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朕知道,朕知道,仙君大人只要屈尊降贵,配合朕一下,朕保证很快完事——”
很快?机敏的小灯子神色一凛,觉得该去太医院一趟了,于是本着快去快回的初衷,交代了旁边的小太监听墙根,哦不,守门。
殿门外,那一会儿乒乓,一会儿吱呀,一会儿闷哼的响动,把小太监们听得抓耳挠腮,恨不能人事,而门内,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不可描述的事情,无非是周粥对这活的醋精颇感兴趣,为了能缠着沈长青给她展示有趣的法术,她熬夜看奏折,挤出白天的时间,踩着饭点来青月殿逗逗他,顺便再把他当成“开胃菜”嗅嗅,以达到神清气爽,促进食欲的功效。
不过沈长青身上的醋香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淡的,所以每餐开吃前,周粥都得贴上去扒着人衣领子使劲嗅才行。
对此,沈长青当然是不肯轻易就范,难免就会弄出些纠缠不清的响动来,这不,拉拉扯扯间,只听得撕啦一声——某仙君达成了仙生的第一次衣冠不整“成就”,衣襟被生生扯下了半片!
看来陛下终于是耐不住性子,打算霸王硬上弓了啊。门外的小太监们听到这里,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退开两步,双手堵住耳朵,选择了非礼勿听。
“你——周粥,吾一介仙君,岂是用来给你当开胃菜的?!”
“那你这醋精,除了酸还会做什么嘛?又不能上天……”
只见沈长青迅速施法将衣襟恢复原状,怒极之下,身上的醋香也随之急剧变化,那股呛鼻的白醋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内殿,周粥连连后退几步抬袖掩鼻,也还是被刺激得喷嚏连天!
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感觉,可谓十分酸爽,但周粥却在打出第六个喷嚏后,蓦地一怔。
舌尖隐隐约约似是触及到了某种全然陌生的滋味,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又伸出舌头,毫不讲究地把唇上那片也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的咸湿舔了下来,还砸吧了一下!
简直有碍观瞻,有辱视听!爱干净的沈长青当即背过身去,只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粥却破天荒的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自顾自跑到膳桌前坐下,端起碗,拿起筷,双手都还有些颤抖,却还是一样样的把饭菜往自己的嘴里送。越吃到后边,她整个人就显得越激动,越吃越猛,腮帮子鼓得快要涨破了也不在乎似的,活像街边饿了好几天的小乞丐。
听着膳桌方向,碟碗叮叮哐哐见底的声音,沈长青才稍显纳闷地转回身望去,只见向来吃一顿饭磨磨唧唧大半时辰,动不动就要拉他袖子闻两下才肯再随便吃几口的周粥,这会儿居然吃出了风卷残云的架势。
而且吃着吃着,还在抽鼻涕,肩膀抖啊抖,眼眶还发红,半点儿没有往日刻意摆出来的装模作样的帝王架势。
“你……这是何故?”沈长青这些日子可没少义正言辞地呵斥她,并不信这大周天子会被他刚才那一句凶到老老实实地边吃饭边哭鼻子委屈。
周粥仿佛这才意识到殿内还有旁人般,背脊一僵,而后就放下了碗筷,语调平淡地只吐出三个字:“没什么。”
话毕,她又取了帕子,把仪容整肃了一番,才重新换上了那副沈长青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调笑道:“想来是沈仙君的醋香太烈,才把朕激得饥渴难耐。”
此人面上唤自己“仙君”,心里却只把自己当做“醋精”。沈长青无视她恶趣味的调侃,板着脸下了逐客令:“今天的午膳也用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嗯……朕还有一事要问问你。”饱了口腹之欲的周粥却是不急,做出了一副要与君促膝长谈的姿态,起身走到茶榻边,不太文雅地一倚,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朕也是今早才听说,前两日你去找了燕无二,还把他气到吐血了?”
沈长青当然不打算坐过去,相反十分提防地与她站在了内殿的对角线上,敛眉颔首:“吾是去找了他,但本意并非是要令他呕血。吾实不知你们凡人所想为何。”
“这样啊。那不如你把前因后果说给朕听听?朕或许能帮你参谋一二。”
“并非帮吾,而是帮你自己。”沈长青纠正她,“吾便是为完成你祭天时所祈之愿,才去找他的……”
事情还得从两日前的一个午后说起。
那时,刚刚被周粥“蹂躏”过的沈长青痛定思痛,觉得不能再拖,决心迅速摆平她在祈愿时提到的后宫吃醋争宠的三个侍君,趁早回天庭复命解脱。
于是他调整好了情绪,找小太监打听了燕无二的所在,令其引路造访一趟燕鸣殿。
燕无二那时正化羞愤为力量,在后院把一柄快刀耍得让人眼花缭乱,围观的侍卫们无不交口称赞,直呼燕统领的武艺和身法又上了一层楼,再遇上那沈长青定能扳回一局。
谁知他们才夸完,这沈长青就到了。
“你找我?”燕无二将斩马刀往肩上一扛,语气不太友善。
“不错。吾想让你开个条件。”沈长青倒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开门见山道。
燕无二狐疑:“开条件?什么意思?”旁边的侍卫们也是一头雾水。
“嗯,只要你能打消独占皇帝的念头,答应安安静静在后宫当个不争宠的侍君,或是专心当回侍卫统领。吾就可满足你的一个心愿——吾观你对武道颇为执着,也有些天赋,你若肯答应,吾可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在这下界无敌。”
沈长青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也没多少表情。凡人看似漫长的一生,在天界诸神列仙眼中,也不过是一朵花开谢的时间罢了。他并非轻视凡人的生老病死与贪嗔爱恨,只不过当一些事物短暂到了某种程度,对此无知无觉,才是寻常。
那么如此短暂的生命中,选一样事物去交换另一样,想来只要合适,便也没什么不能换的。
所以他并没有想到,燕无二听了后非但没有露出喜色,反而眼底冒火:“我燕无二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就算现在还当不了天下第一的高手,也绝对不会用你那些旁门左道来练功!你休想以此利诱——我定会死死地盯住你,不让你蛊惑陛下!”
旁门左道?沈长青长眉微敛,摇了摇头,心道凡人一个二个当真是有眼无珠,要知只需仙术稍加点化,他的武功便可日进千里,又岂是下界那些旁门左道可比?
“吾希望你仔细考虑清楚,再做回答,莫要错失良机。”于是沈长青又耐着性子奉劝。
“好啊!要我考虑也行,我们再打一次——”燕无二对那日自己的快刀被轻易躲开,耿耿于怀,武痴轴劲儿上来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沈长青见他莽莽撞撞地提刀来砍,直觉这一番事是顺遂不了了,也无意于他过招,更何况凡人想与神仙过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燕无二举刀斩下,扑空。
燕无二横刀劈过,扑空。
燕无二跃起斜挑,扑空,还摔了个狗啃泥。
……
“可恶!有本事你别躲啊!你的兵器呢?!”
院里,侍卫们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他们的燕统领太惨了,几乎像是被招猫逗狗似的,被那袭飘忽不定的青色身影耍的团团转,直到被掀倒在地再也砍不动,只剩嘴巴能叫嚣时,也连沈长青的一个衣角都没摸着。
一个趴在地上,狼狈不堪,一个立于飞檐,纤尘不染。天壤之别,高下立见。
武功逆天,以快剑闻名的燕无二,再次惨败。
侍卫们万分同情,却又不敢上前搀扶,生怕被燕统领迁怒去跑圈站桩,只得狠下心看他自个儿撑起身子爬起来,背靠假山山石喘粗气。
“现在按你的要求,打也打过了,你考虑得如何?”沈长青见状,施施然跃下飞檐,耳畔的青丝在半空中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后落下。
“沈长青,我如今确实不是你对手!但你别得意得太早——”谁知燕无二反手把斩马刀狠狠插进地里,半截刀身都没了进去,抬手指天誓日地负气道,“我燕无二对天发誓,一日不打败你,就一日不会答应你的交换!”
“……”
沈长青虽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十分正直且好心地出言劝告:“你肉体凡胎是不可能赢过吾的。若是转世投胎跳出凡人道,再修炼个上千年,或许还有可能。但那时周帝也早已轮回过好几次了,这赌约于你我也就不存在任何意义了。”
“你——你——”燕无二听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本就因连番动武血气翻涌,此刻更是急火攻心,“噗”的一下,当场呕血三升!
“燕统领?!”
“快去叫太医——”
一群侍卫把昏迷的燕无二团团围住,随即七手八脚抬回了屋里,只留沈长青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只得无功而返……
“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朕了!”周粥听完沈长青的叙述,连手中的茶盏都笑得拿不稳,“你打赢他两次也就罢了,最后还要劝他早登极乐,你说你能不把人气到吐血吗?”
“吾何时劝他早登极乐?”沈长青不解。
“你都教他只有转世投胎才有可能打赢你了,不就是在告诉他此生无望,趁早自我了结吗?阿燕这人认死理,在习武这事儿上,你越劝他越钻牛角尖!只有哪天真刀真枪赢了你他才能释怀。”许多精怪在变幻成人型之前,都并未踏足过凡尘,故而在人情世故上较为懵懂,周粥可以理解,便细细与沈长青解释了一番。
也是难得听她这么正经说话,沈长青认真地琢磨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似有几分理解了。但现在的问题是,燕无二确实永远无法打过自己,那自己还怎么完成任务,回去复命?
“沈仙君这是又愁起什么了?”正经不过三弹指,周粥又忍不住起身凑过去,笑盈盈地一挨他,“放心,阿燕身子骨铁打的,太医也去看过了,没啥事,昨天就能在皇城里打圈巡逻了。”
“那你可还有别的办法,让他答应与吾交换心愿?”
沈长青不着痕迹地侧开身,周粥挨得个空,挑眉答得肯定:“没有。”
“这是你自己祈求之事,你怎地又毫不上心了?!”
周粥觉得沈长青此刻像极了幼时给她授课的先生,皇帝不急先生急。
要知道,那日祭天大典,她也就是心血来潮,随口一提,哪里会真指望有什么神仙下凡来排忧解难。更何况,他不就一个醋精么——
小样儿。
于是周粥挑了唇角,哼笑一声,又挨过去牵过他的宽袍大袖调戏起来:“啧,朕看这位郎君倒着实是比朕还要心急,莫非是瞧不得朕身边有人?表面打着替朕完成祈愿之名,私心里其实是想独占恩宠?”
“松手。”沈长青深吸一口气,吐出俩字。
其实周粥说到底也就是个双十年华不到的少女,现阶段对沈长青也没什么非分之想,玩笑起来也懂得适可而止,但每每凑近他身侧,闻着那醋香,她便觉身体轻快不少,就忍不住还想再多缠他片刻。于是她杏眸含笑一转,又道:“朕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如果是这么回事,你就眨眨——”
“哎哎哎?!”
没能顺利解决燕无二,沈长青本就心中不豫,在周粥的“调戏”下终于忍无可忍,放弃不以仙术碾压凡人的修养,一个法阵甩出,将她直接一巴掌糊到了半空的墙上,揭都揭不下来那种!
周粥闷响一声,脑袋差点儿都撞到房梁上了,在半空中双脚并用地扑腾了好几下,对下面的沈长青大喊:“你、你疯了?!快放朕下来!”
“对仙神不敬,惩罚本该比这重上许多。”沈长青冷眼斜睨着她,“以后可还敢再犯?”
“喂!你这小醋精装仙君还装上瘾了?你就这么对待恩人的吗?!”周粥知道下不来,索性也不扑腾了,叉腰指着他鼻梁质问。
沈长青只觉额角突突直跳,周身的白醋味儿又浓郁了起来,于是他冷笑一声,将这刺鼻的味道催发到极致。
“你、你要干嘛……”周粥的鼻子已经开始痒了,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陛下不是爱闻来开胃吗?吾便遂了你的愿。”沈长青这回掌中结印,屋内平地生风,白雾弥漫,气旋倒流,最终把周粥和这无形的醋味儿一起裹成了个巨大的蝉蛹!
完全密闭的空间里蒸普通白醋都够呛人的,更别说是沈长青特意用法术加码过的,那浓烈程度,迷得周粥是痛哭流涕,神魂颠倒,只能哀声讨饶。
“沈长青,你、你快停下!朕答应你还不行吗?”但她才张口,那醋味就仿佛有形似的,和水一样从嘴里倒灌进去,引得她一阵恶心,胸口骤然憋闷得慌,“咳咳!我真的不行了,以后不敢了……你快……我好难受……别……”
这发着颤的哀告偶有几声传到殿门外,堵着耳朵的小太监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