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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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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身为长子的他,身份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年龄愈大,这尴尬感便越重。

    而他的二弟性情外放,刀枪拳脚皆出色,又有一个出身极好的母亲和手握兵力的舅舅,因此深得父亲青眼。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他,并非没想过要像二弟那样,可让一个人去做他平日里不会去做的事情,是很难的一件事。

    首先便难在他自身。

    他做不到浑身滚得是泥,同将士们当众摔跤。

    也做不出带着一群人去爬树掏鸟窝这样幼稚荒唐的举动。

    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追在许将军身后,求着他磨着他教自己武功,动辄便被许将军罚站罚倒立,被众人围着看笑话打趣。

    他更加接受不了当自己试图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时,身边的人看待他的那种疑惑好奇的眼光,仿佛他根本不该如此,他一旦这么做了,必然是有所图,必然是想借此来博得父亲的喜欢。

    他不想让旁人觉得他是在学谁……

    而他似乎也学不来。

    二弟轻易而举便能同别人打成一片,让四下笑声说话声聒噪热闹,而他的出现往往会使局面截然相反。

    即便是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话,他和二弟做出来和说出来之后的气氛也是不同的。

    他起初只当是自己的性情使然,后来才逐渐看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弟有着一个好出身,而那些人最擅看人下碟……

    所以,无论二弟走到哪里,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人,前呼后拥,热闹拥挤。

    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人在那样的环境下,自然是孤独而不安且焦灼的,那种感觉,他至今回想起来尚且都觉得难以喘息。

    而在不安之下,人总会想着去做些什么。

    他看准了四弟对二弟那细微的嫉妒,从中稍使些心思,便将四弟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中——或许,只有他觉得那可以被称之为阵营。

    但事实证明,幼时所培养起来的习惯,还是相对好用的,这些年来,四弟暗下便没少帮他办过一些棘手之事。

    ……

    寿康宫内,平日里沉稳的掌事嬷嬷此时脚步轻快地进了内殿,放轻的声音里仍有着压制不住的欢喜:“太后,王爷回来了……王爷过来了!”

    看着嬷嬷的神态,太后笑着道:“既是过来了,将人请进来便是。”

    嬷嬷应了一声,亲自走出去,将燕王引了进来。

    燕王行入内殿之中,视线捕捉到那坐在罗汉床边,着湖蓝色织金绣团福褙子,手拿佛珠,笑得眼睛弯弯的老人,神色怔怔了片刻之后,复才行礼道——

    “儿子给母亲请安了。”

    听着这句隔了十八年才又听到的话,太后眼底笑意更深:“一路该是累了,快坐下歇歇。”

    说着,吩咐掌事嬷嬷去取点心瓜果来。

    燕王坐在那里,看着母亲银白的发髻,声音微哑地道:“母亲这些年来可好?”

    “好,母亲在这宫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渴了有茶喝,病了有太医,怎会不好。”太后含笑看着儿子,道:“倒是你,吃苦了。”

    而因这最后六个字,实则也就叫她前头的那些好都不顶用了。

    心知儿子在吃苦,哪个母亲又能真正过得好呢?

    “儿子也不算苦。”因压抑着情绪,燕王的声线略有些僵硬地道:“只是这些年来没一日曾侍奉在母亲左右,实在不孝得很……”

 385 当真是吗

    “这么多人呢,还用得着你侍奉?”太后笑着道:“且你这性子,又哪里是个能在家里呆得住的,从前便是终日见不着人影,真指望你来伺候着,只怕是牙都要饿掉了!”

    燕王微红的眼睛里也浮现了笑意,点着头道:“是,儿子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真要儿子做,这般粗手粗脚,怎能侍奉得了您这一贯挑剔讲究的高门贵女,恐怕难出三日,便要被赶出去发卖了。”

    一旁的嬷嬷听得掩嘴笑了起来。

    当真是太久没听到这母子俩斗嘴耍贫了……

    这般一想,眼睛又不觉有些酸涩。

    “你既知我讲究,怎今日进宫连胡子都不知道刮一刮?虽说终究是不再青春俊美了,却也不能如此破罐子破摔啊。”太后看着儿子脸上的胡须,颇为不赞成地说道。

    这若是她那儿媳吴氏还在,还指不定得如何嫌弃呢。

    想到这儿,太后压下感慨,不免问道:“对了,怎不见儿媳和孩子一同过来?”

    说起来,她如今这位儿媳与那孙女桑云郡主,她尚是从未见过的。

    “王妃的病尚未好全,宫中又规矩繁多,如此急忙之下,儿子恐她应付不来。”燕王道:“待过两日,她们母女大致适应了京中规矩,儿子再将人带来同母亲请安。”

    太后笑着点头:“也好。”

    旋即眼神欣慰地道:“彼时知道你在北地有了家室,有了人陪,母亲也总算是略微放了些心。”

    人啊,总是要有人陪着才行的。

    尤其是经历过那样一场天翻地覆之后,又立即只身前往了那人生地不熟,条件艰苦的边境。

    起初那两年,她甚至以为,儿子为了吴氏,未必会愿意再娶妻了……

    而那样做的后果,无疑会带来更多的猜疑和麻烦。

    譬如是否有意借此向吴家示好,甚至可能还会被疑心到子嗣之事上面……

    好在儿子后来又遇到了海氏。

    海氏虽然出身不高,只是当地小官之女,但如此一来,却也恰好免去了诸多麻烦。

    听着母亲的话,燕王只附和地应了声“是”。

    实则,所谓陪伴,他并不曾想过。

    他娶海氏的意义,也并非是在于陪伴二字。

    母子二人静静坐着吃茶,说着这些年来的大大小小之事。

    但均是挑了家常的来说,说白了,皆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到底身处宫中,许多忌讳的话,是不便说出口的。

    “回头去看看敬容吧。”太后微叹了口气,道:“这个可怜的孩子……常常念叨着你。”

    燕王沉默了一瞬,才道:“敬容的事情,儿子也有听闻——当真是医不好了吗?”

    “太医说过,这种病能否痊愈,皆看运气了。但哀家也去看了几次,除了糊涂了些,其它倒是都好,能吃能睡还能闹腾,可是将皎皎那孩子给折腾得叫苦连天。”说到后面,太后不禁笑了。

    燕王也跟着笑了笑:“她幼时是被我给带坏了,同个男孩子无甚区别,明日一早,我便去看看她。”

    就是不知道定宁是否还能认得出来他了。

    “尝尝你手边的松仁儿糖。”太后笑着说道:“若是觉得好吃,待会儿走时,带些出宫去给桑儿也尝尝。”

    燕王看了一眼碟子里的松仁糖,笑着道:“儿子就不尝了,您知道我向来不喜吃这些甜食。”

    太后道:“这可是加了松子儿的!”

    听母亲浑然一幅“这可是宝贝,不吃就亏大了”的语气,燕王不禁默然。

    母亲的道理总是很奇妙——他不喜欢吃饴糖,饴糖里加了松子,难道他就喜欢了?那他何不干脆去吃松子呢?

    “尝尝吧。”太后笑着道:“这是皇后那侄儿,特意从宁阳带来给皇后的,据说是宁阳冯家糖铺的东西,这家糖铺,你从前也是吃过的……”

    皇后的侄儿……

    燕王怔然一瞬,下意识地印证道:“……当真是吗?”

    太后含笑反问:“母亲亲口尝过的,难道还有假?”

    燕王看着那碟松子糖,眼神一时有些反复。

    当年他奉旨出征,被战事绊住,再回来时,父皇没了,真真也没了……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在他出征时,真真便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而后来不知因何而动了胎元,以致早产,凶险之下,竟致一尸两命……

    就在他接受不了,无法支撑时,母亲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而当时尚且来不及去亲自印证真假,就藩的圣旨便送到了他面前。

    这一走,便是十八年。

    这十八年间,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去证实此事……

    而未曾亲眼看到之前,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这只是母亲为了宽慰他而编造的谎言。

    可已经十八年过去了,母亲还有理由继续拿此等事来哄骗他吗?

    太后笑着又道:“是不是冯家糖铺的,就在你跟前,你且尝尝看,不就知道了?你心里记着的味道,总归是骗不了人的。”

    一旁的小宫女有些哭笑不得。

    太后自己爱吃糖就算了,怎么还一个劲儿地非要劝着燕王殿下一起吃啊——难得这么干,太后娘娘吃起糖来才能更加心安理得吗?

    燕王动作有些迟缓地伸出手去,到底是拿起了一块糖,送入了口中。

    他不喜吃糖,可回回真真吃时,总要塞一块儿到他口中。

    就是此时这样的味道……

    或许,他该设法见上吴世子一面,当面问清楚一些事情了……

    ……

    燕王出宫后,便直接回了燕王府。

    见自家王爷在府门前下马,随从忍不住问道:“王爷不出去走走吗?”

    王爷这么久没回京城,就不想到处看看吗?

    即便不喝酒,那好歹也吃点儿东西啊——方才一路上分别经过了烧饼摊、点心铺,烤鸭店,牛肉汤馆,还有许多他没见过的好吃的……他就奇了怪了,王爷难道是闻不到那些香味儿吗?但凡是闻见了,怎会不馋呢?

    “今日累了,改日再说吧。”

    燕王将手中缰绳丢给随从,大步走进了府内,对身后跟着的仆从道:“不必跟着,本王想自己走走。”

    仆从恭声应下,停下了脚步。

 386 是二哥

    循着记忆,燕王走近了一座院落。

    院前,一名婆子带着一个粗使丫鬟,正要落锁——这本是提早收拾好的院子,且是府上正正经经的主院,可王爷今日非点名说要住明简堂,这般之下,唯有将这院中备着的部分东西再搬挪过去,眼下才算是折腾好。

    “明简堂论起位置采光,哪里比得上这儿?”那丫鬟低声说道:“他们今日都说,王爷是觉得先王妃早产死在了这院中,嫌弃这院子不吉利,故而才不愿意住进来……”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且这院子重新修葺过不止一回,就是真有什么脏东西,散也早该散干净了……”

    婆子说着转过身来,乍然瞧见不远处站着的燕王,不由得脸色大变,赶忙跪地行礼:“王爷……”

    丫鬟也跟着跪下,面上惨白无血色。

    “退下吧。”

    男人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婢子告退。”

    婆子起得身来,赶忙带着丫鬟离去了。

    待走出一段路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丫鬟尚且余惊未了,看着婆子问道:“嬷嬷,怎么了……”

    婆子攥着手中的钥匙,到底是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她方才一时被吓住了,否则按说该问一问王爷需不需要院子的钥匙的……

    而现下走都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王爷也不见得就是要进去的,说不准只是路过罢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燕王来至院墙边,纵身往前踩着墙壁跃上墙头,跳进了院中。

    他环视院中四下片刻后,来至堂内与卧房中,只觉得所见陌生多过了熟悉。

    但仍有细微之处,还依稀留有与他记忆中所重叠的痕迹。

    金乌已悄然滑至西山,仅隔一道紧闭的雕花窗,室外是金色的昏黄,室内已陷入了浑浑昏暗中。

    燕王在一只黄花梨梳背椅中缓缓坐下,似乎在试图感受着昔日年岁中的旧影。

    天色愈暗,黑暗吞噬最后一缕昏黄,室内彻底漆黑下来,坐在那里的男人,仿佛与这无声寂静融为了一体。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方才离开内室,一步步走了出去。

    圆月已是高悬,月色将这座院落衬得愈发静谧清寂。

    院墙下,一株梅树,静静地接受着月光的笼罩洗礼。

    原本被这院子的女主人亲手种植的梅树久无人剪枝,想来亦无人记得打理浇水,只凭借阳光雨露的关照,便就这么野蛮肆意地存活了下来。

    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立在梅树旁,直至深夜未曾离去。

    ……

    翌日,朝阳破云而出,天地间一片明媚蓬勃。

    许明意一大早便来了长公主府。

    镇国公领兵出征而去,玉风郡主恐好友一个人在家里心中堵得慌,昨日特送了帖子过去,让好友来府上作客。

    “说是作客,你这根本是让我来帮你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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