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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媚儿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催促:“快点,用力划桨,没吃饭吗?本小姐的命很金贵的,稍有差池,你们十条狗命都赔不起。”
她见一名丫鬟双手紧拽着船身,气恼地跑过去,一脚踩过去:“给本小姐下去,下贱的东西,别拖累本小姐!”
欲想爬上来丫鬟哭着求她:“孙小姐,求求你,让我上去吧,这船都开了。”
孙媚儿冷哼着扒开她的另一只手:“这船如此小,坐这么多人能行得快吗?你还是下去做水鬼吧!”
“啊!”
双手脱离了船身,丫鬟发出凄厉的惨叫,以为自己会葬身水下,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及时抓住。
她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去:“玄素?”
玄素一把推开絮絮叨叨的孙眉儿,道:“抓住,老娘拉你上来!
丫鬟含泪点了点头,伸出另一手紧攥着玄素的手臂。玄素憋足一口气,一把将人拉了上来。
孙眉儿气得跳脚,她知晓这必定是荀馥雅授意,厉声斥责荀馥雅:“小浪蹄子,要救人你自己找一条船去救,别将那些阿猫阿狗带到我们的船。万一我们被那些犬戎兵追上来,你死不要紧,不要连累我们!”
“不许辱骂我家小姐!”
玄素手持鱼叉,杏眼怒瞪。
孙眉儿知晓这人不是善茬,立马躲到谢夫人的怀里哭诉:“姑母,连个小小的丫鬟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谢夫人见孙眉儿受委屈了,不悦地怒斥荀馥雅:“辛月,管好你的丫鬟,一点教养都没有,简直丢尽我们谢家的脸面。”
谢衍咳嗽得厉害,本不欲说话,可此刻忍不住说了句:“阿娘,你们别吵,我难受……咳咳……”
“……”
此言一出,众人噤声了。
船身离岸越来越远,犬戎兵总算追不上来,只是,岸上传来了凄厉的喊声,那些毫无人性的犬戎兵在岸边提刀便砍,那些没来得及上船的丫鬟,有些被砍成了两半。有些被剁成了肉酱。有些被撕裂了衣衫,被一群人围着做禽兽不如之事,惨不忍睹。
众人心里悲戚难受,只有嚣张跋扈的孙媚儿在气哼哼地催促赶路,对丫鬟们的惨死不屑一顾。
荀馥雅痛苦地闭上眼,遭人□□,生不如死。
她上一世遭受了太多了,每次碰见,总是无法忍受。
她真的无法忍受。
她抽出三支羽箭,搭弓拉满,清冷的眸里迸射出森冷的杀气,瞄准岸上那几名正在欺辱丫鬟的犬戎兵,毫不留情地射杀过去。
三箭齐发,百发百中!
中箭的三名犬戎兵立马一命呜呼。
而那名受辱的丫鬟,咬舌自尽。
她面色不改,再抽出三支羽箭,搭弓拉满,毫不留情地射杀过去。
三箭齐发,百发百中!
中箭的三名犬戎兵立马一命呜呼。
她再抽出三支羽箭,搭弓拉满,毫不留情地射杀过去。
三箭齐发,百发百中!
中箭的三名犬戎兵立马一命呜呼。
……
她一直抽箭射杀,直到手磨破了皮,血染弓箭,直到那些犬戎兵再也瞧不见,直到玄素上前阻止她。
“够了,小姐!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恐极深思
荀馥雅吟着泪水的眼眶红得发热,终是倒在玄素的怀里,崩溃大哭!
为何,为何女子总要遭受这样的侮辱!
为何总要这样!
为何啊!
目睹这惊人的一幕,孙眉儿惊得目瞪口呆,随后吓得不敢吱声。
原来自己轻视的小浪蹄子居然如此厉害!
谢夫人默不作声,眸里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这人断不会是声名狼藉的辛月,谢昀那个混帐东西究竟从何处给我找来如此厉害的媳妇!
谢衍怔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荀馥雅,眸里尽是惊艳之色。
原来她不仅满腹经纶、棋艺高超,还箭术惊人!
船上之人皆默不作声,各怀心思,只有那潺潺流水发出“哗啦啦”暗响。
河滩流域并不宽阔,不到半盏茶时间,船已靠岸。
兵荒马乱,横尸遍野,四处皆是杂物。
小厮找来了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恭顺地请众人入座。
谢夫人不悦地蹙眉,可细想着,如今这种形势,逃命要紧,哪有时间去嫌弃这嫌弃那呢?能活命便不错了!
遂,她在丫鬟的搀扶下,忍受着进入车厢内。
孙眉儿亦是嫌弃得很,戳着小厮的额头骂了几句,随后被谢夫人劝上马车。
谢衍被裘管家与柳大夫搀扶着,见荀馥雅立在瑟瑟寒风中,愕然一怔。
她衣衫单薄,头发凌乱,清减了许多,然而,眼神却冷傲清澈,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劲儿,令人移不开视线。
谢衍走过去,客气有礼地请她先上马车,然而,换来的是对方轻轻的一句:“珍重。”
那一刻,瞧见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仿佛从此不会再见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挽留:“别走。”
他紧攥着她的衣袖,她回眸侧看,似乎很困惑。
“你去哪……咳咳……”
他问。
荀馥雅转头望向前方,淡然回应:“陈县。”
谢衍不知她去陈县做什么,只是心怀期待地询问:“你会回来吗?”
“看缘分吧。”???
荀馥雅并未回头看他一眼,没察觉到他的期待。
她的眸光始终坚定不移地望向前方,心里想着别的事。
谢衍知晓她并非自己能挽留的,放开她的衣衫,可又忍不住努力一回。
“万一,我说万一……咳咳……你遇到了犬戎兵如何是好?还是随我到洛阳吧……咳咳……”
荀馥雅从靴子里抽出谢昀送给她的那柄匕首,面无表情地说道:“放心,若到求死不得之时,我会用你给的匕首,尽早自行了断。”
此生,她绝不受辱!
谢衍惊得面无血色。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明明不是这意思。
可为何变成了这样?
大雪渐渐弥漫江河,耳边的水流湍急地喘息着,谢衍看着荀馥雅离他们越来越远,心有不甘。
至少,至少让他死在自己的期待里吧!
“衍儿,快点上车吧,遇到犬戎兵就不好了。”
谢夫人掀开帘子,慈爱地催促道。
谢衍转过身,跪在地上向她叩了三个响头。
谢夫人顿生不祥之人,神情变得紧张:“衍儿,你这是做什么?”
谢衍悲戚地说道:“母亲,我就要死了,请允许我在死之前任性一次吧……咳咳……”
言毕,他抽剑砍下马绳,翻身上马,策马往荀馥雅的方向追去。
谢夫人见众人愣在原地,厉声怒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追啊!”
然而,肉眼可见之地,除了谢衍骑走的马匹,便是车厢前的马匹,他们只得驾着马车去追。
只是,雪海茫茫,谢衍早已不见踪影。
兵荒马乱,十室九空、小村镇被犬戎族屠杀过后,一地的血水染红了皑皑白雪,血腥的气味熏得人作呕。
荀馥雅与玄素找了家店铺,换上了男装。
她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背弓射箭的清俊公子。
玄素摇身一变,成了高大威猛的武夫。
她们对视一眼,皆满意对方的装扮。
忽然,她们察觉一道鬼祟的身影,默契十足地往左右方向隐藏,而后闪现在那人的面前。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尾随而至的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捂着脑袋。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跟随少夫人。”
两人定睛一看,这不是被她们救上船的丫鬟么?
“你叫什么名字?”
荀馥雅淡然问道。
丫鬟眼前一亮,放开手笑道:“我叫梅久兰。”
荀馥雅轻蹙着眉,在谢府,并未听过此人的名字,莫非是细作?
留在身边,还是不留呢?
梅久兰见荀馥雅犹豫不定,生怕被抛下,忙挤出两滴眼泪求她:“少夫人救了我,我就是少夫人的人了,求求你别抛下我。虽然我一无是处,但是关键时候我还是有点用途的,求求你了,少夫人。”
“……”
荀馥雅看着赖在自己腿上的梅久兰,想着这人是细作这事尚未定论,如今兵荒马乱,到处是穷凶极恶的犬戎兵,如此丢下她,实在不人道。
“好吧,你跟着玄素,到了陈县,就自找出路吧。”
“好的,听少夫人的。”
梅久兰笑眯眯地站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
瞧见玄素去寻马,她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
荀馥雅呆在暗巷里等待着,忽闻纷乱的铁蹄由远而近,赶紧隐匿起来。
那些犬戎兵停留在暗巷口不远处,肆无忌惮地交谈起来。
“啊哈,这里也没人杀,真是扫兴呢。”
“二王子,路上抓来的这痨病鬼,如何处置?”
知晓这群人里头有犬戎二王子巴桑,想到上一世这人被谢昀捆了运到上京城,在金銮殿上疯疯癫癫地哼歌跳舞,荀馥雅不由得好奇张望。
只见这位巴桑王子身穿异族服饰,身形粗犷,长得尖嘴猴腮,有着一双野兽般可怕的眼眸,神情疯癫,给人一种随时会扑上来撕咬你的错觉。
见惯了中原的美男子,头一回瞧见如此丑陋的男子,且是个异族人,荀馥雅皱着眉头,生出了几分厌恶。
这人怎生得如同蝙蝠般丑陋不堪。
巴桑王子凑到横卧在马背上的男子,认真端详着:“唔,长得真他娘的好看,可惜呀,我家妙光不爱弱不禁风的美男子,哎呀呀,怎么办呢?”
他蹙眉苦恼着,不知为何忽然哼着曲儿,扭动着身姿舞蹈着,而后闭眼道:“敢比本王子长得好看,那就先毁了他的容,再杀他吧。”
“得令。”
身旁的犬戎兵跳下马背,如同对待畜生般将男子拖下来,粗暴地扔到墙根上。
见对方拔出凶刀,男子赶紧喊道:“我要见你们的妙光公主……咳咳……”
低沉暗哑的咳嗽声让探听中的荀馥雅浑身一震。
竟是谢衍?
难道他们遇上犬戎兵了?
那孙媚儿、谢夫人、裘管家、柳大夫他们呢?
难道被杀了?
不不不,那犬戎兵方才说谢衍是被半路抓来的,很大可能是他们分散了。
病入膏肓的谢衍落入这群凶残的犬戎兵手中,恐怕凶多吉少,她得赶紧想办法让其脱身。
此时,传来了巴桑王子轻蔑地笑声:“啧,瞧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也不耐玩呀,还是算了,乖乖去死吧。”
荀馥雅心头一紧,立手速极快地取下弓箭,搭弓拉满,准备瞄向那名要行凶的犬戎兵。
只听得谢衍镇定地抛出诱饵:“犬戎铁骑骁勇善战,却不善水战……咳咳……若想攻下富庶的陈县,需要渡过青弋江……咳咳……我有一计,可助犬戎铁骑如数渡过青弋江。”
她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谢衍在打什么主意?
相比逐郡、阳城,陈县的确富庶得让人垂涎,却是犬戎族历来久攻不下之地,只因陈县四面环水,若要进攻,必须要横渡青戈江,而犬戎人皆是旱鸭子,打水战成了他们最大的难题。
巴桑深知,若他们能解决水战的难题,甭说攻下区区的陈县,即便整个天启,亦不在话下,遂,他沉默了。
手下唯恐巴桑王子上当受骗,赶紧上前劝阻。
“二王子不要信他,他是天启人,父母兄弟刚死在我们刀下,怎会为我们出谋策划?”
“对对对,我听说他们天启的读书人,最会骗人了。”
巴桑哼着曲子,扭动着身姿舞蹈着,不给于回应,众人摸不着头脑。
谢衍本想在死之前与荀馥雅多呆一会,可惜天公不作美,人没追上,反倒被犬戎兵擒获。
天意如此,他唯有在死之前为惨死的天启百姓报仇。
这复仇的第一步,必须获得眼前这巴桑王子的信任。
打从出生以来,他隔三差五便从鬼门关来回一趟,早已无谓生死,自然无惧对方的杀戮。
他冷静地说道:“良禽应当择木而栖……咳咳……天启给不了我荣华富贵,家人给不了我妻妾成群,我生来不能长寿,此生惟愿能活命……咳咳……听闻妙光公主医术堪称一绝,能医死人活白骨,若我能为犬戎族立下汗马功劳……咳咳……不知能否救我一命?”
言毕,他用力咳嗽,故意咳出一滩血来。
巴桑停止诡异的舞蹈,用眼神示意军医去查探虚实。
身旁的犬戎兵举起凶刀做准备,若然谢衍所言乃是谎言,便一刀砍伤他的脑袋。
而军医查出的结果耐人寻味:“启禀二王子,这人身中奇毒,活不过三日。”
谢衍笑了,笑得苦涩又无奈:“二王子,我也是走投无路,但求二王子赐个活路……咳咳……”
巴桑并不觉得眼前这个手不能提、活不过三日的弱鸡能伤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