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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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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梦啊。
  只是梦。
  果然是,梦里不知身是客。
  窗外风雪,依旧‘砰砰’敲打在窗子上,北风甚至带着近乎于‘呜咽’的呼啸声。
  *
  不过,姜握此世到底已经走过了数十年的岁月,很快把自己从伤感中扯了出来,甚至自我安慰道:这何尝不是一种圆梦?
  或许,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她就是这样身体康健的,与家人一起度过了妹妹的二十岁生日。
  这岂不是最好的事情?
  那只是梦境,而她的现实,在这里,在眼前。
  “曜初。”
  姜握这才察觉,这孩子的手冰凉一片,面容苍白的像是屋外霜雪。
  她忙温声安慰道:“别怕,我只是睡着了。”
  曜初原本是跪坐在摇椅旁唤她的,闻得此言,便伏在她膝上长久不动,半晌才道:“姨母吓到我了。”
  姜握像她小时候一般,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抱歉啊,安安。”
  *
  而这一日,曜初并没有留在姜宅,也没有直接回公主府,她入皇城来到了蓬莱宫。
  虽说姨母坚持道她只是睡迷糊了,但曜初觉得不对。
  若只是寻常小憩,久唤不能醒不说,最让曜初惊心的是,姨母睁开眼的瞬间,似乎根本不认识她是谁。
  “晋阳姑姑还未回来,母亲,要不要先让奉御去给姨母诊一诊脉?”
  而说完姨母的异样后,曜初不由略微迟疑了一下。
  圣神皇帝的声音与窗外风雪仿佛:“还有什么?”
  既然被母亲看出来,曜初也不敢也不能再瞒过去。
  “我还从姨母的书案上看到了一句话……”
  在皇帝的示意下,曜初走到御案前,写下了这句话。'3'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


第329章 圣神皇帝的‘拼图’
  蓬莱宫。
  曜初离开姜宅的时候;原本就已经是下晌过去大半。
  至御前时,已然是黄昏时分。
  冬日的天色暗的早,今日又有风雪;故而殿外已经是黑沉一片;只时不时见到一团卷起的雪。
  以及时不时,就把断枝吹到窗户上,砸出‘砰砰’之声的风。
  这自然是惹人厌烦的恶劣天气。
  “故园无此声。”
  圣神皇帝的目光落在最后几个字上。
  只觉得心口如绞。
  字迹熟悉宛然——她与姜握的字迹本就像,曜初幼时学字之时,大半时间在姜府;另一小半时间在宫中,无论跟谁学,字都是差不多的。
  因此这句话虽是曜初写下来的,然而皇帝一眼看过去;便恍然如见姜握在风雪烛火中,立于案前写下这句话的样子。
  “朕知道了。”
  曜初的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望着皇帝。
  知道了?仅此而已?!
  说来;曜初今日险些要吓死;然而在姜宅却又要强撑着无事。
  没错,在姜握看来脸色苍白,被她吓坏了的曜初,其实已经是曜初故作无事的样子了。
  因觉得姨母状态不对;所以在姜握安慰她后,曜初很快就强撑着道:“是;姨母是这两年太累了。来年,多歇一歇就好了。”
  之后她告辞要离开;姨母望着外面的风雪,自然欲留她。
  曜初罕见在姨母面前说谎,只说还有要事;要即刻入宫回禀。
  其实说完这句话,曜初有一瞬间的担心也有一瞬间的期待:她怕姨母问她是何要事,继而看出来她是在撒谎。
  然而,她又期待姨母追问她,甚至识破她的谎言,然后或是蹙眉恼火或是教导规训她。
  然而姨母什么都没有问,她只是笑道:“好。路上要当心。”
  然后又倦然似要睡去。
  曜初走出姜宅的时候,只觉得风雪如刀。
  于是曜初急切入宫。
  她觉得能在母亲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姨母没事。或者……哪怕有事,母亲能如从前一般,面对诸事都能拿出应对之策。
  可是帝王只是神色默然晦暗,她说,知道了。
  曜初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她再次道:“明日,不,我这就带着尚药局的奉御出宫。姨母必是病了。”
  圣神皇帝这才抬眼,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朕教过你自欺欺人吗?”
  曜初倏尔哑然。
  皇帝根本未理会‘请大夫’的建言,她只是拿起案上纸张道:“这句话,不要示于旁人。”
  曜初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面对皇帝与母亲的吩咐,只是乖巧应是。
  她抿了抿唇,带了几分倔强道:“我自小出入姨母书房,所见姨母笔墨甚多,从未有一句示以外人。”
  之后告退离去。
  曜初走出蓬莱殿,裹紧身上大氅的时候,还在安慰自己:姨母说过的,会一直陪着她,直到……
  曜初忽然止步。
  姨母说的是,直到“我”放心为止。
  *
  蓬莱宫。
  圣神皇帝于屋内坐了片刻后,将这句话看了不知多少遍,起身出了殿门。
  顿时,风雪加身。
  “陛下,外面这个天儿……”原本在外间小茶室候着吩咐的严承财,原想劝陛下这种破天气不要出门,然而才说了半句忽然看清了陛下的脸色,于是立刻一个急转弯:“陛下若要出门,应当带上那只玻璃灯。”
  圣神皇帝提着一盏不会被风雪吹灭的玻璃灯,从蓬莱宫前殿走到了后殿。
  历来皇帝的宫殿,都类似于‘前朝后寝’——前面有殿宇可以接见臣子,有书房可以料理庶务,与重臣相谈。后殿则更加私人,可设为寝殿,朝臣不可至,专门用来夜间召见嫔妃。
  但圣神皇帝情形特殊,并无,或者说此时并无妃嫔。
  儿女也都已经长大,各有殿宇,没有随着她住的。
  皇帝又是勤于政务之人,也懒得每日前殿后殿的折腾,于是只在前殿选了几间房舍打通做了夜寝之所,后半宫殿基本就是空置的。
  连姜握也没怎么往蓬莱宫的后殿去过。
  她以为,后面的房舍只是库房。毕竟曾经皇帝还让她去后面某几间殿中,挑过贡品。
  圣神皇帝停在了一间房舍前。
  精铜的重锁,只有她自己才有钥匙。
  皇帝一手执灯,一手推开了门。
  屋内,是一块块的‘拼图’,就如同她此时袖中的一句诗文,是关于姜握的,一块块的‘拼图’。
  圣神皇帝合上门的瞬间,想到了许多年前掖庭。
  那是她第一次听姜沃说起‘拼图’这个词。
  魏晋之时,流行一种砖制壁画,即一幅壁画并不是在一面完整的墙上画的,而是用许多块砖组成——制作的过程,应当是先画出一幅画,然后刻成木模,分别印在砖坯上,最后再把这些砖块按照顺序拼起来,组成一幅完整的画。'1'
  彼时掖庭的殿中省内,就有这么一幅仿照魏晋风的壁画。
  当时姜沃一见,就道:“好像拼图。”
  后来,圣神皇帝再见到‘拼图’,就是她做给曜初的玩具。是一幅完整的木版画被锯开,边缘都打磨的非常圆润,没有丝毫木刺才拿去给曜初玩。
  当时的媚娘,就见女儿从旁边的小箱子里,一块块的找碎片,然后拼成一幅画。
  就如她现在做的这样。
  她回想姜握这些年来的所有事,所有话语以及举动。
  一块块拼图。
  圣神皇帝武曌,提着一盏玻璃灯,走过这间屋子的字与画,拂过每一张笔墨与每一件旧物。
  这是属于她的拼图。
  *
  圣神皇帝的目光,落在一张火铳的图纸上。
  这让她想起,就在今岁大年初一的晚上,她做了一个噩梦。
  那一天午后,姜握自城建署归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火药气息。圣神皇帝就知道,她必是去练习火铳射击了。
  原本,皇帝想就她如一只‘笨拙小熊’一样初学射击之事玩笑两句,然而却听姜握先说起的是晒盐法,并且与当年水泥的事儿做起了比较,然后笑道:“如今,终于可不用我了。”
  皇帝当时就失去了所有玩笑的心思。
  她站在窗口,看姜握弹了一下来觅食的小仙鹤。
  仙鹤转身飞走。
  于是那一夜,圣神皇帝做了个噩梦。
  梦中,两人原本如常在窗前对坐说话,忽然眼前人就不在了,空留下一件冬日鹤氅。
  圣神皇帝翻身坐起,冷汗湿衣。
  她不及披衣就起身,手执烛台走到梦中的寝殿窗旁,去确认那里有没有空余一件鹤氅。
  好在,没有一件委落在地的鹤氅。
  但偏生,皇帝又见到白日正看了一半的书摆在那里——
  是《后汉书》,翻开的一页正是:“臣闻太公封齐,五世葬周,狐死首丘,代马依风。”*
  窗外北风萧萧。
  代马依风。北地的马只会眷恋北地吹来的风。
  狐死首丘。哪怕死在异乡,狐首也要向着故土。
  直到滚烫的蜡油落在手上,圣神皇帝才惊觉,是自己,没有握稳烛台。
  而今日,手里拎着一盏玻璃灯的圣神皇帝,轻声自言自语。
  “故园无此声。”
  如今,噩梦要成真了吗?
  圣神皇帝想:或许没有时间,让她不忍去拼完这幅‘拼图’了。
  **
  天授二年,正月十八日。
  昨夜风雪已过,今日天气晶明。
  清闲下来的李淳风正在煮茶看书——他终于编完了新式数字版的‘算学教材’。
  他的年假才算刚开始。
  然而,他刚支上炉子,却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
  圣神皇帝其实不愿来。
  她初次见李淳风时,已然是皇后,当时只觉得很亲切——果然是多年师徒,李仙师与姜沃的举止神态很是神似。只是李淳风发如霜雪,更多了些萧萧肃肃,如飘然云壑之感。
  更似世外之人,好似随时可乘风而去。
  当年觉得亲切,如今,圣神皇帝实不愿来见李淳风。
  不愿见到这种‘世外之感’。
  尤其是经过正月十六日那一夜,在无数灯火人声之中,圣神皇帝却从未有过的清晰感受到——她随时可以不在此世间。
  李淳风从圣神皇帝手里接过了一张竹纸。
  他也忍不住轻轻念了一遍:“故园无此声。”
  之后,他却没有说什么,反而也提笔写了一首词,递给皇帝的时候道:“这是当年,她得知袁师过世时所写。”
  “我亦飘零久!”
  “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2'
  “陛下素知她文风,难道觉得,这首词也好。”李淳风又伸手点了点圣神皇帝带来的诗词:“还有这首,是出自她的笔墨?”
  皇帝颔首:“大约是情之所至。”
  李淳风:……陛下,你要是这么盲目而不清醒,可没法谈了啊。
  好在,圣神皇帝补充了一句:“便是文不至此,情却至此。”她放下诗文:“想必是‘故园人’所作。”
  李淳风颔首,倏尔感叹:“其实这些年,她过的也很辛苦。”
  他早就发现,弟子很矛盾。
  在某些方面,她学习理解很快,比如数学原理和天象之说,但她在许多事上,又要花比别人多的力气,要很费劲才能做到跟别人一样——比如练字、背书、写公文,甚至是每一日的日常生活。
  李淳风常见她露出一点跟别人不同的异样,又连忙学着旁人改掉。
  “陛下与她自年少行至今日。”
  “必然也发现了。”
  “只拿读书来说——她认得许多字,然而起初那几年,却对《九经》甚为生疏。”
  需知此时读书识字,哪怕几本童子启蒙读物,也多涉《九经》中的典故。因《诗》、《书》、《礼》、《易》等九经,是所有学堂里都要讲的科目,是官方指定的贡举教材。
  当年姜沃若只略微认得几个字,或是言之无物,也就罢了。
  可她明显所学所知甚多,但却……不通《九经》,那么她的字是从何处认得的?谁教给她的?
  “太多了。”
  矛盾的地方太多了。
  “且起初那孩子还会装的乖乖的,后来大约是确认了我与袁师的爱护之意,便连掩饰都无了。”
  李淳风想起弟子拿出的火药方子,以及后来航海有关的图纸。真是,在他跟前装都不装了,甚至……
  还往他身上推。
  李淳风拎起茶壶,给圣神皇帝倒了一杯,亦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些年,外人以为她的不同,都是我与袁师教出来的。”再神奇些的事情,比如城建署等,就推给天授。
  旁人不知道,他们两人自己教没教还不知道吗?
  “当年玄奘法师见了她,曾说过一句话。”李淳风轻声道:“曾有梦魂入此身。”
  他说完后,就见圣神皇帝果然没有丝毫意外。
  李淳风亦十分坦然道:“我如今说与陛下,自是知陛下不会因此就将她做‘妖邪’来论处,更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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