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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狂-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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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被大瑀女将军割了脑袋的大将,虽是金羌名将,但生于大瑀、长于大瑀,是背叛了大瑀的叛徒,金羌人对他并不完全信任。人们恐惧他的心狠手辣,他一旦死去,这种恐惧便变本加厉地报复到曾在他身边服侍左右的亲近将士身上。
  这些“勃兰湖水鬼”,总人数约有五十多人,全都受了重伤,面目破碎,身体皮肤被烈火燎烧,伤痕累累。
  “金羌人折磨异族人的法子,是你想也想不到的惨烈。”商歌说,“‘水鬼’们都是金羌子弟,却莫名地因为大瑀叛将,受这种人所不能受之苦。他们都是从军营里逃出来的,就剩一条命,全都无法劳作,也回不了家。那七八个还能动的,便在勃兰湖周围用这种方式抢一些东西,给自己和兄弟们续命。”
  白日里藏在村镇的废墟之中,夜间潜入勃兰湖,把过路的大意商旅拉入水中溺死,夺走马匹、财物等等东西。他们配合默契,已经在勃兰湖周围活动了大半年。
  “……他们恨大瑀人?”栾秋问。
  “当然。”商歌笑了笑,“你没发现昨夜他们只对大瑀商客出手吗?”
  栾秋暗暗咬牙:“这也是没有人帮忙的原因之一?周围都是异族人。”
  “应该有人帮过吧。”商歌用树叶给自己扇风,边走边说,“抵抗过‘水鬼’的人,没有一个能离开勃兰湖周围。不说你,就连昨夜那些围观的商旅,也一样会被波及。只有营造出人人畏惧‘水鬼’的氛围,‘水鬼’才能畅行无阻。”
  “你也认为,死一两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让‘水鬼’获得想要的东西,就可以心安理得继续往前走?”
  “当然。”商歌很坦荡,“这有什么不对?”
  自从踏入金羌境内,商歌便渐渐变得多话。这是她熟悉的地方,是栾秋不适应的的地方。他们的优势在微妙地转化,商歌的行动、言语都愈发自如了。
  “当然,你是正直的人。”她说,“你从不说谎,也不会伪装。凡事随心而行,有人遇险就一定要救,不管后果如何。”
  “……”栾秋狐疑地打量商歌,“那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救渺渺?昨夜又为什么要救我?”
  商歌一时无言。
  栾秋轻叹一声:“不要再试探我了。一起往前走吧,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至少此时此刻,我们是同路人。”
  两人正走在路上,炎热、干燥,偶尔的一棵高峻杨树,才投下稀疏阴影。
  “水鬼背后是苦炼门。”商歌再度开口,“你阻拦了他们,苦炼门门徒一定会找你麻烦。”
  她很恳切,也很苦恼:“栾秋,你的过分正直,在这里不适用。如果你学不会伪装自己,应付苦炼门人,你不可能见到李舒。”
  栾秋:“……我来金羌不是为了——”
  “好好好,不是。”商歌懒得与他辩驳,“在你走到苦炼门之前,你至少要保住自己一条命。见到没见过的事情,不要急着出手。记住了,听我的。”
  栾秋倒是不怕:“十长老之一与我同行,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掌管这一片地儿的是个怪物。”似是为了强调对方的可怕,商歌加重了语气,“是比绍布……也就是鹤长老,比他更古怪的怪物,武功之强,与千江长老不相上下。”
  栾秋停步:“五个老长老之一?”
  “他不喜欢我。”商歌看着栾秋的眼睛,“你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大瑀江湖人身份。否则无论是你还是我,都绝无可能走到苦炼门。”
  话音刚落,路的前方便扬起一阵沙尘。
  金色尘烟之中,缓慢走出三个身着暗红色僧袍的僧侣。
  脑袋光滑,胸前垂着硕大佛珠,但面相阴沉凶恶,不似善人。
  “阿弥陀佛。”为首的僧人合掌低语,声音低哑,中气十足,说的是有点儿怪腔调的大瑀话,“许久没在路上见到大瑀江湖人,实在稀奇。”
  栾秋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嘴唇蠕动:“哪个是长老?”
  “都不是。”商歌低声答,“小喽啰,最多只知道十长老代号,模样、名字都不可能晓得。”
  栾秋暗暗点头。
  商歌十分着急。她熟悉苦炼门的层级,这三人看武功路数,确实只是平平之辈,但若伤了、杀了,只会引来更麻烦的人物。可若是搪塞欺瞒……栾秋又是个不会主动伪装的人。
  商歌眼珠骨碌地转,偷瞄周围能顺利逃脱的方向,耳边却听见轻微的武器抽动之声。
  栾秋从腰间抽出了纸一样薄软的炎蛇剑。
  炎蛇剑只在他手中轻轻一甩,便绷成了锋利异常的薄刃。
  三个僧侣同时停步,同时后退。
  “炎蛇剑?!”为首那位喝出声来,“大瑀人怎么会有炎蛇剑?!”
  栾秋说了句金羌话。
  三位僧侣面面相觑。
  栾秋微微扬起下巴,他有绝世高手的气质,如今不言不语,自有威慑之力。
  商歌双目圆睁:是她只教过他一次之后,栾秋便拒绝再学的那句话——“我来自金羌”。
  但,发音很不正宗,重音轻音全然不对,听起来,像是“我跑马不吃饭”。
  为首僧侣:“你说的什么?听不懂。”
  栾秋:“……我长期呆在大瑀,连家乡话都忘了。”
  商歌:“……?!”
  栾秋又说:“在大瑀已有二十多年,最让我牵挂的,就是家乡的风和羊肉。将军死后我就断了联络,千难万险,终于回到金羌,昨夜在勃兰湖,是我做错了,吓到了各位兄弟。”
  他说得流畅、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从来便真实无误的事情。
  商歌收回系在栾秋身上的目光,背后全是冷汗,开始更加紧张地偷瞄逃脱路线。
  僧侣仍有怀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挽了个剑花,栾秋平平托起手中的炎蛇剑,递给为首那人。
  “这把炎蛇剑就是证明,我是金羌安插在大瑀江州城的暗针,我的金羌名字是……”栾秋搜肠刮肚,继续平静开口,“……绍布。”
  ……………………………………………………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下卷“此生盟”开始噜。
  白霓呀,狼面侯呀,封狐城呀这些故事,都在《狼镝》里。(不看也不影响此文阅读,请放心!)
  ………
  看完本章的李舒:这个作者脸皮好厚,一直在不遗余力地……
  岳莲楼:不遗余力地……
  栾秋:不遗余力地……
  梁蟾(气得满脸通红):才没有不遗余力地安利《狼镝》!
  李舒、岳莲楼、栾秋:啊,她说出来了。


第48章 水鬼(2)
  商歌见惯他人说谎。
  有的如李舒;口齿伶俐脑筋灵活,说半真半假的话,语速又快又密;你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绕了进去;懵得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和岳莲楼很像;故事说得流利,佐以表情、手势,让人听得高兴,对模糊细节也就不再追究。
  有的如白欢喜;巧舌如簧,再加上风流面目;哄骗痴心少女最为娴熟;对这个说自己生来是孤儿,活得好生艰难,对那个说父母把他卖到苦炼门;活得好生艰难。“活得艰难”是白欢喜之流的拿手好戏,总能唤起善良女子的母性之心,沦陷他的温柔陷阱。
  但栾秋这样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老实人说谎,那谎言也像坚硬石头;无从质疑。
  栾秋英俊得很板正,有一种绝不会令人失望的坚实可靠。
  栾苍水的眼睛与他很像;但少了栾秋的冷静持重。
  谢长春的气度也与他很像,但也没有栾秋的从容笃定。
  他在浩意山庄;就是浩意山庄的主心骨。他在诛邪大会;便是所有正道人士看过都要暗赞一句的青年侠客。
  只有他同李舒一块儿的时候,就像石头开裂、密云生隙;所有不该在“栾秋”这个雕像脸上出现的情绪,都会一层层地浮现:愤怒、无奈、隐忍,到种种复杂但过来人都能看懂的细微表情。泥塑木雕的人像,被涂抹了人世的鲜活色彩。
  李舒离开之后,栾秋恢复成过去的栾秋。
  他快乐过,因此消沉的时刻更让人难以忍受。
  但此时商歌看着平静撒谎的栾秋,竟从他那没任何波动的眼神里看出一点点熟悉感:李舒撒一些无关紧要、但足以耍弄他人的谎言时,眼底也会闪动这样的小小雀跃。
  “……绍布?”那三个僧侣面面相觑,用金羌话相互询问,“有点熟悉,你听过吗?”
  为首那人夺过栾秋的炎蛇剑仔细察看。
  这把炎蛇剑原本属于李舒,是他从苦炼门带到大瑀的,剑柄上刻有一束小小的火花,这是苦炼门的标记。
  僧侣们认出此标记,慌忙把炎蛇剑交还给栾秋,又惊又疑。
  “这是苦炼门的剑。”为首的僧侣换了大瑀话,“既然是暗针,怎么会有苦炼门的剑?”
  栾秋轻轻抚摸剑柄。他回忆李舒和岳莲楼胡说八道的情形,打算试试模仿,但很难把面部肌肉灵活调动,更不可能手舞足蹈。他清清嗓子,神秘地压低声音:“这是一位苦炼门前辈,在我启程前往大瑀的时候赠送给我的。”
  僧侣追问:“什么前辈?!”
  栾秋太恳切真诚了,谁看到这样的人开口,都绝不会怀疑话语的真实性。
  他说:“千江长老。”
  三位僧侣如中定身术,僵在当场,
  回过神来,一人扑通跪下,一人转身狂奔,为首那位还算镇定,拖着跪下那个连连退步:“我们有眼无珠,对不住、对不住……”
  大瑀话和金羌话混杂,说着一溜烟地跑了。
  栾秋和商歌在戈壁狂风中呆立。
  “原来千江的名字是护身符。”栾秋摸摸下巴,“你应该早告诉我。”
  商歌:“……我想,你也许不屑于用这种狐假虎威的法子。”
  “事有轻重缓急。”栾秋振振有词,“你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早日抵达苦炼门。一点小谎,无伤大雅。”
  商歌以为他被“水鬼”弄疯了,拉着他衣襟看了半天。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勃兰湖遭遇的“水鬼”事件和商歌、旅人们的态度,让栾秋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踏入的是一个混沌而混乱的世界。
  战乱导致的秩序崩溃,让生死之类的基本道德,已经渐渐泯灭。他在和平、安全的大瑀江湖里学习的一切,在这里都将遭遇挫折。
  栾秋迅速地调整了自己:他可以说谎,可以伪装,可以做一些从前不齿的事情,只要能靠近苦炼门。
  连声催促商歌上路,栾秋展开怀中羊皮纸,这是经过封狐城时,商歌草草画的一张示意图。图上标明,穿过勃兰湖地界,他们应该往南走。
  “错了。”商歌指着北方,“往北去吧。”
  栾秋收起羊皮纸:“这又是什么说法?”
  商歌:“出白雀关之后,我带的都是错的路。”
  栾秋:“……”
  商歌:“一点小谎,无伤大雅。”
  栾秋咬牙:“带路,正确的路!”
  他认识的苦炼门人不多,本来除李舒和商歌之外,个个在他心中都是面目可憎。
  现在唯一光鲜可亲的,仅一个李舒了。
  两人拐过山坳,忽听山壁上有鸟雀振翅、人声呼哨。
  “……牧人么?”栾秋抬眼眺望。
  山壁极陡,顶上数排料峭高树,树下果真游走着几只小羊,一团人影蜷在枝丫里。
  往前走了几步,栾秋回头发现商歌站定了。她正盯着那树上的人影。
  那人影从树上爬下,看身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因距离太远,看不清面目。
  “你认识?”栾秋问。
  那孩子牵着羊走了,山顶只剩树枝在风中摇晃,蓝色天空映衬中,似无数黑瘦的手臂正竭力伸展。
  商歌没说那孩子的事情,只是一路变得更加警惕和心事重重。
  夜里两人抵达一处城镇,商歌本不想留宿镇中唯一的客栈,打算和栾秋在野地里歇息一晚再继续上路。但听见过路的牧人和旅人议论:今夜似是要起黑风。
  黑风就是混杂着沙尘、碎石的剧烈风暴,往往在入夜后生成,卷过村镇,在日头升起、沙面渐热的时候消失。
  那时候人是绝不能逗留外头的。
  栾秋掂掂钱袋,商歌只得走向那挂着苦炼门标记的客栈。
  凡是乐意给苦炼门纳钱的店铺,都将得到苦炼门的保护和照顾。
  一年纳一次钱的,货物运送经过勃兰湖,不会受“水鬼”滋扰;一个季节纳一次钱的,苦炼门低级弟子常常巡视,虽然又吃又拿,但总也有个威慑作用,过路商旅不敢闹事;一个月纳一次钱的,便可以在门口高高悬挂苦炼门标记,南来北往之人一见,便知道这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动的地儿。
  听了这些的栾秋陷入沉思:“……这路子有种熟悉之感。”
  商歌:“那当然。就是你最熟悉那个苦炼门恶徒想出来的。”
  栾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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