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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大家了,让大家见笑了,遇上这样的事儿。”
邻居大都还算不错,往昔也都受过舅舅姜捕头的恩惠,是以对着眼下这家中没男人,只两个妇人带着孩子的姜家还是颇照顾的。
彼此客气了一番,半晌后院中恢复了平静,姜家大门也关了上。
一家人进了屋去。
宋依依看到亲娘,之前失了母亲的保护,被卖到春香楼时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经历又想了起来,委屈兮兮的,加上前阵子那梦,梦中母亲早逝,一时都想了起来,便差一点没哭出来。
女儿之事姜氏略略知道一丝半点。
因为一个半月前,家中来过两个婆子,对她们很是客气讨好,道了女儿一切都好,还留下了二十两银子给她们。
姜氏与云佩怎会接陌生人的钱财,到现在那钱都还好好地放在那没动。
宋依依三言两语地说了自己之事,言了遇上了贵人,那些人是因为惧怕那贵人,顺带着也有些惧怕了她,方才往她家送钱的。
一家人集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许久。
想起适才那宋长恭之行为,宋依依气着询问这事。
“宋长恭做什么?”
舅母叹息一声,“唉,怪我了,招惹了他。小姑与我说过了,叮嘱过我不要去找宋文生,是我糊涂了。你舅舅前些日子在牢中染了风寒,这天儿越来越冷了,我惦记,咱们打秋风无门,便是进去瞧瞧,探狱亦是不行,我想着哪怕是送条被子进去也是好的,实在没法子,一着急,我便糊涂了,去求了那宋文生。宋文生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根本不肯帮忙,一句‘无能为力’便打发了我。我一气之下,就说了宋长恭拐了你,把你卖到青楼之事。扬言要把这事说出去。唉,就是一时呈口舌之快而已,我怎么可能说那事毁你名声,便是因为这事,宋长恭就来砸了。”
宋依依大致听懂了,明白了。
她母女虽然早和宋文生断绝了关系,但她毕竟是宋文生的亲生女儿。
亲生儿子把亲生女儿卖入青楼这等奇葩事儿怕也是鲜有了。
宋文生是混官场的,是个要脸面的人,眼下又正前途无量,混的风生水起,前年还升了一品,这事儿如果传将出去,他还有脸?自然颜面扫地。
是以宋依依也知,宋文生是一定不知宋长恭所为的。
但他母亲姚梦蓉知不知道便不好说了。
没准卖她进青楼,就是姚梦蓉的主意。
宋依依和母亲离开宋家那年虽然只有十岁,但她还真是极为了解姚梦蓉她母子几人。
她所猜不错,这卖她入青楼的主意还真是姚梦蓉想出来的。
宋长恭喜赌,六个月前赌进去了不少钱,欠下了子金,越滚越多。
他手里没钱,就找他的娘亲要。
姚梦蓉也不宽裕。
宋家的钱到不了她手中,宋文生休妻,另娶高门小姐,宋家主母轮不上她。
然这事儿却是也怎么都不能给宋文生知道,亦不能让老夫人知道,于是姚梦蓉眼睛转了转,主意就来了。
“你去姜秋荷那把宋依依骗出来。那小狐狸精三四岁时就是个美人坯子,想来如今出落的肯定不错,能卖个好价钱,那种货色,弄到春香楼去,勾栏院那种地方,搞好了三四百两怕是都值,够你还那些个高利了。。”
宋长恭一听,眼睛眯了眯,露了笑出来,谄媚道:“娘可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姚梦蓉笑的妩媚,纤细的手指抬起推了一下宋长恭的头,嗔道:“以后少干这事!”
宋长恭讨好地应声。
母子皆是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释放令
快半年未见了。
虽然早在一个半月前; 姜氏与云氏便得了宋依依的消息,知道人是安的,但亦知道人当初是被卖入了青楼; 即便得信儿之时已遇上贵人,被赎出,但如何能不后怕。
想想; 姜秋荷眼泪便要落下,拉起宋依依的手。
“那位贵人待依依如何?多大年岁?”
她当然心知肚明; 女儿身不由己; 这是给人做妾了,没准还是个外室,瞧着女儿那副小模样; 心里实在难受。
难受之余也清楚; 有着那么一遭; 入了那种风尘之地; 被赎出已是万幸; 还要求什么?
舅母云佩也关切着问着; “是呀,那贵人待依依如何?”
宋依依小脸儿一红,声音娇糯; 缓缓答着。
“大人待依依好,大人年岁不大,可能; 可能二十四五岁。”
她的脸上尚带着些稚气,除了这半年来的经历以外; 往昔也是一直在母亲与舅父舅母的庇护下成长的; 自己没担过什么事; 并不成熟。
姜氏与云氏听得这,心里略略舒服一些。
她们当然怕极了那是个四五十岁的官老爷,还在想着女儿往后到底要怎么办。
接着宋依依又补充了一句,“大人尚未娶妻,没有人难为依依,相府只有依依和另外两个姑娘。”
“相府?”
这两个字一出,姜氏与云氏双双怔住。
即便只是市井妇人,但身为大晋子民,又久居京城,她们当然知晓,知晓当朝丞相有二,分居左右。
左相姓傅,右相姓沈。
一个二十四五,一个五十一二。
原本历代不过是正副之分,只差一品,但到了此代却是全然不同。
眼下整个晋朝都在一家的掌控之内,又或是说都在一人的手心儿之中,这人就是傅家嫡子——左相傅湛。
女儿说那贵人年岁不过二十四五,自然就是他了。
“是。。。左相。。。?”
姜氏与云氏几乎异口同声,声音极轻,也极小心。
小姑娘应声,点了点头,“是左相大人。。。。。。”
姜氏还好,至少面上受得住,云氏手捂住心口,这便要吓过去了。
往昔来过两次信,都只是报平安,她们尚且不知那贵人竟就是左相。
宋依依当然也不敢写傅湛的身份与名字。
云氏缓了好一阵子。
姜氏只是面上端得住而已,她更震惊,除此之外,还有些旁的心绪,情不自禁,也就说了出来。
“竟又是。。。。。。”
倘若是以前宋依依还听不懂这话,眼下听得懂了。
她小手抓住娘亲的衣袖,急着问着,“女儿小的时候,就是和这个傅家抱错过对么?”
姜氏点头,“是。”
姜秋荷到现在还记得那位小夫人。
对方与她年龄相仿,生的极美。
那日突然下起了暴雨,俩人与婢子同时进了一家破庙避雨,肚子又同时有了反应,大雨持续了将近一夜,云压得很低,天很黑,庙中光线亦是很暗,想来是产婆拿错了包孩子的被子,后来便就这么错了下去。
养女两岁的时候,那户人家找了来,彼时她家正在江南。
滴血验亲之后,发觉确确实实是当初抱错了。
换回来也便是了。
提及这事,姜秋荷又想起了宋文生的那副嘴脸。
他为了谄媚那镇国公及其小妾,竟说出过献女儿给那小妾这等狠心的话。
那小妾当然看出了她不可能答应,谢绝了。
宋文生便是靠着镇国公的提携升了官,回了燕京来。
只是俩人身份地位千差万别,对方高高在上,远在天边一般,宋文生后续自是便再攀之不上了。
原本宋依依也已确定了此事,此时又得母亲亲口承认,自是就更千真万确,错不了了。
听之竟然就是那当朝左相,姜氏与云佩懂了之前给她们送钱的婆子为何惧成那般。
惊吓过后她二人双双想到了一起,只是谁也没说出口,毕竟身份相差太远,女儿只是一房小妾,自己可能还身不由己。
这时宋依依提及了起来。
她的小声音始终软软糯糯的,朝着母亲与舅母安慰道:
“舅舅之事,可能有希望了。”
姜氏与云佩听她这般说皆十分激动。
“有,有了希望?依依和左相大人说了此事?”
宋依依点头,只是她还不是很确定傅湛会不会帮忙。
“大人说他知道了。”
“真的?!”
“嗯。”
云佩与姜氏皆喜到了涌泪。
不管如何,往昔已走投无路,没希望了,此时这消息于她们而言确确实实等同于死灰复燃。
如若左相肯说句话,顺天府那边必然重视,是一定会翻案重查的,还人清白。
一家人都满怀希冀,很是欢喜,该聊的话都聊完,婢子兰儿也从外头收拾完回来了。
晚上关了房门。
兰儿道:“姑娘莫要心软了,回去必要同大人吹吹枕边风!实在是欺人太甚!”
宋依依糯糯地问道:“大人会帮我么?”
兰儿道:“我的姑娘,有什么比枕边风厉害?”
宋依依不知道。
她和傅湛向来战战兢兢的。
那男人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
睡前她暗暗地想着:他到底会不会把舅舅之事放在心上?会不会为舅舅翻案重查,还舅舅清白呢?
宋依依也不知道。
*********
皇宫,军机处
傅湛连续忙了两日,到了第三日午时闲暇下来,唤来了身边儿的护卫。
那护卫叫司晟,唯受命于他。
傅湛沉声吩咐,“去趟顺天府。”
他简单地交代了护卫几句,道了宋依依那舅舅的名字,三言两语司晟也便懂了。
人出去不久,傅湛也起了身。
尚未出门,外头有说话声。
一个少年的说话声。
“不必打扰舅舅,朕在这等就好。”
傅湛缓步下了台阶。
房门被护卫躬身推开,深秋午时的阳光依旧刺眼。
少年玄衣纁裳,头戴金冠,身子修长纤瘦,生的白净,有着少年该有的生机勃勃,本正背身立在军机处外,听得开门之声,回眸,一见傅湛,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一脸欣喜,迎之过来。
“舅舅!”
傅湛负手立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眯着奔之过来的天子,一言没发。
与他恰恰相反,天子满面欢悦。
“舅舅好久没去后宫了,侄儿备了佳酿歌舞,舅舅与侄儿畅饮一番如何?顺便,舅舅去看看母后?舅舅好似也许久都未看望母后了。”
傅湛缓步下来,话亦没回,但步伐是朝了后…庭的方向。
小皇帝喜出望外,紧接着便跟上了人,一路笑着与舅父同行言语。
**********
顺天府
府尹徐云楼本正无事休息片刻,有些散漫,听得手下来报,脸色蓦地煞白,人也精神了。
“谁?你说谁来了?”
手下躬身回着,“大人,是司晟。”
徐云楼脸立时站起,眸光游离,任谁都知司晟是左相的贴身护卫。
司晟到便是左相有命。
且不知是福是祸,徐云楼怕尚且还来不及,怎敢怠慢,接着便朝下道着,“速速请进来。”
过不多时,司晟进了来。
顺天府尹官职正三品,司晟不过是从四品护卫。
但司晟哪里是与人轮品级的身份。
徐云楼十分恭敬,叫下人上了茶。
人一进来,他便请其上座,不是一般的客气。
“司大人大驾,可是左相大人有要事吩咐?”
司晟没官场里的那些条条框框,进来坐了,但未喝茶,只传达完事宜便走。
他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左相大人让徐大人把姜良盗窃一案再好好瞧瞧,查查可有错误。”
话说完,徐云楼实则都不知那“姜良”是谁,但连连点头称是,半丝含混没有。
之后,亦是一直将司晟送出顺天府,再接着一刻没等,当即就吩咐了人来,捋了卷宗出来,然后就下了释放令。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撑腰(上)
宋府; 宋文生书房。
柳枝随秋风摇摆,树影映在窗上,婆婆娑娑。
宋文生眉头紧锁; 同僚友人亦是如此。
不时那人“啧”了一声。
“归根结底,还不是左相说用谁就用谁?如若有人能在左相面前美言,事半功倍啊!”
宋文生负手立在桌前。
他当然也知道; 奈何没那么个人。
工部侍郎,正四品; 盯着的人极多; 如若能得到,这辈子也便值了。
宋文生原并非没有捷径。
当年他靠的是谁?
他可是认得傅家的人!
只可惜为今已经时隔十三四年,傅家也换了掌权人。
镇国公傅南谨自五年前遭行刺后又大病; 身体大不如前; 便渐渐退为其二; 让权给了他儿子。
那左相; 宋文生哪攀得上?
别说是他; 其父傅南谨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
前些日子; 宋文生往国公府递了多少张求拜的帖子都石沉大海。
人怕是早不记得他了。
好不容易够上了昔年跟在过镇国公身边儿的一个小厮,那小厮还恰恰就是伺候左相的,但人矢口拒绝; 句句都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