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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杀手却直接无情了当道:“皇兄,此事有疑。”
北政期待脸瞬间龟裂,吐出一口幽怨的气,罢了,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个什么。
“怎了?”
“如白欢所说,一个只懂粗浅功夫的人,能在打手遍布的青楼,瞒天过海,偷偷放火油?”
北泠笃定道:“假话,有人指示。”
清冷眸子对上北政将信将疑的眼,“皇兄应该知道我想说谁。”
只要出事他必把矛头指向梁王,北政岂能不知,长长一叹:“小九儿啊…梁王虽贪了些,但我相信他不会滥杀无辜,这话你与皇兄说说也就罢了,切记闭口,易惹人非议。”
北泠无言。
北政也不懂他作何对梁王这般大敌意,“真假琳琅与他无干无系,他设计这一出图什么?”
一怔,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在记恨他将跌倒惹于你身?”
北泠无言,若不是不敢忘白欢让他跟皇帝吹一下风的交代,早就走了。
北政虽也气,却也忍不住为北铎说好话,让两个皇弟关系能好一些。
“那时定是没注意看,被摔坏了神智,因此才话不过脑。事后也向我,向你赔了不是,你便莫要计较了,毕竟手足情深,再有……”
北泠冷着脸打断他的絮叨:“皇兄,即使与右相无关,也与周末瀚有牵扯。”
北政头疼:“怎又扯到他了?”
“我查到在假琳琅进京时,他便跟魅蓝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北政错愕,这些周末瀚可没与他说。
“作为臣子他对圣上有所隐瞒,对皇兄的尊敬,怕是还没对右相半分。”
北哥这手扎人心的本事,简直得白哥真传,句句直中要害,扎的北政满目迷茫心生疑窦。
他自不会怀疑弟弟说这些诬赖周末瀚,猛地一怔,若真如此,周末瀚去京兆府一反常态的拿人,得到了解释!
——他与魅蓝关系匪浅,魅蓝想进张府,与恶民布下卑鄙筹谋,发酵后,因情分在,周末瀚将她带去刑部,助她奸计得逞!
北政悟到了,顿时又怒又失望:“朕待他不薄!”
北泠不知他皇兄脑补了什么,也不想知道,达成种下祸根的目的后,丝毫不管北政有多伤心,起身无情走人。
走到门口又回来:“事情还没发酵前,几个御史便伙同周末瀚三人进宫弹劾,想来是收了什么好处。皇兄,皇弟告辞。”
回来捅了几刀后,不带一片云彩的潇洒走人。
他清楚北政的性格,不扎到要害根本不会处置大臣。
这几刀下去,不仅对周末瀚不再全心信任,几个御史老贼的乌纱帽,大概明日就能脱下。
北泠在御书房时,白欢正在凤凰宫,接受太后与皇后的感谢夸奖,赏下了一轮又一轮的东西。
在白欢头皮发麻的拒绝后,朝北政看起,以强行的不得推辞态度,一人向她许下了一件事。
白欢灵光一闪,就笑嘻嘻地拿太后的事,抵消了皇后的事。
惹得婆媳俩哭笑不得,知她喜欢吃,临走前,就令人打包了二十多个食盒,里面装着她爱吃的小点。
这次白欢笑呵呵地抱拳接受了。
到回宫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吃的不亦乐乎。
许是这几天她跟北哥有打有闹又暖手的,白欢觉着北哥好像没之前那么避讳了,就把座位从地上挪到了横榻上。
她根本不敢多想,只当北哥看清了她对他的友谊,所以不再避讳,能像好朋友那样闹。
软骨头似的靠在迎枕上,往嘴里一下一下扔着牛肉干粒。
听完御书房的聊天后,手一抖,牛肉干差点卡进喉咙,无语,这辈子都没无语过。
已经没办法拎着北政衣领让他清醒一点了,得用拳头把他宕机的脑袋打重启,不然他根本没办法从北铎的人设里出来。
也不好当面去吐槽北泠他哥,只说了句:“挺好的,坚持自我真男人。”
就转移了话头:“大理寺卿你们的人,可以逼问一下俩人,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一部分的职务,都负责审核由京兆府定下的案件。
前两个各自为营,后面一个由于争斗太凶猛,以默默退出刑法战场。
平时也就弹劾弹劾人,监察哪些官私下作风不好,可立马向皇帝搞事。
都察院人员一半衷心皇帝,一半衷心右相。
今儿你弹劾我皇帝一脉,明儿我就回敬一次给你右相一脉的——白欢觉得有点像21世纪的小学鸡吵架。
看起来挺猛,实则战五渣,还没两只猫互相打喵喵拳杀伤力高。
北泠开口便是这么个打算,不过:“替死鬼有把柄在北铎手上,估计也套不出个一二,魅蓝在砍头之罪落下时,都未开口,想来也不会出口。”
“这倒是,不过可以验证一件事。”白欢意味深长道,“就看俩人会不会突然暴毙,如果死的话,你就可以彻查大理寺了。”
大理寺布控比刑部都严,这都能被杀死的话,足可说明里面某些人已被北铎收买。
北泠点头,看她一眼:“人证稍后李鑫便会派人送回城,有皇兄怒令在,北铎不会动他们,那琳琅你想如何安置?”
人证知道的少,而琳琅可是能致周末瀚死境的关键人物,放任在外,不出一天便会被杀。
她必会留她在身边。
果然——
白欢双手合十:“北哥,都养我跟猫了,不差一个小丫头,只有亲王府最安全,帮帮忙,我真挺喜欢她的。”
御贤亲王都将话引出来了,岂会不应她,只不过,一个熟悉的眼神投去。
白欢答应的很利索:“成,一件事!”
“不,此事非同小可。”在白欢蠢蠢欲动得拳头下,北泠竖起两根修长的手指,“外加一次暖手。”
白欢:“……你这人真是…”
冷眸淡淡一瞥:“真是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欢咬着牙吼道:“你真是一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善人!”
“过奖。”北泠伸出手,“如何?”
白欢吐出一口无力的气儿,握住他的手。
北泠用力一扯,连手带人的拉到身边,与她十指交握,正经道:“如此暖和一些。”
嗯,七件事目前达成进度: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趁他病要他命
两辆马车,在某条街道分开,一辆由李鑫驾车朝王府驶去,一辆朝张询府邸而去。
张府正厅,四个老人度日如年的等待着皇宫结果,周梦梦更是坐立难安,时不时的起身掀开帘子朝雪中望。
没等到二人,众人先等到张老将军随将一封告示,原件被贴在大理寺外,被无数人围观着。
本来就没多少人信此事,待百姓看完,齐齐翻白眼吐口水,知道是一场构陷,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道子!
告示刚出没多久,其内容就一传十十传百的流遍大街小巷,百姓无不对两个卑鄙小人深恶痛绝,光那骂人的唾沫星子,就足够喷死俩人。
随将快速禀告完毕,几张不再年轻的脸,本紧绷的神色,立即松了下来。
周梦梦更是喜极而泣,因她带来的一场灾难,终平息了下来。
白欢与北泠外下午三点抵达张府。
踏入正厅,北泠只一句:“解决了。”
之后的详细内容,由白门客转述。
白欢拿出朗读诗书的架势,声情并茂地将皇宫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
周老夫人双手合十,欣慰道:“苍天有眼,终让清白之人沉冤得雪!”
周文侯松了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了,询儿也可安心做正事。”
张老将军脸色却不大好:“是沉冤得雪,幕后真凶却依旧逍遥法外!”
白欢无奈一声叹,别说老将军了,她都乌古古的不甘心,偏偏根本耐北铎不得。
一来,抹杀美仙馆的刺客怕早就被北铎除去,以他缜密的心思,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光靠琳琅声音辨别,根本没法做铁证指证周末瀚。
即使能从替死鬼入手,查他去榭城的踪迹,查他家人被威胁,总有漏洞,但北铎也定有过粱梯洗脱此事。
除了再来一场热火朝天分不出高低的争辩,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二来,北政的态度决定一切,只要他不信,啥乌古古的都是白费心机。
不过也有收获,起码能从这事上,让北铎开始防备周末瀚,再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防房坚与崔元。
周文侯是个实打实的读书人,没有老将军那般气魄,老了老了只求阖家团圆。
安慰道:“子胥兄莫要恼了,询儿沉冤得雪才是当紧事,张周二家平安即可。”
老将军不甘地直拍桌子:“贤弟此言甚对,但就这般看着毒瘤祸害凤鸣,老哥我总不甘心!”
北泠淡淡道:“师傅,只是一时并不是一世。”
白欢觉得这话不假,有她这个美少女军师辅佐北哥,双剑合璧,天下无敌,还怕搞不死一个小白脸?
北哥自北铎重伤后,就实打实全的诠释了一把什么叫趁他病要他命。
大半个月的时间,下到地方洲,上到京城犬马——
查到贪污受贿者,十五人。
作风不当,或家里公子哥强抢民女,十人。
背负无辜人命者,八人。
以上六品以下。
六品从品以上,五品正品以下,四人。
当那一个个证据摆在北政眼前时,根本不用北泠祭出凤鸣剑,皇帝就怒腾腾的下令,或砍头或发配边疆。
三十七人,只是北铎盘根交错的犬马网中冰山一小角——这是不用搞什么计谋,就能动的。
其余的得费些心思,而像房坚三人这种相当于小boss级别的,更得费尽心机打怪。
被砍去三十多人,北铎自然动怒,却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气过也就罢了。
目前只想安安心心的养伤,等他重出江湖,再把一切双倍奉还给北泠。
张老将军被安抚一通后,不再提已过去的糟心事,将视线挪到站在北泠身后,暗搓搓地给他编小辫的白欢身上。
“欢儿!”
这一句亲昵大吼,吓得白欢手一抖,扯了一下北泠头发。
很轻,倒也不疼,北泠不明所以地将一撮头发撩到身前,一看,一缕三股小辫分外精致。
无奈一笑,调皮。
白欢看着老将军朝她走来,拉孩子般拉住她的手,炯炯有神的虎目里盛着感激:“欢儿,你几次救张家,老夫真是无以为报!”
“不不不,老将军您误会了,这都是北哥…王爷查的,晚辈没做啥。”疯狂朝北泠使眼色。
北泠低头拆着小辫权当看不到。
老将军道:“是不是泠儿做的老夫心里有数,老夫听闻你爱短刀,走,随老夫去烽火营,看上什么拿什么。”
白欢欲哭无泪地被老将军拉着走:“谢谢您厚爱,但晚辈不需要,真的不需要,谢谢您了!”
……感情行动派也能遗传。
等走到门口,北泠才淡声道:“师傅,她已有贴身武器,比起刀,她更爱吃,不如您请她吃顿饭吧。”
白欢:“……”
你还不如不说!
老将军大手一挥,当场宣布:“走,去祖宅!”
“子胥兄且慢。”从老将军的三言两语中,周文侯已知此事是白欢所为,本想等老哥哥感谢完人,回来后再去谢。
谁知,直接祖宅,这可不能依。
周文侯文质彬彬,说话不疾不徐抑扬顿挫的,仿佛一个教书先生。
“子胥兄,白丫头帮得梦儿这般多,应当是周家先感谢一通,子胥兄可不能与我抢。”
“贤弟此言差矣,应当张家先来。”
两个老夫人也起身,围着白欢,你一言我一语的抢人。
白欢不太会应付被抢的场面,头皮发麻的同时,有股21世纪过年,被三大姑八大姨逼婚的感觉。
狂朝北哥使眼色。
只见这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白欢:“……”
你走!
很有骨气的扫视了一圈,小团子不在,只有一只梦梦姐,正在朝她感激的笑——根本指望不上。
骨气也只持续了几秒就破防,咬牙切齿地朝北泠点点头。
北泠起身,淡淡道:“师傅,不如便在张询府邸吧,大家一起。”
白欢:“……”就这?
好在解决了被围的社死场面,几个老人一听感觉甚好,当即拍案定了。
周梦梦与两位老夫人与膳房吩咐,而白欢被老将军拉到了院子里,说要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