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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道极大,不过片刻沈晚洁白如玉的皓腕有了一条红痕。
沈晚赫然福身,顾不得手还被攥着,稍行了个半礼,“太子殿下,臣女要离宫了,请您让开。”
卫恪冷冷的望着她:“你的容貌并不倾城,只算得上清秀,而你这个人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没有丝毫的胆色,孤倒是不知,你是怎么迷惑父皇心甘情愿毁了婚约。”
沈晚并不欲与他多纠缠,只是道:“臣女奉陛下之命进宫,现在陛下恩准臣女离宫,还请太子殿下行个方便。”
卫恪邪佞笑道:“你挡了孤的道,还敢让孤让你?”
沈晚瞥见他眼中泛着深红的血色,她心底蓦地一沉,恍惚间她仿佛那时他嘲讽自己的话言犹在耳和他方才所说的话交错重叠。
还未等她回过神,她的脖颈突然一紧,卫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不说是吧,看孤怎么处置你!”
沈晚被掐的脸涨红,几乎没办法呼吸,她用劲想要掰开那覆在她脖颈上的手,可是面前的男人太过凶狠,他狰狞的脸恫吓她。
卫恪死命地掐着她纤细的脖子,他双眸逐渐变得赤红,仿佛嗜血的猛兽,他放任自己疯魔。
他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沈晚!
沈晚阖上双目,艰难的从唇齿溢出几个字:“救,救……”
她反抗不得只能生生受着,太子面上凶恶狰狞的神情令她胆颤。
忽然,卫恪松了手,他吃痛的捂着右臂,踉跄了几步,低头一看锋利的羽箭嵌进他的皮肉里,差点伤及筋骨。
他转过身看着周围,除了跪地惊慌的宫婢侍从,并没有其他人,他如芒在背总觉得背后有人要行刺他。
“回东宫。”
付溪从檐上跳下来,正好落到沈晚面前,他抬手扶起她道:“没事了,臣下送你出宫。”
沈晚张张嘴,檀唇翕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微微颔首跟着他走出去。
路上,付溪谨慎小心的守着沈晚,并道:“容王府有重兵把守,陛下不许王爷出府。”
沈晚哪里有心思关切卫琅,她抚着脖颈,只余下火辣辣的疼痛,还有那刺痛的喉咙。
她又差点死在卫恪手里,时至今日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何几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
付溪见她不语,默默地护送她回到沈国公府,尔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容王府,一字不落的将方才的事说与卫琅听。
卫琅听罢,眼底浮现的冷意令付溪不寒而栗:“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他本不屑与太子斗,他气焰如此嚣张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是皇后,倘若没了这层身份,他卫恪还有什么?
若非他无意于朝堂,杀死他宛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付溪眸光凌冽,冷声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翌日沈常棣散朝后,他步下玉石阶,靠近宫门忽然被侍卫拦住,直到福寿赶来,他才知道陛下召见他。
踏入紫宸殿,沈常棣垂首,低声道:“陛下召臣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据他所知前朝政事与他有关的都已解决,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值得陛下召他进宫商议。
稍稍抬眸,锦帐似掩非掩地挡住元贞帝的身影,他沉默地坐着,面色肃然。
良久,元贞帝张口说道:“沈晚有孕在身,你可知道?”
沈常棣如遭雷劈,他脸色倏地煞白,沉静过后他正色道:“臣不知。”
元贞帝愣了一瞬,他浑浊的眼眸聚拢,他抬头望着梁上悬着的蟠龙,“前几日容王求朕给他与沈晚赐婚,朕一直思量着,如今看来他们的婚事得提前置办。”
沈常棣心里惴惴,他犹豫半晌道:“陛下决定了吗?”
元贞帝道:“朕意已决,明日旨意就会下来,太子还有容王同日娶妻。”
沈常棣躬身道:“谢陛下隆恩。”
圆月如偌大的银盘挂于苍穹,繁星宛若碎玉点缀在天际。
沈常棣提了一壶酒,独自坐在凉亭小酌。
“夜里凉,夫君要喝酒何不到屋里喝?”江采薇拿了大氅为他披上,“我见你晚膳都没用多少,可是有心事?”
沈常棣端着酒盏一口饮下,兀自添满他怅然道:“采薇,你我夫妻多年,为何要瞒我?”
江采薇看他闷不做声的喝着酒,又说出这糊涂的话,当他吃醉酒,便道:“我吩咐厨房替你煮一碗醒酒汤。”
沈常棣脑中烦乱,以至于心绪不佳,他执着酒杯望着明月:“沅沅她有孕,你竟瞒我。”
江采薇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酒,“你何时知道的?”
沈常棣垂眸,凄楚笑道:“自然是陛下。”
江采薇面露郁色,这事竟连陛下也知晓了,看来秘密怕是瞒不住,“陛下怎么说,他想如何决断?”
以陛下的性子,如非赐婚那就只会赐死。
沈常棣长叹了口气,“陛下做主赐婚,明日应该会有旨意下来。”
江采薇温声道:“嫁给容王,总比嫁给太子担惊受怕强,夫君不要担心了。”
沈常棣抬起酒壶,将里面佳酿一饮而尽,“还是要问问沅沅的意思,我怕她不愿意嫁。”
江采薇却说:“我看沅沅是愿意嫁的。”
沈常棣现下回想起紫宸殿圣上那番话,还是心有余悸,他的女儿他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愿她此生顺遂平安长乐,近来国公府生了不少事端,他总觉得背后搅弄风云算计着她们沈国公府。
可又会是谁呢,他认识的朝中官员多为清廉豁达的贤臣,他也从未招惹过哪位皇亲贵胄。
沈常棣沉着脸道:“我要去见沅沅。”
丫鬟提着灯笼于前头引路,江采薇跟在沈常棣身后走,她小声道:“待会见了沅沅,你莫要说重话,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
沈常棣脸色薄凉眉眼冰冷,他缓缓踏入沈晚的闺阁。
沈晚安静地跪在地上,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过来,也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故意换了身缟素,砖石的寒意自膝上穿到四肢百骸,她垂眸纤细的手指规矩的覆在膝前。
“爹爹……”
沈常棣见此心中气消,可脸色却依旧肃冷紧绷,“沈晚,你犯下塌天大祸还敢瞒爹爹,是觉着爹爹无力保你吗?”
沈晚羞愧的低着头:“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
而且这种事羞于启齿,即便面对爹娘她也难以开口。
沈常棣叹了声道:“爹爹知你孝顺,可你这是愚孝!”
想到这他就满肚子的邪火,他自小百般娇养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连他平日里都舍不得说重话,太子竟敢如此欺凌她,还害得她清白尽毁。
江采薇神色晦暗,看向沈常棣,冷声道:“沅沅怀着身子,你就这样作践她?”
说罢,她扶起沈晚,又解了他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沈晚还想跪着,江采薇却紧紧拽着她,将她拉到软榻旁服侍她坐。
“有身子的女人可不能跪,尤其是对你混账爹爹。”
沈常棣如鲠在喉,听她的话便知她又要拿那件事戳他的脊梁骨。
江采薇望着沈晚,语声轻柔:“沅沅莫听你爹爹的话,你爹爹来是想问你,今日陛下召他说要赐婚你和容王殿下,你意下如何?”
沈晚缓缓抬起眼,羽睫翕动,良久她道:“我不嫁。”
江采薇愣了愣,“你若不嫁腹中孩子有该怎么办?”
沈晚柔声道:“娘同我说过,我哪怕不嫁也能养大腹中孩子,娘是要出尔反尔吗?”
江采薇听着一向乖顺温婉的女儿,竟出言反驳她,顿时回不过神,“容王殿下愿意娶你,那自然再好不过,女儿家名声要紧。”
沈晚拢了拢大氅,“雁姐姐不惜自毁名声也要嫁给太子殿下,这样的名声传扬出去又何尝不让沈国公府蒙羞?”
江采薇怔住,她没想到她会拿沈雁说事,她沉吟道:“沅沅,你何时心硬成这样?”
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更是连骨肉血亲的情意都抛诸脑后,这不像是她的沅沅。
沈晚似笑非笑,眼眸微凉,素手绞着裙幅,她淡声道:“我的心若不硬怕早就成了雁姐姐的刀下魂。”
江采薇略微一颤,“沅沅……”
沈常棣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手背青筋浮现,他极力忍耐着,但他还是抑不住心头愤怒,一拳头狠狠地拍在桌上,“欺人太甚!”
江采薇余光瞥他,又立马转过头安抚道:“沅沅,娘知道你的心思,但这事需得找容王殿下。”
沈晚讶然,狐疑道:“为何要找她?”
她内心颇为煎熬,一面她思忖腹中之子有卫琅一半骨血他的去留只也得让他顶多,另一面她又忧心,她要是真的嫁给容王,文武百官该怎么看。
日后史书工笔,提及皇嗣血亲,难道要写成侄媳改嫁皇叔?
这委实荒唐。
江采薇对着沈常棣道:“夫君,马上备马车,我们去容王府。”
沈晚看着侍从出去,心乱如麻,她既想见卫琅,又不想见他。
*
秋风袅袅,霜重更深。
偌大的容王府华贵气派,临湖而立的水榭四处可见鲛绡宝锦帐,风起梢动如烟云轻拢。
长生面对沈国公的突然拜访并不足为奇,他见到停驻在大门前的青帷马车,约莫猜到了什么。
“国公爷,夫人,沈小姐,请随我来,王爷就在内堂等候。”
长生引着他们朝内堂走去。
沈常棣喝了一盏茶也不见卫琅人影,便问:“王爷去哪了?”
长生提着茶壶,替他斟了一杯新茶:“王爷有要事处理,这会儿怕是在书房,国公爷稍安勿躁。”
沈常棣皱紧眉头,心中虽有怨言但也不敢宣之于口,只得默默的喝茶。
卫琅得了信,匆匆赶到内堂,他躬身揖礼道:“本该是我去拜访国公,没想到国公爷先我一步。”
沈常棣看到戴着鎏金面具的男人,一眼认出他的身份,他起身上前扶起他道:“王爷折煞微臣,微臣不敢受王爷如此大礼。”
卫琅眉目轻敛,摘下鎏金面具,琥珀色的异瞳展露在他们眼前,“想必沈国公今日前来,是为了陛下赐婚一事,还有沅沅腹中的孩子。”
沈常棣来不及打量他,犹疑的觑了两眼道:“王爷知道微臣的来意?”
卫琅却望向沈晚,朝她道:“我心悦沅沅已久,想要娶她为结发妻子,从今以后只怜她一人,我会将她视若珍宝。”
沈常棣颇为惊讶的凝着他,又转而看了看沈晚。
他怎得不知,容王对他家沅沅有别样的心意,他们以前从未见过,哪怕在宫里沅沅也未曾说过她见过容王。
沈常棣欲开口说些什么,江采薇却瞥了他一眼。
卫琅拂袖 ,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晚,“沈姑娘可愿意?”
“臣女不愿意。”沈晚心里不知何种滋味,她颤的厉害,殷红的檀唇也没了血色。
卫琅嗓音清润似玉,“为何?”
沈晚支吾着,说不出所以然,她仓惶的寻了个借口:“臣女配不上容王殿下。”
她咬着唇,杏眸水泽潋滟,她得断了这念想纵然她对卫琅有过片刻倾慕之心,可她不想再与皇宫有任何瓜葛。
卫琅不禁失笑,圣旨已下,小姑娘想逃怕是逃不掉了,但他也不想就此逼迫她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将她越推越远。
他凝视着小姑娘玉白的琼貌,“我不会逼沈她嫁给我,但我想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沈晚却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她非嫁不可了,当着她爹娘的面,说出这般大度得体的话,倒成了她的不对。
她垂下眸敛去水雾,沉默须臾低声道:“我……”
江采薇忙打着圆场,“沅沅自然是愿意的。”
沈晚轻轻颔首,青葱玉指不厌其烦地绞着帕子。
沈常棣眼眸斜睨他看出些许端倪,而后起身拜别,“王爷,有你这番话 臣就放心了,沅沅交给你望你能珍重她。”
卫琅侧眸瞧了眼沈晚,应道:“我会的。”
沈常棣携夫人走后,余下沈晚还有卫琅,两人相对而坐。
沈晚眨着眼,兀自垂首:“王爷缘何非要娶我?”
“因为我卫琅,喜欢你沈晚。”卫琅一字一顿的说着,他眸中熹微的光亮犹如和煦的春色。
沈晚微顿,她委实不信他的说辞,她一动不动地绞着帕子。
风光霁月的容王殿下,不近女色且喜怒无常,怎会喜欢上她。
难道仅凭他们那几面之缘?
卫琅语声平缓,“我骗了你一回就不会再骗你第二回 ,你也不必拿话噎我,我娶你之心绝不会变。”
他想给她名分,让她堂堂正正的成为他的妻子。
沈晚眸光一闪,方才无比坚硬的心似乎正在动摇。
逃这个法子已经是行不通了,或许真得嫁他……
“我嫁你。”
*
沈国公府紧锣密鼓的张罗着婚事,国公府一日要嫁二女,还是嫁给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有容王殿下自是风光无量,不管是那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