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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对视着,展怀迁轻轻一叹,上前来拉着七姜往外走:“你去换衣裳,我去见父亲。”
七姜笑起来:“你看看,自从跟了我,如今也不拖泥带水了。”
“我跟了你?”
“不愿意?”
“愿意,敢不愿意吗?”
太师府的马车到达皇城下,正是帝妃用午膳的时辰,皇帝今日难得进后宫用膳,云七姜求见贵妃的话传到祥英殿外,苏尚宫就犹豫了。
“请少夫人等着,皇上回大殿后,我便去通传。”苏尚宫这般吩咐门下的小太监,抬头却见太子往这边走来。
“殿下,您不是在东宫用膳吗?”
“云七姜求见母妃,我替她来传句话。”
苏尚宫睁大眼睛:“殿下,这云娘子也太不知轻重,竟然还惊动了您?”
项景渊不在乎,淡淡地说:“难道不是给太子妃体面?”
“是是是……”苏尚宫倒是有几分高兴,太子如今都能爱屋及乌了,那些年担心的事,都能彻底放下了。
殿内,帝妃正说笑,见儿子大步走进来,贵妃嗔道:“怎么扬尘带风的,父皇正用膳呢,有什么要紧事?”
项景渊行礼后,说明来意,贵妃奇怪:“她单独来的,只她一个人?”
皇帝说:“派人问问,用过午膳没有,命御膳房送些吃的去,朕与你母妃用过午膳,再宣她进宫不迟。”
项景渊笑道:“父皇不想见见她吗,云氏可是个奇女子。”
贵妃道:“她粗鄙不懂礼数,岂能由她在御前放肆,你父皇可见不得。”
皇帝却说:“皇儿都这么说了,不如一见,说起来,她不是朕赐婚的吗,上回端午节匆匆一面,也没正经说什么话。”
贵妃有些犹豫,但太子已传话下去,一面落落大方地坐下,苏尚宫很有眼色地添了碗筷,皇帝便给儿子夹菜,顺口问了几句今晨朝会上的事。
贵妃的眼神变得柔和,含笑看着父子俩,看着看着,视线不禁模糊,她知道自己动了情,生怕落下眼泪,赶紧低头胡乱塞了几口吃的。
此时,留在大殿没跟来的内侍总管赶来了,躬身道:“皇上,御林军已集结待命。”
贵妃心头一紧,但见皇帝淡定地说:“下令搜捕,莫要惊扰了百姓。”
她再看向儿子,太子亦是从容平静,仿佛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待内侍总管退下,她忍不住问:“皇上,出什么事了?”
太子替父亲回答:“几个贪赃通敌的罪臣,要问罪抄家。”
贵妃道:“这么突然,臣妾未曾听见半点风声。”
皇帝嗔道:“要什么风声,给他们逃匿窝藏的时间?”
贵妃慌忙起身,告罪道:“皇上,臣妾僭越了。”
皇帝吩咐儿子:“还不把你母妃搀扶起来,往后有什么事,多来与你母妃说说,别吓着她。”
太子笑道:“后宫不得干政,父皇也别为难儿子,这不该是您和母妃枕头边的事吗,怎么要儿子来说?”
皇帝一愣,旋即笑骂道:“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话。”
贵妃拧了儿子的耳朵:“还不跪下请罪,你昏了头。”
太子却笑着坐下,对双亲说:“怎么好好吃顿饭,又打又骂的,儿子可是就要娶太子妃的人了。”
皇帝示意贵妃坐下,说道:“咱们自己养的儿子,受着吧。”
不多久,苏尚宫进门禀告,展家少夫人到了。
贵妃无奈地吩咐:“皇上也想见见她,带进来吧。”
苏尚宫领命,出门来再见七姜,上上下下打量后,提醒道:“少夫人,皇上和太子殿下都在,还请您谨言慎行。”
七姜吓了一跳:“皇上也在?”
苏尚宫板着脸说:“您才知道?”
七姜收敛神情,不再说话,跟着苏尚宫进门,照着跟随母亲学过无数遍的礼仪,周周正正地磕头行大礼。
贵妃没让她起来,径直问道:“有什么事,你们家没个长辈教规矩实在不成体统,本宫从潜邸到皇宫,二十多年来,从没见过你般无礼的外命妇。”
皇帝倒是和气地说:“不必为难她,不是才十七八岁吗,能懂什么,起来吧,站着说话。”
七姜暗暗松了口气,起身站定,偷偷瞄了眼殿内的光景,果然一家三口正用饭,让她意外的是,并没有传说中皇帝一顿饭上百道菜的排场,若不说帝王家,一张桌七八道菜三个人围坐,很是温馨安逸。
项景渊问:“云七姜,听你嗓音沙哑,你病了?”
贵妃不禁恼道:“可不是吗,苏尚宫,怎么敢把病人往宫里带?”
苏尚宫忙说:“少夫人解释了,她没有病,是昨日和道士们做法事,被香和硫磺熏的。”
皇帝一下笑了出来,没忍住,索性放下筷子哈哈大笑,贵妃虽然紧张,可是看着圣上的模样,仿佛许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
七姜的心砰砰直跳,再次跪下道:“为了我家老太太的事,求贵妃娘娘做主。”
贵妃提起精神,呵斥道:“放肆,圣上在此,你请谁做主?”
第330章 赏她二十板子
今日既然来了,该害怕的事,七姜早已提前想好,大不了一死,大不了再被金针扎一回。
面对贵妃的质问,她壮着胆子回答:“太师府的家务事,本就不该打扰皇上,是贵妃娘娘您曾亲口说,妾身若遇见什么麻烦,可以进宫来向您求助。”
这种客套话,贵妃一辈子不知说了多少遍,能当真的可只有这小云氏,可话说回来,她是当真了吗,她不过是利用了这句话,给了彼此台阶下,瞧着鲁莽且傻乎乎的样子,小丫头机灵着呢。
“皇上,您看呢?”贵妃转而温和地对皇帝说,“给了这孩子借口,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皇帝笑道:“话既是你说的,就成全她吧,不必在意朕,朕来歇一歇罢了,顺道凑个热闹,你可别小看家务事,都是学问呢。”
贵妃含笑答应,便命令七姜:“有什么事说吧,起来回话。”
七姜再次叩首谢恩,稳稳地起身站直,低着脑袋说:“有件事,不得不向皇上、娘娘和太子殿下禀告,一来为父亲伸冤,二来为我家二姑娘讨个公道。”
项景渊没好气地说:“不必绕弯子,说正事,皇上哪有功夫听你客套?”
七姜本就不怕太子,这会儿更是感谢他给自己机会,便大大方方地抬起头,朗声道:“老太太之所以被送去别庄,的确不是避暑静养那么简单,是因为她犯了大罪。家中四叔展敬义,生前有一房妾室,便是我家二姑娘展玉颂的生母,当年自缢殉情的忠烈传遍京城,可事实上,姨娘并非殉情,而是被人杀害后吊在灵堂,那个幕后凶手就是我家老太太。”
贵妃肃然道:“口说无凭,证据呢?”
七姜说:“老太太旧仆朱氏已被控制,另有四夫人王氏佐证,当年老太太曾威胁她,必须有一人为展敬义陪葬,命王氏做决定。王氏害怕自己死于非命,唯有顺从了老太太的命令,当晚开了门户放凶手进来,将姨娘杀害后吊在灵堂。”
贵妃冷声问:“王氏承认了?”
七姜道:“是,王氏承认了,因此连王氏也被父亲禁足于家中,对老太太对她,都是惩罚。”
太子看了眼父亲和母亲,便故意道:“为何不报官,你们展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七姜再次跪下,叩首道:“展敬忠父子一心报效国家,倘若因这件事被拖累,不得在朝堂立足,从此不能为皇上效力,岂不是天大的损失?”
项景渊见这丫头说话没分寸,着实替她捏把汗,故意恼道:“云七姜,你好大的口气,朝廷离了你展家不成了吗?”
七姜磕头道:“妾身只说天大的损失,并没有说朝廷离了展家不成,求殿下莫要动气。”
皇帝看向儿子,一副你和她咬文嚼字的玩笑神情,不仅不怒,还带着几分笑容,再看向贵妃,贵妃立时会意,不怒不喜的平淡口吻说:“起来回话。”
七姜却将脑袋磕在地上,说道:“请求贵妃娘娘做主,为我们家做个见证,朝廷禁止活人陪葬,老太太却虐杀侍妾,假装殉情来为她的儿子陪葬,这本该是下大狱的罪过,但事情过去了十几年,再翻出来查,对朝廷对皇上都是极不体面的,父亲自知有错,已忍痛做下惩处的决定,不想被有心人利用,又背上不孝的罪名。”
贵妃长眉紧蹙,问道:“我能为你们见证什么?”
七姜应道:“既然不报官,就是家务事,娘娘若知真相,往后再被人翻出来,我们家也有底气了。不论如何,老太太必须为她的作恶付出代价,展家不能包庇纵容,家教门风不能败坏在她一人手里,愿皇上和娘娘成全,将此事做个了断。”
然而此刻,有内侍匆匆进门,禀告道:“万岁,边境急报。”
皇帝毫不犹豫地起身,径直往门外去,但走过云七姜身边,还是停下了脚步,吩咐身后的贵妃:“给这孩子一个交代,朕的确不能失去展家父子,别叫一个老妇污了展氏儿孙的清白。”
贵妃欠身道:“臣妾自有分寸,事后再向您禀告。”
皇帝颔首,转身看向太子:“渊儿,随父皇去。”
太子领命跟上前,本想递个眼神给云七姜,奈何这小娘子伏在地上,他唯有先跟随父亲离去,之后若有什么事,再来替她周全。
贵妃送到宫门外,待圣驾走远后才回来,见云七姜还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禁道:“你倒是守规矩,但又常常胆大包天不知死活,起来吧,别回头又说本宫折磨你,那几根金针,我就值得被你婆婆念叨一辈子。”
七姜听着动静,估摸贵妃坐下了,她才站起来,抬起头看向贵妃道:“娘娘,今日进宫求您这件事,没打算当着皇上和太子殿下的面说,原是想和娘娘交换一件事的。”
贵妃端着茶碗,没顾得上喝,恼道:“放肆的丫头,你也配与我谈条件?”
七姜这回没跪下,认真地说:“买卖交易向来你情我愿,娘娘若不愿意,妾身也不敢强求。”
贵妃近些日子本就心浮气躁,被云七姜这一说,更是心火难耐,冷声道:“百姓告官,过堂先挨板子,那一样的道理,既然要和我谈条件,出去挨二十板子,再进来回话。”
七姜牙关紧咬,手里也握了拳头。
贵妃嗤笑:“不敢了?”
七姜到底松开了拳头,双手交叠,躬身道:“请贵妃娘娘责罚。”
贵妃更是恼火,厉声下令:“苏尚宫何在?”
苏尚宫进门来,她已听见方才的话,此刻一脸铁青,应道:“娘娘,奴婢在。”
贵妃含怒盯着云七姜,这丫头越是淡定,她越是生气,冷声道:“赏她二十板子,打完了来回话。”
大殿中,边境急报并非大事,项景渊为父亲处理后,回到御前复命。
然而父子俩才刚说几句话,内侍总管便来禀告,道是祥英殿传了廷杖,展副将军的妻子云氏正在挨打。
“父皇,儿臣……”太子急了,他如何向陈茵交代。
“怎么了,怕茵儿怪你?”皇帝却含笑看着儿子,“那小娘子是该吃些苦头了,往后陪在太子妃身边,还有无数的麻烦等着她,总这么横冲直撞的如何使得。自然她有她的聪明和胆气,但旁人也有无数种法子打压她,难道这世上只有她最厉害?”
“可是……”
“放心吧,苏尚宫有分寸,还用你操心?”
太子垂下眼眸,手里握了拳头,随后把心一横,绕到案前跪下:“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第331章 今生今世绝不背叛
“渊儿,你还记得皇祖父的模样吗?”皇帝不问儿子要做什么,却道,“先帝驾崩那年你几岁,三岁?”
太子应道:“是,那年儿臣三岁,回父皇的话,儿臣只记得画像上皇爷爷的模样,三岁之前的事,已无半分记忆。”
皇帝笑道:“甚好,有些事不记得了,才是莫大的福气。”
“父皇……”
“哦对了,你要求什么事?”
太子抬起头道:“彻查母后死因一事,求父皇交付于儿臣,眼下传言纷纷,乃至构陷母妃有害人之心,儿臣请命彻查此事,还母妃一个清白。”
皇帝说:“既然你母亲有所嫌疑,你当避嫌才是,更何况,眼下不过是晋王一说,朕并没有决定是否要查,难道晋王说什么便是什么?”
太子坚定地望着父亲:“父皇,传言说多了,假的也成了真的,若不立案查明,给世人一个交代,母妃就会蒙受冤屈,儿臣不忍心。”
皇帝问:“万一查到最后,是你母妃所为,你将如何取舍?”
太子毫不犹豫地说:“母妃绝不会伤害母后,儿臣也不认为母后之死另有蹊跷,当年陈茵侍奉左右,中宫的一切皆有陈府把持,没有人能绕过陈家的眼睛对母后下手,不过是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