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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从马上的行囊里取出一个类似于祈愿要抛上枝头的平安符,扔给了墨玉。
墨玉接住之后一个纵身而起,一脚落在马鞍上,借力跃得更高,将平安符挂在了一颗极高的树枝上。
沈羲和抬眼看了看,就扬鞭前行,墨玉稳稳落在马儿上,策马追上沈羲和。
她们方离去不过一刻钟,一人就驱马过来,停在了树木下,抬头望着高高挂在枝头的东西,略微犹豫了片刻,他纵身而起,身如轻燕,取下了平安符,反复看了一遍,极是普通。
并未发现异样,他又将东西挂上,立刻骑马追上沈羲和二人。
及至午间,沈羲和正要用些点心,墨玉进屋道:“珍珠传信,船上遇袭。”
沈羲和长睫微垂,没有神色变化:“可有伤亡?”
“陛下之人折损过半。”墨玉回。
沈羲和抬眼:“缘何如此?”
祐宁帝派遣的都不是花架子,又是在船上,便是有人能够潜伏上去,人数也应当不多,如何能够轻易就将陛下的人折损一半?
“这封信,是殿下传来。”墨玉没有回答沈羲和的疑问,而是递上了一封信。
拆开之后,一展开就是一根青丝先映入眼帘,这是萧华雍独有给她来信的习惯,且现在他这根青丝还侵泡了一种由多伽罗和平仲叶调和出来的香料,寻常人闻不到,萧华雍自己闻不到,唯独沈羲和能够轻易嗅到这股独特的气息。
两种香料分开之后,各有特色,合在一起,气息略有些怪异,沈羲和实属不喜,但也谈不上厌恶,不过萧华雍喜欢,说什么多伽罗和平仲叶的融合,就是他们二人的气息相缠。
沈羲和受不了他满脑子的旖旎,却也阻止不了,索性由着他,他现在香汤沐浴,都是这种气息,三五不时要沈羲和给他调配这样的香。
将滑落到桌子上的青丝小心拾起来,放到随身携带的荷包里,这个荷包装着他们二人相缠的结发,沈羲和这才阅信。
原来他早就察觉到萧长泰的派人来偷袭的痕迹,且不止萧长泰,萧长泰还与人合作,目的是绑走她,他也借机安排人潜伏着,船上的确没有潜伏多少人,但早有人在海中路径的小岛屿上等待,等到船行到一半,夜间追上来,又有船上的人里应外合,轻易就杀了上去。
这是铁了心要沈羲和的性命,萧华雍也派了人潜伏在岛屿周边,等着这些人杀到船上,他的人上船之后除了沈羲和身边的人,两方皆杀,制造出了一个乱局。
最后的结果就是祐宁帝派去的人,还来不及对沈羲和下手,就折损了一半,萧长泰的人全军覆没,萧华雍没有说他的人折损多少,想来也不会全身而退。
说完正事儿,萧华雍又是一整片,单独写了一整页的相思之情,信末才仿佛临时想起,添了一句步疏林无碍。
沈羲和看到最后,莫名就忍不住摇头失笑。
“萧长泰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够寻到合作之人,胆敢与他一道谋刺太子妃。”沈羲和脑子里迅速滑过诸位皇子的面容。
这个时候杀沈羲和,无疑是将祐宁帝视作顶罪羊,敢公然陷害陛下,没有几人有这个胆。
不过陛下开始怀疑萧华雍,其他皇子应当也开始怀疑萧华雍,无论萧华雍是不是真的韬光养晦,先把人拉下储君之位才是首要,挑起帝王和储君的对立,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做这等事情,必然是有心皇位。
除了十二皇子燕王萧长庚,人人皆有可疑。
以萧长卿的行事之风,是不屑与萧长泰联手,萧长卿的态度代表着萧长赢的态度。
剩下的就是二皇子昭王萧长旻,和八皇子景王萧长彦最有可疑,就连背后有个李燕燕的萧长瑱也不能被排除。
这三人,萧长旻与李燕燕都有可能做这等事,景王……沈羲和倒是知之不祥。
思虑了片刻,沈羲和便转头问:“我们入店可有半个时辰?”
墨玉颔首。
沈羲和把信收起来,推门出去,她在走廊上,一间间屋子的门外走过,最后停在了与自己房门斜对,隔着中间挑高的楼,最远的一间屋子门口停下,给墨玉一个眼神。
她偏身让开,墨玉一脚踢开房门,拔剑冲了进去,屋子里的人戴着幕篱,与墨玉交锋起来。
沈羲和在平安符上抹了十里香,十里香由一种极其持久的花香调制,经久不散,十里之外也能追踪。
这人被墨玉挑开了幕篱,露出了面容,竟然是萧长赢!
第503章 修罗般的女人
“烈王殿下!”沈羲和极是诧异。
墨玉在看到萧长赢的面容时便收了剑,萧长赢由始至终没有想与墨玉动真格,也担心墨玉察觉他的招式,他们是交过手的。
也正是因此,才会轻易被墨玉掀开了幕篱,墨玉收手,他也紧跟着收手。
“殿下缘何在此?”沈羲和审视着他。
萧长赢手一紧,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无可奉告。”
从驿站开始就一直跟着她,沈羲和可不认为他是有公务恰好与她同路,若是如此,也不可能碰了她挂起的平安符,染上了十里香。
“殿下可是奉陛下之命,跟踪于我?”沈羲和直截了当道。
在沈羲和看来,萧长赢身为皇子是不可能不受皇命私自离京,现下离京又跟着她,自然是受命于陛下。
事实上萧长赢就是私自离京,并非受皇命,单纯只是想要保护她,而他之所以在驿站等到天黑,是受了萧长卿的点拨,差一点他也犹豫是不是兄长预料错误,好在他多了一丝耐心,果然寻到了沈羲和。
这一次,凶险非常,兄长怕他日后懊恼悔恨,才告知他实情,让他自行选择。其实他知道沈羲和根本不需要他,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担心她若有意外……
被她这般质疑,萧长赢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可他的骄傲又说不出自己是为她而来,便是说了,以她的冷漠与绝情,也不会有片刻动容:“没错,我是奉陛下之命前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沈羲和扬眉颔首:“殿下单枪匹马,好胆色。”
萧长赢本能心底升起防备:“你要如何?”
沈羲和轻笑一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殿下是一人前来,便只当未曾见到我。也省的与我大动干戈。”
沈羲和是真的这般想,萧长赢不知为何能够寻上来,但既然是一个人来,他说没有见到她,那便是没有见到她,也无人能够质疑于他。
“你要我放你走,再不跟着你?”萧长赢明白她的深意。
沈羲和微微颔首。
“我必须跟着你。”萧长赢却不同意。
沈羲和微微抬起下颚,她唇畔有一丝弧度,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萧长赢移开目光,不去看她随时要对自己下手的模样:“我与阿兄,并不想与你们夫妻为敌,但我既有皇命在身,便不能不跟着你,若你遇上陛下所派之人,我亦能交代去向。”
陛下的人大部分跟着假的沈羲和上了船,船上的厮杀惨烈,萧长赢去向不明,少不得要被祐宁帝质问,沈羲和倒也能够理解他要跟着自己的缘由。
她在衡量是由着萧长赢这样不痛不痒跟着,若有意外还能利用一番,还是现在就把萧长赢放倒,带着墨玉迅速离去。
想了想萧长赢已经知道自己的路线,而她又耽误不起,不可能再绕行,便是现在将萧长赢放倒,萧长赢还是会追上来,总不能就为此对萧长赢痛下杀手。
“便当做我不曾见过殿下。”沈羲和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羲和当做自己没有见过萧长赢,自顾自带着墨玉按照原计划往绕陇州,到原州,再到兰州。
萧长赢也当做自己没有被沈羲和揭穿,依然按照原来的距离不紧不慢跟着沈羲和。
一路上都风平浪静,直到他们即将离开原州的这一日,因着路途原因,哪怕是一早离开原州,也没有在夜里抵达兰州,不得不露宿荒郊野岭。
沈羲和与墨玉正在炙烤着晚间的吃食,晚风一阵袭来,空气里浮动着不一样的气息,属于人的气息,且不是一个人。
沈羲和沉着的双眸从耀眼的火堆里抬起来,星火仿佛在她眼瞳之中摇曳燃烧。
她抬起手,袖袍随风浮动,好一会儿她才放下手,预测了风向,她站起身从马匹上的行囊里取出一个香粉盒子,并未察觉异样的墨玉见此,眸光微闪。
沈羲和给她使了个眼色,二人就换了个与风向相反的位置坐下,沈羲和将香粉盒子打开,淡淡的香气溢开,她随手抓了一把,看似洒在烤架上的野味里,实际上全部落在了火堆之中。
原本浅淡的香气在火种燃烧之后变得浓郁起来,随着风浮动,不断扩散。
正是春夏交替时节,繁花盛开,山野间一阵风拂来,总有花香飘过,故而这些没有让人闻着觉着不适的芬芳,并无人防备,反而有人因为闻着格外清醒,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砰砰砰的沉闷声此起彼伏,都在距离沈羲和她们大概一二里的距离,有人从树上跌落,也有埋伏在地上的人晕倒,同伴一样逆着风没有闻到迷香的人顿时惊觉,知晓他们已经暴露,也不用在等深夜她们休息之后再动手,抄起刀刃就飞身朝着沈羲和等人砍过来。
沈羲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弹弓,包裹着一些白色的蜡丸朝着飞掠而来的弹过去,手法极快又迅猛,来不及闪躲,值得一刀将之劈开。
蜡丸破开,白粉随着一股芬芳散开,吸了两口,他们杀到沈羲和的面前,食指已然无力到握不住手中的钢刀。
察觉到异样,追上来的萧长赢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波又一波的人倒在地下,沈羲和云淡风轻,姿态端雅坐在石头上,墨玉将人一个一个拖过来,叠罗汉一般叠起来,跌在事先放好的绳子上,叠了五个人就捆一摞,一共十四人,捆了三摞。
萧长赢:……
等人捆好了,墨玉才三摞里被压在最下方的三人泼醒,冷声问:“你们是何人指派?”
三人被死死压在下方,嘴很硬,都不愿开口。
墨玉耐心很不好,她一个纵身飞跃间,长剑飞扬,寒光划过,有什么圆滚滚的东西从最上面落下来,砸在他们的面前,在他们眼前滚了一圈。
人是叠着,却略有些错位,最上方的鲜血低落下来,恰好滴在他们的额头顺着鼻尖,低落在地面,火光照亮了浓稠的血液。
饶是见惯酷刑的他们,也忍不住心脏紧缩。
萧长赢看了都头皮发麻,沈羲和坐在不远处,却能泰然使用炙肉。
第504章 总有那么多人想暗害我
萧长赢紧紧盯着垂眸,慢条斯理用着炙肉的沈羲和,她看不到距离她不足十步远的酷刑;也好似听不到人头砸落地上的声音,更加仿佛嗅不到空气之中浮动的血腥之气。
处之泰然,风轻云淡,用食慢条斯理。
她是如何能够不受外界影响到这个地步!
再看看被墨玉折腾得堂堂七尺男儿,还是吃过苦头习得一身武艺的人,也在浓稠的液体逐渐冲刷了他整个脸,开始出现疯癫的模样。
他十四岁在刑部观摩,接触过最残酷的刑狱,刑部之中折腾嘴硬骨头硬的犯人,手段千奇百怪,自问是有些见识的萧长赢,今儿也在沈羲和这里开了眼界。
“受何人指使?”墨玉的声音很冷硬,又不耐烦地问了一遍。
清醒的三人咬着的牙关都在颤抖,若是可以,他们真的想要自尽一了百了,奈何他们浑身绵软无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根本做不了任何反抗,脑子偏又清醒无比。
墨玉停顿了片刻,附着寒霜的眼瞳扫过一脸血迹的几个人,她又是一个纵身而起。
“不——”有人费力嘶吼出声。
墨玉手起刀落并未受到他的影响,历史重演,更浓稠的鲜血滴落下来,前方是两颗熟悉的人头,身上背负着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尸首,满脸覆盖着他们的鲜血。
一重重的压力和折磨,终于让铁骨铮铮的男儿也受不了,一个人哭着开口:“我说我说,我们是只是接了一笔生意……”
原来,他们只是一个专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组织,他们堂里有人砸了一笔大钱,他们是不愿意与朝廷之人扯上关系,只不过老堂主年纪大了,二堂主和少堂主正是争夺堂主之位的关键时刻。一千两金,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二堂主为了压一压少堂主的威风,这才铤而走险接了单子。
墨玉听了侧首看向沈羲和。
沈羲和吃完手中最后一撮炙肉,拿起了一块轻柔的帕子,倒了些水浸湿,一点一点,轻轻擦干净手掌,又开始仔细地一根根擦拭每一根手指:“杀了。”
萧长赢豁然看向沈羲和,他疾步走过去:“你便不想知晓是何人买凶杀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