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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瞬时染开了他的衣裳。
陆杳手上还握着剑柄,道:“我说与你就此别过,但你若要上赶着就此永别,我现在也可以成全你。”
苏槐仿若不知痛似的,只缓了缓,血迹溢出口,顺着下巴滴淌,看着她问:“灵犀角你不要了吗?”
陆杳亦看着他那双眼睛,道:“就不劳你了。我说过,迟早要弄死你,今日这一剑,就当是还你以往对我的种种,从此你我两清。”
“苏槐。”她眼瞳红得寂凉,“我差点就信你往后是真想与我在一起的,我亦差点就想着往后与你试试看。往后你再也骗不了我了。”
苏槐眸色大动,伸手还试图想抓住她,道:“你敢走。”
她笑一声:“你待如何。”
陆杳推了推他胸膛,以借力,拉开与他的距离的同时,整个人再度仰身往崖下坠落。
最终,他手里只来得及抓住她一抹裙角,连裙角都从他手里滑走,手里空空如也。
他眼看着,她坠入茫茫山雾云海,顷刻消失不见。
第459章 忍耐到了头
此刻才真真是万籁俱寂,徒留天边一盏月。
他抬头望了望天边,忽然伸手拿住肩前插着的这把剑的剑柄,喘了两口气,开始蓄力一点点往外拔。
剑刃从皮肉里一寸寸刮过,发出淅沥的声音。
他盯着下方云山雾海,一边拔一边自顾自说道:“是我平时太依着你,今日你才有这般能耐要跟我决裂。”
彼此都知道,她今夜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没有灵犀角,全是靠他平日里任她采。
最终,苏槐硬是将剑从自己肩头拔了出来,他身体也从崖壁松脱,亦是直直往下坠去。
等剑霜和影卫后一步扑到崖边看时,哪还有半个人影。
这厢,长公主一直在新房院里等。
前院的女眷宾客们自觉无趣,连宴席都没吃就陆陆续续地散了。
后,长公主的宫人回到院里来,向长公主禀道:“宫中大火已经得到控制了。”
长公主道:“相爷何时回来?”
宫人默了默,道:“相爷不在宫里。”
长公主道:“那他人在何处?”
宫人道:“有人看到他似乎……是连夜赶出城去了。”
长公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随后她又吩咐亲信,再派人往城外去探,看看那里情况究竟如何。
派人去后,长公主继续坐在房里等。
今日是她大婚,可到头来,却是她一个人的婚礼。
待明日,她便会成为全城笑柄。
长公主睁开眼,扫视了一眼这间新房,虽然布置得是那么个样子,可房里却简单局促,不是他的主院。
他想让她从此屈居这偏院。
长公主叫来府里的一名嬷嬷,询问:“这里曾是苏相未婚妻住的院落?”
嬷嬷答道:“正是。”
长公主道:“那后来陆姑娘住何处?”
嬷嬷道:“相爷让陆姑娘住在他院中。”
长公主的宫人就呵斥:“长公主才是相爷的夫人,你们却布置这偏院给长公主做新房?真是好大的胆子!”
嬷嬷道:“我等都是遵从相爷的吩咐。”
长公主却是语气平和地道:“苏相何时让她进主院住的?”
嬷嬷应道:“大概一两个月以前吧。那时府中马氏与下人私通,便是在这院里,糟蹋了相爷给陆姑娘打的这张床。所以自那以后,陆姑娘便没在这住过了。”
也不知这嬷嬷是有意还是无意,但长公主这边的人却是听得十分气愤。
连带着长公主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她看了看这张床,新铺的衾被,新挂的床帐,可这张床却是别人私通偷丨情用过的。
她蓦然明白,苏槐是不准她入主院,同时也拿这处院子来羞辱她、提醒她。
马氏是听从她的吩咐行事,可最后却自食其果,如今马氏与人淫乱的床却用来给她作新婚的喜床。
长公主今日一直在忍,诸多情绪汇聚心头,她的忍耐也终于到了尽头。
她开口吩咐自己的宫人道:“将新房搬去主院吧。”
嬷嬷闻言道:“没有相爷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擅入主院。”
长公主看着这嬷嬷,令道:“来人,将她打杀了,也算给我这新婚道个喜。”
于是嬷嬷当即被她的宫人给押了出去,与此同时,其他人则着手搬东西准备往主院。
这时管家带着人手过来,见府里的嬷嬷被押在地上杖责,神色沉了沉,出声道:“今日长公主大喜,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长公主道:“我还处理不了一个不听话的奴才吗?”
管家道:“长公主自是能,只是这老奴若以下犯上,不需长公主动手,待相爷回来,自不会轻饶了她。”
说着就命府卫上前去把嬷嬷扶起来。
宫人不肯,然府卫极为强势,硬是从宫人手下抢过了人来。
管家又见长公主的人在房里搬东西,便问:“长公主这又是何意?”
长公主的宫奴道:“长公主为相爷夫人,理应是要入住主院。”
管家道:“这还得要听相爷的意思。”
宫人呵斥道:“大胆,这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吗!”
管家不卑不亢道:“不敢。只是我为这相府的管家,自是要遵从相爷的意思为先,还请长公主见谅。”
第460章 情况如何
长公主带进府来的除了宫人,还有她的随行侍卫,一时间极度不满,与相府的府卫剑拔弩张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相府管家也未有丝毫退让之意。
今日他若是退让了,等相爷回来,他这管家也就做到头了。
何况若非担当得起的,也做不了这相府的管家。
管家一面作风强势一面又好言相劝,道:“长公主今日才与相爷新婚,眼下相爷有事在外,长公主还是等相爷回来再说吧。往后总是要同个屋檐下相处的,何必闹得这般僵。”
诚然,若今晚就闹得不可收拾,在这么多相府府卫这里,长公主的人讨不到便宜不说,明日宣扬开则更让人说闲话。
这对她没有好处的,这里是相府,又不是皇宫。
她还想着往后这相府的人也能听她差遣呢。
遂最终,长公主语气平缓地吩咐左右道:“都收起来吧。大家都是自己人。相爷今日是有要务不得不前往,理应是等他回来了以后,我再与他商量。”
管家道:“如此再好不过。”
双方这才收了架势。
那名相府的嬷嬷也被管家给带走了。
长公主阴沉沉地看着管家等人离去,她身边的宫人着实气愤,道:“他们也太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了!”
老嬷嬷便道:“这才第一天,这些人难免只听相爷一人的,等往后长公主再一步步收拢人心吧。”
不知不觉,半夜就过去了。
新房里的喜烛快燃完了,宫人又给续上了新的。
长公主一直未歇,坐着等。
老嬷嬷便劝道:“更深露重,相爷还不知何时会回,长公主还是歇一歇吧,先养好精神。”
长公主道:“今夜怕是许多人都难眠,也不多我一个。”
半夜过后,长公主派出去的眼线终于带着消息匆匆忙忙赶回来。
他才一进门,长公主就问道:“情况如何?”
线人单膝跪在长公主面前,禀道:“咱们派出去的人……全军覆没。”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
那些可是她这么多年来精心豢养的三百死士。
因着不知道苏槐究竟布了多少人手在他那私宅,而她今日又必须要得手,所以将死士全部遣了过去。
却没想到,还是不是他的对手,竟无一生还么。
当时的具体情况,她的人全都死光了,又有谁人得知,那些死士究竟是死于苏槐的人之手还是死于其他人之手。
长公主问:“人死了吗?”
线人道:“她好像坠崖了,生死未卜。不过那崖深不见底,多半是凶多吉少。”
长公主吁了吁,道:“那苏相此刻在何处?”
线人道:“相爷和他的人都去了崖底寻人,直至属下回来之前,他们也还没能找到尸骨。”
长公主挥了挥手,线人便退了下去。
他就那般在乎一个乡野女子的死活么,竟值得他耗去大半晚上的时间,亲自到崖底去寻找?
便是找到了她的尸骨,又能如何。
宫里的火势得到控制以后,剑铮也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城郊。
到了地方,满目都是尸骸狼藉,甚是惨烈。
剑铮得知主子随陆姑娘跳了崖,又万分凝重地立刻摸去崖底。
苏槐功夫好,即便是他受了伤的情况下,这危崖峭壁也没能将他摔死。
剑铮到崖底时,剑霜正带着影卫们到处搜寻。
剑铮看见剑霜嘴角还带着血,似乎受伤不轻,走路也不甚利索,低低问道:“怎么回事?”
剑霜看他一眼,道:“还是先去看看主子吧,主子伤得比我重多了。”
剑铮问:“主子在哪儿?”
剑霜往身后指道:“在那一带找陆姑娘。这崖底我们都已经摸查三遍了。”
剑铮立刻往他指的方向去,还没走近,远远就看见一抹绯色背影。
他发丝有些散乱了,手里拿着剑,在茂密的草木植被中翻找。
光是那背影,他时不时踉踉跄跄,剑铮看着就觉得,他似乎要找得有些癫狂了,浑身透着一股疯狂仇恨的味道。
仿佛找的不是朝夕相处的陆姑娘,而是找一个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一般,只等把她找出来以后,碎尸万段。
第461章 他这是疯了吗
剑铮心下沉了沉,在几步开外停下,低低唤道:“主子。”
苏槐身形定了定,回过头来,盯着剑铮。
他嘴角尽是血色,胸膛的伤口尽管草草包扎勒紧了,可还是濡湿了一大片。
丝丝鬓发从额角滑散出来,那形容,真真如厉鬼一般骇人。
要是寻常人,恐怕早就断气了,可他全凭着自己一身功力撑着。
苏槐道:“你找到人了?”
剑铮暗暗心惊,道:“主子伤势不轻,需得尽快处理。”
苏槐道:“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剑铮知道,这个时候劝是劝不动的,他要是再待下去,主子手里的剑可能就会冲他使来了。
剑铮只好无声地退下,去问剑霜了解情况。
然后才得知,剑霜和主子的伤居然都是陆姑娘弄的。
山上那些人,也都是她杀的。
剑霜道:“陆姑娘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谁也没想到,她竟会那般厉害。
就连主子和她打起来时,也不是她的对手。
要是陆姑娘真在这崖底,这么仔细地寻找,怎么也该找到了。
她不在这崖底,又有那般厉害的功夫,主子又怎么可能追得上。
他们都知道的事,主子心里必然清楚。
只是主子不肯罢休罢了。
后来,待到东边的山坳天际里,隐隐开始泛白。
有一缕霞光渐渐染上来,将这片崖底勾勒出一个隐隐的轮廓。
夜色将尽,苏槐终于也似渐渐恢复了清醒,他回身,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蓦然道:“回城。”
苏槐回到相府时,天色还没有大亮开。
他下马踏进府门,发丝凌乱,红衣张狂。
进门后,他吩咐管家:“把门关上。”
长公主在院里等了他整整一夜,正神色倦怠时,宫人匆匆忙忙跑进院里来禀道:“长公主,相爷回来了!”
这时虽然天边逐渐亮开了,但院落里还笼罩着一层黎明将近的稀薄青色。
长公主清醒两分,可紧接着,又有人慌慌张张地冲进院子里来,大叫道:“长公主!”
长公主到门边一看,来人是她宫中的侍卫,此刻却浑身血污,因跑得太急,重重摔在了地上,道:“相爷、相爷他……”
长公主眉心跳得厉害,道:“他怎么了?”
侍卫道:“他在前院大开杀戒!长公主所有的宫中侍卫,都被他屠戮于前院!”
长公主熬了一宿,脸色不可避免地白得厉害。
院里的所有宫人们,都大惊失色。
长公主昨日带到相府来的侍卫,有百二十人。
伺候她的宫人有数十人。
对于长公主来说,若是搬去公主府,这点人实在不算什么,且偌大的相府也容纳得下。
侍卫刚一禀完,外面就时不时响起惨叫声,无疑是长公主在院外走动的宫人,负责打理长公主清早的饮食起居的。
顿时,院子里的这些宫人无不恐惧,惊慌道:“相爷他、他这是疯了吗!长公主的人他竟然也敢杀!”
他们素来只听闻相爷的残忍手段,又哪里亲眼见识过。
不过很快,他们就能见识了。
不多时,院外便有脚步声响起。
满是鲜血的红衣黑靴一步踏进了院子里。
确确是苏槐回来了。
他眼角溅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