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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回过神，面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何竟染上一丝薄红。
他没有收下，将那个丑的攥的很紧，“我拿这一个就好。”
苏料寒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好看的不要，非把丑的当宝贝，莫非审美有问题？
第137章 心机长公主（37）
水天连接一色，岸边有无数荷花灯顺着河岸飘来，烛光明明灭灭，美不胜收。
而在湖畔中心的位置，一艘奢侈的船舫静静的躺在河面上，吸引众人侧目。
原本船上是没有人的，但后来众人看见了两道身影，可以分辨出是一男一女，与湖面相辉映，当真是人比景色出众。
……
苏料寒站在甲板上，手扶着栏杆，抬头看着漫天星辰。
暗自观察她反应的沈煜以为她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不禁勾唇笑了笑，正想开口，却听到耳边传来——
“我记得你不是挺穷酸的吗？这船是租来的？那租金应该也不少。”
“你看。”她说着，指着不远处湖心亭的方向，“去那赏湖其实也是一样的。”
寒酸……
沈煜眉头微蹙。
他是有什么表现，才会让她有这种错觉？
他犹豫了一会儿，加重了语气，“我有的是钱。”
“嗯？”苏料寒看着他，明显不信。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穿的衣裳还不如侍卫，再加上你这些年暗自谋划，招兵买马的，免不了要用钱。”
沈煜深吸一口气，“我吃穿用度……那都是装样子给别人看的。”
“摄政王府在没落之前，资金链就已经垄断了皇城，许多火爆生意，酒楼驿站，绸缎药材，包括你曾去过的春楼，其实是在我的名下，所以……”
他说着沉吟片刻，“皇姐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苏料寒睁大双眼，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家伙，深藏不露啊！
只春楼那一个生意，每月的收入就够买一栋宅子了……
湖心亭……
路菀莞和几个闺阁千金相约在此。
她打扮的最精致，樱粉烟罗裙，用的是当下最流行的料子，千金难求。
发丝间是银丝串珠流苏步摇，随着动作打转，漾起一圈春意明媚。
可即便如此，她妆容明显比平时厚重几分。
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疲惫之色难掩。
她一眼就看见了船上的两人，掩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距离上次分开才相隔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在这见到他们，
谁也不知道，当日回去之后，她整夜做噩梦。
梦中，沈煜对她不屑一顾，苏料寒更是代替她坐上了后位，沈煜甚至为她废黜后宫，只娶她一人。
两人携手并进，成就佳话。
她每晚都做着同一个噩梦，醒来时汗水都浸透了衣衫，她不敢细想梦里的画面，因为每一帧都让她嫉妒的发疯！
她无比确定，如果没有苏料寒，如今站在沈煜身边的，应该是她才对！
后来她再也忍不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父亲，父亲信了她的话，同时也向她承诺，哪怕冒着灭门的风险，也要赌一把，帮她除掉苏料寒这个阻碍。
“就是今晚了。”
路菀莞死死盯着船舫上那一抹红衣身影。
……
对面，苏料寒皱了下眉心，像是有所察觉似的朝湖心亭的方向看去。
瞬间就对上了路菀莞那双嫉恨的双眼。
她不在意地移开视线，不忘笑了笑。
然而这抹笑容对路菀莞来说，无疑是挑衅，她脸色铁青，憋着一口郁气无法发泄。
转而想到父亲今晚布下的杀局，心中的不快瞬间消散。
苏料寒今晚死定了。
就算日后沈煜查到是他们路家所为，也会看在她父亲手握兵权的份上，放他们一马。
而且她有自信，等时间一长，他便会清楚她的好，渐渐忘了苏料寒。
反正上一世，苏料寒也是只存在于画中的不是么？
……
月色与光影下，岸边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与之相隔一段距离的苏料寒，有种脱离凡尘喧嚣的静谧感。
不远处一条小船缓慢的靠近，船夫是个上了年纪的，他看向她，“姑娘你买几条鱼吗？”
“不买。”苏料寒拒绝。
“别啊，我这些鱼可都是刚打的，我看您二位也不是缺钱的主儿，能不能买几条回去尝尝鲜也好，好歹让我挣口饭吃。”
“今儿是元宵节，我家里人就等着我回去团圆呢！”
“好吧，那你给我两条。”
苏料寒想着这人养家糊口也不容易，示意身旁的沈煜，“你给钱。”
趁着沈煜拿钱的间隙，船夫伸手递过来两条鱼。
苏料寒看见，袋子里的鱼没有动静，离得近了还能闻到腥臭味，她发觉不对，刚想收回手，却被人猛的拽住。
“扑通——”
湖面水花四溅。
变化只是瞬息之间，沈煜想去抓，但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苏料寒连同那船夫一起消失在湖面，双目猩红。
他紧跟着跳了下去，在水中寻找苏料寒的身影。
……
浓烈的窒息感遍布全身。
苏料寒只觉被几个人带着往下扯。
她凭求生意识，奋力挣扎。
但她并不会凫水，再加上水下并不好发力，意识很快昏沉起来。
【坑货系统！你要是再装死下去，咱们俩小命都无了！】
【平时没有动静不重要，毕竟你是工具人！生死只在一瞬间，本姑娘快要撑不下去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苏料寒在心中嘶吼着。
她眼前突然闪过白芒，那股窒息感瞬间消失，身上也没了几人的束缚。
她依旧闭着眼，好不容易缓解好头上传来的眩晕感，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
似乎是药草的味道。
“长公主？”
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只不过透着些惊愕。
苏料寒猛的睁开眼，看到了极其尴尬的一幕。
公玉衍泡在浴桶里，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他的皮肤很白，面容清隽疏冷，浴桶空间很大，她就在他对面……
幸亏水面上飘满了药草之类的东西。
不然……
“咳咳。”苏料寒仓皇地移开视线，呛了几声，忙从浴桶里翻身出去，“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意外，大人信吗？”
公玉衍眼神好一阵的闪烁。
他表现的还要窘迫，一向清冷的脸上泛着薄薄的一层红晕。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垂下头，“劳烦公主先出去说话。”
苏料寒这才反应过来，大步绕到屏风后。
“对不起啊……其实我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138章 心机长公主（38）
苏料寒在心底疯狂吐槽系统。
说坑货，还真坑？
把她带来公玉衍房中也就算了，还偏偏落在他的浴桶里，尴尬的她都想原地升天。
最重要的是，这下让她该怎么和他解释？
系统君表示自己很冤枉。
【呜呜呜，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宿主您把自己置身于那样的危险中……我为了把你带来这里，耗费了许多能量的。】
苏料寒冷哼一声，磨刀霍霍。
怪我喽？
【当然不能怪宿主您，我耗费了能量，需要休息一段时间，那么……就这样啦。】
系统说完就没了动静。
苏料寒“……”
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她，她严重怀疑这货是故意的。
苏料寒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内心慌的一批，她透过屏风，看见对面公玉衍已经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哗啦啦的水声。
她匆忙别过头。
这屏风遮挡力也不太好啊……
“公主。”
公玉衍走了出来，一袭烟青的外袍，素白里衬，腰间系着她送的香囊，衣袂飘飘，濯尘不染，半湿的墨发遂在脑后。
苏料寒摸了摸鼻尖，试图转移话题，一本正经地问，“你还戴着这香囊？用起来有效果没？要不改日我再送你几个？”
公玉衍不吃这一套，面上依旧清清冷冷。
“公主不解释一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浴……房中，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
苏料寒犯了难。
她要怎么解释？
说自己会法术，突然法术失控，瞬移错了地方？
这……有脑子的都不会信，更不用说身为吏部尚书的公玉衍。
“其实……”苏料寒沉吟片刻，“我是一早就在房梁上了。”
话落，对面的公玉衍掩唇轻咳几声，脸色越发红润。
苏料寒缓缓开口，“我们有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抗，有很多女子在出嫁之前甚至都没见过未来夫君。”
“更别提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言谈举止是否雅观……其实我很不喜欢这种父母包办婚姻的陋俗。”
“我身为长公主，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呢？”
公玉衍目光闪过惊诧。
父母包办婚姻，陋俗……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位长公主，想法够大胆，做法也比想法更令人惊奇。
“所以公主您就……潜入我府中，上了我的房梁？”
“正是如此。”苏料寒郑重点头。
公玉衍又问，“那公主对自己看到的，可还满意？”
苏料寒点点头，“不错，甚好。”
“大人言谈有礼，举止优雅。”
说话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书童的声音传来，“大人您睡了吗？我有要事禀报。”
苏料寒脸上的镇定瞬间垮掉，她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寻找可藏身的地方，最后发现床下这个上好的躲藏位置。
她小跑着过去，狼狈地爬到床下，对着公玉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公玉衍诧异地看着她这一番举动，面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外面的小书童敲门。
“大人？”
公玉衍转眸看向门外，轻咳，“我睡了，有什么事直接在外面说吧。”
苏料寒“……”
白费力了……这是故意报复她的吗？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便被小书童接下来的话吸引了注意——
“大人，长公主在游湖时被歹人拖入水中，眼下还未找到人，生死未知，陛下已派人搜查湖底，路锋将军自告奋勇寻找歹人，将皇城上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料寒眸光轻闪。
路锋……路菀莞的父亲。
她回想起湖心亭时，路菀莞看自己那怨恨的眼神。
总不可能当女儿的恨她，父亲还要反过来派全力兵马救她，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
路锋搜查皇城，根本不是要救她，而是想快些找到她，趁所有人不知情时，将她抹杀掉，自然就神不知鬼不觉。
苏料寒越想越只有这一种可能，等小书童走后，她神色冷凝地从床底钻出来，对上公玉衍平静的眸子，直接开口。
“我能不能在你住两日，这避一避风头？”
公玉衍疑惑，“避风头？”
说完，便见她抿着唇，说出一句令人难以相信的话，“路锋想杀我。”
他顿了顿，轻轻颔首，“好。”
公玉衍怕她出去再让下人撞见，便将自己的屋子让给了她，自己跑到侧屋去。
苏料寒认真道过谢，等人离开后，也不拘束地躺在床上。
或许是这屋子的药草香有助眠的效果，很快便沉沉睡去。
……
夜色似一张巨网笼罩大地，浓的发沉。
皇宫……
屋内并未点灯，一道欣长的身影站窗前，似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浑身是伤的夜影小心翼翼地看着前面的背影，猛的单膝跪地。
“属下办事不力！”
“没有发现周围埋伏着许多暗卫，长公主落水时，属下被这些人阻拦，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赶到！”
沈煜转过身，黑眸似一摊深不见底的幽谭，他慢条斯理地缠着手上的腕带，嗓音微哑，“可有看清是什么人？”
夜影心头一震，垂下头。
“属下也不是百分百确定，看他们手上兵器，似乎是路将军的手下。”
空气中沉默半晌，但夜影只觉头顶那嗜血的森寒气息快要压的他喘不过气。
“路锋。”
短短的两个字，像是从齿缝中磨出来的。
沈煜下达命令，“所有人盯紧路锋，一有苏料寒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属下告退。”夜影说完，便起身大步离开。
——
次日……
“大人您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晚？不是说要抄书练字？”
小书童推门，大步朝床边走去，担忧地看着床上裹成一团的身影，心想大人的睡相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差。
“还是大人您身子又不舒服了？”
苏料寒被声音吵醒，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要是被发现，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怪她昨晚大意，一躺下就睡着了，竟然忘了锁门！
“大人……”小书童上前几步，还想说什么，身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