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不是担心自己出谷后,恐半路与他们错过,他早就出去寻人了。
只是行渊上回在武林上露面,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薛圣要是跟他一同出去,难免更加惹人注目,所以一开始便留在谷中等。
好在是都安全地回来了。
彼时,薛圣一看见陆杳,见她那双眼睛,又唤她一声:“徒儿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吗?”
陆杳没有答应。
薛圣就知道,她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薛圣痛心地叹息一声。
他伸手,姬无瑕把陆杳的手递给他,他手指就放在了陆杳的腕脉上。
陆杳心里了然,道:“二师父。”
片刻后,薛圣引她在屋中坐下,又给她吃了些药丸,然后再诊。
姬无瑕在旁等得心焦,终于等薛圣收手之际,姬无瑕忙问道:“二师父,她情况怎么样?”
薛圣对姬无瑕道:“银蛇花在她体内发挥了几成作用,你一路跟她在一处,你应该最清楚。她的功力恢复得如何?”
姬无瑕道:“那是恢复了十成十,甚至比以往还要彪悍些。”
薛圣叹道:“那不就是了,功力恢复了十成十,银蛇花的作用也发挥了十成十,相应的毒性也是十成十。”
姬无瑕道:“那二师父有没有什么法子给杳儿解毒啊?”
薛圣道:“这毒性与药性本是一体,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药性的反噬,有益即有损,眼下觉识退化,损伤已经造成,能怎么解?”
姬无瑕急道:“可银蛇花的药性已经慢慢散了啊,怎么她还不见好呢。”
薛圣道:“有些损伤可以通过时间慢慢复原,而有些损伤可能无法复原。”
姬无瑕道:“什么意思,意思是她复原不了了吗?”
薛圣道:“这不是外伤也不是内伤,而是她的感知出了问题。每个人不同,此前行渊也说了,有的只是丧失一种两种觉识,有的却是全部丧失。有的慢慢能恢复,有的却不能。”
尽管如此,薛圣还是给陆杳施针。
姬无瑕在她手里写道:“杳儿,有感觉吗?”
陆杳道:“二师父在给我扎针,为什么没有?”
薛圣道:“她的触觉痛觉还在。”
随后薛圣抽了针,又道:“你先带她回去休息,等我弄个方子出来给她调养试试。”
薛圣花了两天在屋里钻研个最为合适的方子,嘴上却没少絮叨,当然是絮叨行渊,道:“用那银蛇花的时候,你们一个两个都不阻止,还由着她,现在好了,徒儿都成了什么样子!”
行渊道:“那你怎么不阻止?”
薛圣嗫喏了一下,哼哼了两声。
行渊道:“谁能阻止得了吗?”
正因为如此,薛圣才觉得恼火又无奈。
他们这徒儿,平时不声不响,可真要是执着起来,就跟凌霄一个样。
要是拦得住才怪。
她要报的仇是一定要报的。
第754章 风风雨雨
陆杳回到院里,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进师父房里,摸到床上的骨灰盒子,方才心安。
她又顾着去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姬无瑕把装满水的水壶递给她,习惯使然,她能均匀而又准确地将花花草草都浇上。
最后她蹲在角落里,伸手虚虚去丈量,那霜兰的芽长多高了。
陆杳一边摸着,一边道:“出去一些时日,是又往上窜了一截。”
姬无瑕看着她蹲在地上的身影,还是形单影只的,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姬无瑕也蹲了过去,与她肩挨着肩,写道:“杳儿,才回来,咱们进房休息吧。”
陆杳道:“回来的路上不都是在马车里休息吗,眼下倒不倦。”
话语还是与从前一般的话语,语气还是与从前一般的语气,但连姬无瑕这般神经粗壮的人都能感觉到,到底是不一样了。
她将心门紧紧关了起来,所有悲伤的痛苦的全都锁在心门里面,不让任何人窥探。
小童们也心里欠欠的,担心着陆杳,一个个小脑袋瓜叠在院门口的门槛边,眼巴巴地瞅着,也都一脸愁云惨淡的模样。
到了晚上做饭时,小童有些心不在焉又手忙脚乱,结果烧糊了两个菜。
饭菜上桌的时候,糊的那两菜就放在一边,也没全糊,还能吃,就不太好看。
大家坐下吃饭时,姬无瑕先给薛圣夹菜,然后鼓起勇气顺理成章地给行渊也夹了菜,再给陆杳夹了菜。
行渊吃了一口,顿了顿,没说什么。
薛圣却是一口就吐了出来,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薛圣道:“怎么恁的咸?”
小童探个头进来,疑惑地道:“难道我把盐当成糖,再放了一遍吗?”
这时陆杳也吃了一口,她却没有任何异常地细细咀嚼,然后下饭。
桌上其他人都没动作了。
姬无瑕愣愣地将她看着。
陆杳又伸筷,若无其事地往桌上夹去,却碰巧夹到了边上烧糊了菜,她也吃得上好。
姬无瑕唤道:“杳儿……”
姬无瑕转头就看向薛圣,急切道:“她尝不出味道了吗?”
薛圣不语。
大抵是桌上太过安静,气氛也太过沉闷,陆杳终于有所察觉,道:“你们都没吃了吗?”
姬无瑕回过神来,写道:“吃,大家都在吃。”
说着也不管饭菜什么味道,端起碗来就猛地刨了几大口。
药谷里一如既往的宁静,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恐怕要好一阵子才能够平息。
江湖女魔头,半月之间,凭一己之力挑了江湖七大门派,且都是满门尽灭,这消息如一记响雷,炸得满江湖沸腾。
江湖上人人都在谈论女魔头和各门派,一时间连食肆酒罐里说书的版本都不下几十个。
说书先生讲得是天花乱坠、唾沫横飞,要多凶残有多凶残,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那女魔头被口口相传,传到后来,已经是专喝人血、生吃人心、凶神恶煞的怪物了。
那些江湖大众,提及女魔头,也不知是感慨多一些还是愤懑多一些。
说她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吧,可她们在血洗几大门派、为魔头凌霄报仇以后,又在江湖上凭空消失了,并不曾四处作恶。
只不过她们留下的阴影,已经够江湖人胆战心惊很久了。
与此同时,江湖上所谓的名门大派没有了,各方派别又开始活络起来,试图在这萧条的江湖里尽快站稳自己的脚跟。
于是江湖上时隔二十几年,又进入了重新洗局的新阶段,这对于江湖英雄豪杰而言,是挑战也是际遇。
这些重大江湖传闻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也十分震惊。
当初苏槐离京前,向皇帝请了命。
这些年来朝廷和江湖看似两不相犯,但借着武林大会之际,朝廷也正好去探探江湖上的底,多拉拢几个门派。
可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皇帝迟迟等不到苏槐回京,回京复命的却是随他同往的一名副将。
第755章 偷偷摸摸
皇帝第一时间召见了副将,道:“江湖不太平,那义衡派暗地里是依附于朝廷的,这一点朕已向苏相提过,既然苏相去了那里,为何还任由义衡派被灭而不出手相助?”
副将道:“回皇上,此乃江湖仇杀,我等也……不好插手。”
皇帝气闷道:“那就任由那女魔头将江湖各大门派屠杀殆尽了?”
副将道:“那女魔头厉害之至,且也是为寻仇才杀上各大派。各大派掌门、弟子也都不是无能之辈,尚且是这样的结局,倘若官府的兵出手,恐怕死伤还会更多。”
皇帝冷着脸沉吟片刻,道:“那女魔头当真如此厉害?”
副将道:“她二人杀得天地变色,无人能近其身。相爷考虑到咱们的兵上去也是送死,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维护在场其他人的安危。”
皇帝道:“那女魔头究竟是何人?”
副将道:“姓甚名谁、从何处来,皆一无所知,世人只知她们是上一代江湖魔头凌霄的徒弟。”
皇帝每天操心家国事尚且操心不过来,又怎了解这些江湖事。
皇帝又问:“那苏相呢,为何不回京?”
副将道:“如今江湖上正乱成一锅粥,怕又闹出许多人命危机百姓,所以相爷得晚一步回。”
当初苏槐南下征战之际,朝廷还需得靠他督战,不敢有多少动作。
可如今,苏槐人又不在京城,朝中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上回想置他于死地的那些朝臣,哪个不是下场惨烈,朝臣们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除非有万全的把握能一次将他干死,否则谁都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更别说,如今他还有兵权在手。
皇帝暗中派出人手去,打探他的情况,如有机会,绝不再留后患。
可事实上,派出去的人手,一路摸去了江湖武林活跃的地方,又与当地官府接洽了,哪有半分他的踪迹。
好像他也像那江湖女魔头一般,凭空消失了。
就跟上次一样,只等必要的时候,他又出其不意地回来。
姬无瑕人虽在药谷里,但外面有什么消息,黑虎都会帮她往谷里传递。
因而江湖上的情况,她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以往她肯定第一时间跟陆杳分享,只不过现在外面的事都是她俩整出来的,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扰。
在薛圣的调理下,陆杳那双红瞳渐渐褪回了本来颜色。
药效彻底散了以后,她也变回和之前一样的状态,不可轻易再动武功,否则还是会走火入魔。
至于丧失掉的觉识什么时候能恢复,这个谁也不知,也根本急不来。
黑虎就每天负责哄陆杳开心。
大约知道陆杳看不见,它通常都直接钻到陆杳的手底下求抚摸。
黑虎还不忘给她带点礼物,有时候是毛茸茸的小田鼠,有时候是肉唧唧的胖虫子。
这些也就罢了,随着天气入夏了,黑虎还能逮着条蛇,也叼着来给陆杳。
今个天气好,姬无瑕在房里拾掇拾掇,把床单被褥都收出来洗洗。
洗过以后,在谷里太阳底下拉几条绳子,姬无瑕就十分潇洒利索地往绳子上一甩,甩得个水迹四溅,把旁边两个小童溅得满身满脸都是水。
姬无瑕见状道:“都叫你们走开一点了,怎么不听呢?”
小童道:“我们想来帮忙的,姬大侠也太随便了,都不多拧几下水。”
姬无瑕道:“太阳这么大,它自己会干的。何况让你们来帮忙,你们拧得动吗?”
小童擦擦小脸上的水,姬无瑕就开始赶人了,道:“去去去,找黑虎和你们姑娘玩去。”
等两个小童转头跑远了,姬无瑕才走回到山泉水潭边,回头瞧了瞧没人,然后便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从怀里取出个东西。
那是一方染了血水的手帕。
是在回来的路上,行渊给她们擦脸上血迹用的。
当时姬无瑕嘴上说扔,可怎么舍得扔。
那两身血衣是扔了,她独独把这帕子给藏起来了。
眼下趁着大家都没看见,她就蹲在水潭边认真地搓搓洗洗。
第756章 熟能生巧
反反复复用了好几次皂角,能洗去帕子上大部分的血迹,透了几遍水以后,姬无瑕就拈着帕子对着阳光下瞧瞧,看看还有哪里有血污的,继续抹皂角搓洗。
这可是三师父的手帕啊,扔她是不可能会扔的,三师父不要的话,那她就留着自己用。
也不知透了多少遍清水,姬无瑕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再无半分血的味道,也无一点污渍,但她觉得有点可惜的是,她只能闻到皂角的味道,闻不到三师父的香味了。
但很快那点可惜就被她放下了,能偷偷留下三师父的手帕就已经让她非常欣慰了。
她正乐在其中,那厢小童们远远看见她还蹲在水边,就叫喊道:“姬大侠,你在干什么呀,被子不是洗好了吗,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姬无瑕连连手忙脚乱地把帕子的水拧干,嘴上哆道:“我擦一下鞋不行吗,你们人这么小,怎么管那么宽!”
这时黑虎在田野里飞掠而过,它十分兴奋,逮着个东西就朝陆杳飞去了,然后殷勤地把它抓来的礼物给陆杳。
小童们见了,大呼道:“黑虎,你怎么能给姑娘蛇呢!”
那蛇一落在陆杳手上,又凉又滑的。
那蛇在陆杳手上蠕动,正拼命地想要逃跑呢。
陆杳才把玩两下,就被姬无瑕窜回来,操起墙边一根棍子,动作飞快地给一棍挑开了。
姬无瑕拿棍子指着黑虎,黑虎怂兮兮地在角落里缩着翅膀,姬无瑕道:“黑虎,跟你说过八百遍了,你觉得好玩的东西,你二娘不觉得好玩。你是鸟,你二娘是人,你们的喜好能一样吗?”
黑虎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为什么我和我娘不一样呢?
陆杳一手就握住了姬无瑕的棍子,拿上手,顺着摸到棍子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