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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来找了件衣服披到张君宝身上，道：“师祖，不如让我来。。。。。。”
“天来，你已经很老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等老九练成，你就下山寻个去处逍遥几年吧。”
。。。。。。
另一边的梦境空间。
出现在林佳佳与少年陈言身前的，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看他的模样，竟然像极了林佳佳的父亲林二爷！
“爸？”
林佳佳赶忙跑过去，她望着满身伤痕的林二爷，一脸不可思议：“您不是在那边。。。。。。”
“别过去！”
正在这时！少年陈言怒吼一声，旋即一把推开林佳佳。
林佳佳倒在地上，她抬起头，看到林二爷苍白的手臂搭在了少年陈言的肩膀上，而后者的表情亦是定格在了这一刻。
“陈言！”
林佳佳叫道。
“别。。。。。。过来。”少年陈言艰涩道，他的身躯被死寂的灰白攀附，继而逐渐融合，形成一体。
咔嚓。
他那原本生机勃勃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化作一片苍白，其中失去的养分不知道被什么给吸收了。
少年陈言浑身颤抖，他一字一句道：“林。。。。。。佳佳。。。。。。我。”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手便卡住了他的脖子，旋即将其远远扔到了一边。一个身着晚礼服，头戴大檐帽的男人出现在了林佳佳面前。
后者眼睛瞪大，她眼睁睁的看着少年陈言的身体摔进了佛龛之中，紧接着从中伸出什么东西将其卷协了进去！
她想上前去救他，却被那个大檐帽男人挡住了。
“让开！”林佳佳冷道。
“好强的杀气啊，二号。”
一道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林佳佳耳边，后者瞳孔微缩，紧接着抬起头，看到了男人的阵容。
他赫然就是早在开曼群岛被吸血蝶群杀死的陨星3号魔术师！
“魔术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林佳佳皱起眉头：“你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是啊，我是死了，这里的我只是别人记忆里的一段冤魂罢了。”魔术师神秘一笑，旋即道：“二号，让我猜猜，现在的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然后去救你的老相好？”
林佳佳不耐烦道：“你到底在耍这么把戏？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吗？”
“我？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魔术师压低了帽檐，轻声道：“难道你对这一切都不好奇吗？这片梦境空间是谁的世界？山峰两端的城市到底代表了什么？”
林佳佳霍然抬头，紧紧盯着他：“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呵呵。。。。。。别那么紧张。告诉我，你对刚刚那个人怎么看？”魔术师说着，指向了在佛龛里面不断挣扎的少年陈言。
“你肯定在想，他是个有血有肉，跟你一起迷失在这里的旅人，对吧？在你的内心，甚至还觉得这就是被陈清泉拖来的陈言本人，只是他本人还没有醒来罢了。”
林佳佳没有说话，只是有时候沉默本身，便是一种回答。
魔术师发生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旋即道：“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世界除了你之外，全部都是‘因为梦境主人而死去的冤魂聚集地’。无论是他主观上杀害、抑或是客观上杀害的人，最终都会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
林佳佳眼睛瞪大，她喃喃道：“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
“你猜的没错。”
魔术师指着自己，冷笑起来：“这片梦境世界的主人，就是陈言！”
“不可能！”林佳佳反驳道：“之前你也说了，这里是因为梦境主人而死去的冤魂聚集地，如果真是陈言，那个少年的他又该怎么解释？”
魔术师哈哈一笑，他道：“你还记得吗，陈言在失忆的三年里，主人格因为受创严重陷入沉睡。另一个人格苏醒后，一直帮他生活着。”
林佳佳瞪大眼睛。
魔术师指着后面，道：“哪一位就是曾经的白家陈言，在陈言主人格苏醒后，前者成为了鬼眼升阶的养料彻底消失了。”
说到这里，魔术师顿了顿，旋即道：“二号，你来看看这位。”
说着，他将手指指向一边行尸走肉的林二爷。
林佳佳恍惚的看着他的动作，旋即神情一震，她的脑海里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难道你就不好奇——你那失踪已久的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陈言的梦境空间里吗？”
………………………………
第十七章 真佛与神明（九）
林佳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旋即冷冷道：“你不是魔术师，那个人也不是我的父亲。无论你在打什么算盘，我都不会如你所愿的。”
“我当然不是魔术师了。”魔术师瞪大眼睛叫起屈来：“我只是依据陈言脑子里对于魔术师的记忆而具象化出来的一团意识体，一言一行都是基于陈言对于本体的片面认识！至于你的父亲，那也是陈言对于他的认识。二号，即便是这样，你的心还向着他么？”
林二爷木然看着前方，抬起脚步慢慢走着，看上去就跟行尸走肉一般。很难想象陈言在看到林二爷最后一面的时候，对方是什么状态。
魔术师上前一步，用充满蛊惑的声音道：“你的母亲张敏是因为陈言而死，父亲亦是如此。二号，这陈言可是让你家破人亡的仇人啊！如今你背弃了对母亲立下的毒誓，还为杀父仇人生下了一个孩子！有朝一日你若死了，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爱你的父母？”
他的话越说语速越快，到了后面，每个字都有如雷霆震耳！
林佳佳倒退几步，她脸色极其苍白。魔术师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般打进了她的心里。这一刻，她不再是呼风唤雨的陨星女王，只是一位自我怀疑自我否认的可怜女人。
不多时，林佳佳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说完了吗？”
“嗯？”
林佳佳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魔术师眯起眼睛，道：“看来，你要执迷不悟了。”
“他是我孩子的丈夫，虽说我们聚少离多，但总的来说，家里还是我做主。”
林佳佳走过来，一字一句道：“既然是我做主，那这个家，就不能乱！”
魔术师冷冷道：“即便是要你背弃自己的灵魂？”
林佳佳丝毫不退让：“区区灵魂。”
现在的她只想回去。
她想看着陈念像个小男子汉一样茁壮成长。
她想问问陈言那个混账东西到底还有多少瞒着自己。
她想带着他们远离所有所有的事情，去海外隐居。
最后，她要在和熙的阳光与海风里寿终正寝。
为了这样的生活，她情愿被人唾弃，污了灵魂。
是啊，区区灵魂。
怎及我心头的千万思绪。
整个世界开始天崩地裂，魔术师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下来。
“林佳佳，我没有想到，你这样的女人，心中竟然也有家庭的概念。”
晚礼服的外表剥落，魔术师的皮肤随风散去，头部的黑暗冒出一对刺目的眼睛。
那记询问她的声音林佳佳也很熟悉——分明就是陈清泉的声音。
“让您失望了。”
林佳佳的身后星辰陨灭，而她的样子也从五岁女童逐渐长大。
陈清泉沉默一番，旋即道：“臣服于我，我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抱歉，由于我对我上任工作的体验不是太好，所以你的邀请，我也只好拒绝了。”不一会儿，身着一袭黑裙，颠倒众生的林佳佳出现在了场中，她莞尔一笑：“况且，还有什么事比打败一个神明更让人有成就感呢？”
陈清泉听到这句话，双目的光华慢慢消失，他离开了。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他冷冷道：“我会像踩死蚂蚁一样踩死你们。”
而林佳佳在苏醒前亦是微笑起来。
“拜拜，比灯泡还亮的神灵。”
最后，一切画面尽数归于虚无。
当林佳佳再次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病房里，床上趴着涨了不少个头的陈念。
林佳佳虚弱的抬起手，捏了捏陈念的脸。
后者茫然醒来，看到林佳佳后，眼中闪烁出一阵狂喜。
“停！”林佳佳打断了他的欢呼。
陈念一顿，旋即眨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爸呢？”她声音忽然变得很冷：“这么漂亮的老婆卧床不起，他理应抱着感激的心情整日陪伴在我的左右，为什么我睁开眼只是看到了你？”
陈念忽然觉得很委屈，他感觉妈妈很不高兴，而且。。。。。。还很嫌弃自己的样子？？
陈念张了张嘴，道：“爸爸。。。。。。爸爸回不来了。”
“嗯？”林佳佳眉头竖起，声音冷了下来：“怎么回事？难道我昏迷的时候他没有从陈清泉手里逃出来？”
小陈念组织了一下语音，继续道：“爸爸。。。。。。跟漂亮姑姑去雪山旅游。。。。。。不回来了。。。。。。”
林佳佳伸出两只手，狠狠捏住了陈念的脸颊。
“啊！”后者痛呼一声。
林佳佳恶狠狠道：“给我说清楚，漂亮姑姑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爸爸吗？啊？你是干什么吃的！”
“啊，疼！妈妈，疼！”陈念眼泪都要下来了。
大门打开，陈清妍憋着笑容走进来，道：“嫂子，你别欺负他了，跟我哥去雪山的人是我。”
“我自然知道。”林佳佳收回手，躺了回去，云淡风轻道：“只是很久没见陈念，就想欺负欺负他。”
陈念揉着脸蛋，满脸问号：“？？？”
陈清妍做到床前，抱过陈念，揉了揉他那通红的小脸蛋。
“我睡了多久？”林佳佳问道。
“五个月，期间一直都是窦清霄照顾你。”
“窦清霄？”林佳佳对这个名字很熟悉，那不就是陈言的那条狗么？
她冷冷道：“养了我三个月，说吧，之后要怎么处置我？”
“瞧你说的。”陈清妍笑道：“你终归是我们的家人。现在七星也是你的家了。”
“哼。”林佳佳冷哼一声，想要尖酸刻薄的讽刺几句，忽然又止住了。
她道：“他呢？”
陈清妍顿了顿，旋即将衣波儿山发生的事对她说了一遍。
林佳佳听后，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穿起了衣服。
“嫂子，现在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还是再休息一阵子。。。。。。”
“一直以来，我们虽然什么也不说，但都以超越对方为目的的。”林佳佳一边艰涩的穿着衣服，一边道：“现在的他正在拼命努力，我又有什么理由躺在床上呢？”
“可是。。。。。。”陈清妍有些为难道：“你的身体。。。。。。”
“陈言在雪山，这件事七星知道，那无所不知的陈清泉自然也知道了——你不想等陈言神功大成回来看到一片废墟的天宫而走火入魔吧？”林佳佳讥嘲道：“那个傻子表面上看上去睿智精明，实则一直在重复十年前不入流的俗套剧情，打不过的人爆个种就嗷嗷叫的扑上去。命只有一条，可他却次次都用来当做筹码。”
“——所以，为了不让这个蠢货再次失忆，我也必须振作起来——弟妹，稍后把你在七星的权力全部转交给我。”
陈清妍看着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将曾经那个心狠手辣的陨星女王重合在了一起。
愣了许久，她的唇角扯起一抹微笑，旋即轻轻‘嗯’了一声。
………………………………
第十八章 真佛与神明（十）
春去秋来，两年已过。
两年的岁月并未给宏伟的衣波儿山增添一丝变化。反倒是山下的那座小镇，因为少了圣庙的干预，生活过的一天比一天滋润。
张天来相比起两年前显得更加老态龙钟，他微驼着背脊，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佛堂大门前，敲了敲门。
随后推门而进，将托盘放在桌上。
佛堂十分干净，显然是一直打扫的缘故，张天来受限于张君宝的吩咐，两年来除了送饭不得在佛堂停留，自然没有功夫来管这一亩三分地。那么能打扫的人，也知道坐在蒲团上的这位男人了。
相比起两年前，陈言的身子壮硕了很多，他就闭目盘坐在蒲团，整个人却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张天来将饭放下后，转身便走。身后传来了陈言的声音。
“张老，最近天凉了，出来的时候记得披一件衣服。”
张天来闻言一阵苦笑，衣波儿山常年被冰雪覆盖——哪里是天冷了，分明是他的身体不如从前才对。这个臭小子。
他点点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