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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庭白亦笑道:“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哪有刀剑相向的道理。”
赵襄慈嗔怪的睇他一眼,遂又转头看着沈晚与双生子玩闹,忽得她见小姑娘身形一晃。
沈晚许是玩闹的有些猛了,乘船后不适的眩晕感也涌了上来,她扶着眉心险些摔倒。
赵襄慈见状忙招呼下人,“快带表姑娘去歇着。”
大长公主也惊了一跳,也跟着道:“快!快扶到厢房歇着。”
沈晚半靠在柳儿肩头,稍稍缓了片刻,尔后道:“没事,只是有些闷得慌,现在好了。”
江予善眸光讪讪,他愣愣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赵襄慈眉心皱起,担忧的问道:“当真没事吗?”
她瞧着沈晚苍白的玉容,并不像没事的样子。
沈晚浅笑道:“一路舟车劳顿,我又累又饿,约莫是想吃东西了。”
赵襄慈将欲要问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她斟酌一下转了话锋:“你舅舅知道你要来,一早命管家特意去买了两条新鲜的草鱼来,说是要给你做西湖醋鱼,还说要亲自掌勺做缸肉给你吃。”
江庭白脸上神情微变,他淡淡道:“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话音落地,他阔步越过月洞门,正要转身时,他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他骤然停步,跟了过去。
“哥哥,你怎么也来了?”沈晚惊讶地看着沈景延大步翩翩朝她走来。
沈景延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许你来,不许我来?我也想见见外祖母。”
沈晩捂着额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江庭白见状也赏了他一掌,“欺负妹妹,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景延吃痛的喊了声:“要不是娘担心沅沅,我才不回来。”
他在林州这些年没少吃苦,考功名那几年头悬梁锥刺股他已习以为常,更过分的当属他的亲舅舅,将他押送到林州有名的私塾足足关了他三个月。
以至于他现在见了江庭白,犹如老鼠见了猫,恨不得立马遁走。
如若这次不是为了沈晚,他才不会往火坑里跳。
江庭白神色自若,半点不见郁色:“行了行了,都到前院正堂去,马上用膳。”
上了席,各色菜肴目不暇接的由丫鬟婆子呈上来,有鲜香刮辣的肉片还有清淡可口的西湖醋鱼,更有软糯的栗子糕候着。
“沅沅,快尝尝这道缸肉,舅舅可是用小火煨了半个时辰,肉是又酥又软。”江庭白一壁说一壁挟了肉上最好的一块搁到她碗里。
沈景延见状揶揄嘲弄:“舅舅有了外甥女就忘了自己的夫人还有孩子,舅母你可要看紧舅舅小心他一个高兴就把家业全送给了沅沅。”
赵襄慈笑笑,也挟了一块鱼肉放到沈晚碗中,“只要沅沅愿意,我自然也是肯的。”
沈景延凝噎,闷闷的吃着碗里的饭。
他伸筷子想要挟一块切好的缸肉,才抬手伸过去,就被江庭白的筷子打掉:“沅沅先吃。”
沈景延这次换挟鱼肉,筷子还没沾到鱼,整个盘子就让赵襄慈挪到了沈晚面前。
“沅沅,缸肉腻的很,不如吃清淡些。”
沈景延气恼地只顾吃没滋味的白饭,一碗饭入肚,他搁下碗起身,冷冷道:“舅舅舅母慢用。”
等沈景延丧气地垂头离开,赵襄慈终于忍不住笑道:“景延怕是生气了,夫君过会儿拿些糕点去给他垫垫肚子。”
方才看他吃了一小碗,定然不能裹腹。
江庭白却道:“由着他去。”
赵襄慈笑笑,挽起袖子又挟了嫩鱼肉到沈晚碗里。
沈晚小口小口地吃着,她面前的瓷碗已经装不下,满满的放着佳肴珍馐,她浅尝几口,便吃不下,捂着唇胃里翻涌起一阵阵恶心,可她什么都吐不出来。
赵襄慈以为她吃坏东西,放下筷子走到她旁侧,为她顺气:“沅沅,可有好些?”
沈晚喉咙噎得慌,她锤着胸口,“舅母,我先去歇着,你们慢用。”
赵襄慈上前扶着她:“舅母陪你。”
沈晚想要婉拒,但她胸膛的不适让她根本说不出话。
到了歇息的汀兰院,赵襄慈仍然不放心,“沅沅,实在不舒服,舅母帮你叫大夫来。”
沈晚摇摇头:“我睡一会儿就好了,舅母快回去用膳吧,这有柳儿伺候我,我没事。”
赵襄慈犹豫半晌,“那你好好休息。”
沈晚低低应了声,直到傍晚她都一直昏昏沉沉睡着。
*
自那日过后,沈晚身子无比的乏累,成天倦的睁不开眼,温凉的和风徐徐吹来,暖阳斜照再于庭院置一张软榻,困意更甚。
她困倦的靠在软榻上,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赵襄慈轻轻拍她的后背,“沅沅,醒醒,快醒醒,别在外头睡,当心着凉。”
沈晚娇嗔的嘤咛了一声,“舅母,我困……”
赵襄慈狐疑道:“沅沅是怎么了,这几日一直睡。”
她接着软语唤她。
“沅沅。”
沈晚翻了个身掀落身上的薄毯,嘟囔两声继续睡。
赵襄慈无奈,拾起掉落的薄毯盖在她腿上,她走的时候又嘱咐伺候的丫鬟婆子,命她们好生照顾表姑娘。
她回到院子将此事告知了江庭白。
江庭白想了下,叫来沈景延。
“景延你说实话,沅沅是不是在宫里受了委屈?”江庭白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厉声诘问沈景延。
他的阿姐曾书信好几封与他说过沈晚在宫里受到的欺辱的事,他想沈晚兴许是想不开。
沈景延沉着脸道:“这件事与舅舅无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江庭白闻言越发确信他心底所想,他面色严肃:“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只能告诉你外祖母。”
沈景延并不害怕他的恫吓,“舅舅想说就说。”
江庭白见他软硬不吃,却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便故作高深道:“到底是翅膀硬了,连舅舅的话也不肯听了。”
沈景延缓缓抬起眼:“娘亲口吩咐我,不让我告诉舅舅,舅舅若真想知道,就寄信去问娘。”
江庭白眼皮突突直跳,他奈何不得沈景延,也只好作罢。
暮色西沉,入夜掌灯。
赵襄慈服侍江庭白更衣,解腰封时,她蓦地听到他说。
“景延性子太倔,我不知道该怎么管他。”
赵襄慈耳闻此事,手一颤,温婉道:“夫君,不如让我去试试。”
江庭白剑眉紧锁:“你劝得了他?”
赵襄慈解开他的腰封,道:“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舅母,他即便不给我几分颜面,那也得听我这个长辈几句话,不是吗?”
她嫁给江庭白后知道他喜欢用严厉的条条框框束缚沈景延,但如今他也已弱冠,年岁不小,也是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再像从前那样管他
江庭白搂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按在怀里:“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襄慈娇羞地垂下螓首,忽得她抬起头道:“对了夫君,我看沅沅最近有些奇怪,明日还是找个大夫帮她瞧瞧吧。”
江庭白颔首道:“我也正有此意。”
赵襄慈顿了顿道:“等这事过去,我们一家去玉清观礼佛,也好去去晦气。”
江庭白轻声道:“都听夫人的。”
次日正午,赵襄慈故意拦住沈景延的去路。
“你不愿与你舅舅说,总该愿意和舅母说吧,景延,舅母晓得你心疼妹妹,不过你不将事情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帮她呢?”
沈景延刻意回避她灼热的目光,他咬牙道:“我不能说。”
赵襄慈叹息道:“景延,那可是你的胞妹。”
她的话刺痛着沈景延的心,他收起情绪,眼神淬着寒冰,他颤着声道:“舅母,沅沅她……”
赵襄慈听罢他所言,手心不由冒着冷汗。
在她眼里,太子身为储君应当耻与奸谋为伍然而他却因一己私欲而谋害无辜,委实令她心寒。
沈景延低声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舅舅知道,舅母你也清楚舅舅的性子,倘若他晓得,那么定会冲到御驾面前。”
赵襄慈沉吟了下道:“你且放心,舅母会守着这个秘密。”
此事颇为棘手,即便让大长公主知晓,那也无计可施,为今之计唯有紧守住,不让外人听到半点流言蜚语。
*
卫恪拾回一条命,也从侍从口中得知元贞帝和吴皇后为他起了争执,他想要去见皇后却被拦在东宫。
“你们几个是不想活了吗?胆敢拦孤。”
侍卫答道:“臣下奉陛下之命,把守东宫,还请太子殿下回去。”
卫恪不忿的啐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孤的路。”
侍卫见他不信,便将元贞帝说的原话当着他面又说了一遍。
卫恪心下一惊,父皇莫不是起了疑心,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他拼命的喊:“让开!孤要见陛下!”
侍卫侧过首,拿剑横挡住他:“太子殿下请回宫!”
卫恪心头火气如烈焰熊熊燃烧,他咬牙怒道:“滚开!”
面对不依不饶的太子,侍卫冷声道:“请太子殿下回宫。”
卫恪竭力克制着,他转头回到含光殿,想着另想办法,款款步入寝殿,他来回踱步,突然他灵光一闪,跑到长案前提笔挥墨。
第34章 。 身份 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我的身份……
初一大早上; 赵襄慈拉着沈晚前去山上的玉清观礼佛烧香。
正好江庭白没有差事,便一同前行,也把沈景延拽起来带着两个孩子一起
秋荼密网; 红霞片片迥耸于云霄间; 盘根错节的古树深深扎根; 树木苍翠而繁茂。
今日香客众多; 人来人往极容易走散,缭绕的檀香氤氲遮蔽双眼; 绕着玉清观巍峨庄严的牌匾; 他们走到钟楼下时,一不留神被人群冲散。
沈晚初来乍到; 并不懂玉清观的格局,她慢悠悠地走着,俄而她听见钟楼旁有几个刚烧完香的妇人拎着提篮絮叨着闲话。
“你们听说了吗; 容王殿下到咱们林州来了。”
“胡说什么呢,容王金尊玉贵的怎会来林州。”
“千真万确; 听说刘知府前几天就去接见了; 容王现下就住在刘知府家。”
沈晚脚步不由地一顿; 她支着耳听她们说的闲言碎语。
容王竟然也到了林州。
她心头一紧,之前在宫里她就觉得容王与太子是一路人,如今想来或许是真的,容王此行莫不是为太子报仇。
她抬眸望过去; 想要问她们,可那几名妇人早已不见踪影; 她心底发慌,尤其她感觉后背有一道凉意。
沈晚下意识的转头,她看到身后的男子; 稍稍愣了愣随即赧赧道:“王公子。”
却见卫琅高大颀长的身影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见到她一身简素,浅色的襦裙,鬓发见没有点翠钗环装饰,苍白素淡的脸略显病态。
“几日不见 沈姑娘似乎过得不太好。”
沈晚脚步微移,细嫩纤长的手指捏着衣角,她嗫嚅道:“王公子怎么也在这。”
卫琅语声清润,“来林州置办些东西,沈姑娘近日憔悴了许多,可是身子不适。”
沈晚讪笑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水土不服。”
二人相顾对视,皆一时无言。
良久的沉寂过后,沈晚怯怯道:“我与家人走散了,不知王公子可识得玉清观的路。”
卫琅淡笑道:“沈姑娘跟我来。”
沈晚心头莫名一跳,她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两人涉阶越过钟楼,一座四角攒尖顶殿宇映入眼帘,殿开四门上首正中匾额书文昌殿,里头供奉的也是文昌帝君,另外四扇门上也有四个不同的匾额。
沈晚抬头看不太清匾额上的字,但她记得方才在马车里舅母说了,他们到玉清观是来参拜玉皇大帝的,她垂眸侧过身道:“他们似乎不在这,我们不如……”
她话还未说完,沈景延突然大步冲上前,一把扯过沈晚,将她护在身后。
沈景延勃然怒道:“你这登徒子!离我妹妹远些!”
沈晚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哥哥不要无礼,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王公子。”
沈景延烦躁的怒喝:“我管他是王公子还是李公子,光天化日调戏黄花闺女这就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晚柔柔的说道:“哥哥,你忘了吗?他是那位救过我的王公子。”
江庭白眼神一凛,他对上青年琥珀色的瞳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淡声道:“厢房已经收拾好了,敢问这位公子可愿随我们一起。”
沈景延盯着卫琅,冷声道:“我想王公子有其他事要办,没有闲心陪我们。”
卫琅剑眉微挑,忽而笑道:“那在下却之不恭。”
沈景延觉得不妥便道:“他一个外人,怎配和我们一起?”
江庭白赏他一记白眼,并道:“来者皆是客,不得无礼。”
沈景延忿忿的甩袖,人前从不失礼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