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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又连忙摆手,“奴才不是说刘贵人有问题,只是……只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别的了。”
熹贵妃的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婉襄身上,“刘贵人,你平素与李贵人往来并不多,既牵扯到了你,你也说一说你今日同李贵人谈话的内容吧。”
雍正不喜欢熹贵妃怀疑婉襄,正要出言,婉襄抢先道:“嫔妾并没有同李贵人说什么,不过说了些家常的闲话,提醒她注意保养身体。”
“若是娘娘不相信的话,等李贵人什么时候清醒了,您再问她也不迟。”
她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安贵人和那常在的眼神不对劲,只不过是李贵人主观的感觉,实际当时未必只有她们两人听见了。
或者她们两人也根本就没听见,她们在注意的是其他的事。
熹贵妃收回了她的目光,没有回应婉襄的话。
忽而有一个宫女从梧桐院外走进来,婉襄认出来她是种绿之后服侍宁嫔的晴蒲。
她给明间的众人都行了礼,而后也带来一个大家都不愿听到的消息。
“奴才们在梧桐院附近的树林里找到了瑰琦,她已经……她手里还捏着一只斗彩万寿桃实纹碗。”
第145章 聪明
盘问过晴蒲瑰琦周围情状之后; 雍正亦遣刘裕铎前往检验。
又不免要动用刑狱衙门,仵作之流,以确定瑰琦死因。
但死因其实很简单; 她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她是死于生马钱子之毒的。
而如今的问题是,即便瑰琦已经死了; 却仍然不能说明她是清白的,或许只是为虎作伥,而后为人灭口。
众人都沉默下来,宫中有这般奸邪之人; 人人不寒而栗。
李贵人似乎并无一点要清醒的痕迹,而此时已经很晚了。
雍正不欲再等下去; “苏培盛,着人将梧桐院团团围住; 朕明日要见到或者说的李贵人。其他人便先回去吧。”
一时之间众人都站起来行礼; 西里间里忽而走出来一个小宫女。
李贵人身边的宫女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 慌里慌张地给明间所有人都行了礼,而后怯生生地道:“回禀万岁爷……李贵人此时已经醒了,她想要见……想要见……”
那小宫女的目光落在婉襄身上; 婉襄便向雍正福了福身。
“李贵人今夜遭此大劫难,此时清醒,想必心中畏惧不已。既是想要见到嫔妾; 嫔妾便去一趟; 也好安李贵人之心。”
雍正似乎并不大赞同,并不想让婉襄被深深地牵扯到这件事中去; 但他见婉襄坚持; 没有再说什么。
“既是如此; 你去吧。”
雍正都同意了,熹贵妃和宁嫔当然没有反驳的理由,但也都打定了主意不走,重新在自己原本的位次上坐了下来。
婉襄朝着西里间走去。
李贵人这一夜经历了中毒、催吐、喝解毒之药等诸般事,没有开窗户,室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而李贵人本人此时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即便是婉襄走进来,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们都先下去吧。”
瑰琦不可信,旁人也未必可信,还是只留下她们二人谈话更好。
留在房中照顾李贵人的两个宫女都无声无息地出去了,李贵人才开了口。
“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来索我的命了……”
婉襄沉了眸,“若当真是鬼神下手,又怎会有人能逃脱呢?李贵人,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两行清泪从李贵人早已经不再年轻的面颊上滚落下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一日我见到了皇后娘娘,她问我,我也在她面前说起了和惠公主重病之事……”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想象到皇后临终之前询问起爱女重病之事,婉襄也不觉心酸起来,强忍住泪意。
“有那两个宫女的话在前,皇后早已经知道了。更何况和惠公主重病,一直都没有去探望皇后,母女连心,她又怎会猜不出来?”
悲伤之后翻涌上来的是恨意,婉襄的目光锐利起来,“李贵人,你最好是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不然你百年之后,如何面对皇后?”
今日黄昏时李贵人仍有顾忌,不过告诉婉襄那一日盯着她的两个人是谁而已。
李贵人重又闭上了眼睛,让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了。
“我恍惚听见,她们说瑰琦死了。”
“也是马钱子之毒,她手边还有那只你平日喝药所用的斗彩万寿桃实纹碗,大约是想要伪装成畏罪自杀,可谁会信呢?”
李贵人以双手捂了脸,似是十分痛苦。
“为什么熹贵妃娘娘要这样?她知道我不会说的。我当时只是不知道厉害……我立刻就没有说了……”
婉襄顿时一凛,就要追问她熹贵妃派瑰琦过来服侍她到底是为了做些什么,李贵人仍在喃喃不休。
“我今日喝药用的根本就不是那只斗彩万寿桃实纹碗,你提醒过我小心瑰琦,我害怕……我害怕那碗也有问题,就让瑰琦换了一只……”
“她怎会是畏罪自杀……怎会是……分明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可若是当真要杀人灭口,熹贵妃怎会将瑰琦的尸身抛在梧桐院附近的树林中?
留下的那只斗彩万寿桃实纹碗不是偶然,一定是证据,是嫁祸。
知道李贵人平素用这只碗喝药的,除了梧桐院李贵人房中的这些人,还有熹贵妃和宁嫔。
可她们今夜有机会去做这件事么?
又或许瑰琦当真是无辜的,真正说谎话,将所有嫌疑引到瑰琦身上的人一直都是玟琦。
虽则玟琦先往牡丹台去报信也能够说得通,但潜邸旧人年纪大了,皇后在时曾经下过一道旨意,允许李贵人之流寻太医问诊,玟琦不应该不知道才是。
那么,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片谜团。
婉襄的心再一次安定下来,“李贵人,如今谁都不知道今夜真正对你下手的那个人是谁,也就意味着将来或许还会有。”
“你只有一条路可选,就是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告诉万岁爷,我们才是能能够帮你的人。”
她微微扬了下巴,“你不必怀疑我,我做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崩逝的孝敬皇后娘娘。我早已经知道有人在娘娘窗外说闲话的事了,是乌尤塔告诉我的。”
婉襄拔下了她发髻上那支料石莲花簪,“这是皇后娘娘的陪嫁,是皇后娘娘临走之前,托乌尤塔送给我的。”
“你是潜邸旧人,或许能够识得。”
李贵人望向了婉襄的方向,“懋嫔有两支……敦肃皇贵妃娘娘有一支……和惠公主有一支……是了,也该轮到你了。”
“我对不起娘娘……”
她压抑着哭了许久,最后长叹了口气,“瑰琦是熹贵妃娘娘派来监视我的,她只是让我不要乱说话,让我信奉顺天圣母。”
“她们要我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最好变得疯疯癫癫的,一个疯子的话,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这样也好,至少我就不用死了。”
这样的李贵人,和婉襄从前的认知并不相符。
“其实你也很聪明。”她感慨了一句。
李贵人轻轻笑了笑,“人为了活下去,总会聪明的。”
“潜邸里折了太多人了,我至少还是个贵人,至少平平安安地在万岁爷登极之后又活了十年。”
“瑰琦是熹贵妃给我的人,她只是要求我不要乱说话而已。”
“那安神汤其实没有一点效用,她们就是希望我晚上睡不着,而后白日里多睡,不要见旁人,不要同旁人说话。今日你我谈话,瑰琦进来添茶,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李贵人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她们明知道我平日不如何喝安神汤,又为什么要在安神汤中下毒,杀不死我,只是让我受这一场罪?这不合情理。”
是的,从一开始就不合情理。
可若是,下手的那个人,一开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毒死李贵人呢?
婉襄的思绪一下子豁然开朗,为什么今夜之事,就不能是单独的两件事呢?
熹贵妃的人只是希望李贵人不要将她曾听见有人在皇后窗外谈话的那件事传播出去,因为她或许就是罪魁祸首。
而另一拨人则希望借中毒之事打击李贵人的精神,使得她再不受熹贵妃的钳制,让雍正得知熹贵妃为后位而做的“良苦用心”。
这另一拨人……自然是更心狠手辣的。
婉襄下意识地就想到了种绿……杀人嫁祸这种事,也的确更像是宁嫔的作风。
她应该在雍正面前将这件事干脆地揭穿,还是……再等一等?
婉襄正在踌躇之间,李贵人忽而道:“我必须将这件事告诉万岁爷,只有这样我才能是安全的,这样无论熹贵妃也好,旁人也好,才会觉得我是一颗无用的棋子……”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起身趿鞋,被婉襄拦下,“如今瑰琦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即便你说了又如何?”
“此时熹贵妃还在外间,你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就不怕她以后挟私报复吗?”
这绝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是打破了宁嫔和熹贵妃之间的平衡而已,说不定这件事被李贵人叫破,宁嫔巧舌如簧,便连杀人之事也要栽赃到熹贵妃身上了。
“可是我一刻都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去见万岁爷……去见万岁爷……”
李贵人挣扎之下力气极大,婉襄都差点没有拦住她。
她已经站在地上,一抬头恰好望见正朝里间走来的雍正,顷刻之间就吓得跪下去。
“万岁爷……嫔妾……嫔妾……”
雍正只望向婉襄,“怎么了?”
婉襄也站起来行礼,“李贵人觉得如今的梧桐院鬼影重重,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因此想要同嫔妾一起暂且住在万字房中。”
先保全李贵人这重要的人证。
李贵人抬头看了婉襄一眼,也反应过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求万岁爷开恩……”
雍正不喜欢这样无序,但也是无可奈何。
“既是如此,便着人收拾屋子吧。”
他望着李贵人憔悴的模样,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小顺子,你留下来帮李贵人打点行装,而后在万字房中寻一间合适的屋子。”
“太晚了,朕觉得有些累了。婉襄,你先随朕回去吧。”
今夜没有月色,他们坐着轿辇回去,一前一后,并没有同彼此谈话。雍正心里大约很烦躁。
等回到万字房中,获萤已经久等了。
“回禀万岁爷,贵人,今夜小公主房中的一只五彩耕织图瓶碎了。”
原来是这样。
第146章 提防
婉襄坐在如意床上; 轻轻地拍着嘉祥,希望她能睡得再熟一些。
不满一岁的婴儿不知世事,根本不知道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她赶到莲花馆; 将她带回万字房中的时候紧紧地抱着她的脖颈,把脸埋在她怀里睡。
听见那个瓷瓶被打碎的消息; 婉襄自己也才终于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
背后的那个人不仅仅是要借李贵人中毒之事引出熹贵妃安排宫人刺激皇后的轨迹,原来也是想趁着她和雍正都离开万字房,这附近把守是侍卫减少的机会,用瓷瓶落地的巨大声响将小婴儿惊死; 或者惊病。
“心思太歹毒了。”
婉襄望着嘉祥安宁的睡颜,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嘉祥究竟是犯了她的什么忌讳,她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她害死。”
今夜后半夜下了雨; 观白日天气也早知道。所以获萤将嘉祥房中的窗户都关得很紧; 不可能有风。
那只瓷瓶又十分重; 因为嘉祥喜欢鲜艳的颜色而放在桌子里侧,根本就不可能被风吹落。
万字房中也更不会有老鼠之流的动物,分明是有人闯了进去。
又因为月色太昏暗; 没有看清摇篮之中空空如也,以为将这件事做完就无事了。
“若是……若是嘉祥今夜当真在自己房中休息,若是……”
正月十五元宵; 百姓们还是燃放了一些烟花的。
宫中的嫔妃们都在御花园中远远观看; 而嘉祥一直为烟花声所惊,哭闹不止。
她就是很害怕巨响; 她真的会生病的。
“朕不会允许的; 朕一定会彻查今夜之事; 不会让贼人逍遥法外。”
可是在碎裂开来的那只瓷瓶面前,哪怕是雍正,哪怕是天下至尊的保证,根本也是无力的。
婉襄低下头,在嘉祥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这孩子和她的阿玛一样畏热,睡在这如意床上,身边没有冰山,额头上的汗水把头发都弄湿了。
她取了蒲扇来,轻轻地为嘉祥扇着风。
小顺子忽而进来,“回禀万岁爷,刘贵人,李贵人那边已经安稳歇下了。”
婉襄此时根本就不关心。
等到小顺子又出去,她才重新开了口,“四哥知道,乌尤塔进宫给我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