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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事,她岂不是要被打个臭死!
禾儿定了定神,这时候也不管什么尊卑上下了,左右哪怕白楚思日后会是个姨娘,这会儿也和她一样都是丫鬟!更何况,自己是为了她好。她半是强迫半是苦口婆心地劝,几乎是拉着拽着她起了身,把她搀着往床榻去了:“昨儿想来是夜里太晚了,公子不方便过来,怕打扰到姑娘休息。姑娘如今这一整晚都没睡的,岂不是辜负了公子一片心意?再说了,公子这会儿要去翰林院,想来也是忙着不会过来了,但是今儿回了府他肯定要来看姑娘的!”其实禾儿也是混说,她又不是公子,如何能得知公子来不来?不过是为了安抚白楚思罢了。
果不其然,白楚思听了这话,方才那几分微弱的抗拒居然也消失了。她沉默下来,顺从地依着禾儿,躺到床榻上去睡了。
禾儿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早上混说的居然成了真!
白姑娘睡到傍晚那会子才醒过来,禾儿正打了水给她梳洗净面呢,那外头就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丫头:“白姑娘!禾、禾儿姐姐!公子来了!”
白楚思整个人都呆住了。
其实回想起昨儿夜里和今儿早上自己这般固执的情状,白楚思也有几分诧异和窘迫。大抵是孕期情绪波动太大吧,加上夜深人静,便是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要是换作从前,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自己能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她要理智些,哪怕心里情绪波动再大,也不能再做出这样的疯事儿来。白楚思暗暗告诫自己,她可没有胡天胡地的资本。
“哐啷”一声,是禾儿手上忙忙慌慌的,结果险些砸了手里的铜盆,所幸被旁边的桌案拦了一下。不过即便如此,盆里也有不少水洒在了她身上。
这会儿自是顾不得这些个了,左右是秋冬时节衣裳厚重,禾儿匆匆忙忙地把裙边一折塞进上袄下头,把被水打湿了的那块地方藏了起来,接着就三下五除二给白楚思净了面,忙不迭地推她坐到桌前,又取了镜子脂粉过来要给她侍弄。
东西刚刚放下还没上手呢,顾辞舟就已经到了门边。见这一屋子忙得团团转的,他不禁在门口迟疑踌躇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这会儿进去。
不过白楚思已经从镜子里瞧见了他,一时也顾不得上脂粉了,她推开椅子便快步迎向顾辞舟,眼中的情绪似喜似悲:“公子!”
下人一波波地进屋来报信儿,先是说了公子回府,没多久又来说公子去看了顾三夫人。姜沅用了几块山药枣泥糕、喝了一盏蜜水的功夫,又有人来说公子看白姑娘去了。
报信那人低垂着头,脚尖并着脚尖,恨不能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起来藏起来,压根儿不敢看姜沅的神色。可上首的姜沅坐在那儿捧着茶,心里却是慢慢呼出一口气来。
可总算是去看白楚思了。
第28章 唐开元宫中香 “等我回来再做吧。”……
枣泥山药糕软软糯糯,带着红枣特有的清甜滋味,被巧手的大厨做成了精巧的五瓣花模样。姜沅三两口吃一个,不知不觉就下去了半盘子。
侍画看了姜沅一眼又一眼,终于在她忍不住要开口唠叨之前,姜沅非常及时地把盘子一推:“好了好了,不吃了。”
侍画:“……”
她收回视线,继续默默地站在边上。
自家少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这贪嘴的毛病还和小孩儿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好了。
姜沅轻轻抚了抚腹部,慢慢叹了一口气。方才枣泥山药糕吃得有些多了,这会子不免觉得有了五六分饱,看来晚饭是暂时吃不下什么了。
这会儿吃不下,那就索性待会儿再吃。她转头吩咐侍画:“去把我那个绘了缠枝莲花的盒子拿来。”
侍画“欸”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不多时,就抱了个红酸枝木的大盒子回来,上头的缠枝莲花蜿蜒勾连,素丽而雅致。
姜沅伸手,“啪嗒”一声开了上头的小金锁扣。里头整整齐齐地堆叠摆放着一溜物什,大大小小的白玉罐子,描金画银的漆木盒子,流光溢彩的锦囊绣袋,还有那各色碗碟玉杵。一股芬芳香气伴随着盒子的打开也一并飘荡了出来,令人心旷神怡。
侍书端着茶水从外头进来,把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换下去,一闻到这味儿就笑了:“好香!少夫人今儿是又要调香了?”
姜沅笑着点点头,动作轻快地取出一份沉香来,拿小金秤称了二两。左右端详一番后,才把它切细了,又从盒子里拿了一只绢袋出来装它。
扎紧口子,她把绢袋递给侍画,吩咐道:“拿到茶房去,让他们把它悬在铫子里,加了蜜水浸泡着用慢火煮上整一日。记着,别让它挨到锅底了。”
侍画双手接过绢袋,口中应了,正要出去的时候姜沅又想起来了什么,叫住了她:“欸,等等。”她从盒子里找出一盒檀香,又称了二两,装了递给侍画:
“这个,拿去让他们用干净茶汤泡上一夜,明儿给它炒干了。”
侍画还没来得及应声,外头已经传来了顾辞舟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什么东西要又泡又炒的?”
帘子一掀一落,顾辞舟清俊的身形转眼就出现在姜沅眼前。她诧异地扬起了眉毛:“你不是去看白姑娘了吗?怎的回来的这么早?”
姜沅只是单纯的奇怪而已,可落在顾辞舟耳中,那就有另一番滋味了。
他一撩衣摆在她旁侧坐下,分明是秋日里,可他笑得简直像是在春暖花开时节一般:“怎么?看看也不需要费多大功夫,我就去探望了一下就出来了。”
顾辞舟稍微顿一顿,语气更是上扬,如果他有尾巴,只怕这会儿都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容与这是还没有用饭吗?”
姜沅哪能听不出来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只是他那一双桃花眼闪闪发亮,竟然直逼得她一时间不敢直视,又是羞又是窘地低下头别开眼去,什么要反驳他自作多情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喉咙发干又发涩。吞吞吐吐半晌,才从喉头挤出一个字:“嗯。”
顾辞舟笑得愈开怀,眼也愈弯,几乎是弯成了一双月牙儿:“你还没回答我,方才是个什么东西要又泡又炒的?”
姜沅一下子抬起头,这才发现侍画已经拿着那两份香料出去了。更更可恶的,是是侍书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屋子里立侍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一个西厢房就只剩了她和顾辞舟两人!
姜沅还沉浸在方才那羞窘的情绪里没回过神来,见此情此景,不免暗暗咬牙,在心底恨恨地记上一笔。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她们的苦心,可她、可她……
可她真的还没喜欢上顾辞舟啊。充其量,那也就是有些好感的程度罢了。
这会儿她们这样,她尴尬窘迫得都快要钻进地里去了。
姜沅拢了拢鬓边一点快要垂落下来的碎发,又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才定住了心神,一抬头就见顾辞舟一副还在等着她的答案的模样。
姜沅:“……”
顾辞舟的心情实在是很好。
昨日接到了白楚思怀孕的消息,今日再回到府里来就发现容与似乎突然多了点儿醋意。顾辞舟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很是为此感到欣喜:无他,除了刚刚成亲那晚的失态,其他时候的容与似乎都表现得太贤惠、太理智了,她既不像有些别家的正头娘子一般对夫君管东管西的,也不拈酸吃醋,甚至身边还有两个特地给他备好的未来的通房丫鬟!
也不是说这么不对,大家口中眼里那些值得夸赞的闲娘子无一不是这般作派,顾辞舟也听过一耳朵,自己族中的姐姐妹妹们出嫁后也是这般表现的。这可算是有教养、知礼节的表现。
可顾辞舟看着姜沅的这副模样作派,却就是觉得浑身不得劲。
因此当今儿发现她似乎有些拈酸吃醋的迹象的时候,顾辞舟心里几乎是炸开了一丛小小的烟火。再接着,他又发觉她似乎为了等自己,连晚饭都没吃,一时心中不免更是怜惜;又看她那副不愿承认的羞窘模样,心里哪有不爱的呢!
顾辞舟笑吟吟地注视着姜沅。
姜沅努力抑制住自己不顾礼节体面,朝上翻个白眼的冲动,尽量平心静气、温声细语地回答他:“是檀香。”
顾辞舟一早就看到了一旁那个红酸枝木的大盒子里盛放着的物件,眼中兴味更浓:“你在制香?什么香?”
“唐朝开元年间,宫中做的一种香丸。”姜沅答了一句,顾辞舟又兴致勃勃地要来帮她。她没法子,只能称了二钱龙脑香出来交给他,让他小心研磨了,自己在旁边准备好其他需要的东西。
不多时,顾辞舟就给她献宝:“研磨好了!”
姜沅看了一眼,点点头笑夸了他一句,收了东西让侍书去吩咐传膳。
如今入了秋,天气寒凉,最是适宜吃锅子不过。姜沅下午的时候就吩咐了厨房晚上要进锅子,不过因为傍晚那会儿贪嘴多吃了些枣泥山药糕,后来又专注于制香,便一直没有叫膳。幸好锅子这东西一直都是热乎的,还能边烫边吃,因此也不耽误什么。
牛肉羊肉切得一片片薄如蝉翼,青菜叶子青,梗子白,金针菇长长细细一大摞,还有那土豆片、鹌鹑蛋、虾仁儿之类的,自是不必提。姜沅的小碗里照旧是盛了醋和辣椒,加了香菜小葱,淋了香油,另并几样她也不知道名字了的调料。从锅子里捞上来的雪白微微透着粉的虾仁往碗碟里一浸,便沾染上了诱人的一点醋色。
牛羊鲜,虾仁儿弹,土豆软软糯糯,金针菇与鹌鹑蛋往料碟里蘸一蘸,便浸足了滋味。枣泥山药糕本就好克化,方才又是制香又是与顾辞舟说话的,也早消磨掉了不少时间,姜沅都有些饿了。这会儿这么多好吃的上来,她自然是食指大动,吃得分外满足。
除了锅子,她与顾辞舟一人一边还放了些小菜。譬如汤水,顾辞舟那边就是有大块鲜嫩牛肉、浮着翠绿葱花的牛肉清汤,而她这儿便是乌鱼蛋汤。乌鱼蛋汤汤汁金黄,蛋片又白又滑嫩,咸香中带着一股子清香,一口下去,鲜得能叫人把舌头吞掉。因着料碟的口味比较重,吃到后来习惯了,不免就有几分腻味,这时候配上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鱼蛋汤,一口汤一口肉,简直叫人直呼痛快。姜沅吃得额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酒足饭饱,撤了膳桌,顾辞舟便问她:“还制香吗?”
姜沅一面拿帕子轻轻擦拭着鬓角,一面摇摇头:“剩下的活儿要明天才能做了。”
顾辞舟微微颔首,忽然心里一动:“等我回来再做吧。”
姜沅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翻出下午没看完的游记,顾辞舟也翻出他昨儿晚上看的列国志。烛火明亮,窗外寒风阵阵,屋中温暖如春。
又一夜过去了。
第29章 青玉香炉 姜家,并不是寒门小户。……
既然说好了要等顾辞舟回来,姜沅第二日白日里便也没有制香,一直等到晚边他回来了,两人一道用过膳,这才让侍画把她的盒子拿来。
侍画低着头,目不斜视地把盒子捧到桌上,耳边便听见公子同少夫人笑道:“容与真是好生乖巧,当真等到了我回来。”
侍画下意识地轻轻一抿唇,掩藏起差点没压下去的笑意。哪怕这会儿看不见自家少夫人的神情,她也能猜想出娘子此刻必定是又羞又恼的。
果然,视线中那秋香色的裙摆忽然水波一样晃动了一下,少夫人一声羞恼的娇嗔,似乎抬手轻锤了公子一下,侍画赶忙微微侧过身子快步退出去,一面把原本守在门口的丫鬟都赶了出去,只留自己和这会儿当值的侍琴在门口守着。
退到了厢房外头,侍画方才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对面的侍琴满脸藏都藏不住的羡慕。虽然顾忌着规矩没敢探头探脑打探里头的情形,但那时不时往屋里飞一下的眼神还是让侍画微微皱了眉头。
几个月前侍棋和侍书的那一番谈话,侍书也告诉她了。侍画本来也看出了侍琴心里头的不安分,打那以后更是把侍棋视为了和她们差不多的人,而把侍琴排除在了外头,只等哪一日少夫人把她推给公子,从此将她彻底排出她们当中了。
可是侍画心里头明白,却不代表她乐意看到侍琴在尚未成为姨娘或是通房丫鬟的时候就做出这般情态来。
她轻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也不小。既能提醒了侍琴,又不至于惊扰到厢房里的公子与少夫人。
侍琴被这一下吓了一跳,略带惶急地回过头来,大大的眼睛无助地看了侍画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面皮已经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了。
侍画翘了翘唇角,便再没做出什么旁的举动了。
对于外头的这一场官司,还在屋子里专心致志地制香的姜沅和顾辞舟自然是全然不知的。
昨儿的檀香用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