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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忍着痛,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还要往回赶。小丫鬟却呀地叫了声。她的手臂上已然磨下一层皮,转眼的功夫,血都渗出来了。
她平日最得意自己肌滑体白,此时却也顾不上这留不留疤的事,一瘸一拐地回了院子,先把常樱叫过来说话。
常樱一听是让她去给祖母认错,说不定还要挨罚,一百个不肯。小周氏心里急得要命,又舍不得打骂闺女,一边忍着痛让小丫鬟给她往各处上药,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闺女,嗓子都说干了,才好不容易说动了常樱。
她急急忙忙拉扯着常樱跑回松龄馆,让她跪下给周氏认错,周氏却看也不想看她们。
“有错就当罚,你四姐姐吓你是不对,她已经受罚了。既然你也有错,那你也到祠堂跪着去吧。”
小周氏知道周氏这口气还没出,纵然百般心疼闺女,却也不好拦着。只好让人拿了个又软又厚的垫子过去给闺女垫着。
常樱跪进祠堂的时候,紫雪和纤竹进去扶青岚起来。小周氏想进去陪着常樱,却被随她一起来的苏嬷嬷拦住,她只好眼巴巴地站在祠堂外面等着。
常樱心里委屈,见了青岚便怨她,可之前她真是被青岚吓得狠了,想骂又不敢骂,只在一旁嘀嘀咕咕地小声抱怨。
“扫把星,自己惹事,还拽上别人。。。。。。”
她话才说到一半,青岚突然扭过头来看她。
“我劝你日后在我面前都闭着嘴。你也看出来了吧,我的脾气其实不好,力气又比你大,最重要的是我不怕罚。。。。。。还有,你最好跪得规矩点,这祠堂外面有我的人悄悄看着,你要是还不老实,休怪我日后对你下…狠…手。”
青岚见过父亲威吓那些地痞流氓的样子,此时学了个七八成。最后几个字,咬得尤其清楚。
常樱之前就被青岚吓得够呛,如今竟又来了这么一回,她明明知道她应当是吓唬她的,却又好像那被蛇咬过的人又见了蛇一样,恐惧的感觉一下子蹿满了全身。
还没等青岚走出祠堂,她已经吓得奔出来,一把抱住守在门口的小周氏放声大哭。
“娘。。。。。。沈青岚要打我!”
周氏看闺女哆哆嗦嗦的可怜样子,吓了一跳,可她此时又不敢再得罪青岚,只好把常樱搂到怀里好一通安慰。常樱一想到青岚方才的话,就觉得这背后某处有人盯着她,哭哭啼啼地不想进祠堂去。
小周氏心疼得要命,可碍于苏嬷嬷还在一旁看着,只有好说歹说又让常樱跪进去。常樱在里面抽抽搭搭,她捏着帕子在祠堂外面跟着抹眼泪。
青岚跪得虽不久,但刚刚起身,腿脚还是不大灵便,两个丫鬟搀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来,常樱才又跪进去。
青岚站在廊下,凝神望了那对母女好一阵,才又转回身来,紫雪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说了什么也都没听清楚。
白嬷嬷在院子里找好了药膏,此时也匆匆赶过来,看见青岚就直埋怨。
“您一向想得开,沉得住气,今日这是怎么了?您但凡能认个错,又何必受这皮肉之苦。或者您就干脆告诉老夫人是怎么回事,也省得委屈了自己。您这锯着嘴不说话,不是擎等着吃亏么?”
青岚也不回答,轻轻叫了声“嬷嬷”,挽住她的手臂靠着她软乎乎的肩膀走路。
白嬷嬷心一软,也不忍心再说她,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您到底怎么了?”
青岚将她的胳膊搂得更紧,把头枕到她肩膀上。
“我爹在世的时候,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过。他临走的那日我不在,他被人害的时候我也救不了他。。。。。。现在他不在了,我至少不能任人编排他。我这么跪一跪,就当是为他做了点事吧。”
。。。。。。
苏嬷嬷这边,看常樱跪了一会,便找了另一个嬷嬷来替她守着,自己回去向周氏复命。
“怎么样啊?”周氏见她进来,微微抬了眼皮道。
苏嬷嬷是伺候了她多年的,此时装作不懂,故意问道:“您是问四小姐还是七小姐?”
周氏白了她一眼:“。。。。。。你个老货!”
苏嬷嬷这才嘻嘻地笑起来,随手抓了把扇子凑过来给周氏扇风。
“您放心吧,跪得不长,应该没大碍。”
周氏垂着眼帘:“那是,我都掐着时辰呢。。。。。。那不管怎么说,她跟自己的妹妹动手,是不对呀。”
苏嬷嬷笑着应她:“是是是,但这话您跟奴婢说没用。”
周氏抬头瞪了她一眼:“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我问你,你过去的时候,她没跟你说什么?”
苏嬷嬷把头一摇:“没有,什么也没说。再说,您想让人家说什么呀。”
周氏哼了一声:“死犟的脾气。”
苏嬷嬷听她这么一说,又探身凑近了些:“您是没瞧见,四小姐那跪得笔直,脖子就那么梗着,奴婢瞧着,那气势那派头跟三爷年轻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周氏默了片刻,抬头问她:“我怎么觉得她像她母亲呢?”
苏嬷嬷摆摆手:“也就是长得像,您看看四小姐这脾气,跟三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氏低头抿了抿唇:“。。。。。。像老三也不好,自己受罪。”
苏嬷嬷瞧她的样子,一把捂住嘴,好不容易把笑憋回肚子里去。
。。。。。。
此事已经解决,原已不用再特意告诉庆安,但紫雪为了单独和庆安相处一会,还是特意跑到学堂门口去等着他放学。
文清和庆安一起出来,听说了青岚被罚跪,忍不住一直跟在庆安身旁听着。
“那。。。。。。表妹还好吧?有没有好用的药?”他见庆安急着随紫雪去看青岚,不禁问出口。
他原本是想问她腿肿不肿,却又觉得不当问。
紫雪停下脚步回他的话:“小姐还好。老夫人让人给送了药粉,我们本来也有些剩下的药膏可用。”
还好是怎么个不好法?那药粉和药膏又是不是好用的?
文清觉得紫雪什么有用的也没说出来。
夏日的衣裳那么薄,表妹一个娇娇的女孩儿跪在那么硬的地上,那两条腿得跪成什么样。听人说,要是女孩儿膝盖受了凉,日后天阴下雨,那疼痛能渗到骨头里,还无药可解。
文清一下子揪心起来。他回忆起父亲年轻时曾经挨先生罚,打了手板,两只手肿得紫红紫红的,一碰就疼。那时父亲用了一种散淤的药膏,抹上就不疼了,第二日一早手掌就好了大半,还能勉强握笔写字了。
他赶紧辞别了庆安,急匆匆地出了沈家,坐上马车去往柏树胡同的霖园。
他记得那种药膏是许四叔拿给父亲的,还是问他要最方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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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内阁
◎许绍元眸光一闪:“那么她跪了多久?”◎
文清离开沈家的时候天色还好; 待到了许宅,天上竟已下起了毛毛细雨。
许家他来得不多,成年后更是几乎没有来过。应门的小厮并不认识他; 他便自称是许四爷同僚之子; 求见许四爷。
那小厮却说许四爷还没有回来,应当还在内阁办公。他便问许四爷的母亲许老夫人是否在家,那小厮说许老夫人去相熟的夫人家吃席,才刚走了不久。
文清想了想,内阁在宫城之内,乘马车去的话倒也不算太远,但是一想到要在东华门外等候; 或许会因此遇上许多父亲的同僚,他便有些怵头。
他犹豫了片刻; 还是让车夫送他去宫城找许四叔。
待到了东华门,他撑着伞下车,去向守门的侍卫打听; 许阁老一般何时会离开内阁回家。
那侍卫接了他的碎银子; 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有时候许阁老就宿在值房里; 不出来了。”
文清想着许四叔要处理朝廷要务; 不愿打扰,便耐着性子在马车上等了一会。然而天色渐渐暗下来; 也一直不见许四叔出来。
他倒是可以继续等; 可表妹那里腿肿着; 恐怕拖得越久便越严重; 他只好又下车去请那侍卫帮忙传个口信; 请许阁老百忙之中出来片刻。他若是还有公务也不要紧; 至少可以写张字条给他,他拿着字条去他家拿药,或者干脆告诉他那药在何处可得,他去药铺买回来。。。。。。
自东华门进宫城,直走一段再向南便是文渊阁所在。
乌色的瓦顶,藻色琉璃瓦剪边,潇潇烟雨中,此处是宫城里难得的一抹青碧。
西边的制敕房里,几位阁臣正在讨论浙江呈上来的一份奏报。
近两个月以来,浙东一带倭寇猖獗,一小股倭寇登陆后竟得以长驱直入,接连在几个府县烧杀掳掠,如入无人之境。
浙江都司的都指挥使郭城患了急病,躺在床上近月余也不见好转,便上奏朝廷请求另派能臣以指挥军民抵御倭寇。大景沿海一带历来为倭寇所扰,“惟浙江之最”,太子接到奏报,关切非常,即命群臣举荐接替郭城的人选。
首辅刘澶便让其他几位阁臣说说自己心中的人选。
几人属意的人选不一,但大多是举荐的奏章里已经提到的武将。更有甚者,黎项正把这几人的优势、劣势全都分析了一遍,末了却不提他觉得谁更合适。刘澶觉得目前举荐的几个武将对倭作战的经验都较为欠缺,尤其水战的经验更是不足,便又看向许绍元。
“子恕,你觉得谁合适?”
许绍元原本坐在书案后静静地听着,此时向刘澶欠了欠身:“学生以为,前任浙江都司的都指挥使段景隆御倭多年,又与浙江军民彼此熟悉,应能胜任。”
刘澶听罢,垂了眼帘并不评论,坐在许绍元对面的赵鹤龄却先开口。
“许大人说得是,不过段景隆不止是抵御倭寇的经验丰富,他敛财贪墨的经验也是丰富得很。”
他的口气轻松,像开玩笑似的,一双眼睛却贼溜溜地盯着许绍元。
刘澶在一旁听着,微微挑着嘴角,不置可否。
许绍元向赵鹤龄回了一笑:“赵大人所言甚是。不过倭寇来势汹汹,若不及时挫其锐气,必会祸及更多的州县。值此危急关头,保住百姓生计性命、捍卫朝廷威仪才是头等要务,若是换个清廉却无力抗倭之人接任,那朝廷和百姓的损失将数倍于段景隆所能贪墨的银两。”
“许大人说得轻巧,他被免职之前,那些贪墨的粮饷莫不是百姓的血汗?”赵鹤龄变了脸色,口气也兀然生硬起来。
许绍元笑意不减:“即便如此,朝廷也可派专人监督其粮饷用途。不论如何,至少要先解了浙东的危机。”
屋外,雨滴细密,敲打着支窗。
制敕房里安静了片刻。
赵鹤龄见刘大人仍不发一言,便还要再说,却听有人接连咳嗽了几声,压过了他的声音。
黎项正在众人的注视下,抚着自己的前胸,站起身来。
“抱歉,抱歉,”他干着喉咙道,“众位先聊着,老夫去去就来。”
赵鹤龄看着他一步一咳嗽地出了制敕房,暗暗叹了口气。
他方才说到哪,都差点忘了。
刘澶此时才开口:“子恕,既然如此,你就写个举荐的折子吧。”
许绍元应诺。赵鹤龄扁了扁嘴,把话咽了回去。
此时,门外有个小黄门来请许绍元出去。待两人离制敕房远了些,那小黄门才低声告诉他黎阁老请他去茅厕外说句话。
许绍元只好随他前去,却被闪出来的黎项正一把拉住:“四爷,我看你们刘先生未必不知道段景隆合适,却偏偏要让你来提议。。。。。。段景隆此人棘手,你还是当心些。”
许绍元莞尔:“多谢黎大人提醒,只是晚辈新任吏部侍郎,我们杨尚书又卧病在床,此事晚辈怕是躲不开的。”
黎项正笑着点了点头:“也是也是,是老夫多事了。”
他先前拒绝了许绍元给三儿子保媒,怕许绍元误以为他还记恨他逼他写折子的事,便打算趁此机会提醒一二。不过以许绍元的精明,自然用不着他提醒,他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维持关系罢了。
许绍元又谢过黎项正,这才往回走,还没进门却又被另一个小黄门叫住。
“许大人,有位姓袁的公子在东华门外等着您,请您得了空出去说几句。”
许绍元认识的袁姓人家不多,便立时想到了文清,不禁摇头笑了笑。
文清明明可以自称淮安侯府世子,让那小黄门更重视他一些,却绝口不提。他一向有读书人的傲骨,凡事全靠自己,想来当初过继为世子一定并非他所愿。
许绍元想着文清必是有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