贞秀眉微蹙,摇头道:“好容易追到这儿,怎能轻易放弃?叶大哥,你不必替我操心,我会保护自个儿的。”
叶天涯确是生怕尹玉贞有失,听她这么说,便即拔出长剑,护在身前,低声道:“你跟在我后面。待会儿若有危险,你自个儿先藏起来,不用管我,我也顾不了你。你听明白了没有?”
尹玉贞脸上便似开了一朵花,连连点头,娇笑道:“听明白啦!你跟我爷爷一般,喜欢独个儿出手,这才显出你叶少侠的平生本事。小女子若在旁助拳,反而碍手碍脚,叶大哥是这个意思吧?却又何不直言?嘻嘻!”
声若银铃,娇媚清脆。
叶天涯月光下见她笑语如珠,樱唇微颤,露出一口玉石般的牙齿,不禁心中一震,一转身,挺剑抢先便行。
他走的是向左的一条临近悬崖的小径,道路险峻,长草及腰。
若非轻功了得的武林高手,寻常之人已绝难攀援。
两人展开轻功,在云雾之中蹑乱石,冒悬崖,正行之间,静夜空山之中,忽听得前面一声惨呼,砰的一响,似有重物堕地。
跟着便多了一人声嘶力竭的呻吟。
叶天涯一惊,立时停步,回头道:“不好!这惨叫之声好像是那个黑头陀所发。嗯,看来这位佛爷又遇袭啦。”
尹玉贞曾听叶天涯说过上次自装神弄鬼的宇文骏等四象门弟子手中救出黑头陀之事,便道:“这个莽头陀定是被晁徐二人发见他在跟踪自己,这才暗算了他。”
叶天涯道:“咱们快去瞧瞧!”
两人蹑手蹑脚,循着声音,一步步的弯腰走近,伏在悬崖附近的一块大石之后。
云封雾锁,月光下暗影朦胧,依稀见到一人倒在长草丛中,不住扭曲滚动,抱着肚子呻吟哀号。
果然是黑头陀。
隔了好一阵,黑头陀的呻吟越来越弱,却一直无人现身。
叶天涯一动念间,向尹玉贞悄悄打个手势,示意她原地不动,自己小心,随即在脸上蒙了块黑布,却只露出一对眼睛。
尹玉贞一点头,将柳叶刀横持当胸。
叶天涯无声无息的转出大石,故意绕开几步,这才咳嗽一声,足步沉重,脚下踏着乱石间的长草,一步步的走将过来。
他刚刚走到黑头陀旁边不足一丈之外,蓦地里青光闪动,左前方草丛中嗤嗤声响,十余枚细小的银针激射而至。
烟雾中有人冷不防的向叶天涯发射暗器。
天下习武之士,十九都练过暗器听风术,纵在黑暗之中,若有暗器来袭,一听声音,亦知暗器来势方位,自行躲避。
黑头陀身手不弱,却显然是中了银针。
那自然是发针之人功力了得,手法高明。
叶天涯右腕陡振,运剑如风,连削带拍,叮叮、铮铮几声响处,银针或被斩断,或被震开,尽数落空。
便在此时,又听得草丛中暗器嗤嗤急响,银光乱闪,犹似朔风中卷起一阵雪花。
叶天涯冷笑一声,长剑颤动不已,乱挥乱舞,但听得叮叮铮铮之声响个不停,无数钢钉银针暗器尽皆碰落,四散而下。
不错,银针之外,又多了无数钢钉。
暗器愈益密集,落英缤纷,更无已时。
尹玉贞在大石后瞧得心焦,忍不住叫道:“辣手书生,别光一味挨打,何不还以‘辣手’!”
叶天涯一凛,随即左手衣袖一拂,呼的一阵劲风,将被自己长剑击落的无数银针激得飞起,卷着地下枯叶碎石,猛向左前方草丛中还射过去。
一刹之间,无数银针钢钉反射向那袭击之人,去势直如星驰电闪。
但听得“啊哟”、“呵呵”几声惨呼,草丛中人影晃动,暗器便即止歇。
叶天涯挥剑护身,一步步走将过去。月色朦胧中却见草丛间躺着五六条人影,有的动也不动,有的在地下滚来滚去,惨呼号叫。
除了相距较近的黑头陀之外,先前那一胖一瘦的徐晁二人赫然在内。只不过,这二人均已晕了过去。
另外三人却是一色的黄布短衣,只不过一个也已昏迷,另二人兀自满地翻滚呻吟。
显然三人都是中了自己的暗器。
叶天涯暗暗好笑,心道:“这三个定是发射暗器之人。原来晁徐二位早在黑头陀之前便已着了道儿。”
走前一步,要待俯身察看。
尹玉贞叫道:“且慢!”
倏地纵身跃出,横刀当胸,走近身来。
叶天涯一愕,道:“干吗?”
尹玉贞道:“小心有诈!难道你忘了先前那间茅棚中的‘致命蝴蝶香’啦?”一面说,一面四下打量。
叶天涯憬然惊觉,转头一看,见尹玉贞也已脸上蒙了一块绿巾,便问:“你是说这三个黄衣人便是‘致命蝴蝶香’的主人么?”
尹玉贞不答,睁大了眼四下眺望,又仰头用力嗅了嗅,道:“你闻一闻,果然还有少许残余的香气!我疑心这‘致命蝴蝶香’既能令蝴蝶致命,说不定也能害人!”
叶天涯却闻不到什么香气,四下瞧了瞧,但见云生足底,雾迷山腰,静寂中丝毫不觉有异。
尹玉贞见他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微笑道:“你且想想,这个莽头陀在跟踪晁徐二人,晁徐二人又在追查那个采花淫贼‘蜂蝶儿’的行踪,三人又突然遇袭,连你一现身也遭了暗器。然则这些袭击你的黄衣人会是什么人?”
叶天涯心念微动,取出火折点着了,弯腰在那三个黄衣人脸上一照,不由得吃了一惊。
却见那三人均是颜面黝黑,鬈发深目,鼻子远较常人为高,形貌甚是怪异。
尹玉贞“咦”了一声,奇道:“原来是三个胡人。”又道:“我跟爷爷在京城这几年见得多了。波斯、突厥、回鹘、大食、吐谷浑、天竺等西域人,长得便是这般样子,总之都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昆仑奴、‘胡人’。”
叶天涯登时想起自己在京城之时,也曾在街市之间见到西域胡人,似乎也是这般模样。
其实这三人身上穿的虽是汉服,一眼便知均是异族胡人。
叶天涯问道:“喂,你们是甚么人?来黄山干甚么?”
那两名胡人不答,仍自叫唤不止。
叶天涯又问了几句,那二人自顾自的呻吟哀号,却于这少年的问话恍若不闻不见。
尹玉贞突然柳叶刀一晃,刀尖抵在左首一个胡人的顶门,叱道:“你们是甚么人?为何偷袭这位小爷?”
那胡人大惊,忙即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阵。
叶天涯听不懂外国话,正没做理会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