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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是争先恐后的喊过是我是我的交情,这交情,重不重?
大船上。
李叱蹲在王斌身边,王斌脸上都是歉疚:“主公我,我知道错了。”
李叱在他身上拍了拍:“先回家,回家治伤。”
王斌问:“谢大人呢?”
“我在这。”
谢怀南快步过来,也蹲在王斌身边:“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王斌竟是不好意思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几天后,豫州城。
廷尉府,空地上,被绑起来的人还是有数百个,就好像之前被砍死在这的那几百人一样的跪在那。
李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曹猎坐在他身边也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李叱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我给了,你们自己不争气,你们总是说,我不喜欢用曾经在楚为官的人,我确实不喜欢,因为你们身上的那种腐烂的气味,我只要靠近你们就闻得出来。”
“可是我也知道,只要是罪不至死的人,都该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你们却还觉得,城墙上的楚旗换成了宁旗,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还该怎
么贪就怎么贪,还该怎么渎职就怎么渎职,我现在看到的你们,都是廷尉府已经查实罪名的人,你们非但害了自己的命,也害了那些和你们一样旧官出身的人,他们以后没机会不是我不给,是你们连累的。”
廷尉军副都廷尉张汤迈步上前俯身对李叱说道:“就这样砍了,似乎欠缺了些警醒的作用,臣想把他们带到码头那边去杀。”
李叱一摆手。
张汤随即下令,这跪在这的数百人,全都被廷尉军拉了起来,押送出门。
曹猎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起身准备离开。
李叱看到他要走,于是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甩什么臭脸子。”
曹猎脚步一停,然后回头,咧开嘴就笑了:“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不早说。”
李叱瞥他。
曹猎回到座位那边坐下来,憋了好久,也没把下一句憋出来。
李叱道:“人不是你举荐的,但是你手下人举荐的,不行啊,看来都得换人了。”
曹猎道:“都让你砍完了,可不是得换么。”
李叱道:“码头上的生意,最大的还是你家,所以这次我给你举荐两个人。”
曹猎问:“是谁?”
李叱朝着外边招了招手,四名廷尉抬着两个担架进来。
李叱指了指前边那个担架上的人:“他叫王斌,对码头上的事也算熟悉,虽然才干了两个月,但是那些坏蛋怎么干的,他都门儿清。”
王斌听了这句话,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李叱道:“这位,就是以后码头的主簿大人,以前是正六品校尉,现在升官了。”
曹猎笑起来:“看来主簿大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接管码头诸事。”
李叱指了指另一个担架上的那个小伙子:“记住他,他叫高福来,以后是王斌的副手。”
曹猎道:“副手大人看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干活的。”
李叱道:“所以码头上的事,你亲自去盯着吧,什么时候王斌和高福来他俩可以接手了,你再去干其他的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码头上的老大,没官职,没品级,也没俸禄。”
曹猎点头:“也不是不行。”
李叱道:“把东西拿过来。”
余九龄笑呵呵的过来,带着两个手下,手下人抬着一口木箱,不是很大,看起来倒是有点沉。
李叱问王斌:“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吗?”
王斌摇头:“臣不知道。”
李叱道:“是你交上来的银子,我给你数了数,一共是一千四百两,一会儿我安排人送你回去的时候,你把银子也带回去。”
王斌连忙道:“那是臣下上交的脏银,不能要,臣下绝对不能要。”
李叱问:“没有脏的银子,只有脏的人,所以银子不能称之为脏银,人可以被称之为脏人,这些银子,我替你想了想,大概就是杨玄机赔给你的医药费了,安生拿着,杨玄机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只是啊”
李叱看向高福来,那个受了伤的年轻人。
李叱道:“王斌有一千四百两银子的医药费,可是你就没有了。”
他说到这看向曹猎:“我得想想办法”
曹猎立刻道:“一千四百里是吗?我出。”
李叱抬起手鼓掌。
片刻后,曹猎看向李叱问:“可为什么是我出?”
李叱道:“我也不知道,我没让你出,我只是说我想想办法,当时我害怕极了,就怕你反悔。”
说完李叱就站起来:“高福来,记得小侯爷他欠你一千四百两。”
说完就走了。
是跑。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出发咯
码头。
曹猎坐在椅子上看着人来人往,用猜人年纪来打发时间,他坐着的地方,左边是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热茶和点心干果,面前是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他的腿,腿旁边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少女,蹲在那给他揉腿。
说实话,如此枯燥的事他能坚持下来这么久,连李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当李叱看到曹猎这般享受之后,心说坚持三个月算个屁,如果他让曹猎在这坚持一年,现在这已经起来一座新楼,曹猎正泡在水池里品酒。
只要那个会造器的姑娘不在曹猎眼前出现,他就能把一个纨绔子弟演绎到极致。
可是谁又能相信呢,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美好,比如身边的那些年轻姑娘,曹猎说他只是喜欢看到漂亮的人,心里会觉得很舒服。
可是谁又能相信呢这些话曹猎要是在某个庙里对着菩萨发誓说,菩萨都得活过来啐他一口,还得呵一声再啐。
关键是,每天的年轻姑娘还都不一样。
李叱到码头的时候曹猎已经快睡着了,看到宁王过来,曹猎手下的人连忙叫了曹猎一声,曹猎睁开眼看了看,有些失望。
因为李叱又是空手来的,上次李叱来的时候曹猎就说,你再来的时候能不能带点东西,哪怕你带一块不值钱的山楂糕来,我心里也舒服些。
李叱走到近前,那几个姑娘连忙俯身施礼,然后弓、躬着身子退下去。
曹猎道:“我确实答应了你不要工钱,可你就真的每次都能心安理得的空着手来?三天来了三次,三次都是一个样子。”
李叱道:“我是每次都空着手来,可我哪次空着手回去了?”
曹猎鼓掌:“漂亮。”
李叱他们已经回到豫州城三天,今天正好是李叱说要等个消息的第十四天。
在天命王杨玄机派人来抓谢怀楠之前,李叱就说荆州那边的战事到底要不要主动一些,需要等一个消息,最迟就等半个月。
这消息来了。
李叱把曹猎的腿从茶几上推开,他在茶几上坐下来:“我明天要离开豫州城赶去荆州,家里的事你得多操心。”
曹猎立刻坐直了身子:“你话里的意思,是要带走不少人?”
李叱嗯了一声:“燕先生会留下,谢怀楠我要带着,还有豫州府衙门里抽调出来的一大批人,所以需要你帮燕先生。”
曹猎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问:“豫州城里杀的人不够多,所以你打算去荆州杀人了?”
李叱笑,没回答。
曹猎又问:“你要等的消息到了?”
李叱点头。
曹猎知道李叱在等什么。
就在不久之前,大将军唐匹敌派人送来的战报到了,唐匹敌率军二十万攻入苏州,目的是迫使大贼李兄虎退兵出京州。
唯有如此,京州的局面才会大变,也唯有如此,杨玄机才不可能分兵回荆州。
唐匹敌派人加急送回来消息,苏州已经被他拿下来三分之二,直逼苏州城。
李兄虎彻底坐不住了,他在京州内耗了一个冬天却没有什么所得,号称两百万的大军每日粮草消耗就大的难以想象。
大本营又被唐匹敌给打的那么疼,他只好暂时退兵回去,试图将苏州夺回来。
只要李兄虎的大军一退,那么朝廷所谓的合纵之局也就破了。
李叱在大兴城里留下了不少谍卫,他也得到了消息,说朝廷牵头,请来李兄虎和杨玄机的人,与
朝廷的代表坐下来议事。
不用多费脑子,李叱也能猜到朝廷牵头要谈的能是什么。
那些家伙骤然发现,原本最不起眼的宁王李叱居然已经拿了小一半的天下,他们如何还能坐得住?
而唐匹敌攻下苏州那么多地方,李兄虎不得不退,这一退,就把局面给破了。
接下来,武亲王直面杨玄机,从武亲王接手以来就未尝一败的左武卫,和从出蜀州以来不算和李叱打交道的话,也顺风顺水的天命军,在京州就不得不有所动作。
趁着李兄虎不在,武亲王就一定会先动手,杨玄机此时就尴尬了。
如果他退兵的话,以武亲王领兵之强悍,必会黏在他的天命军后边追杀,天命军非但会狼狈退出京州,失去争夺大楚都城的先机,还可能被武亲王打一个全军覆没。
杨玄机对自己手下的天命军再自信,也不敢说和武亲王交手就一定赢。
这个天下,就没有人敢这样说,也包括唐匹敌。
唐匹敌才不会狂妄到说出这样的话,如果真的到了他和武亲王正面交锋交战的那一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狂妄可言,他会无比的认真对待。
杨玄机的人马在京州被黏住,李叱就可以让夏侯琢和谢秀两人的队伍全力进攻。
曹猎虽然不是什么军事上的奇才,可他对于大局观的判断依然少有人及。
之前李叱没有给夏侯琢下令全面进攻,担心的是杨玄机会分兵来救,毕竟杨玄机在京州还有数十万大军。
现在,杨玄机自顾不暇,在荆州腹地的那十五万人马就真的成了孤军,哪怕是有谢家的倾囊相助,打下来这支队伍,宁军的胜算依然占绝大部分。
曹猎说,李叱要去荆州杀人了,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豫州城出事,数百名正规军带着兵器进城,这种事都能发生,李叱的杀念之大也就可想而知。
也是因为这件事,就必会促使原本就不信任大楚旧官的李叱下手会更重。
豫州城是前车之鉴,荆州现在则是重中之重,稳住荆州,就可能把杨玄机憋死在大兴城外,想打打不动,想回回不去。
把蜀州那边的援兵隔绝在荆州,杨玄机那数十万大军,和此时杨丁方那十五万人马,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些,曹猎立刻点了点头:“家里的事放心就是了,毕竟我在豫州城里说话,还是有些分量。”
李叱点头:“行吧,那就这样。”
他伸手把曹猎身边茶几上的点心端过来,没多大一会儿,那一盘点心就被他塞完了。
吃了一盘点心还不够,李叱又看向曹猎手下:“去搞点肉来吃吃。”
曹猎叹道:“你至于?”
李叱道:“我一会儿从码头出发,回去一趟不值得,所以干脆在你这吃饱算了。”
曹猎:“你变了。”
李叱:“何来此言?”
曹猎:“你现在吃我的东西占我的便宜,居然给理由了”
李叱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病了?”
就在这时候,李叱的亲兵营也已经到了码头,那艘战船就在码头上等着呢,除了狄赤亲自督造的这艘新船之外,码头上还有数十艘大船,都是曹家的。
三天前,李叱就让曹猎把他家的船队留在码头,捡着大船留。
从豫州城出发,一路都有水路可走,船队可以直接到庭阳附近。
不多时,曹猎的手下端来不少饭菜,本都是为曹猎准备的,宁王要
吃,曹猎就不得不没得吃。
李叱说道:“还是老样子,用你这几十艘大船,不给钱。”
曹猎:“看,这才是你应有的嘴脸。”
李叱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急着动筷。
于是曹猎就叹了口气,他猜到了是为什么。
果然,没多久廷尉军的人马就到了,高希宁下了马就朝着这边过来,背着手颠颠儿的走路,如果看她现在的样子,谁能相信她是廷尉军的都廷尉?
李叱看到高希宁过来,拉了个凳子:“等你呢,我一口都没吃。”
曹猎:“麻烦你好歹收敛一些可不可以,吃着我的东西也就罢了,人情还都被你占了?”
李叱看向高希宁:“这是占人情的事吗?”
高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