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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真看着她利索褪下外衫,换上白色的骑射服:“会是谁呢?”
“若我猜的没错,待会儿咱们就会遇上。”阿音神色紧绷着,显然也是没有料想到今日会出这样的事情。
眼下纪家两个能做主的女眷被蒋皇后唤去猎场后的湖边垂钓喝茶,纪懿淮与纪大将军也入了林子,纪慕清这几日癸水至,今日压根没有到场。阿音吩咐纪懿淮的随侍为她挑了一匹性情温顺的矮马,随即翻身上去,抓着缰绳紧紧抿唇。
这出戏无论如何,阿音都要确保荣庆公主无虞。
皇帝下令,那位又是外邦公主,但凡在这密林里出了什么事情,阿音与甄真都脱不了干系。轻则照顾不周,重则违抗皇命。
如今荣庆公主入了林,阿音就算是不想去,也没有法子了。
她抓着缰绳的手指紧了几分,看了眼同样在马背上的甄真,两人对视一眼,夹紧马腹直直朝那入口而去。只是荣庆公主走的早些,一路上都没有瞧见人在何处。
走了一段路,马鞍磨的阿音腿。根难受极了,她停在原地四下看了看,喘着气道:“慢慢找吧,她既然进来了,总是能跟咱们遇见的。”
甄真脸色难看,从马屁股上的篓子里抽出弓与箭,出气般的射。出去。
箭矢直中正悠闲散步的兔子身上,它动了动,随即瘫倒在地。
阿音诧异地朝她看去:“看不出来,你还会射箭啊。”
“我父兄皆是武将,我怎么可能不会。”甄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跨下脸:“真是不知到底是谁这么恶心,竟然这样算计咱们。”
本在看甄真的阿音余光中瞧见遥遥而来的女子,她的眼睛缓慢眨动了一下:“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甄真回头:“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平阳公主牵着缰绳慢悠悠地朝这边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牵着驮了几只猎物的马。平阳公主姿态骄矜,居高临下地扫过阿音,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甄真的身上。
“看不出来,甄姑娘原来也是箭术了得。”平阳公主似笑非笑。
甄真转而嗤笑一声:“公主想听我说什么?”
这两人自打各自小产之后,就再没有私下见过面,甚至于连聚会上的碰面都没有过。今日再遇,自然是谁都看不惯谁,尤其她们从前还都跟宁随舟有过甚是亲密的关系。
眼看战火一触即发,阿音忽然插声:“臣女听闻平阳公主善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倒没有想到过,原来殿下连骑射也这般厉害。”
她将视线慢慢从后面那匹马上收回,笑了笑。
平阳公主听见她说话,这才朝阿音看过去:“纪姑娘对本宫很了解?”
“了解算不上,只是觉得公主与传言中不甚相同罢了。”阿音驱使着马跟甄真并肩,她看着平阳公主道:“公主骑射何人所教,臣女也想学一学。”
平阳公主被她这三言两语打断了思绪,唇畔的笑意收敛些许:“纪姑娘想说什么?”
纪家人向来护短,更遑论是于她有恩的甄真了。况且今日本就是平阳公主自己送上门来,阿音当然不会放过前几次她于甄真的羞辱,垂眸浅笑道:“难道不是公主先提及骑射吗?公主又是何意,是想隐晦的告知我们,公主骑射皆为宁公子所授?”
平阳公主不虞:“纪姑娘,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别装了。”阿音的嗓音骤然变冷,抬眼盯着她:“今日荣庆公主这出戏,是你安排的吧。”
平阳公主面上闪过诧异,眉头微挑:“原来你都知道了?”
阿音冷冷看着她,甄真咬着牙齿恨不得撕碎她:“你莫不是脑子有病。这样做于你有什么好处,两国出了差错,可就不是咱们女儿家扯头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用再跟她多说,咱们走。”阿音最后看了眼平阳公主,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甄真跟在阿音后面,皱眉问:“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竟为了一己私欲,牵扯上国家大事。”
阿音道:“国家大事并不是谁都在意的。”
阿音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这个平阳公主,从小产之后就叫她觉得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往前走了段,遇见的几个人都说没有看见荣庆公主,甄真都有些累了。
两人商量几句,甄真决定回去叫上几个人,阿音在这周边慢慢找一找。好在这地方稍微靠边,猎物一般都朝着更深些的地方去了,没什么危险。
等到甄真离开后,阿音在原地待了会儿,她忽然听见前头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阿音眼神微变,那声音像极了荣庆公主的呼救。
想到适才平阳公主丝毫不怯的模样,阿音夹紧马腹朝前走,只是不知是马儿累了还是怎么,它竟停在原地不肯再往前去。阿音听着那声音越弱,心中焦灼,索性翻出匕首下马往声源处而去。
马儿在后头低低嘶鸣着,阿音回头看了一眼,脚下土地倏地变软,她“噗通”一声陷入那陷阱之中。而陷阱之上的树枝随着有人坠入的动作抖了抖,树叶又盖住了深坑。
陷阱里头很黑,阿音忍着脚踝的那股疼痛,往后缩了缩靠在壁上抽着气。
这陷阱挖得好深,仅仅凭借她的一己之力根本上不去,不仅上不去,而且还可能会让伤势加重。
适才掉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里面被谁放了兽夹,阿音的脚踝夹在了里面。
此时她就着树叶间落下的微弱光芒,果不其然看见自己白色的长袜上沾满了血迹。阿音惨白着脸往后靠了靠,浑身卸下力,安静下来偶尔还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也不知荣庆公主如何了。
阿音的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件事情。若听见的那个呼救声真是荣庆公主,眼下就只能靠甄真去寻来人,再去解救她了。
阿音闭上眼,低低喘着气让自己保持平静。
可她莫名在这安静中,听见了除却自己呼吸声外的“嘶嘶”声。那声音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幼年时几乎每日夜里噩梦,都能听见耳边与那间小房子里,传出这样的动静。
阿音知道,那是蛇在吐蛇信子的声音。
细小的动静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逐渐靠近阿音,她猝然睁开眼,忍着恐惧往后缩去。
分明见过了无数次,可她依旧还是会为此而感到恐慌。尤其是眼下这种全然一片漆黑的场景下,阿音浑身打着颤,后背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用力攥着手心里的匕首,指尖泛白。
“你说她不见了?”赵承誉勒紧缰绳,皱眉看着暗卫。
他是赵承誉派去暗中保护阿音的人,刚才看着人入了林,却不料只是晚了一步,等到在找过去的时候阿音就已经不见了。四下寻找没有人影,他只能吹响哨找到赵承誉禀报。
赵承誉咬着牙齿,低低骂了一句:“蠢货。”
随即调转马头朝着暗卫所说的方向而去。
途中他满脑子都想着今日林中会出现的猎物,皆是猛兽,阿音一个弱女子只会遇险。思及此,赵承誉加快了速度。
等他抵达那处,才发现暗卫口中的矮马早已不见踪影,而行走几步,赵承誉却顿时留意到脚边一枚被树叶遮挡完全的海棠绢花。入林之前,赵承誉曾偷偷朝阿音看了几眼,他知道对方今日簪了这个。
赵承誉将绢花握在手心里,眼神微顿,弯腰拨了拨面前的树叶。
简陋的陷阱出现在他的眼前,凑近弯腰看去,他只见阿音侧头阖眸。手中还松松握着匕首,旁边是一条被砍断了身子的毒蛇,那蛇血是黑红色。
赵承誉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纵身跳进去揽着阿音的腰把人抱进怀里。
阿音鼻息平缓,除却脸上沾着血,虎口处留下的被蛇咬过的两个黑孔外,似乎只是累了睡着了而已。赵承誉握着她的手,想也没想便从袖口撕下一截布条。
他缠住阿音的手腕,握着她的手送到嘴边。
赵承誉垂首,面色平静地含住黑孔,缓慢吸出毒血吐出来。反复几次,等到吐出的血变得正常,赵承誉才松了口气,惊觉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殿下,属下拉您上来。”暗卫出现在陷阱旁。
他丢下绳索,先按照赵承誉的吩咐将阿音拉上来,而后又轻巧地给了赵承誉一把力。
这周遭几乎是没有人过来,赵承誉抱着阿音坐到旁边的树根下,他抬手蹭掉鼻尖上坠落的汗珠。侧眸正打算让暗卫去找纪家人时,忽而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赵承誉皱眉,却又不敢拿阿音的名声做赌注,只好让她靠着树干坐稳,带着暗卫上马绕到另一条路后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甄真与宋延年一前一后到场。他们看见阿音昏迷,前者惊呼一声,后者利索翻下马朝阿音奔去。
看着宋延年将阿音拥入怀里,赵承誉眼神黯淡。
阿音身形瘦小,缩在宋延年怀中愈发娇弱。他抱起阿音轻轻晃了晃,不知甄真在一边说了什么,他们速度极快地又离开了林子。
赵承誉收回视线轻叹一声,慌张模样尽数消散,又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靖王殿下。
暗卫将帕子递给赵承誉,低声道:“殿下,擦擦嘴角的血吧。”
赵承誉接过轻拭,白色帕子染上毒血,颜色分明。
暗卫看了两眼有些担心他,正要开口时,就听见赵承誉不甚在意道:“最后一次。下回若是再保护不好她,你也不用留下了。”
暗卫一凛,瞬间垂下了头。
第52章 含 虎口处的皮肤被人贴在了对方的唇上……
阿音在密林中出事; 宋延年避开人将她抱回帐篷里,甄真焦灼万分,一时也忘记了外头人多口杂; 慌不择路地就要去营帐中寻随行太医。她的动作实在是利索,宋延年还没来得及阻止; 人已经跑了出去。
见人没了踪影,宋延年收回视线; 拧眉看着阿音。
画眉从外头打了热水进来,拧干了帕子,宋延年抬手就要接:“我来吧。”
“这不合规矩。”画眉迟疑道。
宋延年眉心紧皱着; 此时也没有什么说笑的心思了; 摇摇头道:“此处也没旁人; 你眼下赶紧跑一趟; 将姨母请回来。就说小表妹身子不适; 叫她快过来。”
“是。”画眉又看了眼阿音,最后才咬咬牙转身跑出去。
宋延年紧抿着唇角,倾身用温热的帕子将阿音脸上沾染的血迹擦净。定定地瞧了她几眼后; 发现身上除了脚踝的伤势外; 似乎并没有别的伤口,可等了阵子,愈发觉得小姑娘呼吸有些不大对劲; 垂眼去看她别的地方。
直到他的视线扫过阿音垂落在里侧的那只手,才察觉虎口的黑孔。
宋延年凑近了看去; 阿音的手微微泛着青紫,瞧着很是严重。
他竟然疏忽至此。宋延年微微咬牙。
焦灼地等了许久太医都没来,宋延年坐不住了,可又不敢去动阿音的两处伤口。最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 掀开门帘朝太医营帐处奔去,刚走到一半,他就看见磨磨唧唧的太医。
“你怎么过来了?”甄真紧皱着眉心。
宋延年难得失态,随意嗯了声,抬手拽起太医的胳膊:“您老快些吧,人命关天还在此散步。若是小表妹出了什么差池,我可要跟你好好算账。”
太医一把年纪,被拉扯的根本跟不上:“哎哎哎小公爷你慢些。”
被宋延年这么一催促,倒是没多长的工夫三人就重新回了营帐里头。太医拽了拽被扯皱的官服,提着小药箱去到榻边,先是看了阿音的两处伤势,又掰开她的眼仔细瞧了眼。
“如何了?”甄真站在后头眼巴巴地看着。
太医坐下给阿音号脉,摸了摸胡子心道奇怪,自言自语道:“瞧着那蛇应当是毒蛇才对,怎么纪姑娘这脉象平滑无比,并不像是被咬过的样子。”
他一个人嘀嘀咕咕,甄真与宋延年什么都听不清楚。直到门帘再次被拨开,温氏与林氏从外头大步赶回来,看见榻上紧闭双眸的阿音,温氏双腿一软,幸亏林氏扶住了她才没叫摔倒。
甄真赶忙也拖住温氏的胳膊,只听她颤声道:“这是怎么了?”
闻言,甄真三言两语将今日的事情简要告诉对方,抿了抿唇又道:“也都怪我,若不是我去寻帮手的话,只恐怕阿音也不会出事。”
“怎么能怪你呢。”林氏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温氏如今什么都听不进耳中,她只能看得见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眼下又受此痛苦。心口绞痛,盯着太医等待他的诊断,却又怕真是会出什么事。
营帐内安安静静,这气氛吓得太医额间都生了汗。
他放下阿音的胳膊,起身捞起她的另一只因血脉不通而青紫的手。正要仔细查看伤口时,发现窄袖口下紧紧缠绕的一圈白布条,只是因为阿音的骑射服也是白色,所以才忽视了这东西。
太医松口气,又检查完