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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又道:“当日我和殿下在东宫中论本朝谁可带兵征战沙场。自威宁伯(王越)去世后,朝中可称名将者寥寥。保国公朱晖不堪大用。今日有当世名将就在殿下眼前,臣为殿下荐之。”
朱厚照兴奋的想要抓耳挠腮,他非常聪明,一眼就落在王守仁身上。再自得的看向张昭:“张昭,你要推荐王学士的儿子?”
张昭点点头。
他对原本的历史其实很有点奇怪。王守仁高中二甲第七,换句话说就是全国第十的成绩,这个成绩去工部实习?这明摆着应该要进翰林院的。
而王华是状元,最高的官位是南京吏部尚书。王守仁更是仕途坎坷。平定宁王之乱的大功,到嘉靖年间才得以封侯。
他总感觉这有点不对。
王守仁则是有点懵圈。前天他父亲还说张昭的企图日久自现,他是没想到张昭会给他安上“名将”的头衔,还向东宫太子举荐。以张昭此时正当红的地位,这个举荐份量很重的。
“臣惶恐,难当张指挥之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新军卫抵达
朱厚照打量着王守仁,根本不为王守仁的话语所动。张昭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军事专家。张昭说这个王主事是名将,他就信的。再一个,本朝是有例子的啊!威宁伯不就是以文臣领军,最终成为名将?
“王卿不必谦虚,我相信张昭的眼光。”
张昭笑笑,帮王守仁解围,“殿下,我们先去小楼中观景。”
不是说状元、翰林就一定是阁臣。成化朝和弘治朝的阁臣们太稳定了。大半的翰林们都是被压制到老。王华最终做到南京吏部尚书的位置上还算可以。
但是,王守仁的仕途就坎坷的多。
张昭的目光略微掠过朱厚照身边的刘瑾。这历史性的一幕,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吧!嘿嘿。
王守仁在正德元年触怒刘瑾被贬贵州龙场,然后悟道。心学开宗立派。等谪戍期满后,开始被提拔。直到正德十一年,兵部尚书王琼对他十分赏识,开始巡抚地方,带兵平定江西。至此,他才算是进入到明朝中高级官员的行列。
此时,王守仁已是四十四岁。而且,终此一生,他都未能进入明朝中枢,或者成为兵部尚书。除为父守孝三年外,一直在南方讲学,平叛。
从张昭这个后来者的角度来说,真的是明朝亏待阳明先生啊!这么天才、牛逼的人物,竟然没能在更大的舞台上绽放他的光芒!惜哉!痛哉!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没有这些磨难,他还是一代圣人吗?
王文成公为明第一流人物,立德、立功、立言,皆居绝顶。
所以,他今日特意在朱厚照面前举荐王守仁。希望不要再出现正德年间有大功而不赏的情形。
话说朱厚照这事办的很操蛋,竟然因为王守仁平叛太快,没有让他过瘾而不爽。这孩子后期三观很有点歪。
当然,现在他来了。他会矫正过来。
而说起张昭对王守仁的态度。遇着一代圣人,当然不可能是与其为敌,或者不交往,亲近是必然的选择。但这其中又有个分寸。不能搞成无事献殷勤。
每个人都是有自尊的!他有,王守仁也有。
所以,张昭只是在朱厚照面前推荐,直截了当的说这是“当世名将”。而没有到弘治皇帝面前去推荐。那样做,他和王守仁的关系反而会有裂痕。
这样才是最好的方式:推荐未来。
他希望王守仁能比原来的历史做出更夺目的成就!
…
朱厚照从谏如流,跟着张昭往后花园而去。经过两个月在东宫的相处,他对张昭的话很听的进去。
这也是刘瑾心里对张昭不爽的原因。因为,只要是“正事”,太子必定是问张昭的意见。而不是正事,吃喝玩乐,张昭也行,他怎么能看张昭顺眼?
朱厚照对军事特别感兴趣,张昭提了话头,“伯安兄年轻时曾游历边关,于北事颇有见解。”朱厚照便和王守仁谈起战事。
张昭则是落后两步和李兆先并肩而先,关心道:“徵伯兄身体可受得住?若撑不住,我给殿下说一声。”
李兆先心中一暖,点头道:“子尚,有劳你了。”他确实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
李教谕则是对弟子的细心赞许的点头,不枉大兄对他的帮助啊,“子尚,你去太子面前随侍吧。我照看着徵伯。”他不大想听皇太子谈军事话题,借故离开。
…
…
张昭这边在陪朱厚照时,位于前院东面大院里国泰商行的经销商们也各自议论着。
这些都是各地有实力的大商贾,否则也拿不到总代理或者特约经销商的资格。
他们谈论的话题倒是没有围绕着今天张府来的那些客人。刚才长宁伯的长孙周修都来了。京中的消息说太子都会来出席这场婚礼。其档次、资格已经无须多言。
他们谈论的是新娘子,宁波府的赵安坐在八仙桌边磕着瓜子,喝着茶,听“前辈”们神侃。
“不知道谁家姑娘这么好的运气。听说张指挥拒绝了不下五桩婚约。”
“哪里什么那家姑娘,就是他的表妹,童养媳。青梅竹马。糟糠之妻不下堂啊。所以说,张指挥这人有情有义,咱们跟着他做生意,心里踏实!”
“老王,你拍马屁,张大人也听不见。”
“哈哈。”
众人这么笑闹着,大明新军发展银行的掌柜卢奉作为半个主人招呼大家。
隔壁小厅中,陈夕凤正带着自己的丫鬟、小厮喝茶闲聊,隔着珠帘,听这帮同行闲扯。心里头倒是有点感慨,“青梅竹马啊…,这人倒是有点良心。”
众商号的东家们正说笑着,外头忽而传来一阵马蹄声。东院这边挨着酒厂,有角门可以进去。有几人喜欢看热闹的,到门外一看,只见约三十多人的骑兵疾驰而来。
来的人都是穿着军中的便服,腰间系着束带,一个个年轻的脸庞上带着笑容,英姿勃勃。看着就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朝气。正是赶来参加张昭婚礼的新军卫的军官们。
“老吴,吴管家,你小儿子回来了。”
“庞大郎家的,快来看你儿子。啧啧,小小年纪,骑在马上像模像样。”
张府这里今天宾客众多,南口村、东刘村、蒋家庄三个村子的妇女都在这里帮忙。新军卫的儿郎们一到,瞬间激起一阵阵的喧闹。这是张昭当日带着亲兵队回来后,第二次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说京中的大人物,对乡民们来说太遥远,也不在意。而自己的子弟兵回乡,那欢迎、热闹的势头真不是盖的。
张昭带出去的人中,除开进亲卫队的人,今天不管是不是总旗、百户,都回村子里来喝喜酒。留守的庞大郎在这一点上,口子放的很开。这自然吸引村民的主意。
吴春时带着大儿子吴言,女婿刘二狗,护卫队长姜承业等人迎出来,“王千户,这边请!”
卢奉、赵安等商号的东家在角门口看着水泥路上来的锐气十足的新军卫军官们,心中震撼,感慨。这些人就是张昭的底气、力量,甚至是圣眷所在啊!
…
…
甲等兵方贯从马上翻身下来,寻找他的目标:韩娘子。心中忐忑不安。他给方娘子写了很多封信,还告知今天会来,想要问一问她的意思。所行,他便让他姐夫来提亲。
韩娘子当然不在这里,而是在桑林后的张府老宅,婉儿最近住在这里,等着出嫁。
吉时要到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忙碌的婚礼(下)
张府的老宅并不大,两进的院落。土墙黑瓦。带着陈旧的气息。这是张父张母留下来的遗产。
自新宅修建好之后,吴春时和大儿子一家还住在前院中。后院张昭和婉儿的住处老吴每天都会清扫。
张昭四月初四回来,婉儿和方晶两人便搬到这里住。此时,上午微微燥热的阳光,落在张昭穿越来的房间中。婉儿正穿着红色的嫁衣,由方晶陪着。
周大娘和韩娘子在门外候着。
方晶穿着灰金菊色的长衫,娴静秀丽,握着婉儿的小手,柔声安慰道:“婉儿,别紧张呀。你不是期待着这一天很久吗?”
婉儿坐在落地玻璃镜子前,看着那个眉眼如画,精致白皙的新娘子,感觉怪怪的,微微挤出个笑容,很难看,郁闷的道:“方姐姐,我就是紧张啊。”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虎子跑来,探头道:“姐,二哥要来了。你赶紧凤冠带起来。”
方晶笑道:“虎子,要叫嫂子。”
虎子才九岁,长的虎头虎脑的,挠挠头,苦恼的道:“方姐姐,我改不过来。”
婉儿给虎子的模样逗的一笑,心里紧张倒去了大半,摆出长姐的款儿,道:“那就不改吧。”
周大娘和韩娘子进来,帮着婉儿带上凤冠,盖起红盖头。此时唢呐声已经从摇摇传来。
方晶低声祝福道:“婉儿,你今天是最美丽的。”
…
…
张府新宅后花园中,小楼里,朱厚照正由王守仁、刘瑾、谷大用等人陪着观看整个婚礼。
朱厚照十一岁的年纪,正值叛逆期。精力充沛,活泼好动。不过,他知道这次出来是作为父皇的代表庆贺张昭结婚。所以并没有到处乱跑,免得添乱。
“还是张昭了解我啊!这地方好。”朱厚照临高远眺,拍着栏杆,随意的说道。
王守仁等人都看到花轿已经抬出来,张昭带着花,骑在白马上。在喜庆的唢呐声中,娶亲的队伍要绕着整个南口村转一圈。再回到到新宅这里。然后就是拜堂的仪式。
朱厚照觉得有趣,想起刚刚张昭在这里说的“审美观”,“对称美”,“不对称美”的题目,“王卿,你来说说,这花园左边种梅林,右边种桃花林如何?”
刘瑾心里撇撇嘴。他就觉得张昭在太子面前瞎扯淡。
王守仁进士出身,父亲又是状元,家学渊源。在诗文上颇有造诣。万历年间的文坛盟主王世贞评价他的文章:王伯安如食哀家梨,吻咽快爽不可言;又如飞瀑布岩,一泻千尺,无渊渟沉冥之致。
王守仁从容的答道:“殿下,张子尚之意是让殿下体会山水园林在四季之美。譬如人间四月芳菲间,山寺桃花始盛开。又譬如: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这是他所追求的意境。其实此地面积有限,并不适合种桃花,或者作梅林。”
朱厚照虽然性情聪明,但是天天读四书五经,还要兼顾他的“个人爱好”,在诗词上的阅读量那是非常少的。听王守仁这两句诗,比刚刚张昭描绘的画面更加生动,忍不住道:“好诗!”
千古传唱的名句,只要是中国人都能懂其中的韵律、意境之美。朱厚照好歹还是学过蒙学的,这点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王守仁笑笑。以他的智商,刚刚又是在旁听,明白张昭在干什么:他在培养朱厚照的“审美观”。但是这又何用?更给谢阁老知道,又说张昭在诱使东宫往宋徽宗、李后主那帮亡国之君的路上走。
王守仁不知道的是:日后小朱同志是何其的奇葩!他在西苑里建造豹房,和野兽们玩耍。这就是典型的文学修养不够,还没有脱离低级趣味。
张昭正是要潜移默化、见缝插针的教教他。
…
…
朱厚照这边被“陶冶”情操,提高审美时,皇宫中,弘治皇帝刚刚结束和大臣们的会面,在暖阁中和张皇后说话。
张皇后带着永嘉公主,搂着小公主,喝着酸梅汁,道:“不知道皇儿在南口村如何了?”
她是真担心朱厚照有个闪失。
弘治皇帝看着自己的妻子,拿着调羹喝着汤汁,温声道:“有侍卫们跟着不会出事。倒是,朕在想张昭的婚礼进行的如何了?皇后让崔驸马带的什么礼物?”
张皇后轻嗔弘治皇帝一眼,白皙姣好的容颜上带着笑意,三十出头的美妇风情十足,说道:“臣妾可没陛下雅,送的都是俗物。”
弘治皇帝对张昭越看重,就越不希望皇后和张昭有间隙。当日,寿龄侯张鹤龄来闹一场,把事情挑起来。
张皇后在张昭的婚礼上送重礼,自然是表态。她问过二弟张延龄,张昭最近确实没有针对张家的意思,她心里那根刺再淡去许多。
永嘉公主哪里知道帝、后二人谈话的深意,瓷娃娃一般精致的小人儿皱起眉头,发愁的道:“母后、母后,我送了他一副我自己画的画,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弘治皇帝和张皇后两人都被逗的笑起来。
…
…
张昭的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在吉时中拜堂。
夫妻对拜时,娴静、明秀的方小娘子扶着婉儿和张昭对拜。
三拜高堂时,李教谕作为张昭的恩师,受了新婚夫妇一礼。这一礼,他完全当得起。
新娘子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