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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帝十五岁-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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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下那一只风筝时,在脑海里努力搜刮着对等的回应。
  也许应该拥抱一下?或者握手?
  最后只说了句先欠着,算是记了个账。
  “苏沉,我很在意你。”蒋麓注视着他,有些自嘲道:“可能我不算个合格的朋友,有时候也只是看着很酷。”
  他停顿了很久,有点别扭又很认真地补了一句。
  “……下次荡秋千叫我。”
  苏沉心想棉姐你是什么小天才。
  麓哥居然主动说这些了诶!跟你猜的一模一样!
  他试探道:“那以后你可以多找我玩吗。”
  “嗯。”
  “我游戏输了不能嫌弃我菜。”
  “嗯。”
  苏沉还想趁火打劫,蒋麓黑着脸敲了敲剧本。
  “对台词了。”
  苏沉习惯性听话拿剧本,书页都翻开了,又偷偷瞄他。
  蒋麓叹了口气:“还有什么?”
  “我想喝冰牛奶。”
  少年剧本一放,起身给他拿去了。
  苏沉骤然尝到甜头,终于感觉有被哥哥宠到。
  学会了!!谢谢姐姐!!!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早,凌晨五点就开始化妆弄头套,预备着一直从早上拍到晚上。
  吵架是个力气活,单是剧本便来来回回改了十几趟,每句话被编剧们来回推敲着改,演员还得一字不错地顺下来。
  吵十分钟,台词大概就有一两千字,哪里要话赶话,哪里要打断抢白,哪里要被对方的话噎到,哪里情绪必须要爆发,全都得在表演的时候错落有序地呈现出来。
  先前吃披萨的时候苏沉已经在惦记着这场戏,今天临上场前感觉颇像是要期中考,紧张到手心都有点发汗。
  他来来回回捋了很多次,昨天走位和模拟也都还算顺利,但就怕导演不给过。
  化妆师瞧出点什么,笑道:“小陛下今天有点紧张?”
  “我怕吵得不好。”
  “那有什么,想着对方欠你好多钱不还呗,”化妆师给他勾着眼线,热情鼓励道:“理直气壮点!拿出气势来!”
  镜头一布置,元锦已落座龙椅,召少将军姬龄前来觐见。
  一人即将大婚,一人依旧孤寡,聊起来话不投机。
  姬龄好事将近,说话时都脸带笑意,但仍旧牵挂着一件旧事。
  他一直知道,元锦根本没有瘸。
  第一次是逃亡时元锦受伤,姬龄帮他扎针止血,意外探到双腿经脉一如常人,气血运转平稳,全无病疾之象。
  之后再如何观察试探,答案也全都一样。
  姬龄虽然忠君,但这一年来同样把他当作朋友。
  一句话在嘴边停留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咽下。
  “陛下……何苦呢。”
  元锦倏然抬眸,声音冷了下来。
  “你僭越了。”
  姬龄仍看着他的眼睛,倔了起来。
  “陛下,如今四处有人值守,臣等亦将死忠不叛。”
  “倘若得以病愈,自由行走——”
  元锦抄起手中热茶盏猛掷而去,破声喝道:“放肆!”
  姬龄没有躲,被打得额上多了道红痕,滚烫茶水落在袍间,此刻还冒着热气。
  “你真的想这样吗?”他反问道:“你自己不觉得痛苦吗?”
  元锦怒意更甚,按着桌子道:“你在揣测朕?”
  “我不敢揣测皇帝。”姬龄盯着他的眼睛:“但我为我的兄弟感到担心。”
  “我会为他难过,为他两肋插刀。”
  “我不想看见他像个废人一样整日坐在轮椅上,哪怕今后还有任何暗杀,也不值得——”
  “什么值得?”元锦怒极反笑:“你好大的口气!”
  他反手又抄起一本书册,直直掷到他的面前,响到啪的一声。
  “滚出去!”
  “滚!”
  “卡!”
  导演摆摆手,示意剧务收拾下现场,换碗茶水重新拍。
  苏沉回过神来,知道这场没有过,快步过去看蒋麓脸上有没有伤势。
  “哥……”他小声道:“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再凶一点。”蒋麓任他伸手揉额头,叹气指导:“就当你是气到想杀了我,情绪再激烈点,明白吧。”
  苏沉软软的嗯了一声。
  蒋麓眯眼:“我觉得你没明白。”
  苏沉呜呜道:“还要怎么凶啊!!我已经很凶了!!”


第41章 
  几次没拍好; 卜导演直接站起来了。
  苏沉心里一慌,呼吸都不敢太明显。
  别人看见他凶不起来,顶多笑几下; 说这小孩性格太软了真可爱。
  可对于导演来说; 戏不过就是不过; 是耽误全剧组的进度,前头蒋麓几场戏拍的卡壳了; 甚至在剧组被痛骂一顿,半点情面都没有讲。
  苏沉一直记得,卜爷爷从台词骂到神态; 麓哥那么骄傲的性子,在众人眼前一声不吭地站着,洗把脸补好妆又继续往后拍。
  总导演站起来的一瞬间; 苏沉在龙椅上即刻回过神来; 哪里还能代入元锦。
  他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卜愿一起身,旁边还戴着耳麦协调的副导演即刻噤声,现场一片寂静。
  “拍几次了?”
  苏沉被他们盯得浑身发烫; 鼻子即刻酸起来。
  “四次了。”
  “给过你四次机会了。”总导演冷漠道:“功课没有提前做通,再演几遍都没有效果。”
  他和蒋麓的台词虽然有几千字; 但现实里每次刚拍一截就会被喊停; 最长的也只演到一半。
  苏沉从未感受过这样强烈的压力。
  他必须要演好; 没有任何退路。
  可是——可是要怎么演?!
  到底要怎么演?!
  他性格里的优秀稳定此刻都变成了绊脚石; 让他发挥不出角色的真谛。
  然而总导演根本不给别人说软话的空隙。
  老人反手一指,对向不远处的白墙。
  “你过去站着,其他人休息。”
  “什么时候站明白了; 再继续拍。”
  苏沉有些摇晃地站起来; 喉咙发苦。
  “对不起。”他鞠躬道了个歉; 转身独自走向那扇墙。
  没有演好,被罚站了。
  以往休息的时候,忙碌不休的大伙儿都会大松一口气,随即快活地招呼着喝饮料吃零食,好好放松一下。
  此刻气氛凝重,灯光师摄影师都默然离开岗位,所有人静默地各自休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导演点了根烟出去抽了,留小孩穿着皇袍一个人站在那面壁。
  苏沉在学校里都没有这么窘迫过。
  他背对着人群,听着后方逐渐出现的细小议论声,眼眶红着还要努力忍住眼泪,不能放任自己哭出来。
  本来就是自己没有演好,耽误了所有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这就是他的责任。
  哭只会显得自己更软弱,不可以哭。
  小孩咬着牙在独自罚站,拳头握得很紧,从未感觉到时间过得这样漫长。
  一秒像一年,偏偏还要站到醒悟为止。
  其实导演对他已经很客气了。
  圈子里已经混出名堂的演员,有的被当场开除,有的被厉声训斥,所有人都演得心惊胆战,不敢有任何纰漏。
  在这个剧组,总导演即是前途二字,没有人会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苏沉盯着墙面上的鞋印和斑点,被骄傲感烧灼到内心痛苦。
  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主演,也是元锦。他不该在这里罚站。
  太煎熬了……我该怎么办?
  剧情台词都一幕幕地从他脑海里滑过,然后卡在看不见的桎梏里。
  他感到呼吸困难,眼泪在眼眶晃得随时都可以落下来。
  耳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漫步走近。
  蒋麓揣着长袖站在他的身边,随手拍了下官袍边沿刚才跪出来的灰。
  苏沉快速看他一眼,匆匆拿手背抹眼睛,声音都有点含混,努力在忍着情绪。
  “你来干什么。”
  “陪你。”
  “不要。”
  蒋麓没搭理他,揣着手继续陪他罚站,两个人都看着墙,视线不再交汇。
  苏沉一个人受罚时本来还能忍住,哥哥一站到身侧,像是防线忽然就有了溃口,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演吵架戏非常累,一哭更累,可泪意一决堤就没法控制。
  他哭起来没有声音,但从几滴崩溃到泪流不断,最后肩膀都在耸动。
  蒋麓安静地站在旁边,随手递了张纸。
  “擦一下,眼线花了。”
  苏沉眼睛红红地望他一眼,擦着眼睛声音压抑。
  “我根本不会演,对不对。”
  人就是这样。
  一处输了,会忍不住否定全盘,好像从一开始就不该踏足。
  他忍不住想,也许所有的天赋,还有那场海选,全部都是骗人的。
  万一所有人都看错了呢。
  也许第一部拍的都简单,后面会不断暴露出来。 
  蒋麓自顾自地罚站,等他缓过来一点了,才伸手又递了一张纸巾。
  “你不可能永远考一百分。”
  “不行,”苏沉本能否认道:“我是主演,我必须要演出来——”
  “可你就是有做不到的事情。”蒋麓平静道:“你见过我舅舅通宵剪片子的时候。”
  “他性格其实很极端,对演员严苛,对自己就更严苛。”
  “可就算是他,也有剪不好的内容,拍不出来的效果,最后也要求助其他人伸手帮忙。”
  “你在别的戏份里能拿满分,在这里未必可以。”
  苏沉喉咙干枯到发不出声音,深呼吸着调整状态。
  “哥,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演了。”
  以苏沉的视角,他能理解的最极限的怒意,就是先前不成功的那几场表演。
  蒋麓仰头看着白墙上深褐色的斑点,以及剥落的墙皮,许久后才开口。
  “很羞耻吧。”
  仅仅只是罚站,都会让你困扰成这样。
  他转头看向他,反问道:“如果残疾,你会觉得羞耻吗?”
  一句话坠入心门,激起千层浪。
  苏沉像是被他一句话钉在原地,有几秒都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苏沉微微有些发抖:“你说得对……”
  他演戏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代入过。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苏沉从未残疾过,坐在木椅上只能共情到行动上的不易,内心深处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可元锦不是。
  元锦为了保住这条命,为了亡母的遗愿,为了萧家,竭力扮作残疾已经有接近十年。
  谎言持续的太久,就变成真的了。
  ——如果在几十个人面前被罚站,都耻辱到这种地步。
  元锦的阴郁狠厉,又会有多少?
  他猜忌宫廷上下,不肯放下戒心,也不会真正信任任何人。
  所以哪怕身居高位了,也要迎着耻辱佯作残疾,暴露弱点以误导暗中的敌人。
  他这十几年里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竭力求生。
  他的骄傲隐忍,在面对姬龄的从容轻快时会被刺痛——
  对了,怒意是像刺痛一样,扎得人心口发痛。
  羞耻,自卑,恐惧,都在不断地刺痛元锦。
  他愤怒的不仅是姬龄的贸然揣测。
  元锦做不到像姬龄那样明朗自信的迎战四方,他的敌人全都不在战场,而是宫廷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要背负的重任和罪恶都远胜过眼前的这个朋友。
  逃亡的那一年,他们的确是朋友。
  可后者即将离开他,去和面目模糊的女子成婚成家,关系渐远。
  无数种情绪被堆积挤压到极限,在今日尽数爆发。
  苏沉想到这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快速说了声谢谢哥就冲去找导演。
  布景外头卜导拿了个烟头在接电话,一看见苏沉脸上又是泪痕又是笑容即刻了然,示意自己很快过来。
  各部门再度就位,化妆师重新补妆打粉,全部就绪倒数三二一。
  “咔!”
  姬龄一句话想了许久,面露不忍。
  “陛下……何苦呢。”
  元锦骤然抬眸,眼神冷了下来。
  你在可怜我?
  他甚至露出一分笑意,声音发寒。
  “你僭越了。”
  姬龄仍看着他的眼睛,五指握拢,迎抗着对方的杀意继续道:“陛下,如今四处有人值守。”
  “臣等亦将死忠不叛。”
  他凝视着旧时挚友的眼睛,不由得加重声音:“倘若得以病愈,自由行走……”
  元锦抄起手中热茶猛掷而去,怒而打断:“放肆!”
  帝王此刻已有逼视之态,气势骤然压制住面前的将军。
  你再多说一句话,就是死。
  姬龄没有躲,脸上都被杯盏撞出红痕。
  缕金瓷盏滚落袍间,发出哐当声响。
  “你真的想这样吗。”他放轻声音道:“元锦,你自己不觉得痛苦吗。”
  此时此刻,姬龄看到的,仍是从前和他生死与共的太子元锦。
  他们浴血执缰,一路自西南奔回京中,把无数险阻都斩在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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