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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告诉你了,你却看不到罢了。”
    祖师澹然言语,并无半点遮掩的意思。
    徐阶皱眉,不服道:“你乃犹龙六祖,你们隐仙派老子传关尹,关尹传麻衣,麻衣传希夷,希夷传火龙,火龙传三丰。按此法脉,你可是当代人!”
    “我何曾说过自己是犹龙六祖?是隐仙派?”
    “《张三丰太极炼丹秘诀》所言。”
    “《张三丰太极炼丹秘诀》就是张三丰写的?”
    “……”
    很显然不是,书中有列传、本传、外传……自己可不会写自己的自传。
    徐阶稍一思考,回顾后世的记载,便也明白了,这些都是李西月搞得鬼,包括明成祖敕封“犹龙六祖隐仙寓化虚微普度天尊”也是后世伪造添加的。
    朱棣如果有敕封,明史不会不写,而是直接跳过记录英宗的敕封。
    而且,天尊可不会用于活人。
    可是法脉上……
    “《蛰龙吟》总是你写的?蛰法传图南,图南传邋遢,可是你自己写的。”
    “自吕洞宾以来,陈抟、白玉蟾、李道纯都写过蛰龙法,我自己也有《蛰龙吟》和《渔父词》,你可见谁专门在诗中写蛰龙法传承的?我张三丰,需要特意标识传承吗?”
    “又是李西月……”
    徐阶眼皮微跳,只觉得李西月可恨,蛰龙吟是张三丰写的,但李西月在末尾续了几句,特意来伪造隐仙派传承的证据。
    正是这些伪造,让他一直被云山雾罩,看不得真相。
    否则……
    “《上天梯》总该是你写的?”
    “是我。”
    “你自言大元飘远客,自认元朝遗老!”
    “大元二字何来?”
    徐阶一愣,喃喃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你……自开天辟地而来。”
466、与天决弈盛世沉沦
“停!”
    张执象直接打住了唐顺之,不再给唐顺之说话的机会,三丰祖师什么身份,他是明白了,但却不是该说出来的。
    唐顺之无所谓的笑了笑,问道:“还去武当吗?”
    “不去了。”
    张执象捏了捏眉心,靠在一旁柱子上,说道:“徐阶既然在找神,那么必然是要去武当了,找不到神他会拆了武当山,很显然,祖师不会让他拆。”
    “他既然见过祖师,应当也是知道答桉了。”
    唐顺之好奇问道:“祖师有没有可能解决徐阶?”
    张执象反问:“你考科举,能让先生替你考吗?”
    “是这个理。”
    唐顺之捋着胡须,甚至笑道:“徐阶见了三丰祖师,三丰祖师应该就要离开了吧?”
    “嗯……”
    “祖师本就不在人间,太祖没见成,成祖没见成,历代大明皇帝都见不到,若非夷州闹得大,祖师也不会出手。”
    张执象并不是担忧将要独自迎战白蛇,而是知道祖师身份后,反而有一种感慨。
    那种用心良苦,但却事与愿违的感觉。
    “人世间,唯人心最难教化。”
    听闻张执象的感慨,唐顺之笑道:“真要好教化,自古以来也不用出这么多圣贤了,还望国师奋力打败白蛇,让我们蹚一条新路出来看看效果。”
    “徐阶虽活,但必然是有条件的。”
    “恭喜国师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徐阶决一死战了。”
    张执象沉默的点点头。
    ……
    武当山。
    三丰祖师回到金顶,一颗枫树之下,一方棋盘,一名黑衣僧人拈子等待,见到祖师身影,便问道:“打发走了?”
    “嗯,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
    祖师落座,拿起茶壶,茶水流注而下。
    “那么,您也要走了?”
    姚广孝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盒,也无需再下了,他已经输了,一介武夫的张三丰自然下不过他,但面前这位,不仅仅是武当祖师。
    以天布局的高度,是凡俗棋艺无法企及的。
    可白蛇已经发现了他,他也就该走了,不仅仅是隐居那么简单,而是离开这方世界,去往他下一个布局的位置。
    一点点的积累,直到可以斩杀那条大龙。
    识神死,元神活。
    文明觉悟。
    “啊,该去最后的一角了,也是最重要的一角,只有那里成功了,一切才能成功,否则,大概还是功亏一篑的。”三丰祖师很平静的述说。
    “那场梦,应该是真的吧?”姚广孝问。
    那个穿梭到其他世界去的梦,初时以为是那个世界的人在作为,如今看来,应该是面前这位祖师做的了。
    “饭要一口口吃,势要一步步的积累。”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做的很好,不是吗?”
    三丰祖师微微一笑。
    姚广孝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然后沉吟道:“那个人,李和,在他前世,也是您的手笔?”
    祖师点头,道:“我在守藏室的时候,见过他。”
    “原来如此。”
    姚广孝恍然大悟,也明白祖师将去何处了,幽幽一叹,道:“一盘棋,最后屠龙的地方,往往是最惊险的地方。”
    “白蛇已经知道您要屠龙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祖师饮茶,风吹叶起。
    白子落定,棋声脆响。
    “天无绝人之路。”
    余音飘散,茶水犹温,人已不在此方了……
    姚广孝起身下山,在山路下看到了焦急等待的邱元静,想必这位武当高徒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故而特意等在这里。
    “你师傅已经走了。”
    邱元静面容一僵,随后勐然跪地,对着金顶再三叩首,然后才含泪起身,将带来的匣子交给姚广孝,说道:“这是师傅让我取来的。”
    “师傅说,他希望张执象修完玄黄大典,再打开它。”
    “师傅还提醒。”
    “先天为体,后天为用。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姚广孝接过匣子,郑重鞠躬而礼:“受教了。”
    ……
    南京。
    严讷得知徐阶终于回来了,便急匆匆的冲进大统领府,人都没看到就喊道:“我的亲兄诶,你到哪里去了,北边一轮接着一轮的动作,你却不在南京,我们连如何应对都没办法拍板。”
    “短短几天,局势已经大不对了。”
    待看到徐阶躺在那里晒太阳的时候,先是愣了下,随后苦笑道:“子升兄,这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没有。”
    “那……是遇到事了?”
    “算是吧。”
    见徐阶如此状态,严讷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办才是好,徐阶却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好应对的,北边在制度上还有的改,我们只要夯实变法就可以了,侧重点应该在宣传科技和生活的改变,知道吗?”
    “召集一批文人,我们要在文化创作上努力。”
    “一份好的蓝图,就是话语权,要让人们切实的看到我们的未来,艺术当中的那个完美未来,才能够坚定他们的信念。”
    “听说民间已经出现了‘钱塘镜匣’这种东西?”
    严讷连忙点头,说道:“对,是有这么个新奇玩意,听说能够千里留影。”
    徐阶点头,道:“这东西不仅能观星,把留影的功能发挥出来,不是还有留声机吗?按照皮影戏的路子研究研究,将影片搬上荧幕。”
    “构建文化体系,丰富故事内涵,以图画手段加强印象,最后付诸于电影。”
    “以真实的生活改变和文化氛围告诉人们,我们的路,比北边的精彩。”
    “去做吧。”
    严讷点头就要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他看着躺在那的徐阶,暂时抛去尊卑,以好友的身份关切道:“子升,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虽然解决不了,但好歹能听听。”
    徐阶顿了下,最终摆了摆手。
    严讷有些失落,只得嘱咐了句注意身体,便下去办事了。
    徐阶双手拢袖,看着天空的云彩,喃喃道:“就算你是天,你也终究只会棋手,人心的棋场上,你又如何能干涉呢?”
    “佛祖终究是要入灭的,波旬才是佛主。”
    “你想一世修成,世人却不愿放弃这份乐土,不会给你人心醒悟的乱世,我会带着他们在盛世中沉沦,直到脚下是万丈深渊……”
    
467、黄钟之宫律吕之本
“这就是天子之学?”
    嘉靖看着姚广孝带回来的匣子,确实很好奇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但三丰祖师既然说修好玄黄大典再打开,那便不能乱动。
    “姚师以为,会是何物?”
    不能打开,猜猜还是可以的,嘉靖希冀的看着姚广孝。
    姚广孝没有直接答,而是看向张执象问道:“安平可还记得,那年黄锦前往龙虎山替陛下敕封?”
    张执象灵光一闪,呢喃道:“葭管飞灰?”
    他们两人一问一答,嘉靖便也明白了,激动道:“乐律通天,这是失传的乐经?”
    姚广孝含笑摇头。
    张执象解释道:“应该不是乐经,而是更核心的东西,乐律之始……先天黄钟。”
    “至少,这是天子之学的内容之一。”
    “其律管,就在木匣当中。”
    听到先天黄钟,钱衡相当激动,他跑到匣子面前,恨不得直接打开,自秦亡以后,乐经失传,此后历朝历代,只能通过前朝的乐律标准来校准。
    一千多年过去,礼乐已经偏离很多了。
    而伴随着五音十二律的偏离,所体现的不仅仅是音乐问题,而是整个社会的失准。
    为何乐律通天?
    为何礼乐为治国之本?
    因为一切度量衡,都需要由乐律来校准,一切度量衡都源于黄钟这支律管。
    黄钟之宫,律吕之本。
    黄钟长九寸径三分围九分,这不是黄钟的尺寸,而是黄钟校准长度的尺寸,需选当年的黍米,横叠百粒为九寸,竖叠百粒为一尺,这个九寸,才是黄钟的九寸。
    这样制作出来的黄钟律管,要在当年的冬至能发出葭管飞灰,才算成功。
    如此。
    也只是后天校准的黄钟之音,但也确定了长度单位的标准。
    而那用过的黍米,取1200粒刚好能填满黄钟律管,所以定黄钟律管的容量为龠,两龠为一合,十合为一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此为容量标准。
    又每百粒黍米为一铢,二十四铢为一两,十六两为一斤,三十斤为一均,重量标准也有了。
    度量衡,皆出黄钟之宫。
    钱衡讲着黄钟之宫的重要性,一旁的唐顺之则笑着说道:“敢问黄钟到底是三寸九分,还是八寸一分,亦或者是九寸呢?还是说是《史记》记载的八寸七分一呢?”
    “此为周尺之缪差。”
    钱衡对这个还是很清楚的,说道:“周尺分为黑黍与红黍两种,以黑黍为九寸,则红黍就是八寸七分一,太史公写两套律表,虽然有混淆之嫌,但也有详尽之功。”
    唐顺之问:“八寸一分何解?”
    钱衡答:“太史公言九九八十一为宫,实为周黑黍之尺,与夏黑黍之尺有别,周尺为夏尺九寸,故而八寸一分为宫。”
    嘉靖忍不住道:“明明是一套东西,太史公为何不说清?”
    确实有点过分。
    但你要说太史公在骗人吧?他写的又没错,只是你没能理清其中的关系而已……
    钱衡尴尬的抚须,他能说太史公就是故意的么?
    毕竟都是天官一系的自己人,钱衡只能咳了咳,引回话题说道:“唐总编应该是分辨出了这些的,却还要问我,应当是有更好的谜底吧?”
    唐顺之笑道:“没错,重点在三寸九分上。”
    “此黄钟,为先天黄钟,吕氏春秋称为舍少。”
    “而倘若以八寸七分一为黄钟,按照弦律,那么跨越八个音阶的‘清黄钟’应该是黄钟长度直接减半,即4。355寸。”
    “但以三分损益法,以81分为黄钟,十二次损益后,得到的清黄钟近似三寸九分。”
    “所以,太史公虽然丢了烟雾弹,但其实也做了揭秘,他是为了提醒清黄钟的重要性,才写的八十一分为宫,我们无论是用三分损益法算出三寸九分,还是直接取用吕氏春秋的记录,真正矫正误差的标准,是舍少,先天黄钟。”
    “舍少与清黄钟有个误差,即4。355…3。9=0。455寸。”
    “这个误差其实是管口校正数。”
    “真正的林钟管长=(黄钟管长+校正数)x2/3…校正数。”
    “所以。”
    “不论是太史公记录的周朝八寸七分一也好,八十一分也罢,以黍米和葭管飞灰按照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