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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昨日你开口问,我兴许会告诉你。”
晏琼池面上没啥表情,“你有你的恨,我也有我的怨,两不干涉,你何苦多想多问。况且你这先入为主的毛病要改改,总是这样又怎么能看清楚真相?”
鱼阙沉默,又再开口:“我在鱼氏废墟上发现了那个东西的鳞,这么多年了它不可能还活着。”
“还在追查么?”
“我绝不可能放弃。”
“好好活命不好么,非要往死字上撞?”晏琼池同样清楚这人的脾性,那自小就是倔到不行,仿佛人生只靠着这一口气吊着。
“我早该跟娘亲一同死去的。”
鱼阙又回想起那个夜晚,目露凶光,“能够手刃仇敌再好不过,到那个时候死了我也原意,如果能活下来我会考虑好好活命。”
“若是那人是你师尊,”
听她此番豪言壮语的晏琼池眼里讥诮:“你会舍得下手么?”
“会。”
鱼阙毫不犹豫。
晏琼池笑了,“可是你这结丹的实力,如何能打得过一个化神期的雪浪道君?”
“我总有一天会到达那个高度。”
她昂起头,眼神坚定。
日夜兼程的修炼,为的将来厚积薄发,至少能够重创凶手,也不枉她半生风雪。
“……被心魔拖累的你,能走多远?”晏琼池终于将视线转向她,凝视了一会她的脸后又转向不远处的九枢塔。
又来了,和师尊一模一样的话。
“所以真是师尊做的吗?”
“不知道。”他淡漠地说。
鱼阙匪夷所思地看他一眼,这家伙总是能说一些含糊的话试图来搅乱她的心态。
师尊乃是正气凛然的道君,怎么可能会下场跟恶人勾结覆灭鱼氏?
“你拜入青鸾阙的目的是什么,为的是蓬莱洲的法器么?”
晏琼池笑了笑,睡凤眼里露出不屑,“那本该是我的东西,岂能让他人夺走?”
“你好像志在必得?”
“自然,志在必得。”
鱼阙沉思。
见她又露出那种要审问的眼神,晏琼池的视线停在九枢塔塔顶。阳光照耀在橙黄的琉璃塔顶上,闪烁耀眼的光芒使得他眯了眯眼:
“你一直以来都这么固执。能够覆灭整个鱼氏的人不简单,而整个鱼氏可能只剩下你一个人,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复仇么?”
“……我不会管你做什么,你也不必插手我的事情。”鱼阙说,“谁敢拦我我就杀谁,你也一样。”
“若是我被人杀死,那说明是我没用,你可以看在昔日的情谊上来帮我收尸,不来也行随便你。”
这好比彗星袭月血溅三千里的义士,他必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若是劝他苟活,那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煤球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紧张,仰着头大声喵喵叫。
晏琼池叹一口气,将它抱起,一手托着它好似抱小孩,杨柳飘扬在两人上方。
夹枪带棒的谈话在九枢塔的诛邪门前止住,而后两人分别朝相反方向离去。
还在揪心的黎含光为这突然的不欢而散挠了挠头。
*
鱼阙在七脉争锋上的成绩斐然,虽然不习仙林宫的木系术法,但却凭借东洲秘术和剑法不落下风。
毕竟先入为主的观念都下意识地觉得仙林宫弟子都会是木系灵根,实在没想到鱼阙会是水灵根,打得人措手不及。
而她操纵非青鸾阙非仙林宫招数的水系术法的身法确实精彩。
比完赛下场后,她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看比赛,冷着脸,比平日单纯面无表情还要肃杀。
原本观赛为鱼阙身法折服的修士想找她交流剑法,近前一看这位鱼道友好似心情不佳,没敢上前搭话。
观赛期间,肥满可爱的煤球也不是没有来找她玩,但鱼阙好似那话本里的柳下惠,面对小猫咪的撒娇始终坐怀不乱,道心坚定。
煤球委委屈屈离去。
一日就在紧张刺激的比赛里过去,散场时,鱼阙又察觉到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隔着涌动的人流在看她。
鱼阙背着剑,召出地精往仙林馆赶。
地精是能够帮人指路的小精怪,用食物做祭品就能召出来,算是不怎么被人使用的小把戏,但这些小术法真是帮上她大忙。
月亮低垂,清晖寂静流转,洒在长街之上,将行人影子拉长。
走到一半,这小精怪突然细弱地叫了几声,赶忙从青石石缝里钻了进去,连祭品也没要。
有风从身后吹来。
她站定,眼睛慢慢瞥向身后。
【??作者有话说】
晏晏:青梅叛逆伤透我心
鱼鱼:这厮怎么话变得那么多还婆婆妈妈的?
不对劲
煤球:喵喵喵
第18章 【七脉争锋18】
◎突如其来的心魔幻境,挨打的边知夜◎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
衔尾剑几乎是瞬间出鞘,一道弧光带着凶戾的剑气劈在墙上,砂石飞溅。
“鱼……师姐!师姐师姐,是我!”
来人居然是白珊。
这一剑迅速且凶狠,不知道她是怎么躲过去的。
她抱头蹲着,月光洒在她穿的玄女绛上,珠光粼粼显得格外华丽,手里一左一右是一块草系猪肉一把大葱……猪肉和大葱?
“……怎么是你?”
鱼阙皱眉:“这些是什么?”
“上好的揽仙城香猪肉和大葱!”
白珊蹦起来,满面笑容:“结束嫡传弟子仪式后我学会了御剑,追萤师姐同意我来看比赛,于是我就来了!”
她举起手里的东西给鱼阙看:“我觉着这等大喜日子是该吃点好的,我烧得一手好红烧肉,师姐绝对不能错过啊!”
在仙门的时候白珊想得很清楚了,她只是要来攻略晏琼池让他不要毁灭中洲,怎么攻略系统没做要求,这不就好办了么?
得想个办法拉进同鱼阙的关系。
这可是以后能抱的大腿。
但是该怎么抱?
白珊觉着自己一无是处,拿得出手的只有厨艺。只要能成功完成任务,她给鱼师姐做饭做到大结局,也没问题,呜呜。
“先回去吧。”
见来人是师妹,鱼阙收了剑,四下观望,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长街冷冷清清,并无不妥。
但她心里预感不好。
“哦哦。”白珊老老实实收了她的猪肉,跟在鱼阙身后。
鱼阙背影高挑飘逸,流转的月光洒在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
白珊看着鱼阙的背影,想问问这几天有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情,毕竟剧情和原书剧情有了出入,她不在场难以把握。
“师姐,我有些事情想问……”
“噤声。”一直在警惕的鱼阙伸手拦住了她的话,再一次扫视四周,双鱼瞳启动。
果然不错。
在双鱼瞳的加持之下,她分明看见月光掩护下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涌来了。
“快走!”鱼阙拉起白珊就跑。
有危险,
得快些回去仙林馆。
“怎么了怎么了?”
被拽着跑的白珊不明所以,“哎哎哎,师姐,你跑错地方了——仙林馆不是这个方向。”
鱼阙掉头折返时顺带伸手拔剑,才要施咒展开防御,不料脚尖踩在墙根影子的刹那,浓稠的夜网展开,将她连同白珊一同吞噬。
头耳嗡鸣。
再睁开眼,两人便置身于寂静的紫竹林中。
大片大片的竹子层层叠叠,将苍穹遮蔽,只留一点点的月光落在两人脚边,朦朦胧胧的山岚弥散。
压抑得渗人。
“……是幻境。”
游曳在外的两条小鱼被打回来,鱼阙眼中刺疼,抬手捂住眼睛,低声说,“好诡秘的幻境,看来来者不善。”
这周围四面八方传来了很多不好的声音。
让她难受得很。
“我们怎么办?”白珊躲在师姐身后左顾右盼,这什么鬼地方,也太渗人了。
掸不开的夜色里,鱼阙察觉到了那种视线——鬣狗看着猎物倒下的嘲弄。
她头痛欲裂,甚至不能承受这种痛苦而倚着剑单膝跪地。
“你怎么了?”白珊见她如此痛苦,连忙去翻自己的芥子袋,“我我我——我有止痛药。”
“不……我没事。”鱼阙摇摇头,“你快些施用你的护体罡气保护自己。”
如果白珊掉入这幻境,那就说明并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的,说不定有什么东西在埋伏她们。
白珊连声答应,正要施用追萤教给她的护体罡气,但脚下绊到笋子,跌了一跤。
一双脚停在她的手边。
黑暗中有东西缓缓停住。
白珊左半边身子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战战兢兢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好大的鱼头,丑模怪样的,长着獠牙。
那个鱼头的眼睛向下和她对视。
十分骇然。
白珊吓得跳起来,轮起那块猪肉砸向那个鱼头,把鱼头砸得一偏,向后退几步,也拔出她的剑——筑山之会还没开始,只能用追萤给的淬毒短剑。
“好多鱼头妖怪!”她赶忙躲到鱼阙身边,那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鱼阙抬头看,发现周围站了很多长着鱼头的人,密密麻麻站满竹林深处。
它们沉默的注视着自己,嘴里还是那一句:
找到你了——
这些怪东西不攻击,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半跪在地的鱼阙,一点点靠近。
一两点水滴落在鱼阙脸上,像是眼泪。
下雨了。
雨声自神魂深处回响。
自晕眩状态的鱼阙仰起脸看雨。
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些奇怪的鱼头人,其实是她的心魔。
它们是来找她的。
“一千三百五十。”她幽幽地说。
覆灭前夜的太行鱼氏亲族门生人数。
“什么?”不明所以的白珊试图用淬毒短剑去戳那些鱼头人。
可是没用,鱼头人穿过了她,直直朝鱼阙而去。
“原本应该是一千三百五十一人,我逃了出来。”鱼阙语气悲伤,“它们是来找我的。我本该跟随它们一起死去……”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死啊。”
衔尾剑在鱼阙手里嗡鸣,原本清冷的面庞爬上憎恶、怨恨以及真正的暴怒。
她缓缓站起来,拔出剑。
那些鱼头人越来越近,鱼阙只是脚尖旋转,带起弧光,切开的雨水溅成圆。
嚓——
血肉撕裂、骨骼被斩开的声音被淅淅沥沥的雨冲刷,鱼头人倒地,剑刃上的殷红也随水晕开。
雨幕隔开了悲鸣,只剩寂静。
要破这种心魔很容易,只要把它们全部杀光——全部杀光而已,这有何难?
白珊看着面前沉浸在戾气和悲伤的鱼阙,看着她挥刀再挥刀,心里暗叫不好。
这种状态……十有八九也是要黑化的。
看来需要攻略的人不止反派一个啊!
雨打在竹叶上,朦朦胧胧沙沙作响,也打在她心里,淅淅沥沥不曾停歇。
鱼阙站在那一圈散落的鱼头之中,单手握剑,还是仰头看雨的姿势。
到底是谁,勾出了她的心魔?
她眉头紧锁,怒意满身。
赤色的血染红朴素低调的灰蓝道袍,像是换上的绯色裙装,杀气腾腾又像是火一样的明艳炽热。
白珊看着她,突然觉得,昔日里沉默寡言的鱼阙其实是在克制。
因为对其他别的东西都不在乎,所以没必要有别的情绪。
她本该是这副模样的。
血水晕开在雨里。
只听噗嗤一声,四面八方笼罩的夜色散去。
将一千三百五十个鱼头人全部杀死的鱼阙破了心魔。
两人睁开眼时,月正挂中庭,面前仍然是铺满青石砖的长巷,清晖流转。
仍然沉浸在哀戚里的鱼阙,看见不远处的屋脊上站了个穿堇色衣服的人,背着手,身上隐约有黑雾环绕。
看来引她进心魔幻境的,就是此人没错。
那人见心魔被破,笑了一笑,正准备化为墨烟遁走。
暴怒之中的鱼阙直接启用阴城杂术,五缕银色的丝线自指尖出现,从墨烟里抓住了那人的躯体,逼得他再次现形。
鱼阙五指成爪,银丝绷紧,将他自高处扯落。
他显然也没想到墨烟形态下的自己会被抓住,倒转身形拔刀斩断鱼阙的银丝,但手执衔尾的鱼阙已经近到跟前。
两人抽剑缠斗,月光下只看得清刀剑的反光,犹如流星划过夜幕,交织分开又再次交织,白珊甚至看不清楚两人的残影。
只听一声铿锵过后,穿着堇色衣服的年轻人被鱼阙扼住脖子举在半空,她的手越收越紧,脸上虽无表情,但眼神凶残。
鱼阙有些失控。
她自拜入草台峰开始,收敛心性低调做人,想不到在今日被一个心魔破了戒。
是的,谁也不能拿鱼氏来挑衅她。
就算是心魔也不行。
“师姐!”白珊一看大事不好,真让鱼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