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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扬起巴掌大的小脸比阳光更加明媚。
但什么时候,这张脸,布满泪痕、伤印,惨白成了这副模样。灿烂若红玫瑰般张扬的南溪呢?去哪儿了?
额头和脸颊是白薇薇那些人打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而四肢,背后,都是他没见过的新伤,
薄司爵危险地眯起眼睛,他转身走出病房,拿出手机按下接通键。
“问出来了吗?”男人低沉的声音比外面肆虐的寒风更加冷冽。
电话那头传来各种哭天抢地的悲鸣,薄司爵的助理孙扶舟恭敬地回复道:M。
“是的,史少说只是脱了南小姐的披肩和纱裙,拽了头发,拉了左手,摸了右脸,剩下的什么都没做。”
“处理干净,别让我在暮城听到这个名字。”男人淡淡交代一句,挂断电话,飞驰的跑车消失在清晨微白的光线里。
一路绝尘,惊得早起的人们纷纷回首,“我眼花了么,开车的男人帅得人神共愤,但这几千万的豪车怎么车头还凹进去了!”
……
南溪是惊醒的。
她梦到在监狱里的第一年,仅仅因为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在寒冬腊月天里被那群人扒光衣服用水枪扫射。她拼命咬着牙撑红了眼不敢哭不敢喊,因为那群人说,如果她流一滴泪就让她抱着马桶睡一夜。
梦中冰柱扫进她的左耳,钻心的疼痛复发,南溪惊呼一身,直直坐了起来。
她大口喘着粗气,额间的汗滴顺着发丝流淌,待视线被清明渐次入驻,她看清了满屋子的白色布景,攥紧被子的手才慢慢松开。
她已经出狱了。
猛地,所有的记忆挤压式强行侵入她的脑海,薄司爵、冷子焱、白薇薇,还有……还有那个猥琐的男人。
南溪的瞳孔骤然猛缩,她慌乱掀开被子摩挲自己身体的不适,除了浑身的疼痛,她好像,好像没有……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年轻的护士推着医疗用品到她的床边。
“你觉得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护士很温柔地问向南溪。
南溪张张嘴,最后摇了摇头。
“你的手肘膝盖后背磨破了皮,脸上的红肿也比夜里那会好多了,身体里的酒精也排干净了,下次注意别喝这么多了……”
小护士一边帮南溪检查一边嘴里还在念叨,“夜里送你来的男人可帅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第22章人不见了
“男人?谁!”南溪迫切的看着她。
要侵害她的变态男绝对不属于帅的那类,是谁,是谁救了她?
小护士一愣,“他姓薄。听说他特别紧张小姐您,昨夜值班的副院长都亲自来了。”
而南溪的脸上突然涌现一种奇怪的神色,她的心一半沉入冰窖,一半又如同在火上灼烧。
等待了三年的救赎,在出狱后的第一个夜晚实现了,但她的血液里依旧泛着凉意,内心一丝欣喜都没有。
特别,紧张?
呵,笑话。那个男人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吧。
小护士喋喋不休说了很多,南溪一个字都没听得进去,最后病房门重新被关上。
南溪看向窗外沉沉的阴雨天,扫了眼自己的病号服,默不作声地下床,环视周围。破损到一半的纱裙,还有一件意大利手工款黑色呢大衣,都躺在沙发上。
她拿起纱裙看了眼,重点部位都是好好的。而这件大衣,南溪记得,是薄司爵昨晚身上的那件。
看来,的确是她在被变态男侵犯的最后一刻,薄司爵救了她。
只是,这又如何?三年前的冬天,南溪进了监狱,她尝到了这辈子最冷的滋味。连带着她心底所有的情感,全数尘封在那个漫天大雪里,变成一座座无人祭奠的荒坟。
南溪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将大衣穿上。她本娇小瘦弱,男人的大衣严严实实盖住了她的病号服,直至脚踝处。
她拉起竖领,用头发盖住,蹑手蹑脚打开病房门,不动声色混入来往的人群中。
医院的门头就在眼前,南溪加快脚步,没注意到急救车从她的眼前穿过,她来不及躲开手臂却被人往后一拽,“小心。”
……
“薄总,人不见了。”
孙扶舟畏惧地垂下头,薄司爵面沉如水,几乎要把地板凿出一个洞来。
“调监控,给我查!”他咬牙切齿,眉心闪过一丝自己未曾察觉的慌乱。这个女人怎么又没了!难道真的要让他将她锁在身边让她寸步不离吗!
暴怒的男人此刻完全没有想到,他何时对一个女人的行踪如此重视过。人不过只是刚消失,他却已经下定主意要将女人锁死在自己身边。
助理孙扶舟心中已有几分异样,毕竟旁观者清。但老板的心思你别猜,况且他的老板还是暮城出了名的“活阎王”,给他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多问一句。
他迅速退了出去,将第一医院的监控带全部掉了回来。
监控室里,薄司爵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护士台穿过,穿着男人宽大黑色大衣,连头发丝都捂得严严实实,怪不得没人发现她。男人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三年,长本事了。”
直到大门处的监控,薄司爵看到南溪被一个男人强制塞进车里离开时,他的脸色沉地可怖,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求助似的看向孙总助,用眼神询问道,‘老板是要杀人吗?’
孙扶舟一个激灵,连忙让工作人员调整角度,“这个男人的脸能看到吗,或者车牌有没有拍到。”
工作人员迅速就位,很快画面逐渐调至最清晰。
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桌子承受了男人滔天怒火。
第23章去墓地
薄司爵眸子顿沉,似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冷、明、诚!”
南溪被迫上了冷子焱的车,绝尘而去。
她转动被捏痛的手腕,不明所以地看向开车的男人,“冷少爷,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冷子焱没头没尾来了这一句,他常年温润如玉的俊脸上莫名出现无端烦躁,五指抓着方向盘,紧了紧。wap。
南溪只一眼就知道,冷子焱又在纠结了。
这个如今可以在暮城上流叱咤一方的男人,年少时不自觉培养的微表情还是没能完全藏得住。
南溪垂下眸子,掩下自己的情绪,她不再开口。
下一秒,冷子焱愤愤敲打方向盘,带着几分嘶吼,“南溪,我就问你一句话。”
“没有。”南溪没等他问出口,平静冷漠,兀自说出了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的答案。
她没有害绾绾,她从来没有叫绾绾在十八岁生日当天去酒吧等她!她没有因嫉妒薄司爵喜欢绾绾心生怨恨,她没有准备几个混混侮辱绾绾,
她没有,她没有,她没有!三年前就说了很多遍的没有,却到今日也没人信她。
冷子焱闻言心中又是一痛,他自然知晓南溪回答的是什么,他斜着眼睨了南溪一眼,几乎大半张脸都埋在头发里,影响视线也没有撩开的意思,而且她似乎还在拼命往里缩。
瞬间,冷子焱忽然觉得南溪好像变了,又觉得好像没变,她单薄到只剩一把骨头的肩头刚刚还被自己拉扯过。
“我不是问这个!”冷子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我是想问。。。”
“什么?”南溪侧过头,发丝间露出两只波澜不惊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冷少爷发问?”
可能是好不容易出了医院,就被另一个火坑拦住,又被限制住自由,南溪的声音带了一分怒气。
她粗咯的声音堵住了冷子焱的下半句话,被刺激的冷子焱大脑瞬间清明,他的确不该问。
从南溪害死绾绾的那天起,他和她的关系,堪比深仇大恨,哪还能有什么值得发问的事情!
“冷少爷,请你将我放下车。”南溪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大眼睛里溺满悲伤,她清了清嗓子,换了一丝恳求的语气,努力说清楚,“我有急事。”
冷子焱本想讥讽反怼,她的急事?
难道是去找薄司爵吗,想到昨天发生一幕,冷子焱踩紧油门打算藐视南溪一眼。
却发现南溪双肩微不可见的颤抖,他莫名感受到她的悲伤,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冷子焱皱起眉头,恍然想起了助理昨晚汇报的消息。
南夫人过世了,当晚火速被下葬。。。
冷子焱的心尖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南夫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那么热情温柔的女人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千错万错,南夫人没错。
“我带你去。”冷子焱给自己找足了借口,不等南溪作答,豪车掉头朝“陵园墓地”驶去。
12月的暮城,昨日刚下了大雪,今日则阴雨绵绵,让人从骨子里都觉得冷。
南溪跪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眼泪蜂拥而至。
“妈,溪溪回来了,溪溪来看你了。”她的声音嘶哑,哆嗦着吐出这几个字,指尖一寸寸从墓碑上的名字掠过,双肩剧烈颤抖。
一旁的冷子焱撑着一把伞想要靠近,却又不忍心过去打扰她。
冷子焱的眼角有些痛,他背过身来,“南溪,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去门口等你。”
周围寂静无人了,南溪的泪珠疯狂砸落,嘶哑的声音依旧凿凿作响,她哭得肝肠寸断,根本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妈妈,是溪溪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哥哥,妈妈,都是溪溪的错!”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上,南溪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不清,她只觉得脑袋很重,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她将头靠在墓碑处,以一种侧卧的姿势仿佛是躺进了妈妈的怀里,做完这一切,南溪沉沉地阖上眸子。
即使抱着妈妈的墓碑,她的心也是这段时间里最安静的瞬间。
“南溪,你怎么还睡得着?”男人独有的沉磁嗓音从上方传来,听到这道声音,南溪豁然睁开眼睛,身体不可抑制的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她不敢转身。
一遍遍再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可能,那个男人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一双大手毫不怜惜地拽着她的后领将她扯了起来,南溪的呼吸开始沉重,眼底爬上惊恐。
“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粗哑着声音问完,眼神看向冷子焱那边,心想难道是那个人通风报信?!
“别找了,他已经走了。”薄司爵注意到南溪的目光在寻找别的男人,心中恼意更甚。他大掌捏住南溪的下巴强迫她对着自己,然后犀利的话语继续攻击,“你杀了他的妹妹,冷大少凭什么帮你逃跑!”
“我没有逃跑。”南溪被迫对上男人的眸子,一双干净如琉璃珠般的眼眸,毫无畏惧地回望过去,她的眼睛漂亮到根本不像会说假话。
然而就是这双眼睛的主人,善用欺骗和谎言,最后用卑劣的手段害死了绾绾。
现在又来蛊惑冷子焱那个蠢货对她缴械投降!
男人的怒火未削半分,更肆猖虐,“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偷偷从医院跑了,不叫逃跑叫什么!
我允许你出院了吗?!”
薄司爵手上的力度不觉增大几分,南溪痛得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她的眼里快速闪过痛意,扯着嗓子嘶哑道:
“薄总,我哥还在你的手里。”
第24章我哥哥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南夜寒是南溪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南溪的命。
有他在,南溪绝对不敢跑。
若是以往,堂堂薄总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只是男人不想承认,他听见女人不见的第一反应就是逃了,气得血脉翻涌根本没有想到别的事。
薄司爵的表情微微色变,他蹙起眉间冷哼一声,大手松开了南溪的下巴。
“你知道就好。”
南溪像是被直接扔到了地上,大理石台阶湿滑,她脚底打滑没有站稳头又磕在了墓碑上,温热的鲜血透过被冻得格外苍白的肌肤,留在了冰冷的墓碑上。
“有力气从医院逃出来跟男人跑,没力气站稳,南溪,你装可怜也要选对对象,你觉得我是会心软的人吗!”薄司爵邪魅一笑,冷眼骇了南溪一眼。
“不是。”南溪低着头,毫不犹豫的反驳薄司爵的话。
许是在妈妈的面前,南溪总觉得心里有鼓气,背后有只手,她抬起头,毫无畏惧地仰视着尊贵无比,熠熠生辉的男人,一字一句说道:
“薄总,您对谁仁慈,也不会对我。这一点我用了十八年去反驳,又用了三年去亲身经历,我,南溪,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