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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地址你应该熟悉,你可能还去过。徐岑安现在在许知野家做许老爷子的看护。你知道的,许家是做医疗器械的,他们有跟医院的合作项目,给一些没钱的病人进行免费治疗,然后这些病人会去许家开的疗养院做做义工。”
“徐岑安在疗养院做过一段时间的义工,许老爷子很喜欢他。许晋出了疗养院之后就把他请到了家里,也在一直安排人给他治疗。”
“所以你找不到徐岑安也不稀奇,他很少外出。”
电话还没挂,外面天已经黑了,可是章洐毫无知觉,他拿起钥匙急急忙忙就打算出门。刚走到玄关,又听对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补充,“不过章总,我还是建议你做好准备,我顺便帮你黑进了徐岑安的心理治疗记录。”
“心理治疗?岑安没事吧!”章洐吓破了音,他止住了脚步,想到了不好的事。
“你别紧张,不是抑郁症。徐岑安退圈说是因为听力缺陷,其实他的听力问题不是生理上,没有手术可以治疗,他只是有比较严重的心理障碍,所以一开始我们找错方向了。”
“什么样的,心理障碍。”章洐如坠冰窖,难受得呼吸不畅。
“我看了下心理医生的诊断,当他还很小的时候,被怀疑的经历让他的潜意识希望能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加上长期处于没有声音的环境,加剧了神经性的耳鸣。两种原因吧,他的大脑自动拒绝了接受声音。”
“不过目前他的听力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已经不再是完全失聪的状态了。心理医生的诊断建议是,如果能坚定地被选择,被信任,或者被爱,他的情况会好很多。”
“章总,我个人的建议是,你最好做好准备再去见他。你应该也不希望你的贸然出现造成二次伤害吧,毕竟你们之前的相处并不算愉快。”
“哦对了,可能有些冒昧。为了徐岑安着想,你可能还是不要见他的好。这句话是我老婆让我转达的。”
“当然,只是个小建议,我估计你还是会去的。”
章洐站在玄关,许久没有再动。
长不出青苔
打电话的是符笙,休长假的老婆是景逸(^b)
第5章 局外人
许知野最近有点摸不着头脑,立早娱乐的章总托了几个人递话,要约他吃饭,他这边越早越好,章总随时有空。说起来章洐跟穆君寰他哥同届,比他们大了四岁,小时候没玩到一起去,现在也不在一个圈子混。
直到坐到包厢里,接过章洐倒的茶,许知野都没搞明白。在他印象中,章洐忙得很,很难讨好,界限感很重,也非常不好说话,不是那种容易拉近关系的人。他们两家的业务八杆子打不着,近期也没什么合作,章洐急吼吼找他干什么?
“许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吧,听说月前刚从疗养院出来。”章洐边给许知野倒茶,一边随意地问。
“谢章总挂心,爷爷身体还行。”许知野答得客客气气。
章洐又问,“你们应该不住一起吧?许总常去看老爷子吗?”
许知野挑了挑眉,不知道章总为什么会打听他的家事,还总把话题总往他爷爷身上绕,是对疗养院感兴趣?眼前的人还是那副精英的派头,只是细看下去疲态尽显,看起来是不太健康,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来惭愧,我倒不常去看爷爷。我家老爷子天天催我谈恋爱结婚,我也是能躲就躲。”许知野说得坦荡,又补充道,“章总是有什么话想托我带给爷爷的吗?”
“倒没什么特别的话。不过,我看许总一表人材,怎么还没有女朋友?若是没遇到合适的,我倒是可以给介绍介绍。”章洐语气熟稔,像是跟许知野很熟。
这和蔼可亲的语气给许知野整不会了,说好的界限感很重呢,难不成章洐闲得慌做媒来了。他真心实意地推拒道,“谢谢章总好意了,我总觉得我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这种事随缘吧,我是不急的。”
吃了顿饭,什么也没聊到。许知野想着,确实是该去看看他家老爷子。他爷爷年前做了个手术,身体大不如前了。
“许总,这是我托朋友带的野山参,给老爷子补补身子。”走出包厢,章洐客气地递了俩大盒子。许知野伸手接了过来,想了想又道,“让章总破费了。章总下午有安排吗?若是没什么事,不如陪我去看看爷爷。”
“可,可以吗?”不知为什么,一直游刃有余的人显得紧张拘谨,真是难得一见。章洐又补充道,“我都有空的,我没安排。”
“你可以直接跟爷爷聊一聊,我看章总对疗养院是有些兴趣。更何况,有你在,老爷子应该不会一直念叨我的事。”
“那真是麻烦了。”章洐像是怕许知野反悔,步子迈得急,还替他开了车门。
许知野一边开车一边盘算,今日之事真的处处透着稀奇。不过章洐家大业大,跟他交好没有坏处。送上门的好意,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副驾驶的章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低头联系助理取消了下午的行程,又眼神发直地坐着,看起来没什么聊天的兴头。
徐岑安,现在过得怎么样,他真的很想知道。
如果能坚定地被选择,被信任,或者被爱,徐岑安不会一度完全失聪。想到这里,章洐又垂下眼睛,眉眼间满是落寞,愧疚和心疼折磨得他快要发疯。
他是真的想弥补,想抱着徐岑安好好道歉,好好宠他,给他全部的信任和爱。可他同时也知道徐岑安一直在许家,为此他心神不宁了好几天。他不确定之前找不到徐岑安是不是许家动了手脚。许知野是许家独子,至今没有谈恋爱的传闻,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万一许知野看上徐岑安怎么办?毕竟他当初就是对徐岑安一见钟情。
车拐进了大门,章洐一眼就看到了推着许老爷子在庭院里晒太阳的徐岑安。他穿着柔软舒适的墨绿色毛衣,融于背景色,可是章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还是没养胖啊,还是安静乖顺的模样。
许知野停了车,跟章洐往草坪上走,离得近了,亲亲热热地叫了声爷爷。
晒着太阳的两人一起回过头来,眼神对视的那一刻,章洐瞬间屏住了呼吸。徐岑安看了他们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章洐心里顿时一痛,难受得眼里发酸。
“诶?这就是爷爷说的那个护工?”许知野明显注意到了徐岑安。
“臭小子,什么护工。让你来见见人,还总是推脱。来来来,快认识认识,这是我们岑安,脾气好,勤快又懂事。”许晋高兴地拉起许知野的手,又去拉徐岑安的手,“安安,这就是我家那个臭小子。”
身后的章洐脸色发白,他茫然地站着,看着徐岑安和许知野相贴的手,如坠冰窖。
“许总好。”徐岑安礼貌地跟许知野打招呼,又有些不自在地想挪开手。
“爷爷,您放过我吧。”察觉到徐岑安的尴尬,许知野很快松开了手,又把身后的章洐往前推,“爷爷,这位是立早娱乐的章总,人家特意来看看您,还给您带了礼物。”
许晋明显愣住了,又看章洐一脸不虞,一副是被绿了的样子,颤颤巍巍地问许知野,“臭小子,你喜欢这样的?”
“爷爷!你在胡说什么,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章总对疗养院的项目感兴趣,来找您聊聊。”许知野接过徐岑安手里的小毯子,给许晋盖在腿上。
“诶哟,真是的,我还以为你不用爷爷操心了。我还高兴呢,想着你什么时候带人回来给爷爷看过。”许晋恨铁不成钢地抽了许知野一下,招呼章洐跟他聊天,又让徐岑安带许知野去准备点下午茶来。
徐岑安跟许知野一起走了,没有再看章洐一眼,就像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样。
许晋招呼章洐坐下,说道,“见笑了,章总,老头子也不是有意误会。我们家那小子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他爸没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就想蹬腿前看他身边有个可心的人陪着。”
“许老,您太客气了。长辈的好意,我想许总会理解的。”章洐笑得僵硬,克制着想去看徐岑安的眼神,不知道离开的两个人之间会发生什么。
“他理解个屁,就知道躲着我。我这看他对女娃没兴趣,寻思着他对男娃娃有兴趣呢,让你看笑话了。”许晋今天明显很高兴,谈性正浓。
章洐忙回许晋,“我倒是可以帮忙留意着,如果许老不嫌弃的话。”他心里发慌,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看屋里的人,被门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他想象着徐岑安对许知野笑,心里急得很,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见章洐一直回头想去看徐岑安,许晋又说,“我倒是对那孩子挺有好感,人长得样靓条顺,心眼实,也是可怜的。家世什么的我倒是无所谓,你说我们这些人家,要门当户对是一说,可最要紧的呀,是有个可心的人在身边,知冷暖,这才有个家的感觉。”
“你说是吧,章总。”
“嗯。”章洐像被戳到了心窝子,好半晌才应了一声。
“就是不知道小野怎么想,也不知道安安怎么想。哎,我这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老头子,也只能干着急喽。”
章洐一边听着许晋说话,一边紧紧盯着远处走过来的徐岑安和许知野,觉得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他难受。
他以为徐岑安杳无音讯时,思恋和担忧是最煎熬的。后来他意识到是他的冷漠和傲慢把徐岑安伤得失去了听力,他以为愧疚和后悔已经要把他吞没了。
其实那些情绪都比不过现在。他眼睁睁看着徐岑安对别人笑,待他犹如陌生人,而他自己只是个旁观的局外人。
许知野好像有点脸红了,明显笑得开心,他帮着徐岑安端水果盘,又提醒徐岑安注意脚下的台阶。
两个人看起来意外得和谐,章洐感觉再也无法待下去了。
他还来得及吧,他们只是见了第一面。他有些优势的,他跟徐岑安年少相识,徐岑安曾经喜欢过他,依赖过他的,而且他以后会加倍对徐岑安好,只要徐岑安肯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有很多亲密的过往,他们曾经很亲密的。
第6章 悲剧的再生产
为什么会喜欢章洐呢,徐岑安也曾经问过自己,在一些觉得难堪又无助的时刻。
其实小时候的章洐鬼主意多,会玩会闹,也会被保护比他小的弟弟妹妹,很有大哥哥的样子。
徐岑安曾经躲在楼上看院子里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他的目光像所有人一样追随着章洐,心里想的是,他如果也能保护我该多好。
他没有被完全限制自由,但也不许掺合进小孩子们的游戏。徐夫人不希望一个私生子抛头露面,让她招人笑话。
那天,章洐摔到他身上的时候,徐岑安其实有些高兴,之后也不曾怪过章洐。那一刻,光阴斑驳地晃在他们脸上,他感觉到了一点点成就感,也感觉到了被需要。
他接住了章洐,他也能保护别人,这个认知让小小的徐岑安高兴了很久。即使他摔到了地上,磕到了脑袋,即使事后被关了禁闭。
如果没有再遇到过章洐,或许章洐在他心里一直都会只是一个象征。
他很感激那天在拐角接住他的章洐。
你也会保护我吧,就像我小时候期待的那样。
他们确实有过一些亲密的时光。不是那些欢愉或意乱情迷,而是一些很小的,甚至微不足道的细节。在每一个他从噩梦中醒来的深夜,章洐都会无意识地拍拍他,然后轻轻把他拢在怀里。每一次他从被窝里伸出手,章洐都会递过领带,然后弯下腰专注地看着他。
他的慌张,他的希望,好像得到了回应,可惜只是错觉。其实被包养的生活和他在徐家的生活并无不同,都是一种体面的冷漠。
他也想撒撒娇就会得到想要的东西,也想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随便提要求。章洐后来抱着他解释说,只要徐岑安向他提一句,他就会为他出头。
怪没意思的。他也不是有骨气,他只是不喜欢提要求。要了就会给,但不会有人主动问你。只是因为不被关心,不被在意,让人觉得自己是一种负担。
幸好那天生日,章洐没有回来陪他,没有给予他回应。否则他可能会陷在甜蜜的假象里说出什么逾矩的话,那会让他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站在徐珂羽面前的那一刻,徐岑安突然什么都不想要了。
真的很累。
如果他们互相喜欢,为什么要带上自己?
这天他又看到了章洐,隔了一年半的时光,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这个人还是从一而终的耀眼,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
可是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下场,他很清楚。
比如他曾经想得到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