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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说来,他仿佛每天都在刀口舔血,那次柳岸的一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有时候晚上他也会睡不着,就坐在床边抱着自己的小被叽默默哭泣。
想家,想师父,想师兄弟。
他真的好想好想啊,不想再领略这条人世间的险恶了。
他的声音都哽咽了,无力地拍着门,又吸了吸鼻子:“开门啊,开门……”
还是无人应答。
而身后,似乎传来了可怕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的额头冒出森森冷汗来,手指头都在颤抖,惊恐地回过头去,嘴唇哆哆嗦嗦:“狼……狼……”
又是狼……
四五只恶狼凶狠地看着他,一点一点逼近……
冯禾子的手心都满是汗水,眼里含着泪……
第215章 好好好,我愿意跟师兄做人
冯禾子退无可退,两只腿都在打着哆嗦,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了,两只手也是无力地在空中挥着:“救命,救命!”
“师父,救救我啊!”
“师父,我不想死!”
他记得的,以前他只要这么一喊,师傅总会出现,总会将他从危难中拖了出来,总是能保自己无忧的。
但是现在,有的只是这饿狼的森然的目光,他不断的挪着身子,但……
他就是盘中餐。
一直饿狼已经忍不住了,抬起前脚就冲了过去,张开那血盆大口。
冯禾子两眼一翻,心口一冷,直接昏厥了过去,好在下一秒一柄长剑飞了出来,将那些饿狼给吓跑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冯禾子已经盖着一张柔软的被子了,但他的额头还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一看就是惊魂不定,两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慌里慌张的乱舞着:“师父……师父救救我……”
“狼!”
“啊啊啊!”
花明轻轻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小声唤着:“冯禾子,冯禾子,你醒醒。”
不该将他丢在外面的,不该开这种玩笑的……
花明回过头看了眼柳岸,皱着眉头,眼神中有些内疚的意味,又抿了抿自己的下嘴唇。
柳岸双手抱胸,冷漠的看了一眼冯禾子,没好气地说道:“谁让他跟过来的,这苦头是他自愿的。”
“我这样的人,能让他活着就是万千的恩赐,还想指望什么好脸色吗?”
“师兄,你是知道的,我只对你有着万千柔情,旁的人算个什么鬼东西!”
偏爱只对他一人!
这宠爱只有他可以享有!
花明都是知道的,毕竟他的小柳岸常年生活在炼狱里,好不容易见了一点点的光,就会拼尽全力地去抓住,但是这人间都是狠心的,不曾给过他多少温情……
他只对有温情之人有情。
于情于理……
花明伸出手,示意他也伸出手来,柳岸自然是心神领会的。
花明轻轻地拍着他的手,眼里带着笑:“柳岸,其实这人间还是有很多很好的人。”
“你要相信,只要你肯接纳,总会……”
但柳岸没有让他继续说完,而是笑着打断道:“不如拿杯水泼醒他吧。”
花明的眼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就被掩盖住了,装出凶巴巴的模样,又推开他的手:“这冯禾子也不是什么大坏人,你不许再欺负他了!”
“看看,这人现在还在发抖。”
“我看到他,其实有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我自己。”
花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眼穿上瑟瑟发抖的冯禾子,他突然想起来许久之前的自己也是被柳岸吓得瑟瑟发抖,两脚瘫软的倒在地上,那时候也是无助得希望有个天神能拯救自己。
好在他只是误解了自己的天神。
好在他知晓了那冰块的背后还有火热之心。
“哪里像,他那么丑。”
花明:“……”
“他还那么笨,师兄,你是想说自己笨吗?”
花明翻了个白眼,有些气恼的瞪着柳岸,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尖,咬牙切齿地说着:“柳岸,不许你侮辱人,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只是觉得冯禾子挺单纯的,没什么心眼的,他对这世间有着热爱和期待之心。”
“还有啊,他有些怯懦,但他又很勇敢。”
花明的嘴角噙着笑:“我看他有时候都是偷偷瞟你,都不敢跟你对视,但是他又很勇敢的跟你搭腔,只是为了自己的师父,他还是挺有担当的。”
柳岸冷哼一声:“还装什么?”
“冯禾子,心里偷着乐吗?”
冯禾子确实早就醒了,但是闭着眼睛也是能感受到柳岸那可怕的气场,索性只好闭着眼睛装睡。
但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席话,原本是有一点点的美滋滋,但听到柳岸的话他又还是紧张起来了。
这下,额头上的汗珠布满了,已经缓缓的往下流着。
“再不睁开眼睛,那就直接裹起来,丢在地里埋了吧。”
冯禾子吓得手都哆哆嗦嗦起来了,装也是装不下去了,他哪里不知道这柳岸会说到做到呢,毕竟刚刚就差点死于非命了,心脏也是紧张地扑腾扑腾狂跳着。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冯禾子干咳了两声,这才睁开眼睛,声音也跟蚊子叫一样:“我……我……我刚晕了过去……”
花明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有些歉疚得说道:“对不起啊,刚刚让你受到了惊吓。”
那是惊吓吗?
那是差点没命!
花明师兄也坏,也被带坏了,也不是好东西!
冯禾子生气地哼哼,不太愿意接受这杯茶,但是感受到那柳岸那阴恻恻的目光后,心是咯噔一响,吓得赶紧接过了这杯茶:“我……我差点死了都……”
“我以后绝对不会和你开玩笑了。”
冯禾子两只手抱着茶盏,有点点难过:“我真的特别特别想师父,我想回家……”
“花明师兄,你是个好人,可不可以让柳师弟跟我回去一趟?”
花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再等一天,我们就走,我也希望他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柳岸坐在桌子旁,冷笑了一声:“好啊,我倒也想要了他们的性命。”
冯禾子:“……”
花明对着他笑了笑:“你也就是嘴硬。”
这夜冯禾子可是足足干了七大碗饭,还憨憨得笑着:“我一高兴就是这样,你们随意,你们不要管我。”
他想……
再等等,再等等……
只需要再等等就好了,再等等就能看到师父他们了,以后他再也不要下山了。
而花明则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一旁的柳岸,想着那龙辰珠一分两半,他们要死也就一起死……
“柳岸,你答应我的,咱们一分两半吧。”
“这次你可不许骗我。”
柳岸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那我发誓好了,如果我要是骗你,那我就……”
花明忙踮起脚尖捂住了他的嘴巴,又拉着他的小拇指:“我们拉勾盖章,骗人的下辈子就当狗。”
“好啊,那就当狗,反正是不想做人了。”
“柳岸!”
“好好好,我愿意跟师兄做人!”
第216章 或许是恶有恶报吧
拿到药引了,这解药自然也就很好炼制,隔日他们便拿到了这丹药。
花明坐在桌子旁,看着那两颗丹药,又放在自己的鼻间嗅了嗅,还仔仔细细的比对了下,仍旧有些不大放心:“柳岸,若你骗我,我就真的不会再理你了。”
“我活着只因为你,若没有你,便也就没太大的意义了。”
“柳岸,你自私一点,别不把自己当回事。”
可柳岸只是痴痴地盯着他看,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头又轻轻的捏着他的耳垂:“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真不信啊,那我一个人吃了,到时候你可就死在我跟头了。”
花明倒也没有犹豫,真的将这两颗药丸递到他的嘴边,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副大无畏的模样:“没关系,我觉得我可以扛得住,你不用管我的。”
“你我之间,总是你一味付出,原就是不公的。”
柳岸还是笑了笑,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做出难受的样子来:“可别来了,哪天被你咬断脖子就不好了。怎么,你还真想我死在你的嘴里吗?”
花明:“……”
还不等他说什么,这柳岸就将他手中的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又忙递过一杯水:“大男人就别罗里吧嗦的,犹犹豫豫不像样。”
被动的趋势下,花明只好吞下了这枚药丸,但他又急急忙忙将另一颗药丸递到了柳岸的嘴里,免得被他反悔。
看着柳岸的喉结滚动了下,想来那药丸也被他吞了下去,这才放心些,随即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又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反正,这样咱们同生共死了。”
柳岸也只是看着他笑,什么也不说。
只是如此,就很好了。
在离开南苑山庄之前,花明去看了眼小宣,不过此时的小宣面色苍白,两只手也是虚弱无力的搭在了桌子上,眼神里是没有一丝丝的光,嘴角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勉强。
“花明,我真羡慕你。”
花明给他倒了一盏茶,有些担忧得看着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或许是恶有恶报吧。”
花明摇了摇头:“可我觉得你还是很善良的啊,若不是你,我可能都见不到柳岸。”
在他看来,小宣真的算是很好很好的人了,哪怕对自己有了杀心,还能坦坦荡荡的说出来,还让自己有防备心,这样的人也是坏的吗?
不像,完全都不像,长得也不像。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总是能遇见善良的人,又或者说,遇见那些自诩为坏人的人总不那么坏。”
小宣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他,短期手边的热茶,双手也都在微微颤抖,那热茶恰巧也撒了些在他的手背,滚烫的热茶,通红的手背,可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小宣眼神空洞,只抿了抿嘴唇:“你心地好,你看谁都好,可不是谁都像你想的一样好。”
“你以为我是什么,刽子手啊,我其实也是刽子手。”
“但是我曾经也是个翩翩公子,我还有一个未婚妻,门当户对的。”
想起了他的过往,前半生倒也是意气风发的,在没有遇见长修之前。
小宣原名宣白,家族是做布料生意的,但他对生意这一块没什么兴趣,就酷爱舞刀弄棒的,时常将自己折腾的一身伤都不罢休。
关于他的未婚妻嘛,见过几次面,但总是记不住名字。
第一次的时候,他将手里的毛笔插在了她的头上,墨汁顺着她的额头滴在她的鼻尖,将她气哭。
第二次的时候,他喝的有点多,手胡乱地挥着,正好将迎面走来的她打入了湖中。
第三次的时候,他提出退婚,被狠狠得扇了一巴掌。
没有第四次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女子,听说她出家当尼姑了,自此以后青灯古佛。
听说她嫁了一个寻常人,生了一对双胞胎。
也听说她是死了,淹死的。
传言很多,不知真假,唯有一点是笃定的,这姑娘不知去向。
那时的宣白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负心人,在他看来就是如此,感情就是你情我愿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感情不能强求,但不代表可以不尊重可以屡屡伤害。
有时候一句话,也可以作为杀人的武器。
宣白在17岁那年见到长修的,只是一眼,觉得此人正气满满,心神往之。
天色略有些昏暗,还有细细麻麻的雨点落了下来,他就看到那青色的衣衫在风中微微扬动,笔直而立的身子,墨黑的发丝搭在后背,深邃的眸子犹如藏着万千星辰,不经意间让自己错愕。
宣白怔住了,只那么站在原地,任由着雨水落在头顶落在眼睫毛上。
冻感冒了,但同时他也见到了长修,说是两家世交,前来探望的。
长修坐在他的床边,端着那碗姜汤,温柔地吹了吹:“小宣,听说你不喜欢喝药,那就喝了这碗姜汤。”
眸若星辰,眉似长剑,笑容也是很干净,只这么一眼,就陷了进去。
而缘由,心动本就是无缘无故的,喜欢就是喜欢了。
宣白就默默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忍不住感慨:“为什么我就是想要看你?”
长修低着头吹了吹碗里的热汤:“你喜欢看就看吧。”
宣白不再说话,而是听话的喝完了姜汤,见他起身,又担忧地抓着他的衣袖,后又觉得有些唐突,眼神躲闪,忙说道:“我就是觉得……觉得你武功高,想和你学学,可以吗?”
“我又不走。”
长修将碗放到了桌子旁,又坐到了床边,抬起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好在不烫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长修的手指头又缓缓地滑在了他的脸颊处,表情严肃:“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