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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湛眼色越加深沉,带着一丝惊讶看着朱寿。
“幸而事发时,周围都是我的人,我叱令他们保密,才将此事掩藏了起来。”朱寿接着道。
王湛沉吟了片刻,琢磨此事真假与否,又琢磨朱寿今日此时此举的目的,才张口问朱寿:“那此事陛下可知晓?”
朱寿瞄一眼王湛,不大好意思道:“跟大王说话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是陛下的亲信,这种事我自然不会瞒着陛下。”
“那朱将军为何想替我保密?”王湛再问。
“与其说我想为大王保密,不如说是我明白陛下待大王的态度,会替陛下会为大王保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传出去对王家却有大害。好在陛下并不信什么天降异像,愿意一再袒护大王。”朱寿紧盯着王湛,“希望大王不会辜负陛下这份信任。”
朱寿说罢,便拱手向王湛行礼,告辞了。
王湛一个人静坐许久,猛地抓起朱寿未喝过的那碗茶,狠狠地砸向地面。
周遭的侍从们从没见王湛发过这么大的火,纷纷跪地,静默不敢言。
朱寿这次特意登门来提醒他,显然是皇帝恩威并施的手段。恰如他之前分析的那样,既然皇帝要对他恩威并施,必然说明皇帝暂时没有铲除他的心思。这一点反倒不让人担心。
他现在担心的是‘天雷’,已经发生过两次了。如果说前一次天雷劈府,是有心人利用巧合造谣作祟,那这一次雷直接劈到王修珏的身上,又该怎么解释?
王湛令鬼七即刻去调查,“一定要查清楚,他遇刺身亡的地方,是否真的出现过异像。”
傍晚,鬼七将调查到的情况禀告给王湛。
“当时现场由神武军把守,刚好有我们的一名探子在,据他所述,当时却有一道雷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在了世子的尸首上。属下还向居住在周围的百姓打听了,很多人都听到了轰隆的雷声,还有人看见了闪电。”
鬼七见王湛脸色很差,悄然退到一边。
鬼七不管回禀什么事情,都只说自己所见所查的情况如何,不会去做个人总结,就是怕自己见识短浅,判断有所偏颇,在自家大王跟前班门弄斧。
但这一次,鬼七相信王湛的判断结果跟他一样。天雷异象,两度降临在王家,怕是极不好的兆头。
若为天意,人又能如何?没有人能敌过天意,斗得过老天爷。
婢女花清提着篮子,前往如意食肆为崔老太妃买桂花糕。
她刚行到半路,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套进了麻袋。
半个时辰后,花清将买来的桂花糕装盘,呈到崔老太妃跟前。
崔老太妃因伤心过度,食难下咽,已经有两餐未用了。唯有如意食肆的桂花糕,能叫她有点胃口。
崔老太妃吃了半块桂花糕后,抬眼发现花清脸色苍白,问她怎么回事。
“见太妃伤心忧虑,婢子担心得紧。”
崔老太妃握住花清的手,“你这孩子着实贴心,真心待我。”
花清忙道不敢,“都是婢子应当做的。”
次日,花清再一次出门,说是担心老太妃还是没胃口,要为老太妃再备些点心。
两炷香后,花清进了张记包子铺,对她的上级禀告道:“我是凉国细作的身份被东海王发现了。”
“那你怎么还过来!”张掌柜吓得立刻站起身。
“你不必害怕,没人跟踪我。东海王叫我传个话,让我们帮他办一件事,事成之后他会以血如意为谢礼。”
“不行,咱们现在受了重创,人没有以前多了。”张掌柜冷哼一声,“上次咱们跟他交易,可是赔进去了一个山寨!”
“我知道,但这个交易实在是太划算了。血如意对主上来说有多重要,不用我说你也清楚。难道你就不想在如今士气低迷的时候,干一桩大事,讨主上欢心?”
张掌柜纠结片刻后,心一横,问花清:“什么事?”
“杀了李辰。”
“就杀李辰换血如意?”
“对,就杀李辰。”花清对张掌柜道,“你该清楚,此人看似是副将,实则掌握着平原军的实权。”
张掌柜哼笑:“平原王一个病秧子,自然是无暇东顾平原军的事务。这倒是个好时机,杀了他,不仅能得到血如意,对我们还有别的好处。咱们有人如今已有人能在平原王跟前说上话了,李辰一死,保不齐还能举荐咱们的人到军中担任要务。”
“行,这事儿我会禀告主上。”
“那你快去,东海王今日就要回复,我可得罪不起这一位。”花清道。
张掌柜一想也是,这东海王一向是个狠人,估计没什么耐心等别人。
一炷香后,从外头匆匆回来的张掌柜就告诉花清,主上同意了。
花清离开了张记包子铺,匆匆走过两条街,听到吹哨声示意自己没人跟踪后,她就钻进莲花胡同里的一处民宅内。
傍晚,东海王府里有人发现池塘里飘着一具女尸,喊人打捞上来一看,竟是崔老太妃身边的大婢女花清。
一名婢女的死在东海王府掀不出什么水花,略查一查,事情就掀过去了。
王湛一夜未眠,在沉寂与爆发两者间斟酌许久,最终决定选择后者。他随即就书信与众王家亲信,又与李辰暗中见面,道明了他的意图。
“这时候,会不会太急?”
“近来发生的事十分诡异,萧晏此人远比我想得复杂,他怕是在没登基之时,便早就想除掉我,搬倒王家了。如今是在温水煮蛙,想一步步蚕食我们王家的势力,直至无力反抗的那一天。倒不如及早出手,趁着他尚且对我恩威并施,以为我暂且被他震吓怕了选择沉寂的时候,出其不意对他突然一击,成就大业。”
一更一更(举起酒杯——。。。)
李辰点头赞同; 铿锵道:“不成功则成仁。”
在与王湛商量好具体计划后,李辰就告辞,悄悄离开了他们秘密相约的民宅。
因为私下秘谋造反大计; 出于行事谨慎; 李辰今夜出行只带了两名亲信随从。未免在归途的路上节外生枝,三人选择抄近路往平原军大营去。
夜深了,林子里漆黑安静,只有他们三人骑马所发出的马蹄声。李辰现在满脑子里只向着尽快抵达大营,及早部署他的计划。只要穿过这片竹林; 再骑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抵达平原军大营。
“有埋伏!”随从惊呼一声。
突然四周火光起; 数十支箭飞射过来,一名随从抵挡不及,中箭倒地。李辰和另一名随从被剑逼得只得下马,与三四十名围攻上来的人对打起来。
李辰到底是掌握平原军实权的人物; 武功高超; 极具战术。十几招下来; 就解决了十五名刺客。李辰的随从也不是吃素的; 连杀七名刺客。照这样下去,不需要多久,他们就能解决所有刺客,顺利逃离包围圈。
就在李辰干劲儿十足地将刺客杀剩五个人的时候; 周围再度凉气火光; 黑压压的一圈人将他们包围了。李辰和随从三两下解决眼前的人后; 背靠着背; 防备地看向四周。俩人皆从胜利在望的兴奋情绪急转为绝望。
怎么会又来这么多人?
从攻守阵型来看,李辰明显能感觉到之前那波人和现在这一波并非出自同一处。
刚才那些人虽然也算训练有素; 但带着匪气,有些招法很像是出自凉国。眼前所见的则像是正规军,整齐划一,盾在前,弓在后,然后是长矛,最后一排持刀。葫芦形布阵,在道东留了一个好突破的口子,引诱人从那里离开,实则从那冲出去之后,会进入更大的包围圈,纵然插翅也难飞。更不要说李辰和随从只有俩人,刚才已经打了很久,体力耗费掉了大半,面对这么多人的包围,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李辰并不甘愿束手就擒,他拱手对那些人道:“不知各位兄弟来自哪里?我李辰有什么得罪诸位的地方?若有,我愿赔错,若有其它所求,也都好商议,只希望诸位能手下留情,给在下一个活命的机会。”
“呵呵。”年轻男子的轻笑声从树林深处传来。
李辰一听这笑声恍惚觉得熟悉,预感不妙,脸色大变。
一身月白华服的萧礼,从包围圈外围走了进来,素来温润谦和的脸,如今冷若冰霜。
“近来身边人好像都很喜欢背叛我。”
李辰只跟萧礼对视一眼,就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闻得萧礼的这句话,他料知萧礼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他与东海王之间的密谋。
他急忙下跪,爬着本向萧礼求饶,把责任都推给了东海王,恳请萧礼原谅他。
不及萧礼答话,李辰猛地从袖间抄出匕首,朝向萧礼的脖颈。
咕噜——
利刃割破喉咙,发出鲜血汩汩流出的声音。
薄唇蠕动,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惜一个精准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高大的身材轰然倒地,手握的锃亮的匕首随之也松开了。
萧礼丢掉手里带血的匕首,从属下的手里结果绢帕,擦了擦脸上的血。
“啊——”随从见到李辰在一瞬间倒地身亡,吓得后退数步,转身就要跑。
侍卫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刀解决了随从的性命。便将这名随从的尸体包裹严密后,丢上了马。
……
三里外,茅草屋。
两名凉国余孽在此等了三个时辰,眼见着天快亮了,还是没见去刺杀李辰的人回来,心里没底了。二人立刻去探情况,发现了对打惨烈的现场,四周到处都是飞溅的血和尸体。他们的人居然全军覆没了!好在经过确认,发现李辰也死了。
看李辰的死状,和他身边尸体的的情况,似乎是他们的人在一起围攻李辰的时候,惨遭被李辰反杀,但其中有一人趁机割了李辰的脖颈。而要了李辰命的这个人,从后背中刀,看起来应该是被李辰的属下要了性命。
经过认真排查之后发现,现场只发现了李辰和他的一名随从的尸体,另一名随从的尸体并不在其中。由此可知,那名随从在解决了他们最后一个人后,成功逃走了。
“我不明白,既然有一个人逃了,军营离这里很近,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没人来给他们的将军收尸。”
“笨啊!这人是真逃了,军营怕是不敢回了。你想想他身为随从最大的使命是什么,自然是该保护主人。如今李辰已死,他就算回去报信,也难逃被军法处死的下场,倒不如直接逃命去,或尚有一线生机。”
二人随即就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上级,消息最终传到了凉国余孽的少主耳里。
虽说他们损失了四十个人,让他们为数不多的残留人马,数量更加骤减了,但成功杀死李辰,由此换来凉国的镇国之宝血如意,也算值得了。
当夜,凉国少主就让属下传消息给东海王府的花清,希望她能尽快将消息传达给东海王,将血如意带回。然而当夜并未成功将消息传到,次日他们的人试图用放风筝的老办法,引花清主动来找她们,但他们还是没等来花清。
如此又过了两日之后,他们情况不对,托人去东海王府打听,这才得知,花清早在几日前就失足跌落东海王府的池塘,死了。
问具体那一日,这一算,正好是花清传话给他们之后的时候。
怎么会这么巧?说是失足,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她这是被人灭口了。在东海王府那样密不透风的地方,还有谁有能耐灭口花清?当然是东海王自己。
他们居然被东海王给耍了!东海王欺负他们是凉国余孽,不敢跳到明面上跟他叫嚣,就把他们当猪狗一样肆意愚弄!
可耻,可恨,极其可恶。
这口气岂能咽下,这若是咽下了,他们还算有血性么?若一点血性都没有,还谈何复国?
……
太极殿。
萧礼前来复命,跟萧晏道:“昨夜,臣弟已经跟平原军一一列举了李辰的罪名,有几名一直跟着李辰的部下表示不服,臣弟皆已经将他们军法处置了。”
“你多年不去军中,这一去便大开杀戒,不怕其余将领对你心有怨怼,更加不服于你?”萧晏反问。
“平原军本该忠心于平原王,若另从他主,便是第一大罪过,该处死。他们皆对我心有怨怼,倒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这些年,我一直在家养病闲逸,少吃了太多苦,也缺少了太多锻炼的机会,正好趁着一次多练一练。若有什么疏漏不足之处,或失败了,还望四堂哥能为臣弟收拾烂摊子。”
萧礼前面说的时候态度还算严肃,到最后依旧,语气就有点半开玩笑了。
萧晏也跟萧礼半开玩笑起来,故意沉吟了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