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当初官家早有想法,高平一战之后,官家有次就私下跟某和张永德说过。
如今禁军中有不少羸弱之辈,有许多人是靠关系进去领军饷的。
众多士兵将领中老弱颇多,高平一战樊爱能和何徽未战先溃,几乎断送大周江山。
况且百户农民还不能养一个甲士(全身着甲的职业士兵),靡费巨大,所以兵贵精不贵多,宜一一点选。。。。。。”
向训这时已经喝了个半醉,说话有些迷糊:“官家若真要这么办,这可是份不得了的差事。
你想想,点选禁军,调整侍卫司和殿前司,既是官家心腹,也能以此。。。。。。。”向训啧嘴没接着往下说了。
史从云在心里把他话补充完,还能以此机会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笼络人心,做得好还能获得将士们拥护。
史从云心里觉得这是件大事,天大的事,他隐约记得这件事当初好像是由赵匡胤去做的。
赵匡胤也正是趁机在军中安插很多亲信,把他关系好的人都提拔起来了。
他装作没太在乎的模样问:“是吗,那可正是大事,只要是当兵吃粮,只怕人人都要受影响。
不过某只是小小内殿直都使,与我无关,说来官家想让谁去做这大事?”
向训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知道,如今只是个猜测,听到些风声,某也不是时时刻刻陪在官家身边的,哪会知道那么清楚。”
史从云点头,心里却牢牢记住了这件事。
向训又和他喝了一会儿,直到下午才走,史从云亲自送他回家去。
。。。。。。。
回到家才跨进门槛,史从云心里就开始思索了,向训不清楚,那天天陪在官家身边,职责就是给官家递递文书的潘美呢?
这件事他十分上心,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了拜会李谷。
或许此时很多人不明白这件事的关键,只怕连官家郭荣也未必明白这件事造成的影响,郭荣是明君,可他不是先知,也不知道将来发生的事。
可史从云知道啊。
莫名的,越想这件事他心里越不安。
以前他不管赵匡胤是因为赵匡胤那时位卑势微,和他们史家没有冲突。
可今天被向训这么一说,他紧张起来了,点选禁军,平衡侍卫司和殿前司是老赵发家的第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啊。
若赵匡胤就这么一步步走到黄袍加身史家会怎么样?
如果他是史彦超,跟着老赵混也没什么不同,说不定以赵匡胤的性格还比郭荣更好相处。
若在他看来,赵匡胤这个人失败就失败在不够狠辣,他要是有李世民、刘邦一样的心狠手辣,只怕很多事都会往好方向上走,可惜他太心软了。
和这样人的相处,肯定多一些安全感。
可问题出在老爹不会按他的想法来!
史彦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以老爹的性子,他设想了好多种结果,可如果真到那步。。。。。。。最有可能又是一个韩通韩瞠眼吧!
史从云有些慌了,一股深深的危机感笼罩心头,挥之不去,回到小院后还有些魂不守舍,差点一脚踩进柳树下的池塘里。
第47章 、第一次开会
七月中旬的一天,雨水延绵两日,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
小院池塘里,雨水溅起一朵朵水花,王秋忙着收拾晾晒的衣物,赵侍剑正教他认字,瓦沟里水帘如晶莹珠玉,哗啦啦往下滚,像活泼跳动的精灵。
雨还没停,隔着雨幕隐约听到王叔的声音,“云哥儿,外面有人找你。”
史从云应了一声,收拾下东西起身,赵小娘已经自觉的拿伞给他撑好了。
“孺子可教。”
从老柳树下穿过庭院,踩着雨水出庭院,到正堂大厅,已经有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人等候在那,手边放着还冒热气的茶。
见到他惊讶了一下,随即问道:“请问是史都使么。”
史从云点头:“正是某,这位差人有何贵干。”
“恕罪某眼拙了,没想到都使如此年轻,真是年轻有为。某奉命来告知都使,明日正午到殿前司官署点卵。”
史从云点头,“多谢告诉,时辰不早了,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吧。”
“都使客气了,我还要去别处告知,就不叨扰了。”中年官员拱手告辞。
史从云又送他出门,回家之后也明白他的悠闲日子快到头了。
普通士兵可能还有时间休息,殿前司的高官们却要提前上直了,因为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
第二天上午,史从云草草吃了饭,在赵侍剑帮忙下,穿好当初领回的官服,说实话他还真没穿过,很多仪式用具都不明白是干嘛的,该挂在哪,好在有懂行的赵小娘。
武将们平时也会穿圆领官袍,毕竟甲胄那玩意动不动几十斤,要不是打仗时为了保命,傻子才会穿。
当然一些祭祀的特殊场合高级武将也会穿铠甲,不过多是仪铠,专门仪式用的,用上好织物和薄金属片制成,特点是好看,颜色鲜艳,穿着轻便。
缺点是纸糊的,中看不中用,但仪式用正好。
史从云新官上任,目前还属于一头雾水,打听过内殿直的职责和官署衙门位置,但具体要干嘛还一无所知。
快正午时,他从家里出发,沿着西大街往西,随后转北面,往皇城后方去。
周朝各军官署都在皇城北门外面,不少靠着城墙建的,所以大军进出多走北面的陈桥门和封丘门。
而且城北空旷,没有居住区,大片空地可以作为营地和校场。
从史府所在的封丘门往北,确实很有一段路。
骑马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城北的殿前司官署,殿前司全称殿前都指挥使司,官署用高高的围墙围起来,靠着皇城北墙建造。
大门前立着两个巨大威武的石狮,入门后两侧有黑色虎旗。
再往里就是众多厢房和院落,正中的大堂是殿前司办事的地方。
不过殿前司下的诸军为方便办事,官署一般都是在营地附近的,而今天之所以到殿前司官署来,肯定是上面有事交代。
到大门前,刚好遇到高怀德,两人说了几句话,结伴而入。
史从云不知道今天要干嘛,就向高怀德打听,高怀德肯定见多了。
高怀德告诉他,今天估计就是说一下规矩,让大伙见个面而已,不会真有什么事。
之后事情果然也如他说一般,到了议事的大殿后,陆续来了不少都指挥使。
殿前司如今下辖铁骑、控鹤、内殿直、散员等诸军,兵力达五万左右,都指挥级别的大约有二十多人,多数史从云都不认识。
众人见面之后寒暄一番,随后分在两边座椅上落座,这其实史从云自然十分另类,因为他太年轻了。
也有不少人过来跟他打招呼说话,脸上笑容不减,热情无比。
史从云自然不觉得自己脸上有花,人见人爱,只怕多数是老爹史彦超的缘故,众人才会和他套近乎。
他自然来者不拒,人人都留个笑脸,反正没什么实际意义的笑脸,还能得人心,不卖白不卖。
等众人说了一会儿,殿前司的三个长官终于来了。
首先是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随后就是殿前副都指挥使史彦超,以及殿前都虞侯李继勋。
前两人史从云都知道,张永德在高平见过,老爹自不用说,只有最后一个都虞侯李继勋他第一次见。
李继勋比起张永德瘦弱一些,年纪可能比他爹还要稍长两岁,面貌平平,皮肤黝黑,看起来十分精壮。
至于为何不和史彦超比,若和史彦超一比,在座的人人都算瘦弱了。
史从云在心里想,不知道将来他能不能长到老爹那样的体格,要真是那样,他披上五层甲,也能当人形坦克了。
他小声问身边的高怀德李继勋来历。
“李继勋之前是散员都指挥使,高平之战后因功升任殿前都虞侯。”
史从云点头,原来一起打过仗啊,只是不认识。
武将们坐得比较随意,除了上座留给三个头头,下面众人都是随便坐的,若按职能大小,他就没法和高怀德坐一处。
待众人落座完毕张永德起身让大家安静,随后交代了事情。
大概就是交代什么时候诸军何时开始收聚士兵,何时开始点卵,将领们要提前做好的各种工作等。
老将们早已经烂熟于心,听得无精打采,只有史从云挺直腰杆听得专心致志,他是真没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好好听着。
上面三个上司中李继勋只是陪衬,说不上话,多数时候一直是张永德说话,而老爹史彦超则更像是镇场子的。
张永德虽然身份尊贵,按辈分和官家一辈,是先皇女婿。
可其实他年纪比官家郭荣还小六七岁,如今三十不到。
下面的军中老将或是习惯了散漫,或是觉得他年轻,上面在说话时不时窃窃私语,或是举止轻慢,没那么恭敬。
这时史彦超只要轻哼一声,往那一瞪,那些都使马上就老实了,效果立竿见影,毕竟史彦超骁名在外,又是军中老资格,没人敢跟他横。
会一直开了接近一个时辰,把能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史从云从中提炼出两点,八月十五之前,诸多军将士都要召回,之后各军恢复以往的秩序和任务。
张永德还特别点名了内殿直,因为其余大军多驻扎城外,只有内殿直是戍卫皇城,扈从皇帝的。
其二,要严明军纪,严禁军队扰民,这是官家亲自下的口谕,历经北方之战后,官家越发重视军纪了。军中将领士兵都要引以为戒,好自为之,不然万一出事,肯定会从重处罚。
史从云都牢牢记在心里。
等人散了之后,他才出官署门口,就被老爹叫住。
这次老爹身边还跟着一个和张永德差不多年纪的军官,眼窝比较深,窄脸钩鼻。
“爹,叫我干嘛。”史从云连忙过去。
史彦超直接道:“这位是铁骑军都虞侯王审琦,以前是内殿直都知,你有事不懂就请教他吧。”
史从云看向老爹身边的王审琦,顿时明白了,老爹是怕他不会处理内殿直的事务,专门找人来教他啊,连忙抱拳道:“见过王都虞,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都使客气,其实也没什么难事,某随便跟你说说,很快就熟络了。”王审琦礼貌回应,给人好相处的感觉。
第48章 、枢密使魏仁蒲
“内殿直平日其实没什么大事,只需奉命行事,主要按枢密院定好的布防图部署便可。”史府中,王审琦正和史从云交代一些内殿直之事。
“平时就是点卯,轮番安排皇城巡检就可。
事情并不多,官家外出除非是打仗,否则也轮不到咱们扈从,平常外出都是东西班跟随。”
“都使只需每日早上去点卯,之后就能自由走动,巡视皇城也是内殿直职责所在。”王审琦笑道,“嗯。。。。。。许多事其实可以变通。”
史从云顿时明白,拱手道:“多谢王都虞提点某。”
王审琦是隐晦的告诉他,你上班期间出去随便浪也没事,因为可以假公济私,内殿直本来就有戍卫巡逻皇城的职责。
史从云听着王审琦给他交代,透露一些潜规则,慢慢也觉得内殿直其实挺清闲的。
热情吩咐王叔王婶准备酒菜,招待王审琦。
时间也不早了,王审琦推辞不过就留下了。
对于当前接触过的众人,史从云大多都有个印象。
王审琦在这些武将中属于比较另类一些的。
一般来说武人说话没那么讲究,伤人揭短都是常事,大家都不在乎。
比如王仲就经常口无遮拦揭他的短,可那浑人没什么坏心,只是说话不那么讲究而已。
众人中向训稍好些,因为他读过书,高怀德粗犷,说话脏字不多,毕竟出生名门。
即便如此,这些家伙说起话来可一点不好听。
只有王审琦,虽是个武人出身,说话却似乎时刻拿捏着分寸,很谨慎,似乎为人处世,处处都小心翼翼。
这点史从云感受明显。
比如内殿直可以假公济私溜班这件事,要是让向训、高怀德这些人来说,他们肯定直接就说了,说不定还要炫耀两句。
可王审琦只是暗示他,都没明着说,足见其性格中的谨慎。
吃饭期间,史从云道:“听王都虞的口音,是北方人?”
王审琦点头,“我家祖辈是辽西人,后来迁到洛阳。”
史从云明了,随即拉近距离道:“那咱们可都算外乡人,某父亲也是云州人,如今才住到大梁来的,同是天涯流落人啊。”
听了这话,王审琦咧嘴笑了笑。
他慢慢也明白王审琦性格为何这么谨慎了,从辽西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不要谨慎么。
“来,我敬王都虞一杯。”史从云说着举杯道。
王审琦面露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