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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道:“我徒儿想跟你学医。”
薛圣道:“我不收徒弟!”
然后凌霄就不干了,三天两头地去烦他,搞得他精神都衰弱了下来,看见凌霄就来气。
凌霄优哉游哉道:“收个徒弟多好啊,你这一身本事有人传承不说,将来你死了,还有人给你落土为安。你要是连个徒弟都没有,晚年来,不定多么凄凉!”
薛圣冷笑道:“那也是晚年凄凉好吧,你看看你,你现在就开始带娃养娃,你现在可比我凄凉多了!”
凌霄道:“我不管,我徒儿想跟你学,你就得教。”
他生生磨了薛圣个把月,薛圣快给他整崩溃了,终于答应收了个关门弟子。
一段时日过后,薛圣态度就大转变了,看陆杳这徒儿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父般的意味。
徒儿聪明又好学,他怎能不欢喜。
凌霄跟他树下喝酒,道:“怎么样,刚开始还不情不愿,现在觉得有徒儿真好了吧。”
薛圣笑眯眯道:“也罢,将来你我都死了,也有个后人帮忙收捡骨灰。”
陆杳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师父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她跟姬无瑕说道:“我也做了个好梦。梦见了我师父。”
姬无瑕在她手里写道:“那肯定是个顶顶好的梦。”
陆杳又问:“你的伤可好些了?”
姬无瑕:“当然好多了,你的药岂有不好的,我现在能走能跳的。”
两人在房里洗漱后用了早饭,便先下了楼准备启程。
姬无瑕一出房门,就跟做贼似的先四下瞅一遍,没看见行渊在堂上,想必是还没出房门,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经过隔壁门前时,她飞快地道了句:“阿绥,我们先下去等你们了啊。”
阿绥应了一声道:“好的,公子片刻就下楼。”
姬无瑕牵着陆杳的手一道下楼梯,陆杳捏了捏她的手,道:“你好似格外紧张。”
姬无瑕挠挠头,回写道:“有吗?没有吧。”
陆杳没再拆穿她。
两人去到客栈门口,掌柜的恭恭敬敬上前问:“可是今日要启程?我这便去将马车赶过来。”
姬无瑕正欲答话,掌柜连忙又对着楼上道:“公子早。”
姬无瑕回头就看见行渊出门来,正正站在楼梯口,抬脚往下走,淡声道:“早。”
行渊刚走下两步台阶,姬无瑕就莫名的心虚加怂,在陆杳手里潦草写道:“三师父来了。”
嘴上边道:“那个,阿绥,你看着点杳儿啊,我先去后院把马车赶来吧。”
说着就一溜烟往后院跑了。
第751章 不期而至
陆杳神色了然,大抵知道姬无瑕是跑开了。
没等行渊和阿绥走上前,陆杳便自己转身扶着门往客栈外走去。
她其实是个不怎么给人添麻烦的人,小时候是很依赖师父,可长大以后,就甚少再依赖谁了。
便是眼下,她耳目不便,行动有些缓慢,但自己能走的,也不会等着别人来牵她走。
姬无瑕在的时候就时时刻刻牵着她,好像牵着她姬无瑕才能有安全感,陆杳也就由着她去了。
这么说来,也不知是谁更依赖谁多一点。
掌柜在旁看着哩,出声提醒着陆杳,只可惜他并不知陆杳听不见。
行渊也快步下了楼来,阿绥走在前面,先去接着陆杳。
只是还没到近前,陆杳便抬脚踏出门口,可没了解到门槛的高度,猝不及防一脚就给绊了上去。
“姑娘!”
阿绥和掌柜第一时间奔上前去,行渊动作还更快些,大步迅速自阿绥身旁经过,不想却还是慢了一步。
有一人影,先一瞬从门外拦截而来,勘勘挡在门前。
陆杳一头撞进他怀里,他顺手扶住了她手腕,将她拉了一把。
她没有摔倒。
他出现得毫无征兆,就如同晨间的一缕雾一阵风,说来就会来。
苏槐没第一时间将她狠狠擒入怀里抱住,也没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他只是稳稳扶着她,动作不重却足以给她支撑。
他低头紧紧把她看着,不是不想将她据为己有,而是他但凡有一点像以往那般为所欲为,她便知道是他。
行渊在客栈门里,离陆杳几步之外停住。
他看着门外不期而至的苏槐,苏槐亦抬眸看见了他。
两相对视,气氛陡然有些凝滞,又皆不言语。
上次义衡派山上,两人已经打过了照面。
行渊得知,此人便是陆杳的意中人。
只可惜阴差阳错,凌霄自他那里知晓了夜藏的情况,使得如今这般局面,他便再是她的意中人,两人之间也撕开了不可抹平的裂痕。
苏槐自然也知道,行渊之名名冠天下,那是胜过天下绝大多数人的风华绝代,那日山上一会,真真百闻不如一见。
陆杳有这样一位三师父,他警惕、排斥,是再正常不过的。
行渊虽不喜他,但也没因此惊扰到陆杳。
而苏槐虽警惕他,却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收敛。
有人托着陆杳手腕,陆杳竟没能认出他来,唤了一声:“三师父?”
阿绥正想上前,被行渊止住。
苏槐一面盯着行渊,一面在她手上写:嗯。
这时姬无瑕驾着马车绕到了客栈门前来,一眼就看见了苏槐,难怪气氛这么压抑。
她见着苏槐扶着陆杳,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陆杳定然是还没认出他来,否则不会由他这般搀扶着。
姬无瑕连忙跳下车,三步做两步走上前去,就要从苏槐手里把她接过来,可他扶着她没撒手。
照他的性子,他也不会撒手,更不容旁人来插手。
姬无瑕同样是怕惊扰了陆杳,又不敢大动作。
苏槐低着头,在陆杳手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我送你上马车。”
而后他便扶着陆杳到了马车边。
陆杳刚一抬脚,他一只手就托着她脚踝稳稳放在了车凳上。
陆杳愣了愣,大抵是觉得,让三师父照看她到如此地步实属不该,可当她想说什么时,他已经将她的脚放稳妥了,也不催促,扶着她的手腕安静地等着她登车去。
行渊和阿绥跨出门来,站在屋檐下看着。
姬无瑕也站在旁边看着。
短暂片刻以后,陆杳道了一句“谢三师父”,而后缓缓踩着车凳,上了马车里去。
苏槐眼看着,她抽走手腕离了自己的掌心。
姬无瑕连忙跟上,一头钻进去,搀着她稳稳坐下。
随之行渊走出屋檐,经过苏槐身侧时,本无停顿,苏槐却忽然开口道:“行渊公子名满天下,既是她三师父,我便也当敬为长辈。待往后,我再正式登门拜会。”
第752章 不如就此作罢
行渊脚步一顿,道:“她今时今日,拜谁所赐?”
苏槐道:“她说是我的错,那便是我的错。错了我就改,但她,仍旧是我的人。”
他们两个分属于不同的时代。
行渊少年名满天下时,苏槐还只是孩童。
而今孩童已长大成人,风华正茂。而当年的人物也依然风华绝代。
苏槐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便是知道此人举世无双、无人能及,也绝没那工夫自惭形秽,他只会迎难而上,将属于自己的牢牢霸占住,将不属于自己的想方设法也要变成是自己的。
所以即便他比行渊年轻,也不见半分的怯懦退缩。
行渊道:“她说你是个普通人,而今看来,你不仅普通,还很自信。”
行渊侧目看他,又道:“错了你就改,那你可能让她师父死而复生?既不能,她何以原宥你?”
说着,便抬脚上车,再道:“不如就此作罢,也免伤人伤己。”
随之阿绥也坐上马车,驱车缓缓前行。
苏槐在马车与他错身而过之际,他隔窗道:“只可惜,我最不会的就是就此作罢。”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姬无瑕忍不住,捞了捞窗帘往外看一眼。
果不其然,他还站在那街边。
以往他都是又野又肆无忌惮,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的,而今再看来,他只身站在青石铺就的路上,街上暂无一个行人,却显得萧索了几分。
大概是灰淡的天色,衬得他萧索吧。
他也正侧身抬眸朝马车远去的方向望来。
姬无瑕放下窗帘,看看陆杳,又偷偷地看了看行渊。
陆杳面色平常,姬无瑕知道她是当真没认出人来。
姬无瑕就不由得疑惑,道:“杳儿她虽看不见听不见,可她感觉灵敏,房里有几个人她都能察觉到,而且嗅觉也极好,不至于将一个人的气息辨错啊。”
行渊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探身,忽而拿起陆杳的手,写道:“路有酒家,可有闻到酒香?”
陆杳应道:“我正要说,不想三师父就先问我了。”
姬无瑕惊了一惊。
陆杳又道:“二师父最是喜欢,要不带些回谷去吧。”
她面上滴水不漏,便是姬无瑕从小与她一块长大,也看不出她神色里有一丝的异色。
可是她在说谎啊。
哪有酒香,哪有酒家。
只不过是三师父随口一提。
她并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心,她已经没有了嗅觉了。
难怪她会把人认错。
行渊顿了顿,在她手心又写道:“还早,等到了回谷的镇上,再买不迟。”
陆杳点点头,道:“都听师父的。”
陆杳靠着车壁,外头看向窗外,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却一心回味着昨晚做的那个梦。
那些都是她小时候的事。
梦里后来怎么样了呢?
她回想着,后来,三师父就来了。
她的这三位师父,是江湖人,又不是江湖人。
他们有着不同的过往经历,每个人身上都隐藏着一段故事,年纪也有相差跨度,但是却能不问来处,共同相处在药谷里。
那时,每逢行渊鸣琴,陆杳就总会放下手里的事情,听上一段。
有时候她在大师父那里练功,有时候在二师父那里捣药,还有时候在药田里清草。
她在药田里时,听见琴声,就索性坐在田埂上听。
凌霄没个声响地走到她身边来,同她一起坐,道:“徒儿,好不好听?”
陆杳道:“好听。”
凌霄道:“弹琴的这家伙,在音律上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你想不想学?”
陆杳对强者都有种莫名的崇拜之意,她一听,桃花一样的眼睛里就闪烁着明亮的光。
凌霄见她那模样,道:“得,为师帮你去搞。”
然后陆杳就看见她大师父往二师父屋里去了,没多久,大师父二师父就出门来,齐齐往行渊那里去了。
就如同当初凌霄烦薛圣那样,凌霄和薛圣又一起去把行渊搞得烦不胜烦,非要逼着他收徒。
行渊要是不收,两人就赖在他院里不走了。
为此,两位师父还当真是在他院里赖了个几天几夜。
行渊走出房门看见他俩时,冷声道:“两位比我年长,还是该要点脸。”
薛圣当即指着凌霄道:“这可不怨我啊,都是他最不要脸。”
凌霄睨薛圣道:“我徒儿是不是你徒儿?这都是为了谁?”
薛圣白凌霄一眼,就道:“行渊啊,这个徒儿真不赖,你可以收一收。”
第753章 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来,行渊把陆杳叫到跟前,让她试了试琴,看她有没有天赋,又能将他的技艺学个几成,而后才决定收她为徒。
凌霄和薛圣两位都是糙爷们,只有行渊言行举止十分克制自律,教导陆杳用的是斯文人的教法,不仅教她习音律,还教她习文习字,十分周详。
陆杳后来才知道,三师父不仅琴艺独绝,他还极是博学。
她的大师父,于她而言,是父是母。
师父总担心着她将来的人生路上不好走,所以想方设法地多给她找几个辅助,给她多铺几条路。
她知道,师父是希望她尽快能够学有所成,即便是将来,师父不在她身边,她也能将自己顾得很好,行走在外时,凭自己双手无论如何也饿她不死。
到那时候,师父就终于可以放心地去追逐他自己的梦。
回到药谷,她的世界里已然一派死寂。
听不见小童们的叽叽喳喳,也听不见二师父的絮絮叨叨。
山谷里的走兽虫鸣、鸟语花香、山雾阳光,统统不闻不见。
但也是值得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是让她付出性命,她都觉得值得。
师父的救命养育之恩,此生无以为报,唯有舍去一切也要拼尽全力,让师父憎恨之人,都不得善终;让师父想杀之人,都亡于她剑下。
如此,师父就终于可以安心地去追逐他的梦了吧。
薛圣在药谷里左盼右盼,终于把人给盼了回来。
要不是担心自己出谷后,恐半路与他们错过,他早就出去寻人了。
只是行渊上回在武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