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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簪-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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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目光如死。
  “当时你管着照州的海防,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撤你。更何况是为了……”她妩媚灵动的眼微微眯起,似在回忆:“三箱劣金?”
  “好,好。”楚淮深吸一口气,低低笑了:“谈条件是吧。”他的目光中终于显露出了几丝凶狠的意味:“只是如今在顾军之中,殿下说话能做数么?”
  顾安南走到暮芸身后,手掌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这男人的下巴懒懒地抬起,好似打定了注意要做“狐假虎威”里的那只虎,傲慢又自然地挡在了他的小狐狸身后。
  “我可以放你走,因为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暮芸脊背挺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眼中映着幽幽的火光,过分艳丽的容颜上现出几分饱含杀意的决绝:“回长安的路上,路过成州应县,去那里的守官姬和坟前磕三个响头。”
  张鸿在一旁听着,眼圈一红,将身体背转过去。
  姬和与他是同科进士,他们一个是榜眼,一个是探花。当年张鸿曾隐晦地劝过他,大荆江河日下,不如早做打算。年长的姬和看出了他隐约的“反意”,却半句话都没有劝。
  他温和不屈的目光,犹在眼前。
  “可以。”楚淮道:“可我不会回长安。”
  “你当然会!”暮芸抬起纤细的手指对着他虚空点了点,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固然美得令人屏息,却也带着点隐含疯癫的狠厉:“我说过了,这个毒是我自己调的。”
  楚淮已经隐约到了她要说什么,眉心皱起一条深长的沟壑。
  “所以,唯一的解药就在长安紫禁城,我曾住过的宝月殿里。”暮芸的脚尖在地面愉快地点了点,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个月内如果不解,你就会暴毙身亡。”
  楚淮:“我看起来就那么怕死?”
  “你当然怕。”暮芸眉梢一挑:“因为在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士兵全部坑杀——当然了,你可能也不大在乎他们的死活。”她话锋一转:“可是裴璐呢?”
  顾安南的手指一紧,暮芸轻轻拍了拍他,站起身来,语气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清贵,其中却带了几分肃杀之色:“我呀,会送她去做官妓。”
  “她确实是无辜的。但我并不在乎。”她走到楚淮近前,用一种近乎怜惜的口吻说道:“楚爱卿,本宫一向说到做到,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楚淮的眼中一瞬间漫延出强烈的杀意,从水道里冲出来的铁三石应激般地抽刀出鞘,他身后的牧州军也紧跟着拔刀相向!
  “多谢殿下赐教,”楚淮带上了被须卜思归杀了大半,所剩不多的精兵,目光在顾家军数人身上打了个转:“来日,楚某必报。”
  他走了。
  楚淮叩边至今,前后总计一月,带来精兵良将将近四万。回程之时不过百人。崖州保卫战以顾军的胜利告终,但很难说楚淮是不是真的败了。
  经此一役,崖州已是顾安南的囊中之物,再加上“战胜楚淮”的光环被放了出去,周边零星的十几个州府都会陆续归顺。大势至此,无论他想或不想,顾家军都势必会进入疯狂的势力扩张。
  而以顾家军的现状,他们有足够的钱粮,足够的武器战甲去进行如此突然又迅疾的势力扩充吗?
  以蛇吞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至少在此时此刻,崖州,还是保住了。
  “赢了?”
  楚淮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须卜思归,铁三石,张鸿,连同顾暮二人,都很久没有说话。
  半晌,铁三石喃喃地说:“大帅赢了楚淮,这是真的?!”
  “真的!”须卜思归冲上前去将张鸿整个抱了起来,欢呼道:“伊稚訾鸿!你高兴吗?!”
  张鸿的神色很复杂,却也难以压抑心头的激动,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高兴,高兴……我当然高兴……”
  ………………
  牧州,虞家。
  “你说什么?”温家家主看着家奴的嘴巴一张一合,大惊失色,腿一软,整个人从罗汉床上栽了下来,险些将膝盖也磕碎了,嘴皮子都在抖,一双老眼瞪得几乎要掉出来:“顾奴儿胜了?!胜了楚淮?!我他妈的不会是活在梦里吧!”
  “要真是梦就好了。”虞家家主一口气险些倒不上来,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完了,你和我,虞家温家,全完了。”
  他们这边哭天喊地,外头却遍地是欢欣。
  千梦山里,劫后余生的众兵将如梦初醒,纷纷没命地喊叫欢庆起来,铁三石冲回水道回牧州报喜,半个山头都是他从水道里发出的大笑声音。
  归云关下,万难峰里,无数顾家军,守城军得知了楚淮南逃的消息,喜极而泣,涕泪交加,崖州百姓奔走相告,而崖州城外的华光寺里,响起了回荡天地的钟声——
  银烟和尚站在巨钟之下,无悲无喜的面容上浮起一层浅浅的欢欣:“阿弥陀佛,新旧开元,万难皆空。”
  钟声响彻,所有人这才想起来。
  原来这紧张得过分的夜晚,竟然是新年元夜。
  “嗳!”
  暮芸和顾安南在一片欢欣之中对面相望,她喊了他一声,声音却隐没在了四周纷杂的吵嚷之中,他只看见她的樱唇张张合合,弯着眼睛无声地说——
  “顾安南,新年快乐。”
  —— 第二卷 ·沙场秋点兵·终—— 
  作者有话说:
  日了一万五(累飘但精神亢奋。jpg)
  恭贺大帅大胜!


第69章 聊赠一枝春(一)
  半个月后;
  崖牧交界地,归云公主府。
  此处已经荒丽嘉废了上百年,却在一夜之间因为顾大帅和帝姬的入住而瞬间热闹起来。
  军师何三道长亲自对这处宅院进行打整修理; 不过数日的功夫,院中已是婢仆成群; 贵胄出入——整个顾家军的骨干们连同主母,上上下下没一个人闲着; 全在处理崖州大战后的善后事宜。
  府内府外,只有一个闲人——
  那就是被整个南境和崖牧两州奉若贵主的神人,名副其实的“南境王”,权势滔天的新晋起义军势力拥有者。
  顾安南。
  因为这场打得漂漂亮亮的崖州保卫战; 旁人对他的称呼从“大帅”跃升了一个等级; 如今普天之民,全都要叫他一声——
  牧公。
  而正在养伤的新任牧公;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不着边际的梦境体感很真,真得简直让他害怕,以至于当他这个名动天下的大帅站在那扇破木门之前时; 他连推开它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认出来了。
  这里是长安宜平坊菜花巷,从北边往南数的第三个窄门院子,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顾安南的手指在鼻子下面抵了抵; 而后又伸出手去碰那个被年轻的自己踹过好几脚的烂铁锁; 指尖将将要碰到的时候——
  “吱嘎!”
  门突然从里面被粗暴地扯开了!
  “磨蹭什么?!”门内一个瘦瘦巴巴的小老头须发皆张; 腰上系着个可笑的麻布围裙; 左手握着青皮蛋,右手虚虚摊开; 细长的手指上沾得全是盐:“跟你说了多少遍早点回来!是不是又带着宫里那皮猴子出去野了?!”
  顾安南一低头; 发现自己身上穿得还是金吾卫的甲; 他脑筋还有点转不过来:“回来干啥。”他往老头儿身后一瞧:“和你腌咸鸭蛋?”
  老头儿骂骂咧咧地坐回去,随手扔了个小板凳给他,板凳在地面上摔出喀啦一声响。老头儿半蹲在地面上,左手一个装满盐巴的小盆,右手一个肚圆口小的棕坛子,自己半蹲在前头,左右开弓忙得不亦乐乎。
  他看上去就和长安城里任何一个窝窝囊囊不成器的中老年男性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因为成天在厨房里打转,还显得格外没出息一些。但他的名字,说出来却是人尽皆知。
  海汝峰,字叔祥,大荆朝最后一个儒家圣人,三代帝王之师,文臣中的无冕之王——
  兼,咸鸭蛋芥菜疙瘩等小咸菜狂热爱好者。
  “早上让你去东市给我要点香菜根,你办了没有?”过分接地气的海圣人啪嗒捏碎了一个鸭蛋:“你小子一天就知道围着帝姬打转,教了你一溜十三招,你他奶奶的就想做驸马是不是?!”
  顾安南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海圣人半天得不到回答,回头一看,破口大骂:“少在那儿倚门框!赶紧去净了手过来帮忙!”
  “行行来了,”顾安南踢着那个小板凳坐到他对面,拿起一个咸鸭蛋裹盐。他心里知道这是梦,嘴巴张开又合上,最后很光棍地把鸭蛋往盐巴堆儿里一扔:“老头儿。”
  海圣人稀稀拉拉的眉毛一挑:“嗯?”
  “我造反了,从咸阳开始反的。”顾安南手心搓着那颗青白色的鸭蛋,闷头说道:“当时你也死球了,好在我手里还有乌衔纸的人,一开始占山为王,后来手里聚得人原来越多,就去占南境,打匈奴——嗯,现在你那个宝贝小帝姬也被我抓住了。”
  梦境里的海圣人还是那么真实,对于这些他“不该知道”的事好似全然听不见,枯瘦的手啪嗒拍上他手背:
  “又不洗手又不洗手!个混小子,回头这一缸又要被你搞臭……”海圣人话音一停,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都放轻了点:“哭啥,帝姬不要你了?”
  “啊?”
  顾安南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不待他反应过来,海圣人已先叹了口气,将他那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围裙团成一团,往他脸上揉了一把。
  “你呀,趁早别惦记。”海圣人絮絮叨叨地擦了他的眼泪:“那是帝姬,将来要是不发生什么翻天的大事,你这辈子是够不着喽。”
  顾安南抽了抽鼻子一把拍开他:“别擦,破布都馊了我都闻着了!”
  ………………
  梦外。
  何三随手把擦脸布往昏睡的顾大帅脸上一扔,发出老妈子似的哀叹:
  “银烟大师,他还得几天才能醒?咱这刚打下来的崖州还热着,下面好几百个官吏富户等着拜见,一万个大事还等着他拿主意呢!”
  宝相庄严的银烟大师念了声佛:“急不得。”
  何三抹了把汗,随手往顾安南脸上的布巾上一擦:“那不成,旁人也就算了,如今咱们大帅名声大震,已封了‘牧公’——旁边几个州府的起义军都要过来拜山头!虽说现在有主母顶着,那也得他亲自露个面不是?!”
  “阿弥陀佛,”银烟大师展开了他的药方:“何道长,你看,他身上本有重伤;那天千梦山里殿下向楚淮投毒时,又一时不甚波及了他一点。”
  何三回忆起小鸿儿给自己学得那个场面,嘴角抽搐地想,以那个投毒的量,只怕也很难不波及。
  “所以和尚给大帅下了几剂猛药。”银烟大师坐在床边,好心地在擦脸布闷死新鲜出炉的牧公之前将它拿开了:“他这次醒来,不但可以去除残毒,更可以将身上成年累月的痼疾清一清,对之后也是有好处的。”
  外间闯进来一个小少年,正是刚刚换了新装的姚谅。他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先是确认了一眼他家顾大帅没醒也没死,然后才对银烟大师行了个礼。
  “您看看,”小少年从怀里拿出张纸条递给何三,嘻嘻笑道:“主母说前堂又来客人了,叫我来同您说一声。”
  “……他也来了?!”何三唰地一下站起身,又惊又喜,团团转了一圈,发现了桌上陆银烟的一排金针:“快快快,把咱家牧公搞醒,这人他必须亲自见!”
  银烟大师阻拦不及,在他和姚谅齐齐变形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出大喊时,金针已经被稳准狠地扎到了顾大帅的屁|股上。
  ………………
  梦里。
  “老头儿!”顾安南吃痛地噌一下从板凳上窜起来:“这凳子上怎么还有钉?!”
  海圣人嘿嘿笑:“扎得就是你个小屁崽,行了,小点声,屋里还有客人在——吕太白!滚出来!”
  他对这个客人显然不是很尊敬,当然了,海圣人年轻的时候连皇帝都敢指着鼻子骂,这世上只要是个活物,就很少有不挨他骂的。
  屋里果然滚出一个太白。
  此人占了个诗仙的名字,长得却十分不“仙”。小鼻子小眼小嘴巴,人也非常矮小,一身水汪汪的小肥肉,看起来比冬天戳在院子里的雪墩子还喜庆。
  “太白兄又来蹭我家老头儿的鸭蛋啊,”顾安南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的梦里竟然还能出现这种“闲杂人等”:“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自己动手腌两个?”
  此人乃是长安吕氏的旁支子弟,他家这一支本就不大发达,吕太白又是个庶出,在长房面前很不得脸。
  但这小面团子也不知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竟然意外地发现了在此隐居的海汝峰,从此几乎天天过来纠缠,求着海圣人收他为徒。
  “师哥师哥,你忘了,今天放榜!”吕太白嗨呀一声,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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