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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那今后,阿嫣可以常常喝。”魏行贞放下了茶杯,“只要你喜欢。”
……
“阿姐已经和姓魏的走了?天啊,阿姐要嫁人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事啊!你们怎么提都不和我提啊!?”
“和你提什么?你姐姐嫁人难道还要你这个当弟弟的同意?”李氏颦眉,轻轻拍去了儿子冯易殊肩膀上的一片落叶,“半个月没回来了,一回来就冲娘大吼大叫,没大没小的。”
“哎呀不是……”
冯易殊刚要开口解释,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五哥回来啦!”
他转过头,只见冯小七雀跃着跑近,一下就扑到了他的背上。
冯小七笑起来,“这次五哥能在家住多久?”
“小七你松开,松开……”冯易殊掰开妹妹的手,无奈道,“我这次不是回来休息的,是有公务在身。”
见冯易殊一脸严肃,冯小七松开了手,“……什么公务?”
“进屋说吧……”李氏轻声道,“这大太阳的,多热。”
三人一起进了附近的厅堂,下人们端上来已经切好的蜜桃。
冯易殊无心吃水果,只是看向母亲和妹妹,“所以大姐现在在哪里?是去魏府了吗?”
“没有,”冯小七一边吃一边说,“今日明堂外头不是有树妖作祟么,喜娘回来说,那个树妖好像是冲阿姐来的,所以姐夫带着阿姐先去镇国公府上暂避了……”
“什么,冲着阿姐来的?”冯易殊睁大了眼睛,“阿姐没事吧?”
李氏看了儿子一眼,“能有什么事儿,你也太小看你姐姐了。”
冯易殊松了一口气,转念又觉得不对,“我去趟国公府——”
“站着,”李氏连忙道,“你就在家好好等着,你父亲已经亲自过去接人了……你先说说,找你姐姐干什么?”
“不是我要找,是殷大人有话想问她。”冯易殊压低了声音,“关于魏行贞的。”
一旁冯小七的动作明显慢了一下。
李氏颦眉,“哪个殷大人?”
“我大周还有几个殷大人……”冯易殊笑了一声,“哎,算了,和母亲妹妹说了也无妨,反正一会儿殷大人还要亲自过来一趟。”
“什么?”李氏惊得站了起来,“时韫要亲自过来?他……今日不与陛下在司天台测日影吗?”
冯易殊摇头,“可说呢,殷大人的恩师,上个月前被陛下逐出洛阳、被迫致仕了,为了给师父平冤,殷大人这几个月在司天台将近百年来洛阳的测影记录都整理了一遍。
“今早薛太尉他们敢集体上奏疏,堵宫门,不是全凭一腔意气的,因为洛阳自古以来,就没有过无日影的时候——”
“这个今早爹都同我们说过了,五哥你不用再重复了。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都巳时了。”冯小七歪着脑袋,“再过一个时辰,不就知道姐夫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是啊,所以殷大人才突然想着来问问阿姐,往年进出太初宫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此人,要是阿姐见过,便要问问她有没有从此人身上看出什么端倪——谁知道你们竟然把姐姐嫁给他了,还一直瞒着我,我可不要这种恶名昭彰的人当我姐夫!”
“行了行了,”李氏颦眉,“要是嫣儿真的看出了什么问题,她也不会对这个魏行贞这么青眼有加。再说这是你姐姐第一次嫁人,魏行贞也不算你正经姐夫……先等你姐姐熬过了二十四再说吧,不折腾了。”
一旁冯小七微微抬袖,“那个,殷大人……什么时候到?”
还未等冯易殊回答她,外面就传来了下人的通传——司天台现任主事殷时韫竟与冯远章一并回来了。
冯小七望着不远处已经步入庭中的两人,脸已经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李氏与冯易殊同时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就要出门去迎,冯小七突然“嗷”一嗓子,整个人捂着肚子弯下腰。
“娘,我……我肚子疼!”
李氏一把抓住冯小七,“诶?好好的怎么肚子疼了?”
“应该是桃子吃多了,没事没事,我去趟茅房就好……”眼见殷时韫就要走到门口了,冯小七大力甩开母亲的手,“我先——撤了!”
第十一章 槐青
冯小七还没跑出多远,就听见冯易殊追了上来。
“小七,小七……冯婉!你给我站住!”冯易殊呵道,“你再跑我真抓你了啊。”
冯小七没的法子——冯易殊束妖绳的本事她是亲眼见识过的。
于是冯小七只好站定,然后表情尴尬地转过身。
“五哥,你怎么跟过来了呀。”
“娘让我跟过来看看你又搞什么幺蛾子,肚子疼还跑这么快?三年前你是怎么从山上摔下去的,忘啦?”
冯小七哼哼唧唧地低下头,“没忘……”
冯易殊走到妹妹身边,若有所思地绕着冯小七转了一圈,“我发现你每次听见殷大人来了就跑,干嘛,人家殷大人青年才俊……还能把你吃了?”
“不是,那什么……我么……就是尴尬。”
“你尴尬什么……”冯易殊说到一半,突然顿悟,压低了声音,“哦……你不会喜欢人家吧?”
“呸!”冯小七立刻啐了一口,“我要是看上他了,天打五雷轰。”
冯易殊打了一下冯小七的脑袋,“别乱发毒誓,都夏至了不怕雷公真的劈了你啊。你喜欢上了也不奇怪,我要是女孩子我也喜欢殷大人——不过人家心里只有阿姐一个,你就别想了。”
冯小七百口莫辩,“我真没想……”
“行了,下午是不是没事儿,”冯易殊笑道,“你先回屋歇会儿,等吃了午饭,五哥带你去骑马!”
……
一个人回屋的路上,冯小七可能叹了有几十口气。
穿越到这里已经有了三年,虽然冯小七对冯府乃至整个大周的古代生活都已经颇为熟稔,但长久以来,她一直都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身体的原主深深地迷恋着那位司天台的殷大人,以至于一旦听着这个名字,心跳就会慢一拍,见了面更是面红耳赤,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平心而论,殷时韫确实是个古今少见的美男子,看一眼赚一眼。
但是,这种乐趣只在不动声色时才有,要是一见对方就自动犯花痴,那就只是单纯在犯蠢而已,毫无乐趣可言。
冯小七实在没办法控制身体本能的反应,只能像避瘟神一样,远远避开这个殷时韫。
“干嘛又唉声叹气的?”一个声音忽然从天上传来。
冯小七吓了一跳,等觉察过来不由得捂住了心口,“槐青!你又吓我!”
槐青像只蝙蝠一样倒挂在附近的树枝上,他蓬松而柔软的银色短发也垂落半空。
“是你太容易被吓到了好吧?”
冯小七哼了一声,“……你先给我下来,这么和你说话我脖子疼。”
“为什么要我下来。”槐青耸肩,“你上来啊。”
“你下来!”
“你上来。”
“你再不下来,”冯小七咬牙跺脚,“我现在就一把火,去把你住的那棵大槐树给烧了!”
槐青表情僵了一下,“……你和冯嫣还真是亲姐妹啊。”
“你说什么?”
槐青轻哼一声,翻身跳落在冯小七的身旁,“我说,每次殷时韫一来,你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还说你不喜欢他?”
“呸,”冯小七把先前五哥的话搬出来重复一遍,“殷时韫倾心我阿姐,而且我爹我娘都认准了他将来做阿姐的第二任丈夫,我喜欢毛线。”
“这有什么,喜欢的话就去抢啊。”槐青挑眉,“我帮你?”
“啧啧啧,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我和你这个妖怪搞事?”
冯小七两手抱怀,语重心长道,“喜欢一个人呢,应该先考虑怎么才能让他幸福,不是抢来就完事儿了的。我阿姐温柔又心善,还那么好看,殷时韫之后要真能娶到我阿姐,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
槐青挑眉,艰难地想了想,冯嫣温柔么?
“以后你别跟我提这事儿啦,”冯小七摆了摆手,“再说小姑娘们十四五岁的喜欢都不作数的,现在再怎么喜欢,过两年就都不喜欢了。”
“哈?”槐青歪着头,“听不懂。”
冯小七叹了口气,在附近草地上坐了下来,“反正人类的事情,都很麻烦的。”
“我也不用懂,但你少和冯嫣呆在一起是真的。”槐青褪去笑意,认真开口,“尤其不要像上次那样,一个人和她待在一块儿。”
“为什么?”
“你别管,为你好。”
……
“嫣儿怎么没有和你一道回来……?”李氏往冯远道的身后又望了望,“她是先回屋了吗?”
冯远道面露尴尬,“一会儿再说吧。”
“何必一会儿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李氏看了看殷时韫,“嫣儿的安危,殷大人也在意的。”
殷时韫衣袖中的手轻轻攥住了,他看向冯父,低声道,“伯父不用与我见外,嫣儿的安危我确实是在意的。”
冯远道叹了口气,“嫣儿……还在国公府呢。”
“你怎么没把她接回来?”李氏颦眉,“魏行贞还敢扣人啦?反了天了他!”
“不是,嫣儿呢……已经和魏行贞喝过合卺酒,也起过山海誓了。”冯远道磨磨蹭蹭地开口,“那我想嘛,既然礼数已成,嫣儿现在就是魏行贞的妻,咱们也没理由强行拆散他俩,非要把嫣儿带回来嘛,是不是……”
“已经喝了合卺酒?”李氏怔住了,“没有主婚人没有喜娘,他们怎么喝的酒,怎么起的誓?”
“哎呀,两个人以茶代酒,那茶还是嫣儿自己煮的。”冯远道小声道,“我验过了,两人的后颈处都已经有了山海誓的烙痕,这个作不得假……是真的已经成婚了。”
“以茶代酒……”一旁殷时韫微微沉眸,似乎带着几分笑意,“这样不羁的做法,确实像她的风格。”
“这个魏行贞,是给嫣儿灌了什么汤,”李氏皱起了眉,“怎么什么都依着他。”
冯远道看向殷时韫,“殷大人还是先说说你的事情吧,您这远道而来,想必有要务在身。”
“这里没有外人,伯父伯母唤我时韫便好。”殷时韫拱手答道,“这一年来,因为‘洛都无影’的事情,司天台一直暗潮汹涌,这一点伯父在朝中可能感觉得不太明显——”
“明白,都明白了,”冯远道抬手,“就今早薛太尉他们跪宫门那个架势,太可怕了。”
“你也瘦了啊,时韫。”李氏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听五郎说,你这一个多月都在翻查资料,有什么收获么?”
殷时韫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想到来问问阿嫣有没有线索。”
第十二章 一身正气
冯远道不解,“可这件事你问嫣儿有什么用?”
殷时韫站起身,低声道,“往年洛阳在夏至前几日,日影大约在一尺五寸左右,而后每日减短几分,等到夏至日变为最短,再每日递增几分。
“而最近一个月的日影,与往年根本无异——昨日的日影也还是一尺四寸八分,按理来说,今日岱峰山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无影的奇观。”
冯远道一怔,“那……魏首辅那么言之凿凿的……岂不是……”
“我知道阿嫣的本事,所以才想来问问,看她是否觉察到了异样。”殷时韫的目光微垂,“要么今日午时,洛阳日影依旧一尺四,否则,这移日换影的邪术……就绝不是一个‘人’,所能做到的事了。”
……
午时将至,冯嫣已经卸了妆,换上一身常服,一个人坐在庭院里一处阴凉的石阶上。
在不远处裸露的黄土地中,她插了一根笔直的短枝,自己撑着脸颊,默然凝视着日影的变化。
天上的太阳不仅照着岱宗山上的观影台,也照着洛阳城里的家家户户,每个人在自家的院子里,街道上,都能看见今日的日影。
尽管还没有到午时,冯嫣已经看出了今日的日影确实异乎寻常地短。
“阿嫣,吃饭了。”
屋子里传来魏行贞的声音,他已经将国公府送来的七八个食盒全部打开,把碗碟分别摆到自己和冯嫣的食案上。
冯嫣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地上的影子,不急不缓地往屋里走。
“这会儿还不饿。”冯嫣在魏行贞的对面的食案边坐了下来,“魏大人先用吧。”
魏行贞一个人端起碗筷,一言不发地吃了起来。
“魏大人下午想做什么?”冯嫣问到。
“阿嫣昨晚一夜没睡,应该累了吧,”魏行贞没有抬眸,只是轻声道,“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今天我们哪里都不用去了。”
冯嫣刚想说什么,目光便往屋门外望去——魏行贞显然也觉察到了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