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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今天后面多跟了一个。
温有之摸着黑,好几次都没跟上黎芜的脚步。
她觉得这程度不用看伤。
给黎总报个竞走都能夺冠。
长廊两侧稀落的灯光分割出明暗,只有高跟鞋的声音吵得人头疼。
温有之终于忍不住了,在原本的速度上又加快了些:“您现在,是心情不好么?”
黎芜继续向前走。
“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温有之也没等,接着问:“哪句?说他三十?说他没媳妇?还是说没人能镇得住他?”
大概是酒精后返劲儿地上脑,温有之举动也比往常大胆了些,一直快步跟在黎芜的身边。
说到最后,她甚至大逆不道地横在了黎芜的正前方。
看到黎芜站定不动了,温有之才缓了缓气息,咽了一口。
“——您也请回答我。”
用这样的口气跟黎总说话,大概是最后一次,但并不是第一次。
温有之不惧地仰起脸。
刚才饭桌上无缘发火的是他。
把自己拽走的是他。
让先进屋是他。
练疾走不等人的也是他。
温有之就算有再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
她半天没听到回复,干脆也不等,“是最后一句?对么。”
因为最后一句黎芜就没吱声了。
“像这种搞事业的人,确实很难找到能合适的。”温有之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黎总也是,以后不知道哪位中了这头奖。”
说到这,黎芜突然低下头,向前一步,问道:“你觉得哪位能中奖?”
温有之退一步,一板一眼道:“那得看黎总喜欢什么样的。”
“……”
黎芜又向前一步,像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目光先定在温有之裸。露在外的脖颈,又向上打量了她的脸,在淡色的瞳孔上停留了好几秒,缓缓开口道:“胸大,无脑,会撒娇的。”
“……”
口味还挺独特。
温有之后知后觉明白,黎芜这是针对自己说的话,脸色涨红。
她跟着后退一步,“是我考虑不周,夏琼夏小姐不就是这样的吗?”
画展那天看到的黄花菜完美符合条件,一出声说不准还能把人嗲退三公里。
可温有之是谁,她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黎芜对她没兴趣。
而此刻,她脱口而出,仿佛这样就会收获报复一样的满足感。
黎芜微微噎了一下:“你成心气我。”
温有之:“我哪敢。”
空气寂静了几秒。
面前的姑娘气息不匀,身上还残留着零星的酒气,长发散在肩上,眼仁白的透明,看出来是真的急了。
很久没看到她这个情绪,黎芜妥协似的叹息一声,口气松了下来,问道:“倒酒、点烟,什么时候学的。”
温有之硬邦邦的,“这,用学?”
“…我该夸你一句入门很快?”
“那倒不必,我学什么不都是为了黎总。”
这话说得没问题。
如果温有之当年没来到黎铭,有些东西她一辈子也接受不到,她只需要在键盘前做一个无所畏惧的操控者,就可以万事大吉。
黎芜的僵硬了一瞬,而后点了点头。正当温有之以为他又要还嘴,他却只淡然地吐了了两个字。
“也对。”
说完他就绕开人走了。
温有之面前又变成看不见头的长廊,她站在原地发怔。
抿了抿唇,继续跟在了黎芜身后。
速度似乎放慢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至少温有之跟上不再费劲,气息也稳了。或许在别的情况下没有在这么显著的作用,但只要发起者是黎芜,就诡异般地有了平复人的功效。
年轻人脾气来得快,走得更快。
温有之在后面跟着走了一会儿,才觉出刚才那态度过分了。无论出于什么,她都不该对上司这么激进。
可又有一个声音讲:是他先惹我的。
但底气不足,被温有之忽略了。
她深呼吸了两下,试图用最短时间恢复自己,然后一会进屋想办法道歉,最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就当刚才她梦游。
到了熟悉的位置,黎芜推门而进。
门大敞肆开,里面漆黑一片。虽然温有之常来这里,但在夜晚还是第一次,她平时没留心壁灯在哪,想等着黎芜开灯后再进去。
结果黎芜直奔沙发去了,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您不开灯吗?”温有之犹豫了下。
“开夜灯,在床头抽屉里。”黎芜道。
“哦,好。”
温有之这才迈了进去,凭着记忆在找到了那盏夜灯,摁下开关,放在了茶几上。
这夜灯是复古的款式,古铜色的底座带着一层米黄色的灯罩,映出来的光也是幽暗的。
他似乎不太喜欢灯光太亮。
温有之皱了下眉。
念头一闪而过,温有之见黎芜把西服外套脱下,又披在了身上,提到:“我去拿一下热毛巾吧,这西服应该不能要了,您要是喜欢我再帮您联系定制。”
闻言,黎芜抬了眼,与她对视。
温有之稍微停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应该在生气,不会想搭理自己。但她还是点了下头,朝着门口走去。
刚踏出夜灯能照到的范围。
黎芜把一个小盒从茶几下拿出来,在手里摆弄几秒,出声喊她:“温有之。”
她脚下一停,倏地转了过去。
她清晰地看见。
黎芜从盒里抽出一根烟,两指掐着叼进嘴,随后打火机被轻磕在桌子上。
像是检验学习成果,也像一种宣誓主权。
“——我学什么不都是为了黎总。”
“——也对。”
他神色寡淡,平静地和温有之再度对视。
“给我点烟。”
作者有话说:
黎芜: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
我想想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挠头)
是这样,人无完人,温秘书并不是一个具有丰富社会经历的人,之前提过,她只有22岁,在黎芜这做了3年,也就是19就来了(因为跳级,下一章会说),而且因为家庭原因,她对这方面(点烟倒酒)并不是那么敏感。
但我们小芜公主懂,就一定看不下去啊,他不理解(皱眉。jpg),也不冲动,只是越琢磨越不对劲。因为保护秘书直接把桌掀了或者给张总一大耳刮子我觉得更不合适吧(。
或者这么理解也行,智商越高的人情商欠佳,温秘书所有情商都给彩虹屁了hhhh
…
然后上一章结尾我稍微改了一下=3=
第10章
屋子里安静得像闹鬼。
温有之心脏骤停,又剧烈相撞,一快一慢。
她不骨子里刻着不能违抗命令,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然后拿起来了桌上金属质感的打火机。
跟张总那款不太一样,这一款样式比较旧,看着像什么年代的古董。和桌上那盏夜灯有异曲同工之妙。
刚才那哏赳赳的气势现在荡然无存,温有之突然觉得自己高估自己了,她或许不知道怎么干这个。
再者说,在她记忆里,黎芜也很少抽烟。
只有在十分焦虑的情况下,他会自己闷在窗口吞云吐雾。他本来就时一个抗拒表达自己的人,遇到事情也是封闭的状态。
所以人们不理解他,说他疯子。
温有之也不敢说自己了解他,但相处三年,她今天之前都有底气地觉得,自己至少比别人多知道点吧。
可现在那点底气也散了。
茶几在黎芜面前挡着,温有之只好绕了一下,在单人沙发搭了一个边缘,地方本来就不够,两人近乎贴在了一起。
她就着不太明亮的光芒,把打火机握在手里研究了两圈,然后用拇指划开上盖,向下拨了拨滚轮。
火苗冷不丁的窜了上来。
温有之心头一跳,赶忙松了手。
视野里再次陷入昏暗。
似乎是温有之看错了。
她在那瞬间的光晕中,看到黎芜那双漆黑的眸子露出了端倪,沉重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心跳以一种吵闹的方式存在,温有之喉间鼓了鼓,定神,缓缓举起了火机,又一次地点着了火。
这回没看错。
黎芜确实在盯着她看。
她睫毛抖了抖,尽力地忽视这样的存在,把跳动的火焰靠近烟。
呼吸几近交错。
温有之抬起手掩着,点燃了,烟头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火星,一缕细细袅袅的白色烟雾冒了出来。
下一刻,温有之就这么跟着烟的走向,看见了黎芜眼睛里的自己。
火焰的光圈不稳定地晃动,不大的灯光都被相接的视线收进。
这时候看人,比平常还要灼目。
黎芜忽然就想起来了一句话,他记得有人说过,淡色眸子的人都薄情。
温有之大概就是如此。
平时好话说尽,张口闭口都是令人舒心的甜言蜜语,可到他这里,却格外没有说服力。
他忽然就,想知道温有之是怎么想的。
解释不明白,但他理智告诉他,他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们在别人眼里是心照不宣,是配合无间,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之间有一道跨不过的沟壑。
噔。
火苗没有征兆的熄灭了。
他们的火气也似乎在这一刻熄了下去。
温有之手心出了一层汗,压在裙子上等着下一步指令。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老式钟表的滴答声响在耳畔,也没有心情去查响了多少下。
黎芜才终于开口,“你一直没有回答我。”
温有之没懂:“什么?”
黎芜轻轻吐出烟雾,“酒店门口,我问你的那句。”
“……”
温有之想了几秒,才恍然记起他说的是那句“你听谁的”。
这该怎么说。
温有之琢磨了半天,怎么想都觉得话说出口不是那个味儿。再说,依黎总这臭屁性格,怕是说完以后又觉得自己对他图谋不轨。
她只好模棱两可:“大概,是您吧。”
“大概?”黎芜把烟放下,有点好笑的问:“谁给你发的工资?”
“……”
温有之脑袋转的比什么时候都快,立刻明白自己跑偏了:“您,我是您的人。”
像耐下心来,黎芜侧过头,“那以后能别随便对别人那样?”
温有之眨了眨眼:“哪样?”
“你说呢。”
“……”
温有之想起来了语文阅读理解的前呼后应,她合计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点烟……还有倒酒?”
黎芜正过身,不情不愿地“嗯”应了一声。
“哦。”温有之这才明白。
原来黎总这脾气是因为自己。
在饭桌上失态了。
说起来,实习期也好,培训也好,都没有人教会她交际场里如何随机应变。仿佛只有置身其中,才会总结出来自己的一套经验。
温有之当年报的是科技少年班,16岁就跟着考上了科大,大学期间又表现优异,提前毕了业,然后义无反顾地上了黎芜的贼船。
她不是一个具有丰富社会经验的人,无论做出什么反应,都是她觉得“应该”这么做的,不会失了黎总颜面。
可还是给他丢人了。
温有之情绪低落下来,捏了捏自己手指,很小声的说:“抱歉黎总,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黎芜直接道。
烟没抽几口,被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他家是无烟家庭,虽说能碰,但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抵触。
在非必要场合点烟,这还是第一次。
他靠在椅背上,随口提了嘴,“下回别撒娇。”
温有之:“?我那不是——”
“点烟也别凑那么近。”黎芜又说。
“……”
温有之脑袋上缓缓飘出来了一堆问号。
“怎么总想趁机占我便宜。”
“……”
温有之又恢复了忍气吞声的状态,“好,我知道了。”
最后她还是去找了条热毛巾,在沙发上拿着灯检查了一下。
果然,西服质量很好,没破。腿却被划了一道极长的口子,尾端还飘逸似的挑起来,很有艺术性。
受伤也受得体面。
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沾着碘伏轻轻擦拭。
空气都有些停滞。
思绪纷乱,温有之先纳闷了一下黎总为什么如此节俭,连灯都不开一盏,后就开始乱七八糟,想起了第一次和黎芜吵架的样子。
也是第一次,骂了他。
公司27层,走廊,三年前。
已是深夜,天黑如泼墨,才让室内的情景完整的投射在窗户上。两个人的身影站得很远,文件地毯似的散了一地。
室内很明显正在发生一场争吵。
“拿错了。”
男人的声音比空调更能制冷,温有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
叮!
一个螺丝缓缓掉在了地上,又弹起,带起来清脆而悦耳的余音。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